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柳散文

最近的心情有些糟，忽而想起到戶外走一走，到底是去哪裏好呢？於是，便暗自決定到河邊兒散散心。站在河的的對岸，靜觀春夏時那一排濃蔭的楊柳，如今已是一眼蕭條的幹黃，直直愣愣的，完全沒有了春夏時，那朦朧怡人的風範。

冬日裏，這一處很少有人來走動和遛彎兒。況且前幾天又剛剛下過一場雪，這裏更是沒有人來。今天就我一個人，穿着羽絨服在這裏獨步。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雖然已是冬天，前幾天又及時地下了一場雪，但畢竟氣溫很好，地上的雪，大都已經融化，只有在溝溝岔岔，或山的陰處，才能看到明顯的白雪。

河岸的邊沿都是些楊柳河一些碗口粗的榆樹，我便順着河岸，一路遊遊逛逛地向前轉悠着。此時的楊柳指頭，雖然已是光禿禿的，但在疏疏密密合成的楊柳氛圍裏，仍然會有鳥兒閒落。它們都是成羣結隊的。只要有一隻鳥驚慌飛起，便會有一羣的鳥兒，呼啦一下就飛出一片驚喜來。由這一片楊柳，齊刷刷地飛向另一處楊柳。

我靜默無言地望着這一片楊柳，思緒便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我的童年時代。我的故鄉也有一條清晰的河，河水裏有魚蝦，也有咕呱咕呱，在夏日的夜晚，叫的歡歡的青蛙。河的兩岸，也生長着長長的一排楊柳。那時候，每年由楊柳吐芽開始，直到夏秋，我就和同齡的小夥伴們，經常手裏拿着彈弓，快快樂樂地，嘻嘻哈哈地順着那些楊柳，追打着叫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鳥兒。

童言無欺，其實，童趣也無欺。那是的我們這些鄉野裏的同齡小夥伴們呀，真的就是不識愁滋味，每天就是困了睡，餓了就吃，平日裏除了玩野就是玩野。若非要說有愁的時候，那除非在捉魚摸蝦時，弄溼了衣褲，天又尚晚，來不及把溼了的衣褲，放在河邊的石頭上曬乾，回到家裏怕爸媽打罵啦。那時到河邊兒岸畔，心情是歡愉的，喜悅的。不會像現在，只有心情鬱悶時，纔來到這裏消愁解悶兒。

孩童時代，從春天一開始，我們就會折那些發青泛綠的楊柳枝條，擰下柳皮兒，含在嘴裏，悠悠地，吹着無邪的柳笛。那些女孩子們，就會喊着我們，也要給她們一隻嫩嫩的柳笛。有的大膽的女孩兒，還會追着攆着我們要柳笛。但那是的我們男孩子和女孩子們在一起，既沒有一絲的芥蒂，也沒有半分的.顧忌，更是沒有絲毫的不堪的流言蜚語。一切都是天真的，自然的。你不用忌諱什麼，也不用去有意迴避什麼。而今卻是大不同嘍，所有的一切，你都要考慮周全，想得也要全面。兒時在一起玩耍，彼此都沒有過分的奢華，大家在一起，就僅僅是爲了快樂而開心，爲了開心而快樂。這些的快樂與開心，雖然有時也會有爭鬥，但都是沒有任何額外的非分之想。不像已是中年人，在一起就會有一些世俗的成份在心底裏，泛出許多酸氣醋味兒，或是你高我低，你貧我富功名利祿苦辣酸甜的味道來。

小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玩耍，也經常會拉幫結夥，也會發生口角和打鬥，但沒過半個小時，彼此就又好了起來，就這個，連那些深知世事的父母們，也都不能爲力。總會說：孩子的事情，我們做大人的可管不了。大人因爲孩子吵起來，雙方的大人會一連多日對面不相逢，可孩子們，沒過三分鐘，就又歡歡樂樂地玩做一團了。現在想一想，還是童年最好啊。

人畢竟是要長大的。小的時候，就經常會聽到大人們說：人還是小時候和老年的時候最好啊，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個愁。渴了就喝，餓了就吃，困了就呼呼大睡，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去想。那時，我還幾次歪着小腦袋問父母，愁是什麼呀，人幹嘛要多想，多管啊？有飯吃，有衣服穿不就完了嗎。氣得父母笑着罵我，你個小孩子家，知道個屁，我也就笑嘻嘻，屁顛屁顛跑出去找小夥伴們玩去了。是呀，人的許多喜怒哀樂，真的就是因爲想得多，管的多引起的，可人活在世上，有些喜怒哀樂你又是無法迴避的。你願意面對，你也得去面對，你不願意面對，你也得硬着頭皮去面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吧。當我踱步到開始的對岸，回頭望了望那些蕭條的幹黃，直直愣愣的，確實完全沒有了春夏時，那朦朧怡人的風範。心底裏生出許多酸楚的感慨來。

回到家裏時，已是下午，有趣無趣地打開電腦，也有趣無趣地點擊着。也更是有趣無趣地敲下這一片《望柳》，就權當一次有趣無趣地抒懷吧，以舒適一把鬱悶的情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