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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城的尋常風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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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城作爲武漢遠城區新洲區的治所,還遠不被人所熟知,因爲它的聲名還不曾遠播。而且,進入邾城,它顯然給人沒有那種霓虹閃爍“高大上”的感覺,也沒有那種遮面琵琶大家閨秀的味道。它給人的只有鄰家質樸大哥的形象,只有那更充滿了尋常煙火氣的親切。來新洲工作近兩年,在邾城生活也超過600多天,幾乎天天穿行在邾城的巷陌里弄之間,真實感受了那些尋常風景,也別有一番意味。

邾城的尋常風景散文

小城故事

其實邾城是古稱,歷史非常悠久。翻開1985年重修的《新洲縣誌》,邾的稱謂最早見於周朝,後楚滅邾,其地併入於楚,名邾城,可見春秋戰國時期就有邾城的叫法。據姚海東、田凱國先生考證,以唐初之黃州爲故邾國,以今之新洲爲故邾城的典籍有:唐杜佑《通典》“黃州(當時治所地今新洲縣城),春秋時邾國之地,《史記》雲黃帝之孫有六終者,產六子,第五別爲曹姓,歷代不絕,至武王伐紂後,封其裔子俠於邾爲諸侯。”南宋王象之《輿地紀勝》引《齊安志》:“楚人伐邾,俘其民,徙其君於黃之故墟,築城居之,號曰邾城。今在黃岡(此時黃岡縣治已遷至今黃州)西北一百二十里。”清代名士陳大章詩:“新洲曾是古邾城,遺事空傳故址平。莫道長沙封最小,盡將功業讓韓彭。”如果這還算大伽的話,明開國元勳劉伯溫也曾到邾城,留有一首《邾城懷古》:“孤城寥落遍蒿蕪,萬里蕭條近楚符。鴉帶夕陽歸舊壘,雁將秋色下平湖。遺墟渺渺生禾黍,古木蒼蒼接里閭。故事豈勞重借問,漢江流水自縈紆。”自劉基的詩之後,邾城更爲聲名大振。新洲曾是古邾城婦幼皆知。只是原來古城的建築蕩然無存,且後來叫過的名字不少,漢代爲邾縣治,劉宋稱南安,蕭齊稱齊安(唐朝大詩人杜牧在黃州當剌史時曾寫過《齊安郡後池絕句》:“菱透浮萍綠錦池,夏鶯千囀弄薔薇。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高齊稱衡州,隨唐稱黃州,唐光啓元年,州、縣治南移,改稱舊洲,後從俗稱新洲,明爲分指揮使駐地,清爲通判衙駐地。反而將邾城的名稱湮沒了,但也足可見其歷史是悠久的。

邾城不僅有悠久的歷史,還有不少與元末明初陳友諒相關的故事,蓋因邾城是朱元璋與陳友諒爭天下的必爭之地,民間傳說非常之多,舊志亦載不鮮。老百姓口口相傳的就更多,我們單位的黃春華資深經理就有一肚子古。在一次朋友聚會上,她就講了一段故事,說的是鄱陽湖大戰,朱元璋以少勝多,陳友諒大敗,從鄂州逃到江北直奔邾城,途經汪集時,便留下了“陳墩”的地名(現在此地的板鴨不錯)。當時,邾城是元軍一個叫吳國棟的將軍在守城,他以爲陳友諒連敗於朱元璋,已沒有什麼戰鬥力了,不堪一擊。便大開城門,率其子出城迎敵,真是上陣父子兵啊。哪想到,陳友諒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加上沒退路了,故背水一戰,卻沒想到吳氏父子是如此的不經打,被陳友諒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進得城來,陳友諒便以位於邾城城內東北部制高點的東嶽廟作爲自己的行殿,臨時設朝議事。邾城便儼然成了戰時“陳漢”政權的“首都”。

應該說,邾城民算得是陳友諒的福地,他在這裏得到了短暫的休養生息,幾次小戰也有所嶄獲。但邾城更是他的傷心之地,全因爲他的樂極生悲,也許是天數。一日,他出城與朱元璋作戰,臨行前對夫人說,如果看到我高揚着戰旗,打着戰鼓,那肯定是我贏了;如果偃旗息鼓,悄無聲息,那肯定是敗了。夫人聽聞,執手相看淚眼,默默望着夫君,竟無語凝噎。

哪知,那天,陳友諒竟大獲全勝。也許是和朱元璋纏鬥多年,輸多勝少,今大勝殊爲不易,也許是利令智昏,也許是老夫聊作少年狂,也許是隻想和夫人開個玩笑,反正,那天陳友諒一反常態。他沒有派出報捷的通信官,而是讓一小股人馬作偃旗息鼓、殘兵敗將狀,回到邾城城下。正在城樓上一天都忐忑不安的陳夫人見了,悲痛欲絕,竟在城樓上搭上一條白綾,自縊身亡。陳友諒快馬趕到,已爲時已晚。他痛悔莫及,追悔莫及,連呼,百身不贖,百身不贖啊。後把夫人葬於邾城南丘,現在稱作“鳳凰墩”。這個名字來源也是有古的,朱元璋與衆將討論陳友諒,曾說過,他只怕友諒妻(可見友諒妻非等閒之輩)而不怕友諒,軍師劉基也說“友諒與內,假龍真鳳也”。陳友諒的這個玩笑是不是一個天大的玩笑?把夫人玩沒了,把陳漢政權也玩丟了。

舉水落日

從進入邾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須和舉水親密接觸。因爲舉水在城西,不跨過舉水大橋,你就只能在橋西看風景,而進不了邾城城。莫說,舉水的豐水季,那落日還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我來新洲時,正值八月,那一年的舉水氾濫成汪洋,洪水肆虐,在全區人民的治理下,洪水纔剛剛被馴服。舉水也由茲進入了豐水期,平日用的橡皮壩已淹在洪水之下,曾讓幾位詩人朋友惋惜過的裸露的河牀,此時也塗脂抹水,一片明鏡似的。

我一來,就喜歡上了這富有靈氣的舉水河,就喜歡上了這藍汪汪的一河碧波,對它爲什麼叫舉水?我一直在找尋答案,問過不少同事,竟不得而知。後在縣誌中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據稱春秋時期,吳楚之戰,由邾地北邊的蔡國引起,蔡引吳師自淮北歷光黃,經義陽三關(平靖、黃嵬、武陽)舍舟登陸。至漢東北與楚夾漢而陣,大敗楚師於柏舉。柏舉一說在今舉水上游麻城龜山附近,一說在今舉水下游新洲東南,即酈道元所說之舉口。舉水便因柏舉之戰而得名。(《新洲縣誌》第778頁)

一個週末的傍晚,我獨自一個來到位於邾城城西的舉水河。那裏有一條鋪滿綠蔭的林蔭道,各種常綠的、落葉的樹木和植被此時正綠意蔥蘢,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也在盡情享受這夏日的陽光。小城人稱這條路是風情大道。好一條風情大道,正有不少的年輕情侶坐在綠葉扶疏的樹下談情說愛,也有少男少女們在河堤上嬉戲,更多的是沿着風情大道散步的中老年人。突然想起一位新洲詩人柳郎曾對我說過的,新洲的女子熱情似火,對愛執着而堅定。這條風情大道上的正熱戀着的男男女或許就是見證。聽說,這條風情大道沒建成時,就是一段破河堤,全泥巴路,雜草叢生,蟲蛇出沒,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即便有些情侶來,也不免有被人“殺皮子”(搶劫)的可能。後在區政府的統一規劃下,僅用一年時間,硬化、綠化,就成了小城人民休閒、散步的好去處。有人在新洲吧裏貼貼子,稱風情大道建設在新洲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站在風情大道上,那是怎樣炫目的一個黃昏呢,遠望天際,一輪金黃色的太陽,鑲在通紅的雲層中間,這是人們俗稱的火燒雲。在雲層的外圍,由紅漸漸淡成黃色,間或有湛藍的雲層,湛藍的雲層間又有白色的雲朵飄浮着,一團一團的,煞是浪漫。它們倒映在舉水之中,把藍色的舉水也染成了多彩的顏色,真是半河瑟瑟半河紅。而舉水彷彿也印在了天上,舉向遠方,並無限的伸展,那蔚藍色瀰漫在落日的周遭,水天真成一色,還有令人震憾的無邊風月。

被落日映紅的舉水河中央,有一艘小船引起了我的特別注意,那是一條打漁船。船泊在水面上,一道斜陽照過來,船影彷彿也給鑲上了金邊,只是沒有白帆,如果掛起一綹白帆,那一定會是“帆影懸殘照,漁歌入莫煙”的詩意。只見一位漁民,也許是曾經的專業漁民罷,他穩穩地站在船頭,一時將一張銀色的網撒出去,一時又收回來,一撒一收,動作極爲熟稔。只是收起的漁網,魚兒似乎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收穫,遠遠望去,那網上就時不時掛了一些黑影,肯定是魚。況且,不時有歌聲從河中間傳來,被風一吹,那粗獷的歌聲就斷斷續續,但聽得出來,這漁夫是快樂的。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這魚,而在乎這打漁的愉悅。

近處的河岸邊,有不少的垂釣愛好者。他們三三兩兩,坐在樹蔭下,長槍短炮的。我看了看他們的漁獲,魚兒還不少,有翹嘴白,有鯽魚,還有尾巴泛着金色的鯉魚。正看的時候,一位釣友猛喊一聲:有了。尋着聲音,只見一位釣友的釣杆拉成了彎月形,看來魚兒不小。我連忙起身奔赴那位釣友去。他站立着,繃緊漁杆,魚兒還沒露出水面,漁線發出“呼呼”的響聲。我對釣友說,這魚怕有上十斤。那釣友專心致致,不怎麼回答我的話,只是興奮地點點頭。他在岸上左右晃動,與魚兒鬥智鬥勇。時而魚兒占上峯,釣友的漁杆梢朝下,線幾乎全吃進了水裏;時而釣友搶得先機,漁杆杪子揚到了半空中。終於,漁兒出水面了,是隻青魚,足有十一二斤,圍觀者一齊歡呼。魚兒嗆了幾口水後,它的勁兒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耗掉。釣友雖然也耗得精疲力竭,但見着浮出水面的魚兒,也是疲倦頓消。連忙把漁兒拉到岸邊,再加上抄網,魚便妥妥地入了抄網。釣友取出魚鉤,把魚抱在手上,足有四五十公分,膘肥體壯,大家嘖嘖稱讚。想不到,舉水裏還有如此大的魚。有的說,可能是上游漲水,從別人漁塘裏跑出來的。不管怎樣,釣友是過到了癮的,連我這個看客,也直呼看得過癮。

看着看着,太陽就完全落到舉水裏,夜色漸漸襲來,小城的燈便又亮成了燈海。

區文化館

一天,和單位的李俊行長、黃芳總經理一同進邾城市場營銷工銀二維碼,突然在一個六層樓的房子前,瞥見到了一排熟悉的字體:新洲縣文化館。我指着那行字對李行長、黃總說,喲,這肯定是郭老的題字。還沒等他倆會過神來,定晴一看,果然是我國的一代文學大家郭沫若先生的`墨寶。由是心裏一怔,想不到新洲,一家小小的區級文化館,竟有郭老的館名題字。在現在詆譭郭老的人不少,新洲卻還保留了他的字,而且把原來的“縣”也帶着,不由得對新洲的文化底蘊和爲人忠厚及尊重歷史的襟懷刮目相看。不過,也有點懷疑,真的是郭老親筆題寫的招牌嗎?會不會是集字呢?

帶着這個疑問,我走訪了當地的一些文友。有文友告訴我,當年籌備建設新洲縣文化館時,想請人題寫招牌,首先想到的是本縣雙柳人,時任上海書記處書記的魏文伯同志。當輾轉到上海找到魏文伯同志後,他連稱自己才疏學淺,字也寫得不好。婉拒後,也覺得對不起老鄉,便說了句,何不請郭沫若同志題寫呢?一語驚醒夢中人,無賴新洲誰也不認識郭沫若呀。不知魏文伯同志和郭老說過沒?從上海回來後,新洲縣文化館的同志就草擬了一封公文,大意當然是請郭老題字,支持新洲人民的文化建設之類。蓋上硃紅印的求字信發出後,久不見迴音,但新洲縣文化館仍在加緊建設,一刻也不曾停歇。當文化館快要建成之際,竟收到了郭沫若的來信,信是用毛筆寫的,大意是,新洲縣文化館的同志們:你們好!來信收到……後面大約是說,工作繁忙,無暇顧及題詞事宜,深爲抱歉......見狀,縣文化館的籌備人員不免有點遺憾,這招牌不就沒着落嗎?但有一位工作人員眼睛一亮,對籌備組長說,郭老不是已給我們題了招牌嗎?組長連忙問,在哪?工作人員指着信的擡頭“新洲縣文化館的同志們”說,那不是嗎?組長一拍腦袋說,真的喲,看把人忙糊塗了。於是,對工作人員說,你去找人把郭老的字拓下來,並把牌子做好。工作人員拿着郭老的手跡,找了一家刻字社,把郭老信中“新洲縣文化館”幾個字拓下來放大並做成了招牌。文化館落成那一天,掛有郭老手跡招牌的新大樓在縣城剎時成了地標式的建築,郭老的題字也爲大樓增色不少。只是當時的人沒有保留名人手跡的習慣,郭老的那封信也不知所終。

但也有不同的說法,是另一位文友在酒桌上講的,意思雖然差不多,但更有幽默味。前面說的是一樣的,向郭老求字,久不得,後突然收到一封從北京寄來的信,信封上寫着“新洲縣文化館”收,落款是郭沫若,等大家剪開信封時,把信封抖了幾抖,可裏面什麼也沒有。大家七嘴八舌,頗爲遺憾。也是有位工作人員說,郭老不是已給我們題字了嗎?大家面面相覷,以爲他在開玩笑,領導還批評他亂款。他卻指着信封上的幾個字說,那不是嗎?大家看着領導手上的信封,“新洲縣文化館”幾個大字熠熠生輝。大家這才歡呼起來,一掃臉上的鉛雲。紛紛說,郭老真是給大家玩了一把幽默。後來,也是這位工作人員拿去拓字放大做成招牌的。只是他沒有把原手跡交給單位,自己收藏了起來。到後來,八十年代改建縣文化館時,要重新做招牌,再去找那位工作人員要當年郭老的手跡時,他說,手跡當時在刻字社做完招牌後就銷燬了。鬼知道,是不是真沒有了呢?或許就被他收藏起來了。

新洲縣文化館成立後,培養了一代代的文化新人,也走出了一批作家、詩人、藝術家和書法家,他們爲新洲的建設、改革、開放搖旗吶喊,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菜場之晨

我工作的地方,屬東街,被一家菜場所包圍。據同事餘建成書記介紹,這個菜場始建於1983年,1984年國慶35週年對外開業運營,菜場佔地4300平方米,2008年因雪災大棚被壓垮,政府投資300萬元重建,2013年爲了全區文明城市創建,政府又投入300萬元進行了翻新。這成了現在的規模,東街菜場現有攤位110個,經營的品種近300種,年交易量約2億元,最大的經營業主是冷庫經營者張先生,年利潤200多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