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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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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散文1

回到家有一段時間了,在家的這段日子給我更多的感覺真的只是無聊,每天不是上網就是看電視之後就是吃飯睡覺了。

土地的散文

今天下午在家待着確實是無聊,於是就出去逛了逛,我還真的沒有什麼地方好去,只好就沿着村邊的小路一直走,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的風景,這些好像都沒什麼變化,還是以前的老樣子。在這個村子裏和以前不一樣的也就是人們住的屋子由瓦房變成了小平房,還有就是村外多了一個養豬場。除了這些我真就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可怎麼就感覺不一樣了呢!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以後在煙臺定居了,多年以後我的父母都不在了,真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每年都回來看一看。

這幾天也可能是由於我的幾個兒時的夥伴還沒有回來,媽媽姐姐還沒有回來,一時間讓我不知道做什麼,纔會感覺這麼失落罷!

還記得小時候鄰居們都還很喜歡串門,不是在這家看電視就是在那家打撲克,真是好不熱鬧!而現在卻沒有那麼熱鬧了!都說城裏人住在樓房裏,連對門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我想再過幾年連我們可能也會變成那樣子了!

如今我出門遇着鄰居也只是禮貌的問聲好,說實話有些人我都叫不上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有尷尬的一笑而過。

我們村的年輕人大多都是外出打工的,快過年了就回家過年,過完年拜訪完親友就要離開,留下來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就拿我家來說吧!我在外地上學,我的爸爸媽媽姐姐都在外地打工,就這樣一家人去了四個不同的地方,只有在過年的這個時候才能團聚。像我們這種家庭的在我們村不少,也就這樣村子雖變化不大到感覺變了。

仔細想一想除了我的家人在這裏我還真沒什麼可以留戀的了!我爺爺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奶奶我都沒見過她長什麼樣,當然她也沒見過我,聽爸爸說奶奶在他七八歲的時候患病死了,具體哪一年爸爸也不知道了。我爸還有一個哥哥,但在我的記憶裏我們兩家就沒和好過,現在也是互不搭理,我想以後更沒有可能和好了。還有的就是一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親戚了,說真的,都說是一家子但每一家都是各過各的,沒有誰真正關心誰。在這裏真的沒有什麼值得我掛念的了除了我的家人。

寫到這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現在我的思緒亂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只是因爲那奇怪的感覺罷!

我一直在想沒什麼我每年都會回到這裏了,因爲這是我的根,對於“根”到底怎麼定義的我不知道,只是知道我要回來!

土地的散文2

翠竹青山環繞,在這山坳中,生命在蔓延。在記憶中的印象,片段交叉,不是混亂,只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歲月無情,帶走了太多的東西,我們都還來不及溫習,就消失殆盡,只留下殘缺不全的記憶,在腦中纏繞,不會再理得清晰。童年的時光,在學生時代的記憶少得可憐,更多的記憶裏是暑假中,熱情得過分的太陽,無休止的蟬鳴,層層的熱浪,以及汗流浹背不知疲憊的自己。是寒假中,打霜的樹枝,枯黃的雜草,依稀的麻雀叫聲,通紅的手指,僵硬的臉頰,不知寒冷,滿山遍野竄。這一年四季,我記得嚴寒酷暑。

還記得那場景。每次去外公家,無論外公或外婆,都會出家十里相迎,一是我們還年幼,二是外公家在山裏面,小路交縱,路況複雜,三是當時條件有限,還沒開通山間公路,與顛簸的大土路,小路更方便。也許是那時人煙濃濃,一處轉彎,遇見熟人,三三兩兩在田間勞作,人們享受隔着老遠的呼喚。那些錯綜的小路,直達心間,轉過一彎,直接就走。小路明滅可見。一路上,清澈流淌的小溪,孱孱水流聲,空靈,透徹,乾淨。夏天,不斷的蟬叫聲,喳喳的鳥叫聲,伴着絲絲山風,一路綿延。冬天,枯黃枝椏四處招展,寒風亂竄,枯槁時節,青松依舊如常,只有拔高的身影在證明他們的時間動態。山中的冬天,在暖陽裏,也可以很溫暖,直奔人心。於是,我喜歡在山丘上放風,不高的海拔,依然可以來一把“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另種視覺體驗。也許沒有多彩顏色,也許無法真切體會詩人情,但在我的視界,那時已足以。因爲不是那時那景那人,那情也就無法再滿,“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我們所需要的不過是心理上共鳴,何須計較。

山間走夜路,是一場奇妙的冒險。我雖然生在農村,但走夜路的經歷卻只有那僅有的兩次。一次很小,至今,畫面依稀,只記得周身一片黑,踩在落葉上的嚓嚓聲,在父親溫暖的大手牽領下,忘卻恐懼,向前走。再一次,是外公帶領下,一大幫人的穿行,在深夜,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路過荒屋,穿過林間,白色月光照在亂石階上,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視野豁開,遠處的竹叢像大手一樣,五指招展。恐懼是有,但在伴隨下,不斷交談中,將其拋之腦後,路過別家的田,外婆還不斷用手電照射,嘴中唸叨,“誒,張嫂嫂家豇豆長得真好,茄子也巴適,看,王婆家今年稻子很拽實嘛,我們家稻子不着蟲,肯定一樣……”此時隊中姨嬸都會隨聲附和,也都拿手電晃晃,表示贊同。不過人家的土狗可不贊同,一聲響起,此起彼伏,驚得主人出門大聲呼應。發現是熟人。明明只是回家路,中途還來個見面會,我從不否認他們的熱情,只是有時太熱情,聊家常從不嫌多少,我們孩子於是只有望天數星星。其實,現在我是多麼羨慕那時數星星的我們,同一片天空下,我已經多久沒見過星星了。

這村中景緻是跳動的,隨着年輪。樹在長,人在老,村在荒。或許,不變的在記憶。

還在炊煙濃濃時,什麼都好。農人的談話聲,早早響起,夜深有時也不斷。記憶中,農村的夜來得早,很快夜色便籠罩,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盞昏黃的燈,拼接木方桌,三方坐人,一方靠土牆,大碗豬油麪,吸面聲不斷。糙人慣了,我們懂得質樸的快樂。白天的煩惱,和着一碗麪就下肚,蜷縮在牀上,感受小寸電視帶來的歡樂。猶記得那時廣告花樣還不多時,我還愛上了背廣告,於是,廣告時間我們一起說,常常引來外婆的哈笑聲。童年的歡笑,總是那麼簡單,吃飽喝足睡好,多麼輕鬆的事情。潑孩子的農村生活,總是會充滿自然味道,溪裏搗,田裏踩,土裏穿,草裏滾,樹上歇,山中竄,壩上翻,泥裏滾。我們有時候是有些髒的,刮花的衣服,凌亂的腳步,髒舊的單鞋,泥巴灰滿手,幹黃的泥巴嵌在指甲縫中,依舊滿手亂飛揚。曾經,沒有形象,大家都一樣,如今,誰還願意。一雙稚嫩的手,爬過樹,掏過鳥蛋,折過樹枝,搖過枝椏,弄出傷口,十之八九,擦乾血漬,揉一揉,一切照舊;一雙稚嫩的手,沒入溪中,抓過魚,逮過泥鰍,搬過螃蟹,血水染紅溪中一團,含手凝望,疼痛感依稀;一雙稚嫩的手,撫上一雙粗糙的大手,剜一坨凍瘡膏,塗在硬實的冰口上,大開的口,粉紅的肉。

在這寒風肆虐的冬日,我想到的是烈日當空照的夏天,熱氣騰騰,蟬聲綿綿。晌午,小孩似乎都不愛午睡,幾個成羣,手拿一個竹竿,上頭編一個圈,網一蛛網,下頭削細,敲起竹竿,專找蟬殼,逮蟬,捉蜻蜓、蝴蝶,有時還會偷摘梨、黃瓜,摘來就啃。我們不會跑多遠,就是挨家挨戶轉悠,只會驚動雞鴨亂叫,土狗只吐着舌頭,流着口水,哀怨地盯着。一個夏天,我們會收穫幾大包蟬殼。夏天,炎熱也一段農忙,搬苞谷,剝苞谷,曬苞谷,那時以人力爲主。烈日下,汗溼全身,肩上磨紅,皮爛,皮紫;星夜下,手戳起泡,左右輪換,繭一年一年硬實。這是農人的艱辛。搶“天咚”雨,一場速度的較量,預兆在一瞬間,風雲變化,烈陽隱沒,雷聲隱隱。當農人們接收到預兆,丟下手中活,大聲吆喝,下“天咚”雨嘍,奔向各自院壩,搶收苞谷,當裹上最後一牀蓆,“天咚”雨傾巢而出,人們站在屋檐下,說着剛纔的驚險。這雨勢短而促,大半會兒過去,雨過天晴,農人們又鋪開席,曬苞谷,直至太陽西下。大冬日裏,沒有大雪紛飛的模樣,只有霜打枝頭的冰冷。寒冷在外頭,溫暖在心頭。這是個大團圓的時節,村裏人氣旺盛,各家各戶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當暖陽當空時,一切都真正熱和起來,走家串戶,前前後後的談笑聲起伏不斷。夜晚時分,早早閉門,享受自家人的團圓,電視聲,說話聲,生火聲,炒菜聲,還有孩子間的吵鬧聲,聲聲不絕。我們都是快樂的,忘記了煩惱、憂愁,只是沉浸在一大家的溫暖中。荒沒的冬景,擋不住人們團聚的熱情,點燃臘梅的怒放,鬆的常青。

送我回城的小路上,走過田坎,淌過小溪,踩過野草。晴天,汗流浹背,野花開得耀眼,哞哞牛聲,淺淺傳來,路過玉米地,苞苞肥碩,麻雀偶飛。雨天,泥濘小路,噠噠作響,雨靴沾滿溼泥,一甩,溼泥飛出老遠,看着雨水混着泥沙順着山間溝壑流下,朦朦大山,繞過一彎,看不見下一彎,林間小道,清晰尋得。這一路又怎會少的了外婆的叮囑,她從來都嫌這時間走得太快,說得太少。粗糙的話語,透着直接的疼愛。世上最好聽的話,不需要包裝,簡單地傳遞,頃刻溫暖心間。而外公則不時附和,但更多的時候,他走在前面。

這兩季的日子,混野了,拋開了束縛,天性解放。

土地的散文3

這是一塊隱藏的土地,在這裏,高天闊土是生息繁衍的人們需要用心靈祈禱和夢想追逐而抵達的地方。

從峽谷的頂部眺望下去,天空低矮狹長,幾千米的極速落差,使生命可以在瞬間感受到存在的虛無和永劫不復的悲壯。峽谷的傾斜地帶,是蕩遊于山頂與谷地之間的小鎮。猛一擡頭,四周近得讓你不知所措的山巒,在近距離的對峙中,解讀着那些貼着懸崖生存,貼着峭壁生長的生命。

走進炎山,就是走進雲南歷史的一個章節,雲南史書中的雲南王大氣磅礴地用省略號忽略了這塊土地的狹小,把一個部族遙遠的夢想伸到峽谷最高處,伸到視線能夠探索的地方,因而,炎山成了雲南歷史中獨一的斷章,它曾細緻地描述過讓炎山人肅然起敬的燦爛和輝煌。

更多時候,人們是從大堆厚實得足以讓昭通人引以爲豪的史學資料中去翻閱炎山,而我卻是從一個生態的、堅韌的、沉重的生存環境中來鳥瞰它、構想它。

炎山的天氣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火熱,即便在隆冬,也會散發出溫熱的氣息,炎山的熱或許是因爲谷底那條日夜奔涌的金沙江。那是一條神祕的通道,載着不爲人所知的生命隱祕滾滾而去。而河牀兩岸的春天猶如夢中的一片陽光觸手可及,山崖陡壁上終年的綠,就像流行的歌詞可以隨意吟唱。

如果在滂沱雨季中走進炎山,你會感受到,綢帶般摺疊的公路,黏稠潮溼的天空,飄忽變幻的雲霧正隨車上的海拔指針快速下滑。雄奇、險峻、沉重是我主觀的視覺,在高高的土地上,呈八九十度傾斜的大山,似乎以一種閒雲散淡的風格,有意無意地散落着讓人驚歎不已的棲居地,在遊人眼裏,這是終日的風景,詩意的棲息,沒有任何造作的美感,在日月交替中守候着生命的輪迴。

這是一塊城市人無法想象的土地,堅韌頑強的生存地。懸崖壁上的房屋,以及聳入雲端的尺寸之地,在作家的審美視覺裏:是一塊藏匿靈感的熱土。在生態學家視線裏:是人與自然和協相處的極品佳作。在哲學家的審美標尺上:沿陡坡峭壁行走的生命,以及峽谷底部洶涌穿行的金沙江水,無一不透出人類命運不可逆轉的悲喜。我嘗試借用作家的靈感,生態學家的雲淡風清,以及哲學家的沉重,來體驗一次思維多向組合而生出的百感交集,那是輕與重敲擊出的生命韻律。

艱難的行走

在瀝瀝淅淅的雨中我們到達炎山鄉政府所在地。不到200公里的路程走了7個小時,長途跋涉的疲憊不是來自路程的遙遠,而是來自路途的艱險,還有必須時時提防的滑坡的危險,7個小時的路途,已經是距離省城的時間概念了。往外看去,霧氣藏匿了所有的視線,沒有了山路,沒有了陡峭,車如同穿行在一座巨大的高架橋上。懸到脖嗓眼的心隨海拔的急速落差而墜落,時時下墜的感覺,倒像是坐在一架小型直升飛機裏,來感悟命運這個悲壯的主題。突然,我想起了久遠兒時讀過的一首詩:“三十三天,天外天,白雲上面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堅”。在繚繞的雲霧中我體驗了一回半神半仙的感覺。

溫柔的小鎮

深陷在山巒之中的鄉政府,被緊緊擠在一起的大山包裹得喘不過氣來。通往鄉政府的路是唯一的水泥路,是一條名副其實的鄉街。當霧氣隨着黃昏籠罩着小鎮時,兩邊商店稀稀疏疏散落出的燈光已將小鎮的夜晚點亮,如果擡頭一看,一種與外界隔絕的空茫就會擠壓着胸腔。

小鎮上的鄉街是早已散盡,趕街的人們中午就開始趕回幾十裏外的家。每個星期一次的鄉街往往是開得晚,散得早。天剛亮,居住在幾十裏外的村民就帶上乾糧,背上竹揹簍沿着陡峭的崖壁,疾步行走,他們要在散場前趕到那裏,把揹簍裏的東西以最好的價錢賣掉,然後,再盤算怎樣合理添置一些必需的用品。這時女人往往表現出井井有條的個性,首先得花上兩角錢給孩子買點糖什麼的,再摸摸索索地用捏得發溼的錢,買上些針線,最後,嘴裏嚥着口水,咬牙走過冒着熱氣的涼粉攤,如果抵不住誘惑,回頭一看,滿滿一碗涼粉上撒滿各種作料,細細的、綠綠的碎蔥和紅紅的辣椒油就會使她們意志失控,左顧右盼,坐在撐着紅色陽傘的小桌子邊,慢慢品味這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慢慢享受大紅陽傘下那種無比的滿足,最後從包裏摸出皺巴巴的一角錢遞給攤主,咕咕地喝下半瓢涼水,愜意地上路了。這時的男人們是最自在的,酒是他們的天地。揹簍裏的東西賣得一個好價錢後,喜形於色地買一大碗麪條或者米線再加兩個饅頭,長聲吆喝小吃館的店主,打上一大杯包穀酒,話三匣四地吹起來,這時的男人們是不會想起家的,如果弄清上帝的角色,甚至他們會以爲自己比上帝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霧氣籠罩的時候,對面的山體清晰可見,居住在陡坡兩邊的人們幾乎可以對話,如說到串門,那就是半天一天的路程了。村民們已習慣這種距離產生的假象,這種假想的、虛擬的美,大膽構思着都市人不敢想象的神奇。在這個唯美的畫面裏,我聽到了村民講述的一個故事,有一年的春節,他們在家門口宰豬,宰豬的人用力拉豬尾巴,一下拉滑了,幾百斤的豬摔下山谷,尋到谷底,只找到幾點骨頭,肉已跌得粉碎。

儘管聳立在雲霧深處的山巒顯得超凡脫俗,亦真亦幻,但透過唯美的層面去探究生存環境的艱難,很容易就陷入非哲學範疇的沉重與傷感。

當燈光浸透了小鎮唯一的水泥路,夜色也就如期而至。

此時的IP電話超市格外繁忙,你可以從街頭的電話亭裏看到老式電話和新式電話正在發揮他們的功用。夜深了,小鎮的夜生活卻鮮活起來。歌廳裏傳出的歌聲在這井底般的彈丸之地不絕如縷地迴響,節奏強烈的搖滾樂擦過鄉政府招待所的玻璃窗,在小鎮寧靜的夜晚,反覆上演着都市人的瘋狂。在這裏,現代文明和傳統審美方式紛紛登場,這成了小鎮獨特的一道風景。

此時,夜色籠蓋的小鎮竟像瀰漫於內心深處的一種溫柔,揮之不散。

鄉長的構想

走在蜿蜒盤旋的山路上,便感到一陣暈眩,下面就是洶涌的金沙江。從小路下去,海拔急劇下跌,直到海拔500米左右的地方,黏稠的熱風就會將你緊緊圍困其中。

“溪洛渡電站的修建,爲炎山的發展帶來絕好的機遇”。去江邊的路上,年輕的鄉長一直在描述着如何推動炎山經濟發展的夢想。在這塊純粹的生態環境中,旅遊業是他看好的一個項目,對炎山經濟發展前景的構想,使他興奮得臉微微發紅。

對於不是本土的外來基層幹部,幾年的堅守不是一件容易事。最讓他激動的就是從鄉上通往金沙江的路就快修通,這種喜悅是交通便捷地方的人想象不到的。崇山峻嶺中的峽谷腹地雖然艱險無比,但是隨着溪洛渡電站工程的推進,峽谷深處的金沙江將成爲炎山溝通外面世界一條黃金水道。

“再過一年,車就可以直接開到金沙江邊。到時候,炎山經濟作物……價格幾下就上去了。”年輕的鄉長對前景的構想,使他忘卻了堅守這塊土地的艱難。

土管所女幹部

十四年,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十四年,是人生的多少時間?十四年,是青春的多少分割?

“從91年學校畢業就分到炎山鄉政府工作,習慣了。”言語不多,家在昭通城的鄉政府土管所女幹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第二天,我們走的時候,土管所女幹部拉着她10歲的兒子,遠遠地站在那裏目送我們,遠遠目送的方式,使我心底涌起一種感動,也許,這種感動只是生命中的一個瞬間,然而,人生不就是由每個細節組合而成的?

從書上來讀炎山,你會看到,它佈滿了浪漫主義和神祕主義的濃厚色彩,特別是從雲南史書中讀它,英雄主義的浪漫情懷就會涌上心頭,從現實的生存環境中來翻閱炎山,你會看到這是用魔幻現實主義的手法勾勒出來的一塊生存地。

靠近它需要激情,走進它需要勇氣。

山居小學校

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了半山腰上的一所小學校。因爲路面過於陡滑,不用跑的方式難以控制行走的速度。

正是暑假期間,所以沒有見到教師和孩子們。

小學校建在一個坡度傾斜稍顯和緩的地方。泥土舂成的兩層樓教室,已經破舊不堪,男教師和女教師分別住在教室對面的兩幢土房裏。在此之前,我無法想象,在此之後,我不願去想象。然而,這的確是教師們居住的地方。鄉長指着那間只有粗粗的木欄的窗口告訴我們,那就是教師食堂。我湊近去看,裏面用土壘成的竈臺,三眼爐膛裏是燃盡的甘蔗皮,幾口碩大的鐵鍋像誇張的道具,竈臺頂上是一塊被煙火薰得發黑的塑料布,旁邊齊齊地堆碼着已經幹了的甘蔗皮。從竈臺後牆一個開得很高的窗口上,可以看到,對面山上終年的綠、繚繞的霧,映襯在四周的漆黑牆壁上顯得那樣的生動,如同一幅浪漫與寫實手法相滲透的油畫。

數來數去,我發現兩層樓教室只有一盤木樓梯,離地一米多高的臺階竟然沒有樓梯,怎麼才能上去呢?當然,他們沒有閒情逸致來幽默地生活,也不會用“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的悠閒來調侃沉甸甸的現實,因而我一直關注那盤樓梯的命運,一直在猜想關於樓梯的問題,後來才知道,爲了防止木樓梯丟失,一到放假就要把木樓梯收起來。顯然這是一個並不輕鬆的話題。

學生們上課尤其艱苦,早晨上課時間不同於城裏,每天自帶乾糧趕幾十裏的山路來到學校。炎山的山路概念不同於其他山區,不僅要翻山越嶺,更是要穿行於懸崖峭壁。炎山的溫度常年都高,自帶的乾糧很容易變質,吃變質食物、每天早晚幾十裏的山路,對求學心切的山區鄉村孩子來說,這又算什麼苦呢?也許,他們的夢想早已伸到大山之外,準備突破生存的重重困惑。

炎山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對教育的重視,雖然艱難卻不放棄。早在三四十年代鎮上就有了公立師範學校,並從四川乃至昆明聘請了許多優秀教師,教育無論在任何時代、任何地區,都是文化發展的先驅。也許,這就是很多人物能從炎山走出來的最根本原因吧。

水的世界

山與水是炎山的魂。

高聳的山、奔流的水,猶如高高低低音符在鍵盤上敲擊着一曲高山流水。

當海拔下降到五六百米時,呈現出的是另一個世界,另一種美。這時的炎山純粹是一個水的世界,水的世界少了一些沉重,多了一些空靈。

近距離感受洶涌的金沙江水從腳下滾滾而去,還是頭一次。這時的金沙江水,已不再是盤繞在谷底的一條褐色長線了,激浪盤旋着、拍打着兩岸,挾着船伕那透穿胸腔的號子奔涌而去。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因爲有水,江邊的人就長得格外清秀。

因爲有水,江邊的人就格外聰慧。

江邊的人很愛乾淨。即便是穿着質地低劣的T恤、短褲、涼拖鞋,也使江邊男人看上去與衆不同。顏色淡雅,手工縫製的服裝不僅顯示出江邊女人的生活本領,毫無造作的美感把她們水一樣豐潤的身體烘托得恰倒好處。江邊女人終日沐浴的是水的溫柔,於是,她們成了粗獷船伕們常常懷想的一道柔美風景。

唯一的吊橋是連接四川與雲南兩岸之間的水上通道,是兩地村民互通有無的要衝。而從吊橋上過去是需要勇氣的,踩在搖搖晃晃的橋面,看着當地人箭步如飛的腳步,你也許會生出望而生畏的退縮心理。就像馬背上的孩子對馬的依戀一樣,江邊的孩子們對橋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他們可以在木板稀疏、不停晃動的橋面奔跑如飛。

江邊吊橋旁的涼棚是趕場歸來的人歇息的地方。精明的江湖醫生智慧地選擇了這個富於商機的必經要道,作爲治病、做小買賣、來往人羣小憩三維並舉的一個棲息地。背倚崖壁,在一塊50平米的天然平整岩石上,用樹幹、竹子、甘蔗葉搭建出簡陋、具有熱帶特色的房屋和門外納涼的涼棚,你不得不暗暗驚歎他的智慧。坐在涼棚裏,喝着茶水,抽上一支廉價的煙,看着川流不息的過往行人,聽深得過往人羣信賴的江湖醫生隨口道來的娓娓故事,你心底是否也會涌起一縷溫柔?甚至還準備買下他攤子上的幾包外省香菸和一些過期食品。

夜幕降臨時,兩岸山上的燈光在無邊的暗夜裏閃爍,俯瞰洶涌而去的江水,傾聽激浪衝刷河牀的聲音,以及縴夫腳步踩出的沉重嘆息,我陷入輕與重的困惑。

一天之內,我從三千米的峽谷高處狂奔到只有幾百米海拔的谷地,作了一次短暫的跨越海拔旅行,感受峽谷地帶艱難的生存,傾聽現實主義的話題,我陡然明白了一個困惑許久的問題,對於山區人們生存悲喜的探究,遠遠不是浮光掠影的走訪所能界定。

隱藏在峽谷深處的世界是狹小的,但是,只要你願意,就可以站在高聳的山崖上,用心靈去觸摸大山之外那片廣袤的土地。

土地的散文4

扒埂草,沒有哪一種植物能像它這樣熱愛土地,鍾情於土地!你看吧!無論是田間小路,還是城市的水泥縫裏;無論是乾旱的鹽鹼地,還是冒着氣泡的沼澤裏;也無論塞北,還是江南……到處都可以看到它謙卑的身影。

扒埂草,沒有那一種植物能像它這樣熱愛土地、鍾情於土地!你瞧呀!它的根鬚伸進土地的肌膚;它的莖匍匐在土地的胸口;就連它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葉子,也親吻着土地,時刻呼吸着土地的呼吸!

在生命旺盛的季節,它們葉脈點綴着土地的色彩;根莖的擁抱讓土地鬆散的形體變得健美!即使完成了一個生命的輪迴後,它們那不死的根仍然是土地的經脈。這經脈,堅定着土地不去隨波逐流的信念!

有路的地方,有它;沒有路的地方,還有它!

沒有哪一個階級能像農民這樣熱愛土地、鍾情於土地!他們的一生都匍匐在土地上,用生命的四季播種着土地的四季。少年的柳笛歡樂着土地的春天;青壯年的光輝燦爛着土地果實累累的盛夏和初秋;即使垂暮的冬季,他們也不會去找尋什麼龍脈,只願和先祖們一起長眠於土地,在土地溫暖的懷裏守望。一代一代,他們從土地裏走出,又回到土地!

沒有哪個階級能向農民這樣熱愛土地、鍾情於土地!中原地帶,山地邊疆,哪裏有土地,哪裏就是農民的家。在土地裏獲得生命,在土地上獲得愛情。快樂着土地的快樂,痛苦着土地的痛苦!

自從奴隸們掙斷鐵鏈,獲得了土地——這一厚重的生活資料,他們就從純粹的“無產者”升格爲農民,成了社會的基石。然而在階級社會裏,農民永遠都是被盤剝的對象。他們的雙肩挑着土地,挑着整個社會,蹣跚於時間之河。沉重的負荷讓他們以匍匐的姿態在土地上前進,只有頭顱高高挺立於土地之上!於是,歷史的車輪在他們的血肉之軀上碾過,滾滾向前。而推動車輪的,卻是他們自己的雙手!

每一次的改朝換代,“精英們”都會拿土地當作誘餌。農民們就會爲這“餌”,前赴後繼地把這些“精英們”高高舉起,舉在自己的頭頂!這樣換來十年、幾十年的安居樂業,而後又是血腥,又是碾壓!每一次血腥的洗禮過後,都會讓農民們迷惑:他們究竟是在爲誰流盡自己殷紅的血!

沒有哪個朝代的統治者能把土地真正歸屬於農民,讓農民真正成爲土地的主人!翻開歷史,哪一代的統治者不是在農民的血汗裏享樂與揮霍的?他們在榨乾農民的血汗後,還要辱罵他們“頑劣”和“愚蠢”!

只有中國共產黨讓土地不再是剝削的工具,她還農民以自由,還土地以自由!山含情水含笑,大地飛歌!沒有土地稅,種田有補貼,購買農資機械有優惠!這是對農民的尊重,對土地的尊重啊!老一輩的農民誠惶誠恐,新一輩農民笑逐顏開。他們更加忠誠的侍弄土地,像侍奉父母,像伺候孩子。豐收的快樂裏再也沒有一絲絲沉重的嘆息!

土地,國之根本,民之根本!居然會有一個姓茅的經濟學家大放厥詞:“保護耕地面積政策的一個直接後果就是房地產的價格大幅度上升,它極大地阻礙了我國城鎮化的進程”,並叫囂着必須取消“18億”這條紅線?還不無輕鬆地宣稱:糧食不夠吃可以上國際市場買!這也是農民們用糧食餵飽了、國家優厚的待遇養肥了的“精英”的“高人一籌”的土地論!他們不僅忽視了當代的8億農民,也輕視了沉默了億萬年的土地!滋育生命,是土地責無旁貸的使命!

城鎮化建設的目的是要逐步縮小城鄉差距,這也得有個前提條件吧?那就是城鎮周邊地區的農民們真的很富裕了,真的可以完全從土地上脫離。他們擁有另外的生產資料,可以從別的生產途徑中自給自足。在這樣的地區實施城鎮化建設,把這部分農民從土地中解放出來,全力的從事自己新的事業,也是無可厚非。但是,之上而下,之下而上,咱們國人總是喜歡跟“瘋”。年輕人跟着流行“瘋”,老百姓跟着一窩“瘋”,官員們更是喜歡跟着政策“瘋”。你看吧,到處擴建!大都市在擴建,中小城市在擴建,就連灰頭土臉的鄉村集鎮也在擴建。彷彿咱國家一夜之間發了大財,發了怎麼也用不完的大財!大片大片的良田上結出了一串串格子樓,大片大片的土地上凝結了僵死的水泥、鋼筋、石子的混合物。土地,在黑暗裏腐朽了。你再也察覺不了大自然萌動生命時的美妙了。蟲吟蛙鳴,雞飛狗跳都被現代建築踩入深淵了,萬劫不復!

被徵了土地的農民們,是不是真的就成了城裏人,過上了城裏人那種很“光鮮”的生活了呢?給你說個真實例子。

大哥在省城的政務新區買了套很不錯的房子,媽媽也跟着搬了過去。她老人家閒不住,就在尚未建設的土地上開荒種菜。開始,媽媽也學着“圈地運動”,在她挑好的土地上做了記號,但是第二天一早就發現那地被別人撒了種子。媽媽不依,就守在田旁等着,結果對方是個比媽媽還要老邁的老太太。她告訴媽媽她們是被徵用了土地的菜農,日子過得很悽慘。雖然政府按標準賠了房子,可是他們靠什麼吃飯呢?除了種菜種地,他們並沒有一技之長!有土地的時候,糧食蔬菜不用買,閒時去城裏買賣苦力掙倆小錢,日子過的倒是很愜意。可是,沒了土地,他們一下子就成了斷了奶又不能獨立生活的孩子!以前想吃啥就吃啥,現在吃頓肉,都得是家裏有客人了,纔買點兒來裝裝門面!

農民,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心理上,都離不開土地!他們的靈魂早已經和土地結爲一體了,就像遍佈大地上的扒埂草。如果不加節制,不管實情,向那位茅專家所說的那樣,取消耕地保護制度,強行把農民們從土地上剝離,那麼城鎮化建設的後果就是:在一條條繁華的街道下,一幢幢巍峨的高樓下,埋葬將是農民們含淚的屍骨!茅專家該去開發月球,在地球上混不出名堂的!

土地是農民的根基,離開土地,農民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當代農民工也並不是“精英們”擔心的那樣:“死乞白賴的依附於城市的一角,不會種地而拋棄土地,成了城市污穢,土地的叛逃者”!農民是土地的孩子,打小就在土地裏摸爬滾打,沒有誰比他們更瞭解土地!侍弄土地,是耳濡目染來的本事。當今農業科技的發展,讓種地不再是一種太繁重的勞作,收種都有大型機械。日常管理,細心即可。如今的土地是農民穩定的經濟來源,誰願意輕易放棄?農忙時,回鄉務農,農閒時,進城打工,生活也變得豐富多彩了。他們不但不是城市裏礙眼的“污穢”,相反,正是有了他們,城市纔有了乾淨的街道,纔有了林立的高樓。某些城市的精英們,纔會有機會一邊享受農民工給他們帶來的輕鬆的生活和工作環境,一邊修着指甲詆譭着農民工的辛勤!

他們纔是土地的不肖子!

扒埂草一樣的質樸,扒埂草一樣的堅韌,扒埂草一樣的把生命融進土地,用自己的生命色浸染華夏的土地,這就是我八億勤勞的父老鄉親!

土地的散文5

初冬的陽光帶着三分羞澀,在尋覓中慢慢地播撒。接過那沉甸甸的凝望,心在澎湃中爲這樣的寄託而文字激揚。盼望的溫暖在久違的輪迴中降落,多麼令人心曠神怡。

流浪,散打,無序的飄零,在奔波中歷經滄桑。20xx年12月12日,這個讓我等待已久的嚮往,再度重溫母親的懷抱,戴樓--家的那份執着。

筆,在尋根中漸漸長大。畫在遙思中,映入眼簾。滿目喜慶的樂園,在回味無窮中讀着。豐收河畔、荷聖苑中、磨奇墩下、九牛汪裏,兒時的足跡在尋找中放大。帶着乳香的浸潤,繫上鵬飛的欲與望。把家的那份甜蜜、那份忘我、那份流連,嫁接到江南水鄉。

歌,是家的那首養我的甜唱。詩文?不,是家的嘮叨與對講,是媽媽的心裏話,是爸爸的直白與誇獎。遠在他鄉,是家的那溪水在心中流淌。踩着朝霞映紅的校園,去迎接芬芳多姿的舞臺。想着媽媽的那句志在四方,家的樂土永恆滋養。站在龍池湖畔,驕陽下的飛奔,綻放出家的那份香溢滿園的蓮作。夕陽披上盛裝,把大地寫滿歡樂。

戴樓的故事,孕育嗷嗷待哺的娃。戴樓的樂土,裝扮着展翅飛翔的雄鷹。戴樓的傳說,美了待嫁的新娘。戴樓的水,捧一把讓你甜到心腸。

帶着戴樓的憨憨乳妝,奔赴疆場去橫刀立馬。所向披靡的搏擊,凱旋而歸的喜訊在戴樓上空迴盪。媽媽,請聽兒郎的清唱。攜着家的窖藏,在祖國的四面八方原汁原味地演講。戴樓這片多情土地,讓我爲你深情地守着。

土地的散文6

春節過後,不少勤快的莊稼人早早都下地裏幹活了。收拾秸稈,滅茬打壟,田野裏又是星星火光,燃燒了夜空。

可走進梨樹縣八里廟村,都快春耕開犁了,種糧大戶盧偉的承包地裏,玉米秸稈仍在橫七豎八地躺着,高高的茬子還直挺挺地豎着,跟撂荒地沒什麼兩樣。

在老莊稼把式眼裏,這就不像正經過日子人家了。但盧偉自有他的盤算,地裏的秸稈是秋收時特意留下的。他想在自己腳下的土地上嚐嚐鮮,試驗一種新的耕作法:秸稈全覆蓋免耕播種技術。

不整地,不滅茬,不打壟,把地種成撂荒地,這種“懶人種地法”正悄然取代着傳統的“三鏟三趟”。 越來越多的農民不再“老八板兒”,跟着學起了“懶人”,也把地種得“就是不一樣!”。

在松遼平原腹地,在梨樹這個傳統農業大縣,沿襲千年的古老農耕方式正緩緩退出歷史舞臺,新鮮出爐的“玉米秸稈覆蓋免耕播種技術”已徐徐拉開大幕……

1.

白山黑水,沃野千里,東北是片神奇的黑土地。

“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攥一把能出油,插根筷子能發芽”,曾經的“北大荒”、曾經的“北大倉”,該是多麼富有詩意,多麼令人嚮往。

然而,“一兩土二兩油”、“黑土地,油汪汪,不上糞肥也打糧”的年代正與我們漸行漸遠。再不挽留,再不拯救,黑土地從我們腳下悄悄溜走,並非是杞人的擔憂。

風蝕、水蝕,沙化、鹼化、退化,黑土層的有機質含量已由歷史上的4%-8%,下降到現在的2%-3%。量在減少,質在退化,鬆軟肥沃的黑土地正在變硬、變瘦,表皮變得越來越“疲憊”、“蒼老”。

黑土層已由開墾初期的80釐米至100釐米下降到20釐米至30釐米,很多地方已露出黃土,很多高產田都變爲了中低產田,耕地質量下降對糧食穩定生產造成了威脅,也給國家糧食安全問題敲響了警鐘。

梨樹縣位於吉林省西南部,鑲嵌在鬆遼黑土帶和黃金玉米帶上,是國家重點商品糧基地縣。現有耕地418萬畝,糧食年均產量穩定在50億斤以上,居全國前列。但糧食連年豐收的背後,也存在着令人憂心的問題。

“土地高負荷利用、有機肥用量少、秸稈還田不足、化肥過量使用,連年高強度耕翻起壟,讓黑土地越來越‘黃’。目前全縣沙土區面積接近90萬畝。”梨樹縣農業局副局長王貴滿不無焦慮地說。

中國農業大學梨樹實驗站站長李保國教授認爲,黑土退化主要原因在於輸出太多,回饋太少。由於不合理的耕作制度,土壤利用中沒有進行很好的保護,造成水土流失,流失的後果就是黑土變薄。

2.

風侵蝕着平川,水侵擾着坡地,自然的狂風暴雨已讓裸露的地表痛苦不堪,人類肆無忌憚的野蠻侵佔更讓飽經風霜的大地雪上加霜。城市化、工業化,把黑土地層層疊疊地包裹在鋼筋水泥下,一個個園區不知圈佔了多少肥沃的莊稼地。

黑土地在流失,黑土地在呻吟,勞作在黑土地上的人們雖是心急如焚,但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仍在有意無意地蠶食、破壞着自己賴以生存的“母親土”。傳統的耕作制度,過時的種植習慣,導致了土壤營養元素不平衡,地力不斷下降。

長期以來,東北地區的玉米種植方式爲壟作。壟作有利於提高地溫,有利於種子萌芽和出苗;特別是低窪易澇地塊更有利於降低耕層土壤水分;降雨過多時壟溝利於排水等。

隨着全球變熱,東北地區氣溫的升高、降雨的減少,壟作又使土壤水分散失加快。春季遇到大風天氣,壟臺易被風蝕,產生毀種。尤其近年來,“十年九春旱”,壟作使旱情加劇,影響到出苗和苗期的正常生長。即便久旱逢甘雨,但壟溝壟臺易形成徑流,不利於存水。

傳統耕作方式沿用着“精耕細作”,三鏟三趟,表土越塇越好,地裏越乾淨越好。但清除秸稈等有機物,表土層更易風化,使土壤中的微生物量減少,勢必影響到土壤養分的轉化和積累。精耕細作,耕層被反覆翻動,既不利於水分的保存,又會使表土疏鬆易被風蝕,同時植株易倒伏。

3.

我們腳下的那片黑土地還能種多久?

越種越薄的“一畝三分地”,今後該怎麼種?

要知道,每生成1釐米黑土,需要200年到400年時間。我們再也不能對腳下的黑土地熟視無睹,再也不能走“重利用、輕建設,重產出、輕投入,重耕種、輕養護”的掠奪式老路。

“守住耕地數量的紅線,更要守住耕地質量的底線”,從各級官員到有識之士,從專家學者到普通農民,梨樹圍繞系統性保護與可持續利用,掀開了黑土地研究、開發的新篇章。

近年來,梨樹縣與中國農業大學、中國科學院瀋陽應用生態研究所、東北地理與農業生態應用研究所等科研院所密切合作,成立了“黑土區免耕農作技術創新與應用聯盟”、“梨樹黑土地論壇理事會”,積極探索新型耕作制度。以免耕玉米秸稈全覆蓋爲核心,建立播種、施肥、除草、防病及收穫全程機械化生產體系,率先破解了東北黑土地玉米連作、秸稈移除、土壤退化等技術難題。

中國科學院瀋陽應用生態研究所張旭東研究員介紹,傳統玉米栽培方式的田間作業有9個環節,包括收穫,秸稈移除,在播種前將玉米根茬和耕層土壤打碎、攪亂、起壟,起壟後鎮壓,播種施肥、播種後鎮壓,噴施除草劑滅草,中耕壓埋雜草,病蟲害控制。而玉米免耕栽培技術將作業環節減少至4個:收穫時將秸稈全部覆蓋地表、免耕播種施肥、藥劑除草和病蟲害防治、土壤疏鬆。

秸稈覆蓋、免耕播種、以鬆代翻、化學除草,保護性耕作技術用秸稈蓋土,根茬固土,茬子和秸稈都留在地裏;不耕翻土壤,實行免耕或少耕,在有殘茬覆蓋的地表實現開溝、播種、施肥、施藥、覆土鎮壓複式作業,減少機械進地次數;改翻耕控制雜草爲噴除草劑或機械錶土作業控制雜草。

在梨樹鎮高家村,有一片用鐵絲圍起來的土地。圍欄內,既有倒掉的秸稈,在地上厚厚地覆蓋了一層,也有沒收割的秸稈立在地裏,有高有低,看上去有些雜亂。但在王貴滿眼裏,“這15公頃土地可是我們的寶地。”原來,這是梨樹縣玉米秸稈覆蓋免耕栽培技術試驗田。

身兼梨樹縣農業技術推廣總站站長的王貴滿說:“從保護土壤的角度講,種地不是侍弄得越乾淨越好,相反,要種得埋汰。傳統的精耕細作容易導致土壤中水分散失,而所謂的‘懶人種地法’則更適合涵養水分。”

他介紹,經過8年的試驗表明,連續實施秸稈覆蓋免耕後,土壤有機質含量較常規種植的地塊有了大幅度提高,含水量也有所增加。“最直觀的結果就是,在實施保護性耕作的田塊,每平方米蚯蚓的數量達到120多條,是常規壟作的6倍。大量蚯蚓活動,使保護性耕作條件下的土壤有着良好的孔隙度,土壤不至於太過堅實,更適合玉米根系的生長。”

4.

打破傳統農業耕作方式,既需要創新的勇氣,更需要堅守的毅力。

風吹日曬在田間,挑燈夜戰在化驗室,多少農業科技工作者們用智慧和汗水,孜孜不倦地承擔着“三農”攻關的重任。

目前,長期在梨樹從事科學研究和技術示範推廣工作的有 15 名教授(研究員)、 7名副教授和100多名博士、碩士研究生。

20xx年,中國科學院瀋陽應用所張旭東研究員帶領科研團隊,首先在梨樹縣中部黑土區的梨樹鎮高家村建立了15公頃試驗研究基地,開始進行玉米免耕栽培技術體系的研究。

20xx年,他又在梨樹縣西北部風沙區的林海鎮揣窪村建立10公頃試驗研究基地;20xx年,在梨樹縣風沙區的四棵樹鄉付家街村建立了30公頃試驗研究基地。

20xx年,中國農業大學資源與環境學院任圖生教授帶領團隊在梨樹縣泉眼溝村建立試驗基地,開展玉米免耕栽培配套耕作方式的研究。

“玉米免耕栽培的核心是平作,在平整的耕地表面種植,不起壟,這就對行間距的設定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任圖生說。

這兩個科研團隊聯合梨樹縣農技推廣站成功探索出了兩種玉米免耕栽培方式。

等行距行間栽培模式:按70釐米均勻行距平作,在上一年的行間種植,秸稈均勻覆蓋地表,適合大規模田塊作業;

寬窄行輪作栽培模式:按90釐米均勻行距種植寬窄行距,最小距離40釐米或60釐米,最大距離140釐米或120釐米。

在寬窄行上輪換種植,秸稈呈條帶式集中覆蓋在窄行上,有利於提高播種質量和春季地溫的提升。

這兩種模式的苗數都在4000株/畝,儘管略低於傳統種植方式,卻實現了同一田塊內部的輪作休耕。

“耕種方式改變了,作業機具也得跟着改變,要做到機藝融合才行。”中國科學院東北地理與農業生態研究所關義新博士說。

經過不斷改進,“康達”牌免耕播種機可以在秸稈覆蓋的條件下,一次性完成清理秸稈、開溝、施肥、播種、覆土、鎮壓等多項作業。

在此基礎上,生產出的免耕深鬆機,解決了整株秸稈切不碎、長期免耕土壤被壓實問題。

“海山”牌免耕玉米收穫機也跟着改變,其第二代自走式收穫機滿足了寬窄行模式收穫時,秸稈條帶鋪蓋在指定位置的要求。

免耕播種機、深鬆機、收穫機,這三類專用機具的成功研發改進,擺脫了依賴進口的被動局面,突破了推廣普及的瓶頸,滿足了免耕種植的需要,達到了國內領先、國際水平。

以玉米專用免耕機械播種、條帶休耕式收穫機收穫爲核心,配套集成品種優化、高效施肥及病蟲草害綜合防治技術於一體的全程機械化玉米生產技術模式,實現了農機與農藝、土壤耕作措施與高產高效栽培於一體,使玉米免耕栽培技術體系在梨樹縣日趨成熟。

5.

任何新生事物的誕生,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更何況要打破農民頭腦中千年沿用的耕種舊習。

有着30多年農業技術推廣經驗的王貴滿,早已預料到了其中的難度,也早已摸透了農民的心思。

土地最誠實,農民最講究眼見爲實。怎麼推廣?用事實說話!

“是騾子,是馬,總得牽出來溜溜!”這是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

玉米秸稈全覆蓋技術經過幾年的試驗,保墒增肥的效果比較明顯。但項目再好,還需要推廣落地,才能讓村民們受益。萬事開頭難,在推進初期,受到村民的紛紛質疑,甚至被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柄。

因爲傳統的玉米耕作方式,地要清理,土得整理,弄得平整整的,才能放心地播種,否則擔心,小苗出不來、出不全。而示範基地裏,卻隨處可見快要腐爛的秸稈,這完全顛覆了村民的觀念。過去,秋天收穫之後,玉米秸稈都被馬上清理出去。誰家還扔在地裏,就讓人覺得有些懶。

王貴滿深有感觸地說:農民對這個越懷疑,越不可思議,模範化就是最好的一個推廣方式。最開始都是不能理解的,但造成一個非常反差的狀態,農民的感受就最強烈!

在玉米秸稈覆蓋免耕播種的一個示範基地,幾位村民正驚奇地觀察着玉米長勢。20xx年6月到8月份梨樹縣持續嚴重乾旱,但這裏的糧食作物卻沒有受到太大天氣影響。示範基地與村民的玉米地緊鄰,兩側的莊稼長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村民楊景桐說,你看這兒就黃角,棒就沒這麼大,咱們這塊就旱。今年春天種的時候吧,老百姓打這兒過,都瞅到了,這秸稈可地,啥也看不着,根本種不了,像鬧笑話似的。後來苗出來了,不少老百姓又來看了,這回都說,這個種的真好,杆全覆蓋、保水、保溼、還抗風。

“可不是咋的,就5月30號那次刮完大風,我家的小苗基本打剩光桿了, 人家這塊地刮完風,我們過來瞅了,安然無恙,咋的都沒咋的。”有村民接過話茬。

聽技術人員講,他們才明白:示範基地裏採用玉米秸稈全覆蓋,保持了土壤水分,腐爛秸稈還增加了黑土地的有機質含量,寬窄行又提高了植物光能利用。

中國農業大學博士研究生伍大利帶着我們,來到基地的田間地頭。只見挖開的一米多深坑,橫截面清晰展示了免耕播種的玉米,根系又多,扎得又深。從裏面摳出土,明顯感到水分很有含量。

伍大利說:“你看它的根系啊,因爲秸稈覆蓋,水分散失的就比較少,這塊地的葉子就比較綠。”

“我們縣裏建幾個核心的基地,每個鄉鎮每個村還有展示基地,全縣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的展示田,這就是我們的推廣模式。” 王貴滿大手一揮,好像指揮着千軍萬馬。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農民見到了示範,漸漸悟出了這種做法的好處。起初還質疑的村民,現在不少人遠道乘車而來,就爲了看看這裏的苞米長啥樣、哪兒長得好。

伍大利眉飛色舞地說:現在很多鄉鎮組織村幹部、村民過來,隔幾天就一卡車一卡車的,那場面像趕集似的,非常熱鬧。

6.

“農民加農民,是N個農民;農民加科學家,就是N個高素質的農民!”王貴滿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

培訓班,研討會,示範引領,合作社帶動,梨樹縣把玉米高產高效競賽活動打造成農業科技示範應用、種田能手風采展示的擂臺賽。每年年初舉行隆重啓動儀式,年底舉辦頒獎大會,表彰高產農戶,讓農民獲得獎金實惠和精神榮譽,以此激發周圍農民的科學種田熱情。

黑土地院士工作站,梨樹黑土地論壇,熱情好客的梨樹人精心營造着築巢引鳳的“創客”空間。國內外各大高校、科研機構的專家學者、業界精英紛至沓來,梨樹成爲高產、高效農業的科研基地和示範窗口。

技術員、大學生、碩士生、博士生、大學教授,紮根田間地頭,坐在農家熱炕頭,你一言我一語,嘮起來就是一大晌午。接地氣,進農家,把實用有效的技術送到百姓的家中,把科學種田的理念送到農民的心窩裏。農民親切地稱他們是“種田保姆”。

梨樹縣小寬鎮西河村農民陶樹山,連續多年每公頃玉米單產28000斤以上,讓他成了科技種糧“名人”。在“梨樹縣小寬鎮雙亮農機植保合作社”的大牌子前,62歲的老陶跟我們嘮起了糧食高產經。

“種地,得相信科學!”他拍着化肥袋子說,“年年測土配方施肥,化肥用的少了不說,莊稼長勢還不受影響。如今知道了,爲啥現在地裏的土層越來越薄,還是專家說得對,增產不能光指着撒化肥!”

陶樹山算得上梨樹縣糧食生產的得獎專業戶。自2008年開始,年年糧食高產高效競賽,老陶總是獎臺上的常客,是縣裏名符其實的“玉米王”。在2013年農業部舉行的東北三省一區“東北玉米王挑戰賽”中,獲得了東北賽區的第二名。

“我還有智囊團呢!”陶樹山扳着手指頭說起那些常來指導的老朋友:中國農業大學資源與環境學院教授米國華、吉林農業大學資源與環境學院教授高強、吉林省農科院研究員李剛、梨樹縣農業技術推廣總站站長王貴滿……

“這些專家都到家門口來指導種地,你說咱還有啥理由種不好!”老陶信心滿滿地說,原先參加糧食高產競賽的農民只有80多戶,現在都20xx多戶了,大家都瞭解必須要“靠科技創高產,靠科技創效益”,互相交流經驗,家家的糧食產量都有了提高。

陶樹山也是雙亮農機植保合作社的社員,“搭夥”種糧也是糧食年年增產的祕訣之一。統一生產資料、統一耕作方式、統一播種施肥、統一田間管理、農戶分散收穫,這叫“四統一分”。這樣做,“節省種糧成本不說,糧食單產也比周圍農民高出很多。”

“咱們合作社已經流轉了485公頃農田,我準備讓這些地都能單產達到3萬斤以上,讓我們合作社的每個農戶都成爲‘玉米王’。”陶樹山說出了自己的豪言壯語。

爲更好的推進黑土地保護工作、實現黑土地可持續開發,梨樹縣通過建立院校、企業、政府、合作社“四位一體”輻射鄉村的示範基地,擴大了科技推廣的覆蓋面。院校提供技術支持、企業提供物資支持、政府提供政策支持、農民專業合作社提供服務平臺,依靠黑土地保護示範基地,重點推廣以玉米寬窄行、玉米秸稈覆蓋爲主的保護性耕作技術。

由梨樹縣農業技術推廣總站王貴滿研究員牽頭,20xx年建立示範田15公頃,20xx年建立示範基地300公頃,推廣輻射3000公頃,到20xx年,在吉林省梨樹縣建立核心研發基地5處,面積75公頃;在東北三省及內蒙古東部建立示範基地8處,面積300公頃,輻射15000公頃。

20xx年,梨樹縣進行保護性播種的耕地面積已超過100萬畝。隨着玉米秸稈覆蓋免耕技術的進一步推廣,通過“蝴蝶效應”,有望革新東北地區玉米傳統壟作耕作制度,實現對黑土地的長久而有效保護。

7.

提起政府推廣的新型耕作技術,梨樹鎮高家村村民席俊華笑着說,“種了一輩子地,以前費時費工費力,成本投入越來越高。沒想到通過學習免耕技術,秸稈還田了,再也不用燒了,種地省事了,省錢了,還多打糧了。”

梨樹縣玉米秸稈覆蓋免耕技術的推廣,改變的不僅僅是一種耕作方式,更改變着人們的觀念和思維。可以想見的,它所產生的不只是經濟效益,更是深遠的社會效益。

固碳培肥,提高土壤質量。試驗數據顯示,八年間,在玉米免耕栽培技術體系下,秸稈連年還田增加了有機質含量12.91%,而且在化肥減施20%左右仍然保持高產;由於減少了對土壤的擾動,每平方米蚯蚓的數量大增,提高了土壤的活性物質;作物秸稈覆蓋地表,土壤含水量增加20%~40%,延緩旱情5~7天。

蓄水保墒,增強抗旱能力。由於玉米秸稈和殘茬覆蓋地表,阻止地表徑流,減少降水流失,減少耕層水分的蒸發,水分截獲率和利用率提高10%以上,提高了土壤蓄水保墒能力和抗旱能力。20xx年,嚴重的伏旱襲擊了我國東北,玉米生產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而保護性耕作地塊由於蓄水多、水分蒸發少,旱情影響遠遠小於常規種植地塊。

更爲顯效的是,大面積實施秸稈還田,有效防止農民焚燒秸稈,可以保護生態,減少火災,減少霧霾,減少環境污染,爲頭上的藍天做出貢獻。

近年來,大量秸稈在鄉村田間、公路兩旁焚燒,濃煙滾滾,既污染大氣、浪費資源,也危害人體健康和樹木莊稼,破壞土壤結構,惡化生態環境,乃至影響河流、航空及交通安全、引發火災等。

“秸稈禁燒”近幾年已成爲我國各級政府的一項硬性舉措,儘管年年市縣鄉村層層壓、罰、查,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但因爲沒有很好地解決出路,秸稈焚燒還是屢禁不止。從夏燒到秋,從秋燒到冬,令人望煙興嘆,不僅是農村環境保護的老大難,也成爲殃及城市環境和空氣質量的禍患。

通過秸稈地表覆蓋,一部分秸稈還田,一部分秸稈轉化成能源,爲農村秸稈利用找到了一條有效的路徑,可以解決長期困擾農村的秸稈利用問題。

8.

壟溝壟臺,大小壟有寬窄,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只有不斷克服困難、彌補不足的的問題

耕層土壤板結問題。主要原因在於土壤有機質含量偏低,加上連續多年免耕,不動土,機具鎮壓強度大,必然造成土壤板結,解決辦法可以採取必要的深鬆或深翻緩解。

免耕播種春季苗期長勢慢。主要由於秸稈覆蓋地表,減弱土壤接受光照能力,造成地表溫度低,苗期長勢較慢,可以選擇生育期稍短的高產品種、適當晚播及增施口肥等措施來解決。

病蟲草害問題。該問題一直是免耕播種中的薄弱環節,由於秸稈覆蓋地表,噴施苗前封閉除草劑時,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藥劑與土壤的接觸,影響效果,可採用苗後滅生性除草劑再次除草。

秸稈覆蓋量的問題。農民應用免耕播種機械,仍然清除了地裏的秸稈。這樣雖然播種變得容易了,但存在無秸稈覆蓋的風險,還需鼓勵農民保存適量的秸稈在地裏,逐年歸還。

一家一戶的小農經濟仍在束縛着農民的思想,土地流轉、專業合作社的推廣仍有相當大的阻力。

免耕配套機械價格較高,大部分農戶購買能力有限,阻礙了技術的示範推廣,建議政府部門出臺相應的優惠政策。

結語

“老驥伏櫪,志在黑土”,中國著名土壤學家、85歲高齡的石元春院士,曾先後多次來到梨樹調研。

他諄諄告誡說:“黑土地這個主題的分量很重大,關係到國家糧食安全,關係到全國人民的飯碗。我們不要爲了保護而保護,而應該在利用中保護。只有在農民不斷得到實惠、提高收入的前提下進行保護,才具有可持續性。”

讓黑土地永遠“黑”下去,讓黑土地長出“金子”,該是所有人的期待。走在梨樹這片熱土上,我們欣喜地看到,“攥一把就流油”不再是嚮往,曾經消失的黑土層又悄然回來了。

土地的散文7

是前幾天的一場秋雨,自然賦予了這個季節特殊的含義。當我們還在感嘆那個悶熱的的夏天的時候,一陣清風,一場涼雨,瞬間就成了季節交換的分水嶺,是啊!我所期待的————-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收穫、給了我生長的快樂的秋天真真的來了。清晨我去山野裏散步,那收穫過的土地揭去了原來的綠色的面紗,袒露出本有的赫黃的顏色。要不是一夜的寒露,真想俯下身來,

像春天的晚上一樣在這上面躺一會的啊!你眯上眼,任憑山野的風兒吹蕩着你的全身,那種柔柔的感覺令你如醉如癡。你躺在自家的土地上,心裏覺得比躺在自家裏的牀上還要踏實。所有的塵世的煩惱和浮躁都淹沒在這靜寂的黑夜裏。很小時候,我就光着腳丫,在這生我養我的土地上地玩耍。長大後終於接過了父親的犁耙繩索,像父輩一樣的耕種和收穫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棲。沒有欺騙,沒有苛求;春天你給他一粒微小的種子,秋天他就給你十份金色的收成。現在秋收完結,人們已經似乎忘記了土地的存在,一切歸於平寂。漫山遍野空無一人,只有習慣晨練的我走在這空蕩蕩的原野上。看着這無聲的土地發呆,貧瘠的土地,樸實無華,默默無聞地養活了我們一代代傳人。從現在到來年的春天,100多個日夜,很少有人眷顧這裏,人們似乎忘記了它的存在。它在默默的靜養生息,等待着來年的厚積薄發。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種敬畏,黃土地,生我養我的衣食父母!

放眼望去,村南的一片低窪處,有着一片十分肥沃的土地,在這荒涼的秋天依然顯得鬱鬱蔥蔥,那裏是我家的老陵地。我的父母及列祖列宗業已埋葬在這裏。不敢說這是一塊風水寶地,但它畢竟是我世世代代的長眠之地,而我百年以後還要在這裏陪伴父母親人。自己是一位醫務工作者,每年都要直接面對多少生死離別的悲傷和添丁增口的喜悅。每當看到病入膏肓的老者無助的眼神,還有那些剛剛出生的嬰兒稚嫩的生命,都會感到身上責任的重大和心理的矛盾。時間久了,已入不惑之年的我倒也豁然開朗,七爺爺生前不是說過嗎:人的生命就像割韭菜一樣,越割越旺。話雖淺顯,細想起來,也有道理。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都說我心硬了,只是經歷得多了,性格也變得淡定和從容了。

我不喜歡那首歌的歌詞;我的故鄉並不美。在我的心裏,我的故鄉,生我養我的的黃土地,是任何城市和鄉村都無法比擬的。沒有都市的喧譁與發達,卻獨有山村的祥和與安寧。沒有江南水鄉的富庶與秀美,卻飽含齊魯大地的質樸與凝重。遠處村落的裊裊炊煙在瀰漫的霧靄裏顯得那樣的和諧溫馨。而不時聽到的雞鳴和犬吠聲伴隨着孩子們的嬉鬧勾勒出一幅生機勃勃的山村畫卷。

太陽升起來了。山巒、河流、樹林、村落處處灑滿了金色的霞光。每一天的太陽都是新的,每一縷陽光都是溫暖和博愛的。沒有挑剔,沒有差別,他均勻地灑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處不在的惠及着屬於高等動物的人類和每一個生命。不要以爲他是爲你而生,千百億年,他不知疲倦的工作着。相對於他的偉大與永恆,你我都不過是一匆匆過客。他滋生和養育了我們的先人,還要恩澤和繁衍我們的後人。還有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不由得想起詩人臧克家的詩句:

爺爺,在這塊土地上埋着

父親,在這塊土地上耕耘

孫子,在這塊土地上生下……

土地的散文8

美麗的清化是我的家鄉,我出生在這片土地,長在這片土地。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收藏着我深邃的愛戀。啊!美麗的清化,最可愛的地方!

清化,顧名思義,可以想象,這兒是綠水青山點化的靈傑之作。你看,羣山環繞,像是一羣羣士兵巡邏,連綿起伏,像一望無際的寶藏深藏不露。山,青得溢出水靈靈的清新味道,靜靜地,化爲一縷縷甘泉,流進大河小溪。水,一塵不染,象極品的鏡子,無法沾染一點外物,魚蝦在水中自得其樂,不看遊人的眼色與喜好。山水相交,清掃白日裏人們不經意流出的污穢,黑夜中淹沒人們夢中呼吸而出的惡夢。醒來的清晨,山帶着晶亮的項鍊,水唱着輕快的歌謠,風盛着香香的炊煙,我握着一朵燦爛的心花。

看吧!走來了,有“物種寶庫,嶺南明珠”之稱的車八嶺,這可是國家級自然保護

區。她的懷裏,古木參天,枝繁葉茂,連動物們都知道這兒的美與豐盛,來了不計其數。形色各異的珍禽異獸,停下腳步,安營紮寨,漸漸把這兒當成一片樂土,過着天堂般安逸舒適的生活,再也不願意離開。

還有呀,這兒不僅山美水美,人更美,這兒流傳着“清化女兒美”的傳說,你來看看,就會知道,清化的女子,很多都是白裏透紅,像嬰兒般的膚色,即使上了年紀的婦女,也都別有一番風韻。我小的時候,這兒的交通,住房,各種生活設施都還不完善,但這短短的十幾年,變化真的是一日千里。現在,到處可見高樓林立,商鋪緊挨,商店裏的貨物琳琅滿目。各類物品應有盡有。寬闊的柏油馬路上,常常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男女老幼,個個紅光滿面,衣着整潔華麗,一點不比城裏人差,甚至還比城裏人好呢。

當然,這裏算不上繁花似錦,但也算物產豐富,魚米之鄉了。清化的土特產米粉、香菇、木耳、筍乾、靈芝可是享有盛名的。香菇是清化人獨特的農產品,利用這兒天然的氣候和原材料,種出的香菇,個兒大,肉質鮮美,無論煎炒燉,熬湯,都別具一番風味,讓你胃口大開。特別是宰相米粉,傳說是唐朝宰相張九齡那時候就開始有了這種米粉,只要你泡軟了這粉,無論怎樣翻炒,都不會糊了,斷了,依然是一條條的,因此便有了“宰相米粉”的美名,這兒也就被人說成是宰相米粉之鄉了。可別走,這兒還有好多各種各樣的風味小吃也獨具一格的哦。除米粉外,還有既香又爽滑的河粉,以及河裏的大小魚兒,炒石螺,炒河蝦,爆螃蟹,釀豆腐等等,無一不讓你口齒生香,口水吞吐不止。

這兒雖然是小山村,但也蘊含着豐富的文化遺產,有唐代宰相張九齡祠堂;“嶺南第一圍”之稱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對象——滿堂客家大圍;還有抗日愛國名將張發奎的家鄉,以及他家的墓羣,還有天然形成的七斜八洞九湯湖,再加上一個原始森林自然保護區———張棟水,處處獨特的無限風光,吸引了許多國內外的遊客來旅遊觀光。

清化,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環境怡人,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我愛清化,愛這兒的山山水水,愛這兒的一草一木,我爲自己能夠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而感到幸福快樂。清化,永遠是我夢開始的地方,夢生長的地方,夢盛開的地方。

土地的散文9

每次回到老家,總想抽點時間,沿着兒時走過的路多走走、看看,可幾乎每次都市帶着遺憾逃離,沒有那麼多時間讓自己踏遍兒時走過的家鄉的山山峁峁,轉不了多長時間又不得不離開,再次迴歸水泥林立的城市。

閒暇的時候,兒時走過的山峁、溝坎,曾經的一草一木總是蒙太奇式的在我眼前演過,兒時的記憶深深地烙進我的骨子裏,無法忘懷;兒時的快樂、煩惱,總時不時地從眼前閃過。

家門口是一條溝,曲曲折折地從家門口拐向遠處,溝雖然不很深,沒有泉水,是一條幹涸的溝。伴隨着風雨的洗禮,歲月的侵蝕,溝的兩岸顯得陡峭,雖然長滿了雜草,或者星星點點地分佈着幾棵核桃樹和柿子樹。我家門口下面是一排已經被廢棄的土窯,土窯的門口就是那條溝。

多年的風雨洗涮的許多土窯已經坍塌,加之下大雨時村莊裏的水絕大多數從那排土窯的東面流到溝裏,勤勞的鄉鄰們早先在溝底接連堵起了幾個土壩,從溝的幾面流下的水裹挾着泥土,被分段阻擋,形成了幾片面積不小的、沖積而成壩堤地,肥沃無比。記得兒時,溝底的地被耕種,不用施肥長出的莊稼,產量遠遠超過生產條件好的土地,只是耕種、管理、收穫起來有點困難。

上次回家,走到溝邊,看到溝底下那幾片已經被荒蕪的土地,心裏不由得有點抽搐,感覺太可惜了。的確,隨着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國家經濟轉型的迅速展開,農村勞動力的大量轉移,導致許多耕種不方便的土地被荒蕪,年老體衰的老人根本無法耕種;受農業生產成本提高,小規模生產效益不高,無法保證生產生活的需求,加之丘陵和生產技術、條件滯後地帶,農村家畜的消失,人力根本無法解決耕種問題……導致土地大面積荒蕪。

許許多多被荒蕪的土地,土質肥沃富饒,因爲沒有人耕種,都長滿了數不勝數的雜草,沒有莊家的痕跡,只有出沒其中的野兔、小鳥等,成爲他們的樂園,而留給我們只有無比的感慨。

一片在肥沃的土地,如果缺乏開拓者,缺乏合理的種植,留給我們的只能是遺憾。對其進行合理的改造利用,播撒一些有益於我們的種子,讓它們得到合理的利用、開發。

站在那一片片被荒蕪的土地上,讓人產生無限的感慨、慨嘆,期望那些土地和某些人一樣早日找到自己的歸宿,靜下心來,與自己對話,是自己變得沉着、淡定、成熟、穩重。

脫離鄉土,步入城市生活的農民工和城市“鄉下人”,他們處在鄉村文化和城市文化的交匯地帶,嚮往、渴望融入喧鬧、發達、文明的城市生活,有無法擺脫鄉村文化在其內心深處烙下的深刻的印痕,掙扎在城鄉結合部,又不歸屬於任何一方,迷茫、彷徨,失去了歸屬感的靈魂,顯得失重,跌跌撞撞,碰來碰去,顯得焦躁不安。他們既不完全屬於鄉村,又不歸屬於城市,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無所適從。

城市人羨慕鄉村的悠然自得和閒逸,有機會完全融入大自然,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過多的生活壓力,生活在舒心自然之中;鄉下人則羨慕城市生活的繁華、熱鬧,豐富的物質資料,多彩的文化生活。

荒蕪的土地如同一個人一樣,需要有人去開發,不能信馬由繮任由其瘋狂地生長一些無益的東西,讓其有所歸宿,使其專注於一些具有強制性和約束性的事情,否則它會因此而自我放縱,在充滿自以爲是的充滿想象力的廣闊的原野上迷失自己。一個沒有既定目標的靈魂很容易迷失。

當一個人從一種生活圈子進入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生活圈子,如同騎上一匹脫繮的野馬,帶給自己的是百倍的憂慮,好無次序可言,目的不是很明確,生活會爲他們製造無數的離奇和意外,有時還讓人感到荒謬或怪誕。不由地想停下前進的腳步,不想搭理種種雜事,離羣索居,讓自己迅速地閒適下來,進行反思,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說法,合理的'定位,讓自己冷靜下來,淡定地面對生活,直面未來,讓生活過得更加沉着、淡定而厚重。

土地的散文10

我是工商戰線的老兵

一名普普通通的經濟衛士

改革開放的滾滾洪流,

常常使我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怎樣報效祖國——

才無愧人民公僕的崇高榮譽

怎樣與時俱進——

唱響發展纔是硬道理這個永恆的主題。

爲此、我願是一粒小小的沙子,

爲鋪平通天的大道捐軀。

我願做一塊長長的青石,

爲祖國的大夏高樓奠基。

我願是計算機網絡上的一個數碼,

爲家鄉的經濟騰飛效力。

我願是一粒金黃色的小麥,

爲國酒茅臺發酵、作粬

我願是一顆飽滿的紅高梁,

爲釀造玉液瓊漿擠盡全部乳汁

我應是赤水河上一朵飛濺的浪花

化作驚濤拍岸盪滌濁水污泥

我還應是一把利劍,

永遠向着邪惡與腐朽進擊。

共同把好市場準入關,

鑄就攔污和打假的堅實長提

啊!故鄉——茅臺!

您是酒林之最的永恆標誌。

茅臺啊——中國酒都!

您向世界傳着白酒文化的真諦。

追求中有您真誠坦蕩的激勵,

奮進中有您無盡情懷的支持。

我願紅盾閃躍的光芒,

照亮我生命旅程的風姿。

每當我翻開您壯美的藍圖,

即在胸中蕩起萬千漣漪。

我要用生命的全部熱血,

澆灌生我養我的這片

——神奇的土地!

土地的散文11

一天的奔波勞頓之後,郊外閒步,既是一天的放下,又是身心的放鬆。從家裏出來,漫步田野。在濃濃的夜幕下,或者淡淡的月光裏行走,成了我放逐疲憊、放鬆身心的一種習慣。

農田在收穫以後,已經耕耙過了,扶起了畦埂,播下了麥種。那一畦畦麥子,在月色裏復原出田野阡陌縱橫的本色。我走在那條曾經幾十次,甚至上百次踏過的小道上,對兩旁的分佈幾乎如數家珍:那黑的一片是杏園,外側是一片柿樹,雖然讓夜色濾去了本色,但彷彿凝神期待,等候肅殺的第一場寒霜。那邊,那個闊大的深坑,先前曾是一座機器轟鳴的粘土磚廠,如今,這個被磚機吃出的大坑,早被一片棗樹林佔據,棗樹以它頑強的生命覆蓋了這片荒蕪的土地。

信步如在閒庭,一左一右忽然閃出幾座城堡一樣的東西,巍峨地屹立路邊,作着這片田地的守護。這是兩千多年前一些貴族的墓葬。春秋戰國時期,這裏曾是齊國的國都;西漢初年,劉邦的兒子劉肥曾經封王在此,他的兒孫也多在這兒分封,留下了嶙嶙古冢。高大的封土上,分披的植被爲古墓披上了幾分莊嚴和蕭穆,令人在猜測墓主的身份的同時,追懷他們的文治武功。

確切地說,這裏已經不是一馬平川了,城市從來沒有停止過對這片土地的覬覦。幾行路燈,幾條馬路,將田地切割得支離破碎,發出某種預算和透支的信號。城市的路燈攜來了繁華的影子,同時也帶來了城市的貪婪和慾望,打破了農田的溫馨和寧靜。那樓房窗口閃爍不定的燈光,分明是城市的睡眼,即便睡意朦朧,也毫不掩飾地將慾望的目光潑灑在土地上。

其實,那片樓羣已經切去了這片土地的一角,而樓下的那片土地,已經名花有主,成爲那片樓區的二期工程。樓區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是用神話傳說中的一個神鳥的名字命名的,那個名字在郭沫若老人的《鳳凰涅槃 》中反覆出現,郭老的文章,向我們展示了神鳥的浴火重生,而這兒,卻分明是對土地的逼迫,林立的塔吊帶着一種“指哪打哪”的孤傲。一期竣工的樓羣,偶爾閃爍的窗口燈光,怎麼也難以遮去這裏的落寞和荒涼。潮漲潮落,價低價高,並沒有抑制住開發商的衝動,也終難遏住城市擴張的腳步。

這片土地在農民的驚慌和擔憂中,似乎也把持不住自己,開始躁動起來。曾經沿灰線留下的一片白地,驀地又扶起了田埂,那裏甚至築起了一片大棚。還有一片棚地,探照燈一般的兩道光線在田野上晃來晃去,那是挖掘機緊鑼密鼓地築起又一座大棚。

挖掘機輕舒猿臂,將嘴巴扎到土地裏去,扭頭把吞進嘴裏的土摔到大棚牆上,就像魚鷹出水後甩出的一尾尾活魚。如果不是因爲某種抗爭,而是純粹的農業施工,挖掘機築棚肯定是一種創意,是天地之間的一種大美。挖掘機從腳下挖下去,輕輕地扭轉長頸,把一斗土扣在土牆上。攤滿一層,再攤滿一層,剩下的事情便交給鏈軌車來完成。寬闊的棚牆讓人想起古時的城牆,又酷似秋耕的車道,一任笨重的鏈軌車在上面跑馬,把城牆一步步踩實。大棚築起毛坯,再由挖掘機將牆面切割齊整,這是建設冬暖式土溫室的新方法。這樣的大棚,可以使室溫在隆冬季節,升到暮春和夏天的溫度,把春天送進寒冬裏去,將秋延遲,把早春蔬菜送上人們的餐桌。面對此情,我想起先前農民一鍬一礎的艱辛。那是土溫室剛興過來的年月,栽立的兩雙杆棒將模板緊緊比住,農家漢子光着上身,一礎礎敲實腳下的泥土。落在土牆裏的,還有從漢子眉梢滴下的汗水。“版打牆的屋也能住百年”,農民們版打牆建起的大棚,室溫在最冷的臘月卻沒有保障,只能靠生火爐提溫。當這些本應在建築工地上轟鳴的機械在農田裏歡唱時,田野也變成了一個工地,建大棚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月兒很圓。在扶疏的楊柳枝頭,月亮慈祥地俯瞰人間。我似乎感受到了農人的委屈和抗爭。我試圖迴歸到一個農家娃兒的位置,去體味他們的心情。當他們賴以爲生的土地即將被城市饕餮,他們不免懷疑、擔憂,強人所難、屈指可數的補償費用,難以抵擋住他們對未來的恐懼。他們除了拒絕在一紙協議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就是按部就班地規劃來年,期待收穫。

在這片田野上信步,可以暫時排除市廛,放下想放下的,給自己的內心留些空白,嘗試一種和擺脫和灑脫,儘管得到不易。但因爲自己的愉悅而叫停土地的開發,不僅是一種奢望,還是不自量力。城市闊步行走在城郊的土地上,鄉村在高樓、馬路、廣場、綠地的擠壓中,能不進退失據嗎?我的心頭涌動的,是對行將失去的這片土地的惋惜:賴以爲生的綠樹,小麥、玉米、果樹,還有春天的布穀鳥兒,夜鶯的囈語,秋蟲的和鳴,都將遠去。還有,你要放逐疲勞,不得不開始又一輪的尋找和遠足。

該來的總要來的。失去了的纔是最珍貴的,但人們往往視而不見,就像少男少女眼中的光陰,就像東逝的江水,卻渾然不覺,總覺得來日方長。在城市的喧囂和擴張面前,一切的抗爭終歸會被某種強勢和慾望撕成碎片,就像被寒風蹂躪而零落飄飛的霜葉。

月色朦朧中,我分明看到幾片楊葉簌簌飄落,消失在田壟深處。

土地的散文12

在瓜果飄香的收穫季節,我又回到了我的老家──中條山下一個寧靜而秀麗的小山村。這時正是鄉親們常說道的二八月光景,天空藍而高遠,陽光正豔。田野廣闊無垠,所有的莊稼都在憋足勁兒豐厚着果實。大片的玉米站成漫漫青紗帳,蔥鬱昂揚,如林似海。田野斑駁陸離,有的植物依然顯得蓊蓊翠翠,在陽光下抖動着透明的葉片。一大片黃色的花,鋪展在不遠處。也有其它各色的小花點綴在纖塵絕無的田野上,煙嵐如縷,黃的耀眼,綠的蔥蘢,彷彿大地就是一場香噴噴、金燦燦的盛宴。不知名的小鳥一聲一聲唧啾,叫聲音含着水霧。再遠處寬闊的公路邊,高壓鐵塔牽着耀眼銀線雄壯的手,躍向大地的盡頭。

當我又一次站在家鄉的黃土地上時,我就想到了已長眠在這塊黃土地上的祖父,他們那一代人大多成了我記憶中“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歷史。看到了還在這塊土地上勞作的鄉親,他們當中年輕一點的都到外面打工謀生,年紀略大的守望故土的田園。我深情地注視着這片曾經貧瘠而今已略顯富足的土地。我分明聽到麥穗和玉米苗的拔節聲聲。也彷彿聽到黃土地上流淌着的動聽的歌謠。

好多年前,羅中立那幅名爲‘父親'的油畫,深深地印在我的腦際。在老人捧起的瓷碗裏,盛着汗,盛着淚,也盛着千百年來中國農民的偉大和堅韌。靜下心來,想着農村的田野、農民的生活和農民的歲月。想着我們身邊日益長高的樓房,我們才深深地知道,是農民用汗水澆灌着我們日新月異變化的生活。也欣慰現在免繳“三提五統”的父老鄉親,能在今天舒展地享受着日子的撫慰。

我感恩生我養我的這塊土地,也在深深地關注現在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啊,我們的血脈和靈魂都在這裏誕生。我們吃下的每一粒糧食都是汗水的結晶。那陽光下磨得光亮的鋤頭、鐵鍬鐮刀柄所閃爍着的滄桑。也明白了那上面的老繭,相伴一個民族走過的曲折道路,這裏面也融進了血與淚的陣痛。這陣痛也融進了我們的血脈,讓我們深深地感動。我明白,如果我遠離了我的故土和鄉親,我的筆將會是如何地孱弱和無力。

我在老家只呆了一天,就又在那日落黃昏的時候回到了我現在居住的小城。路燈次第亮起。偶而可見拉着平車的販菜農民把孤獨的影子斜斜地留在這小城的馬路上。車上那些賣剩的菜,還有心中裝着的期望,都給傍晚的小城塗上一種卑微的高貴。我帶着深深的敬意目送他們漸漸遠去,好象是守望我今天才離開的那片故土,還有在那土地裏辛勤勞作的人們。

我居住的小城也悄悄發生着變化。街道漸漸變得寬闊而通達,樓房也在慢慢長高,這個小城在時代颶風的挾裹下,更顯得挺拔而雄奇。而無法使我釋懷的,還是老家和那片土地上的父老鄉親。就是象我們這樣還與鄉村連着臍帶的小城,每天有多少農民把新鮮的果蔬送進我們的菜籃。又有多少農家子弟因爲羨慕城市的體面生活而離開土地,獨自在外打拚。看慣了文藝作品中幾乎“定型"的農民形象,當我們真的和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討價還價的時候,我們才真切地明白,那種樸實,那種憨厚,甚至一點點狡黠,都帶着對生活的不放棄。帶着對富足日子的渴望和追求。當我們追根溯源,想到自己原來也是農民,就再也不會因爲鄙夷那些沾着泥巴的褲腿,而遠離一種高貴。就不會因爲斤斤計較的討價還價,而蔑視那些沉甸甸的心。

啊,黃土地,還有可敬可親的父老鄉親。是我心中永遠的風景。

土地的散文13

多年後我曾回想,我對故鄉的眷戀並不只限於那片少人的山頂,崎嶇的山路,還有大片的麥田和人們奔忙的河邊。那裏同樣也承載了我的歡樂、痛苦、平靜和狂躁。或許我一直思考着喜歡他們的原因,是辛勤的腳步走過這裏,還是晶瑩的汗水在這裏滴落。不可否認,它的確是我心中最踏實的一個地方。

記得那年考上高中,應該算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我也不必在這裏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呆上一輩子,又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闖一闖。這對於我這樣性格有些倔強的人來說,當然就像黑夜裏燃起的希望之火,心裏總算是有了辛苦勞作後的甜蜜。

是的,在父老鄉親的面前,我不再是個愚蠢的孩子。我可以感受他們眼中對我的那種認可和喜愛。其實有一個晚上,我躺在被窩裏哭過。想起這麼多年辛苦走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可能考上高中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我,我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一種虛榮還是一種驕傲。

這種感覺真的很強大。使我不僅在山村裏有了自信,就連去縣城的路上,我也明顯感受到了不斷壯大的自信和漸漸寬闊的心胸。這個美好的世界向我走來?還是我走進了這個美好的世界?

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在一張張陌生面孔的注視下,我感覺自己成了最強的人,可以完全地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種感覺在一個時間段裏不斷的發酵着,給我帶來了很多美好的感受,所以我確信:那一段時間成了我最幸福的時刻。儘管時過境遷,自己漸漸的老去,我最不能忘的,還是那段日子。

當然,除了內心的滿足以外,我也跳出了悲春憫秋的詩人情懷,開始喜歡上了這片豐收的大地和大地上繁忙的景象。

記得有一回從縣城回來,我發現母親不在家中,便猜想她是不是還在田裏忙碌。我關上門,沿着河邊一路小跑,去尋我的母親。

那還是秋老虎的天氣,頭上不斷冒出汗珠。我的頭髮也凌亂的趴在額頭,有些睜不開眼睛。要在以前,我會討厭這樣狼狽的自己,但此時我卻並不在意。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豐收的農民,奔忙在自己的土地上,有什麼讓人恥笑的?

田間的穀子已收割完畢,莊稼人把稻草捆紮成一個個的草堆,擺放在田間地頭。等着曬乾的那一刻,再抱回家中,作爲一年的柴禾。那草堆一排排的站在哪裏,很有規則,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也很像遊行在大街上勝利的人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際。

雖然是下午的田間,但我並不覺得孤獨,也不覺得害怕。我就像站在遊行人羣中的一員,分享着他們勝利的喜悅。我自顧自的走在這稻草堆中,穿過了田間,穿過了地頭。腳步是那樣的輕快,好像停不下來,一直盪漾在這濃重而熱烈的喜悅之中。

我走了好久,終於見到了母親,她也沒有了往日的悲苦,戴了一頂草帽,喜氣洋洋的出現在我面前。她臉上被歲月耕耘而留下的皺紋,在此刻也是那樣的好看,就連她的微笑也是那樣的安詳。我感受到那份安詳中,有對生活的期盼,也有對孩子歸來的喜悅。

是的,我在那個熾熱的下午,對這片土地有了踏實的喜悅。因爲它有了豐收、有了不同以往的生機勃勃。那麼這片土地在以前呈現給我的荒涼,是不是在爲這一刻的豐收而默默的等待。

我明白,在以後的幾天,當西伯利亞的寒冷氣流經過這裏的時候。那時大地又會一片蕭條,這繁榮的景象也會蕩然無存。但這又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人們在休息幾天之後,又會拿起鋤頭在田裏勞作。鬆土、施肥,埋下第二年豐收的種子。到時候,汗水和辛勤勞作又會讓這裏到處一片金黃。

感謝這片土地,感謝那個豐收的時刻,更感謝辛勤耕耘的人們。是他們讓我懂得了冥思苦想之外更重要的東西:不管你身處何時、身處何地,只要有了辛勤的付出,你就不必擔心那刺骨的寒風,不必畏懼那蕭瑟的荒涼。即是是在最孤獨絕望的荒野裏,你也可以看到豐收的前景,你也可以在平靜中等待希望。

土地的散文14

月亮悄悄地爬到四樓窗戶,那一束皎潔的光調皮地翻開我的眼簾,我醒了……

我彷彿又看到了穿着迷彩服的父親,拿着鐮刀走出了大院。母親輕輕地跟在後面,又輕輕地關上院門,生怕把我吵醒。

突然間,我的心頭有了許多不安。

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爹孃,總是守候在我成長的那片土地上,默默地勞作。汗水繪出了每一個勞作的細節,鹹菜、饅頭勾畫出了地頭上“靚麗”的風景,我在這些細節與風景中慢慢長大……

妻子輕柔地撫摸着我流淚的臉頰,看着我木納的神情,知道我又想家了。

記得那年離家來到兵團,母親送我出家門的那天,已經記不太清楚天是什麼顏色了,應該和離別場面很搭吧。母親就站在門口,她沒有多往前走一步,已經不太出彩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那是不捨的淚水,是擔心的淚水,也是期盼的淚水。我沒回頭,我怕一回頭就再也出不去了。倔強的自己硬是揹着行囊,逃離了印着我成長足跡的小村莊,也逃離了母親。我記得那天坐在進城的汽車上,我哭了一路,不知是委屈、不捨還是迷惘,直到現在,每當自己安靜下來躺牀上,總會想起母親,那已經彎了的腰,白了的發,花了的眼睛。我成長了,母親卻老了。

父親是一位樸實的老農,生活在我們那個巴掌大的村子快一輩子了,好像紮在一畝三分的黃土地裏再也出不來的樣子,記憶中總浮現出的就是他忙碌的身影。父親不太會說話,所以每當別人聊得熱火朝天時,香菸就是他最親密的夥伴,聽到別人講到高興處就猛唆幾口,然後暢快的叫一聲:“好!”這就是他最愜意享受的時候。父親吃了很多苦,以至於沒活幹自己總覺得坐不住,總感覺缺點什麼,辛苦一輩子,父親也沒有逃脫歲月侵蝕的命運:臉和土地一個顏色,頭髮和枯草一個樣子,腰和成熟的麥子那麼相稱……總之,歲月遺留下的,之時父親蒼老的見證。

很喜歡余光中先生寫的那首《鄉愁》: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裏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彎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每次讀到這首詩,都會有潸然淚下的感覺,彷彿余光中的一首《鄉愁》道盡了天下游子那種心酸之情。每一個遊子都會有一種解不了的情結,那是生育養育的故鄉刻在自己心中深深地烙印。我時時在想,爲什麼我對故鄉的一草一木、一路一溝都記得那麼清楚,閉上眼就會說出它們的地理位置,那就是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無法泯滅的思鄉情結。

總是會想起母親送我時的那雙含滿淚水的雙眼,浮現出父親卷褲腿光膀子的身影,他們守在我成長的那片黃土地上。我的爹孃啊,不是現代化的與時俱進者,不是潮流的追隨者,更不是社會的淘汰者,像他們這樣的世代老農,卻是歷史的積澱,在淳樸的農村留給這個社會最後一點質樸和純潔吧。

土地的散文15

莊稼院裏怎麼能不長一兩棵椿樹呢。春天,擎起巨大的手掌,爬滿青綠的葉子。夏天,米黃色的小花開遍枝椏。只有風,只有風是季節的天使,輕輕搖落那些金子般的花瓣,紛紛揚揚。

椿樹的生命是偶然的,就像生在鄉下的每一個兒女。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生地,我們的祖先就在這片豐饒或者貧瘠的土地上,落地生根。有植物的天性,也有一粒種子深深許下的諾言。你看牆角里,說不定哪天露出一枚小小的芽尖。那是椿樹試探春天的眼神。你看屋後的池塘邊,過不了幾天就竄出拇指粗細的枝幹。青嫩的樹葉在朝向晨風微笑,那是椿樹多情而執着的兒女,並不遵從落地生根的至理。而是,從母株龐大的根系上萌發出嫩嫩的枝條。

我走出小小的莊稼院。椿樹米黃色花朵的氣息在身後紛紛飄落。不怕的,在我們熟悉的村莊裏,到處都有椿樹生長的痕跡。小路旁,衚衕口,誰家的山牆旁邊,豬圈牛棚的上方,總有一株茂盛的老椿樹。

有時候,我懷疑椿樹是不是像漫山遍野的竹子。它們的根深藏在泥土之下,它們相互鼓勵,彼此攙扶,在一個貧瘠的村莊裏,用蓬勃的新綠,彰顯出生命的激情與渴望。它們不擇地形地勢,只要根之所及就能萌芽吐綠,直至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椿樹高高挺立,不是松柏卻依舊在風雨中傲然而立,春華秋落,細數光陰輪迴。

椿樹是鄉間的樹王。當母親告訴我每年三月三抱一抱椿樹娘,就能長大長高時,我毫不遲疑地摟住那粗大的樹幹。娘,是天下最親切質樸的稱謂。類似於小時候撒嬌,眼淚汪汪地看向母親的眼神。而善解人意的椿樹娘,總是不會辜負我們單純的期望,日月輪轉裏,將一個如花的鄉村兒女攬在懷裏。誰不記得童年時的光陰呢。老祖母坐在椿樹下,以樸素的自然辨證法,啓蒙我們要像一棵樹那樣長大。她們交給了我們有關土地的論語,她們傳授給了我們植物的生長心法。她們以泥土般質樸的語言,告訴我們年華的盛衰與愛簡單的存在。

一把老椅是父親早年打下的,粗糙的工藝實在算不上如何好看。但結實而沉穩。沒有上漆的板面,能清晰看出時光的年輪。那些年輪的中心,父親告訴我這棵老椿樹在哪一年發芽,哪一年添了我們中的哪一個,哪一年經歷過洪澇與饑饉,哪一年大地豐腴。後來,父親還是走了。在父親走後的那一年,我將時光的年輪用碳水重重地圈閱。彷彿父親的一生就活在了一株椿樹的年輪裏,花開花落,父親會在另一個地方和椿樹相偎相依。

每一個人都活在鄉村的年輪裏,也只有一棵樹才能深深懂得時間存在的要義,並慎重圈閱下自己走過的履痕。那扇門,也是椿樹做的。當一棵樹轟然倒塌,實的生命宣佈結束,而虛的光陰則剛剛開始。

天地間沒有一棵無用的樹。低矮的灌木可以伐木爲柴,高大者可以架爲棟樑。物盡其用。當一棵椿樹作爲一扇門,或者一張舊式的傢俱出現時,它就完全向我們坦露了直白的一生。

時光是安詳的,早晨的太陽蓬勃而出,把陽光撒向田野與村莊。在安詳的時光裏,我們在村莊和阡陌上來來回回,辛勤的耕耘總能換來沉甸甸的穀穗。日復一日的勞作,是農人的身影印證了土地存在的現實意義。在大地之上,誰也不可能是一隻無根的浮萍。無論前方的路,有多麼漫長,有如何奪目的光芒,家園與土地,纔是最終皈依的原鄉。

一棵椿樹的成長是淡然的。無需掌聲和歡呼,再貧瘠的土地也能探出青嫩的芽尖。

一棵椿樹的質地是堅實的。哪怕時間抹去了那些清晰的紋理,敲上去,依然能聽見遠年的回聲。

一棵椿樹是母性鄉村筆直的脊樑。你試着去看一抹夕陽下淡淡的身影,依然能聽見親切的囑託與叮嚀。

——椿樹娘,椿樹娘,你長粗,我長長。當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莊稼院裏那棵高大的椿樹時,悠悠的鄉情化作一脈清澈的暖流,在胸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