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方白,再無嶼歌的散文

四月是你的謊言，無聲無息，再往後，像是拖欠一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我希望某一天見到了，你我都是朋友，噓寒問暖，喜笑顏開。

畢業季是時隔四年再次打動心底的名詞。同桌的大四學長喝過了夜場酒，熬過了中午的酒場，下午和我們在一起，整個人一身酒味。還非要見人就說，我從昨晚喝到了現在，看着他大搖大擺的樣子，我深知這個人的情懷像是深海，明明很清，卻又很深。

一張圓桌，圍繞着十個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他們都是優秀的。當然我也是。只是每個人表現出來的優秀，是用不同方面表現出來。

像對面所有科目年級第一的學霸，大一一年過四六級，參加各種各樣的考證，一次性全過。emmmm.我還是覺得我很優秀，哪怕沒有那麼好的學習。我只是自己覺得。

還有旁邊實習時候，面試三家公司全部通過的乙學姐，當然也是四六級一年過。

我當然只是說一下我身邊這羣人，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是來自學校的精英，而我是作爲一個旁觀的聆聽取道者。前兩天的答辯真正給這些精英上了一課，全校頂級的人才，在面對外校老師的問題時，啞口無言。我第一次覺得我像是大學裏的一棵小草，春生秋滅，一年一度。就再也沒有發光的機會。

我知道，頑石就是石頭，粉碎了也不會有金子。可我還是可以經歷磨鍊，再次發光。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生於時間的夾縫，貪黑起早，苦痛埋頭。我所取的道，是迎難而上，敢於瘦下去十幾斤的毅力。正如鄰座那位快要結婚的學姐說，從大一125到現在95斤，從被人嫌棄，到被人關照，一切都是努力換來的。她還有幾個月就結婚了，結婚的對象是一位在火車上給她讓座的男生，我驚奇的是，緣分這種東西，不管你要不要，都會出現。

正主來了。每次想到這個學長，我都是很激動的'。正如每一個學校都有一個知名人物，正好有旁邊這位大能。年度國家級獎學金獲得者，全校十佳大學生，天津市獎學金......等等。他一個人基本囊括了所有大學重要的獎項。

有一次我去他宿舍交報告表。驚呆我得是書桌上，二十幾本紅燦燦的榮譽證書。大小不一，都是他的名字。

我知道他很優秀，正如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很優秀。他單身。

他長得很正直，（絕對是好看的那種正直）穿衣風格也好，學習各方面都是一級。

他，160。

曾經聽到很多女生說他是完美男神，要是再長高點就好了。很多女生追他前，都覺得他有女朋友。就偷偷在學校表白牆用盡全力發了七個字。，祝你幸福。

我第一次在他身邊聽到他的內心獨白。其實我一點都不優秀，也不高冷，爲什麼沒有女朋友呢？

他，喝多了吧。各種糗事接二連三，突然說出口的我喜歡的那個女孩訂婚了，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調侃道，你有喜歡的人？

當然有，我這麼優秀的人。

果然，還是承認了自己優秀。

九個人安靜的聽他，關於他十年來，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的故事。

[一]

我這一生遇到了很多貴人。

出生前，我有了兩個姐姐，她們很美。做b超的時候，醫生說肚子裏是個女孩。問母親要不要生。

母親慪氣，我得兩個孩子都這麼漂亮，這個哪怕是女生，也肯定漂亮，怎麼能打掉，生。

後來，有了我，一個男孩。母親那天激動的說，再也不用生了。

當然，九幾年的計劃生育還是很嚴格的。家裏沒能逃過兩萬元的罰款。

因爲就我一個男孩子，所有人都寵我寵上天。

初二之前，我就是一個小混混。除了抽菸喝酒，別的都做。同齡人中沒人敢惹我。（我還是沒能想到那麼低的個子，怎麼混起來的）。我遇到一個物理老師，教會了我，懂得感恩。從此，我改變了自己，不做壞事，認真讀書。

可我從來沒有談戀愛。我錯過了很多人，當時覺得沒關係，以後還有。直到，前幾天老師逼着我找女朋友，我才知道，這些年得到的榮譽，太過單調。

他喝多了，口乾舌燥，每說幾句話，都要喝口水。談到女朋友時候，總要看看旁邊唯一一個單身的我。語重心長的說，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我總會捂住額頭，別過頭。

（二）

那位老師也是我的老師。曾經身價千萬的老闆，爲了家庭，來到學校當老師。他不缺錢，第一次講故事時候，他只說到，我想要陪我的女兒成長，一個男人，最成功的不是他的事業多成功，而是不管多忙，都是能把家放在第一位。

他是來深造的。住的是學校的教室公寓。兩次開來的奧迪車因爲太過顯眼，換成了自行車。但沒到週末，學長去哪裏，他總會帶他去。於學長而言，這就是一個恩師，一個父親。於我而言，這個老師曾經請我吃飯時候，我敬他酒，他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白酒。中途藉口上廁所，買了單。

這是他的貴人，幫他可以擺平學校的任何事。太晚沒車的時候，一個電話，不遠百里去接送。

我也遇到了。老師，下節課，我一定坐在第一桌，我想看看以前我不瞭解你，背後人格多麼高尚。

（三）

他是勤工助學主任。身上籠罩所有的光環。我在想那麼傲氣的人，喜歡的人是怎樣的。

他好像很嚴肅，眼神裏悲傷了幾秒後，慢慢恢復。

她是學生會主席，大一也過了四六級。全國競賽都拿過獎。他很漂亮，很優秀。

一口氣說了很多關於那個學姐的好。我知道，這是喜歡。還有入骨的相思。

曾經偶然聽到她的閨蜜說，x先生這麼優秀，我該怎麼辦呢。原來她也喜歡他。

九個人聽的很入迷，我看他拿在手裏的被子，再次給他倒了一杯茶。

後來，他好像談了一個男朋友，挺好的一個男生，挺有錢的。

我聽到她訂婚消息是在17年十月。剛剛實習時候，各種壓力，讓人窒息，心煩意亂時候，看到朋友圈她訂婚消息。

一個人第一次在夜攤前，點了一打啤酒，坐到了天亮。室友一直沒等到他回來。第二天，無處傳來一聲，x貨，你他麼的讓我等了一晚上知道嗎。罵着罵着，看到他那樣子，兩人一起哭了起來。

已經是18年的四月了。

前兩天的時候，遇見辦公室大樓的看門大爺。

x.，你還有沒有王姑娘的電話了。很久不見，挺想你們兩個的。

學長說，有，你等等，我給打個微信電話。

電話是視頻電話。

我想，這短短等待的幾秒，像幾年那麼煎熬。

接通了。

是一個姑娘，穿着婚紗。

嗨，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姑娘先打了招呼。

怎麼了，有事嗎？

大爺想你了。想和你說句話。

手機給大爺後，他整個人都在發抖。原來愛一個人，錯過了，就這麼難過嗎。我看到過你無數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你穿婚紗得罪樣子。很好看。

大爺手機給他後，他勉強的說，祝你幸福。

你也是 ? 笑的像花一樣。

（四）

我看他有點不對了。

遞過去的紙他沒接，大聲叫着，我又沒喝醉。咦，剛給你們講了什麼，我自己？哎呀，算了，講對你們有用的，講老師吧。

天黑了。

沒人插嘴說話，九個聆聽者。聽的入迷。

後來他不講了，就一直叮囑我。遇到了別錯過了。我一個勁點頭，點頭，點頭。

還有菜。以茶代酒，敬這艱難的人生一杯。

敬他那荒唐的青春一杯。

他安靜下來。逼着我們說故事。

我聽學姐說，答辯時候隔壁班，一姑娘帶着孩子來答辯了，她的老公是大一軍訓教官。

嫁給愛情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