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書散文隨筆

【與君書：回首舊時處】

——孤鴻，婚禮在即，予你一生幸福。

三年多的時光，一千多個日子。沒有很長，也沒有很短。記得那個夏荷凜冽的季節，我們一羣人結緣於文海，那個大家最初的也是永久的家。我們在一起寫詩填詞，說說笑笑，天南地北的聊天，開玩笑。如今，我們有多久沒有回過家了，我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姐姐已經很久不更新，夢寒沉默一如從前，剩下的你我，天明，一葉，也許還有一些人。我們仍在這裏停留，可是卻也安靜了，再也沒有從前的熱烈。看着Q羣裏文海的圖標，只是已經很少有人在裏面發言說話了。有時忍不住，想要發一個表情或者說一句什麼。最後卻還是一言不發的關掉了對話框。我害怕再也沒有人迴應我，還有過去的那種輕鬆氛圍，所以寧願它一直是我心裏曾經的摸樣。

悲歌輾轉，安靜漂泊，時光一晃而過。甚至，很久不聯繫，不說話，不留言。我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麼。那些過去的歲月，你們給過我愛護，照顧，關懷的日子，刻在心裏，竟成了一道再也回不去的暖。看着如今的自己，頹廢的樣子，消極的態度，和從前沒有兩樣。我想我始終都在讓你們失望。姐姐說要我幸福，你說要我淡然，而今，我卻只能看着那些往事在心裏撕扯出更多的傷口，再沒有痊癒的可能。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裏，深楚的沉痛，縹緲的幻覺，固執不肯醒。你們每個人都在勸我，寬慰我，跟我說只希望有一天我能活的安好活的快樂。而我只能一次又一次辜負你們的期許和笑顏。無數次，我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裏，看着那一扇門還有那道窗簾將我與外面的喧鬧繁華隔斷。我守着那些破碎的往事，還有我始終不能癒合的傷口，獨自在黑暗裏沉淪，沒有出路。漸漸的，我們聯繫的越來越少。只在各自的生活裏演繹着各自的孤單與寂寞。

你是時光深處一溫潤男子，有着世事沉澱後的淡然，寬厚，容忍，且善良。這是三年來相處，你給我最深刻的感覺。照片上的你，笑容淡淡，可是卻溫暖，透着一股子書卷儒雅。在我們相識的這些年裏，你一直關心我，開導我。尤記得那年十一哥哥住院時，我的倉皇與無助，知道你懂得一些醫理於是在緊張焦灼的時候給你打電話，而你也一直耐心的回答我，幫助我。還有我頸上的癬，你那時爲我查醫書找方法。許許多多的過往，點滴溫暖，卻是長久的記憶相隨。

在這裏認識女子居多，而你和夢寒天明卻是例外。如果夢寒是長夜裏的燈盞，在我需要光明的時候給我光亮，而你就是一塊溫潤的玉石，明暖如一。你們長我些許，看過世事蒼涼，看過人世變換，有着豁達的處事態度，還有淡然的人生哲學。有時，我是佩服的，有時，我又是逃避的。我害怕自己的幼稚在你們面前無所遁形。而那些自以爲是的悲慟與傷心，其實在你們眼裏只是一些可笑的堅持。

生活不易，我們總是逃脫不了爲日子的辛苦輾轉。你曾經與我說起你那時被拖欠工資，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發生。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走過後，莫回頭，帶着經歷成長，也許能走的更加長遠。我知你是睿智的，洞悉悲苦，如今，過往的一切磨難都已過去，只願你往後的日子能過的安穩順暢。那麼我在千里之外，也會爲你欣喜，爲我們相識一場心懷恩慈。

你的廚藝，你的書法，你的學識，還有你的淡然，都曾讓我歎爲觀止。三年過去，你也要成家了。回想那時的我們，都有着各自的落寞與失意，卻也終是依依度過。如今，看着你走向安寧幸福，真好。而我們剩下的這些人呢，歸宿在哪裏，依舊未知。生活與工作還是有許多不解情緒，有時還是會很暴躁，只是更多時候也只是生自己氣，平靜過後反而只覺悲涼。也許悲傷深處，真的是空無一物。而想起更多的卻是舊日情懷，不敢觸碰，只能珍藏。

那天，因爲喝了一大瓶冰水又一次胃疼，回到家裏後找胃藥吃。想起那年夜半，也是這樣胃疼給你短信，你擔心了很久，事後叮囑我要在家裏備些常用藥品。其實，我沒有跟你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胃疼了，我害怕疼痛如過往，卻無人陪伴，只能分秒煎熬。如今的我，也不再在出門的時候在家裏留一盞燈了。有些現實，我想我已經逐漸接受，也開始學着面對了。儘管，這些不是你們對我期望的堅強，但，這何嘗不是一種進步。或者我更愛自欺欺人。

三年的時光，能夠改變的太多。它讓城市換了流行，它讓街道變得比從前寬敞，它讓城鎮中心高樓林立。只是歲月裏，不變的是過去的情感。那些往事在我心裏，依舊溫暖如昨日。而今的我們，越來越安靜。但我知道，這安靜不是遺忘，不是疏離，不是淡漠。你們依舊在我心底，是遇見多少人也無法代替，經歷多少事也無法改變的。我確信，那一年的感情清淡而長久，綿遠而悠長。我也知道，你們是遇見後便可以永遠的人，一輩子也不會丟失。

人生在世，有如白雲蒼駒，太多不可獲得，太多失去。一味執着因果，只是爲難自己，爲難他人。這些道理，我現在都已明瞭。亦如你所言，一切不安皆在於心，能淡方能定，了心盡在心。也許有一天，我也能夠露出平靜清寂的笑容，告訴你我一切安好。這冗長的幻夢，總有醒來的一天。若是我能夠徹悟，也許就離平靜不再遙遠。到了那時，我們定要相對而坐，談天說地，訴說各自的幸福。

從知道這個日子的那天開始，便不斷的在幻想。想我們在貴陽遇見，在你的婚禮上，見證你的幸福，也見證我們這一羣人的重逢。然而，我們終是無法抵達，那1196公里的距離，我想我暫時還是無法穿越。如今，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爲你寄託一份祝福，祈願你們歲月安寧，溫靜幸福。祈願在往後的生涯裏，有人伴你始終如一，攜手共進。祈願以後的以後，永遠的永遠，你們能健康，安好，且幸福。

【與君書：但爲卿故，沉吟至今】

1.

不知不覺又回到過去。舊時庭院，草木深深，悲涼的面容恍若隔世。心好像和時光一同蒼老，那些記憶經年，單薄的溫暖，簡單的懷念，終於還是在千山萬水後抵達心房。沉默着過冬，霧靄濛濛的清晨，推開窗看見的便是灰色的天幕，模糊的遠景。穿着棉衣，站在窗前捧一杯熱水，看憂傷凝結在空氣裏的眉目清淺，一切好像一張無聲的影片，只有南來北往的場景，悲歡欣喜的發生，卻聽不到一絲的聲音。安靜的聲息裏，彷彿所有都是靜止的，但又確實是有什麼遠去了，到來了。

最柔軟的回憶，藏在眼眸裏揮之不去。去年，我和你說，我已經不會笑了。我只是變得寂靜，一個人書寫，一個人哀悼，一個人與自己對話談心。在沉默的光影裏，往事好像被寒冷凍結了，那些憂傷疼痛在時間的幻化裏越來越遙遠，而我在悄無聲息的'苦楚裏，爲着日子營營役役的生活。如今，開始能夠慢慢接受人生裏的各種離別，還有生命裏的挫敗。不再爲了一個相似的背影追出好幾條長街，也不會因爲旁人的冷漠而心生寒寂。回想起荒蕪的青春，我的神情越來越安靜，小心的藏起了往日的頹靡。

年年歲歲，這些日子以來，改變了不少，也學習很多東西。當我微笑的時候，你能清晰的看見我脣角勾起的笑意，卻無法忽略眼睛裏深藏的哀涼。對於命運，我們曾經無數次抗拒，試圖和老天鬥爭，但，我們終究還是失敗了。在那雙翻雲覆雨的大掌下，太多的無法逃脫，而我們只能一次次選擇屈從。人生的道路，走過多少辛酸，似乎早已不值一提。但我清楚的知道，無論終點是否遙遠，道路是否辛苦，我們依然還是要度過一段旅程，跋涉一段山險水惡，才能看見下一站彩虹。

2.

香樟樹下的回憶鋪滿心房，忘不了，男子寂寥的神情，落地窗前孤傲的身影。還有，漆黑冷逆的夜，男子含淚的擁抱，和那一句曾讓我恐慌的我愛你。如今，一切好像斷了線的風箏，男子飄然遠去，徒留我一人在夢中哽咽。我說，我愛他。而你說，我愛的只是那段時光。伴着冷冬的風聲，和着一首舊的曲調，輕輕翻檢往日的柔情。當我閉上雙眼的時候，依然能夠看見那段過去，還有記憶裏清冷穿行的黑衣，永生無法泯滅的容顏。心，糾結着，撕扯着，只一用力，便是蝕骨的痛楚。

年少時的愛戀，曾經深楚的誓言，最終剩下的只一句再會無期。你說，如果有一日你嫁人了，那麼你一定是嫁給了安定。而我在想，如果有一日心終於能夠將就，那麼我一定是嫁給了歲月，輸給了時間。越來越累，每一秒都能聽見靈魂蒼老的聲息。記憶裏來過的走了，留下的散了，所有的一切，只是握在手裏的風，註定凋零。一切彷彿是鏡中月，水中花，在凜冽的青春末梢，抓不住的情感太多。歲月沒能爲我留下一絲刻骨銘心的痕跡，只是將我留在時間的灰燼裏，反覆熬煎。

走在街上，仍舊覺得孤單。我在這座寂寞浮城裏行走多年，可是這座城市依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我停留。愛情，曾經是我生命裏最美的幻覺。愛上的時候，就好像煙花在頭頂散開，悽美了整個夜空，裝點我整個青春的燦爛。但，有些片段註定只是一瞬間，在我來不及留駐的那一刻，所有的美好，幻化成一道傷感的幻覺，記憶彷彿剎那間被放空。一路行走一路遺忘，在燈火黯淡的那刻，所有的人事早已抽離，只剩下一夕悽風冷雨，我卻要用一輩子來回味懷念。

3.

一起走過的傷感，寂寞，苦楚。一切歷經的相遇，離別，重逢。如今，燦爛的煙火早已散場，蝴蝶已過期，不爲任何停留。在靜若止水的日子裏，生活少卻了詩風詞月的繾惓，多了人間煙火的氣息。漸漸的，開始發覺一些人事越是苛求，越是容易消散。就像掌心握住的砂子，當我們努力想要握緊的時候，卻是在加速着失去。如今，疲憊襲上心頭，帶走了青春裏許多旁人看不懂得偏執。生活變得淡然，寂寞如水，埋藏了心底的不捨與悲涼，只是想要學着重生，努力不絕望。

承卿一諾，莫失莫忘。回憶裏的眸光，是那抹初始的神情與溫暖。讓我在往後的許多日子裏，都無法忘懷。然而，世事滄海，我們猜不到過程。曾經剎那放開的雙手，當你遠離我的天地的時候，我是真切的感受到疼痛。如今，命途裏的悲喜，遠方一程山水，所幸我們依然陪伴彼此攜手走過。且不要再說分離，也不再遙想往事紛爭，當我執起你手的那刻，我是清楚的明瞭，你就是我找尋的那抹素影。在這個落寞的冬日，我只想和你平靜的走下去，不說一絲憂傷。

有過的約定，你我都不曾忘懷。我答應你會笑靨如花，你也和我說你變的看開許多。我們在各自的城市悲傷輾轉，隔着三小時的天空，你的雲淡風輕，蔓延在身體的每處，染透我內心的哀涼，如今，我只希望你能過的幸福就好。若有來年，當我與你執手的時候，你的掌心是否依然冰涼。還有你眉梢眼角的淺笑，是否溫柔卻不再有一絲悽楚的味道。在一起，不要你難過，不要你不開心，只是想要你過的比從前好。如果你能平靜或者快樂，那麼所有一切該是多麼美好。

【後記】

我是蘇涼寂時，你是夏蝶依。我是月晚初時，你是夏蝶依。我是葉晚真時，你還是夏蝶依。其實，無論我換了怎樣的姓與名，我都是若瑜，你也還是我曾經千山萬水找尋的姐姐。

初秋便欠下這篇，終是在冬日落筆。三小時外我的天空，冷風，秋葉，薄暮，枯蝶。所有的悲歡，已是攜手走過。爲你淺吟的歌，從那年唱道如今。

回憶裏被風吹散的過往，時光裏的約定，總有人記得。平靜的相守，不說傷感，此後，與你淡看一季季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