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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散文寫作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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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寫作,我只能算是個人的情趣愛好而樂於堅持,因爲喜好閱讀分析的緣故,以寫解讀文字爲多,這原本與我的工作並沒有什麼關係,尤其是對於純散文的寫作,所以我似乎是逸事逸寫,逸聞逸記,大都以讀評和隨筆爲主。

淺析散文寫作的用力

也可能是我自己的寫作心態是以樂而寫,有寫而樂;樂有所思,思有所得的定位,所以我的文字大都是輕鬆快樂的背景,落筆收筆都沒有什麼顧及。但是,我還是發現了有不少的作者在寫作的時候似乎是故作瀟灑,似乎是過於展顯,一提筆就想把上下幾千年的事情在幾頁紙的散文裏全部說透,或者總是覺得讀者不明白,似乎想用盡全力寫大……力量很大過重,讀後讓人生產一種高高地舉着拳頭去打一隻蚊子的覺感。

其實,任何寫作都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沾有同樣的一個道理——凡事在於一個“度”,更何況是以真誠爲寫作根基,以真情作爲譜寫擴展的散文作寫呢。寫散文自然不能不用力,沒有力量的寫作當然只能是沒有力度之作,無力所表達的文字故事與文字語言,也只能像輕風飄雲一閃而過,又似沼澤地上的浮萍,浮飄飄的不着根基,那是肯定不行的。但若是用力過度了,那就會走向反面的極端,如淪陷於淤泥中跋涉,那樣打造製作出來的散文哪裏還有什麼散文的“隨逸”美感可言呢?說透了,散文寫作不是說出來的,也不是探討出來的,那是情隨心而溢於筆觸的寫作,貴在情致毅然,美在隨情飄逸自然。就如秋風裏雛菊,雖然淡雅卻不失清香;她雖然遍及滿山田野那樣隨意,卻依然有她獨特的傲然而不嬌氣。所以說,散文寫作在對於用力“適”度這一問題上,能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還是很有必要的。

人有多少種個性,散文就有多少種類型,每個都有自己生活方式和習俗,也就是習慣了自己的表達能力與方式,這本就是散文的素材資料,構成了散文的基本寫作因子,讓大家多說話,都有機會表現自己的文字才華。正是散文繁榮之基。

有一種散文在表達上是豪華的,氣勢很大,一瀉千里,這樣的散文讀的很痛快。有個需要值得警惕的地方,就是要掌握好中心詞太貧乏,好像是一個人在提着酒氣說話,酒勁過去了,也就不留痕跡了,這樣的散文是可怕的散文,靠氣勢壓人,實際上空洞無物,其實就是因爲用力過大,倒顯得腳底難以站穩。

前些年盛行了一陣子“文化散文”,這頗爲不妥,因爲凡是散文都有一定的文化內涵的,強調這個散文叫文化散文,那個散文不是文化散文,畢竟是不合適的。不說這個提法合理與否,從我讀過的“文化散文”,相當多的散文在賣弄文化,看了一本,看到一個古代遺物,就開始引用大量的資料進行感嘆,資料多,感悟少,我覺得這就是用力過極了,或是用力錯位了。

地域(地理)散文好不好?當然好!揭示某一個特殊的地域的風土人情,世態掌故,當然好。但是不可用力過極了,故作用力過極,就只會停留在對於自然山川的表面化描寫,多於靜態的描寫,敘述成了空架子,並沒有自覺地把某一塊特殊的地域賦予的人文精神揭示出來;或者多於個體重敘,纏繞在某一事件上打疲勞戰,不再有起伏的懸念和觸動神勁的細節,如沉沒在大海里,埋沒在沙漠裏那樣,那就不好了。

鄉土家園散文好不好?當然好!鄉土相對於浮躁的城市當然是家園,是自然而安靜的,可以是精神的寄託,也是對家鄉的一種讚美。但是大家都像急於下鍋的水餃直落,都衝着鄉土家園散文去了,出現了許多重複的勞動,而且用力越來越過,彷彿一寫鄉村,一切都是美好的了,鄉村的落後和醜陋的那一面被遮掩了,寫的東西已經超過了這個題材所能承受的容量,已經快被擁擠崩了,這就不好了,何況,可以承載人類的清潔的精神的,不僅僅是鄉村一個地域呢。

新技巧新感覺散文好不好?當然好!這樣的散文大大地解放了人的想象力,把人在一定的`“社會場”和“生存場”的瞬間感覺逼仄到一個極限,對於傳統的修辭方法進行大膽地背叛,讓讀者無論從感觀上,或是從視覺上,都有耳目一新。當然好!但是也得有個尺度,不能用力過頭了,更不能走火入魔似的瞎折騰,不能與大衆讀者的閱讀習慣走離的太遠,不能背叛“大地的精神”這個母體,不能成爲玩弄技巧的江湖騙子。反之,不但是用力過度了,而且是違背了散文改革的初衷與實際意義。

禪意散文好不好?好!禪意是文化,是人類的一種自我反省方式,也是一種精神支撐的存在狀態;見物頓悟,立地成佛,一花成世界,花草亦精神,當然好是好!可是寫這樣散文的本身,就容易用力不均,要麼不到火候,要麼過猛,實際上是非常難易掌握的,因爲真正能沉靜下來看世界的人很少。人對於外在的誘惑總是處於“捨不得”狀態中的迷惑,明明“捨不得”,卻還故意做出一副懂禪意的樣子(其實連一知半解都稱不上),也難怪把握不了用心用筆之力是否到位。往往容易用力太猛過重。本來是點到爲止,應該把大量的思維空間留給讀者的,正因爲自己不懂禪意而不能放心,非要多說幾句,反而畫蛇添足。

歐體和南美體散文好不好?當然好,西方不僅僅物質文明發達,精神文明也很發達,產生了許多散文大師是必然的。西方的現代小說和現代散文確有不少耐人尋味的方方面面,能有機地吸收他們的東西,功莫大焉。可是,在自己的散文裏動不動就生搬硬套外國作家一段話,本以想顯得自己有多少外國文學水平,而實際上引用操作過於生硬不能到位,反而弄得“不男不女”卻又非中性的,如此“怪胎”可以認爲是用力過度的弊病所至。

迴歸自然散文好不好?當然好!當下中國男女老少寫作者縱橫“馳騁”,可真正可以稱之踏踏實實,沉得住氣的寫字者的有幾何?多數浮躁瞎扯,就如有的人剛學了一點素描基礎,就自以爲是曹先生第二了。能迴歸自然,當然很好,但迴歸只是一種願望,而不是已有的結果。如果過於強調文本和自然同步,關於強調非選擇,強調非雕飾,強調自然,硬性把“自然”的東西照搬入文本中去,強調讀者讀到原生態,有這種求本真的想法是好的,但這充其量只能是一種願望,而非能做得到的事,過於強調非正常願望其實就是做作。中國有一個老詞,叫做“中庸”,凡事開始的時候,總是革命的,總是反叛的,總是想“矯枉過正”,可是恰恰忘記了“矯枉”只是一種人爲的手段,是爲了“過正”這一願望而營造的虛勢氛圍。說白了,就是爲“願望”所爲所制所說的,用力得當的,也不存在接不接受,因爲讀者眼裏看的,心裏承認的,最終所接受的自然是以文爲準。而用力過頭了,虛的終究只是虛的。散文不可能因爲是“新散文”歸置與小說互混,散文也不可能因爲是原生態而回歸自然到日常應用文中。散文就是散文,散文只是個人的感情泄瀉,不管是力求“新”,還是強調“原”,散文還是以“情”定位,沒有性情的文字自然與散文無緣。再折騰也是這個的結果。這就是我“寫散文不可用力過度”的觀點基礎。

有一千個作者,就有一千種散文,各類的散文都有存在的理由,但都有統一的特點——散文就是各寫自己的“情”,只能按自己思想所寫,方可在多樣化散文大家庭裏佔有一席之地。而被外界左右的,按其他人的想法寫的文字難有存活機遇的,是難爲好散文的。

一個寫作者在寫作的時候,爲了強調某一點而常常不由自主地,甚至於是挖空心思地用力,而又不知道力收,就不可能是一個好寫手,至少寫作動機滲有雜質,心緒過於“浮躁”。如果寫作者的寫作動機是純潔的,就算是用力過頭了也不要緊的,可以做疏散調節,製造一個第二次峯迴路轉的機會,用力時稍平些就平衡了。因爲一個寫作者的成長,都是在坎坷中走向成熟的,我們心中的散文也是這樣的,只是我們寫作心態是純的,寫作的動機是潔淨的,爲人之本性爲善的,爲文之品可稱爲上格的,那麼在好多地方,在好多時候,在許許多多的領域,就是出現了猶不及的尷尬又有何妨?我們有什麼不能坦然面對正是發展中的問題呢?相信網絡和紙媒的朋友們會把散文整理的越來越好,會讓散文的藝術之花格外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