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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天欲雪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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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段的回憶,回憶已經沒意義。”

晚來天欲雪散文隨筆

但並不是每一段回憶,我都會想起。

——題記

傍晚下班時,天色昏黃。雪欲來的跡象。

走在街頭,看到陌生的人,他們中的某一個,偶爾也會擡頭望天,有沉思之色。

其實每一個靜默的心裏,都能體會到那種不同。

連同事都說,這天適合喝點小酒。

雖然她並不知道,有兩句詩,就是: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只是,沒有人想要喧譁的應酬。只想和好友或親密的人在一起相守。

本來正戴着耳機聽課。看到果然開始飄雪。望着那漫天灑落的雪花,突然就想起,應該給家裏打個電話。

許多年前,母親就是在一個早春的大雪天,突然腦梗發作的。現在雖已痊癒,我卻養成了習慣,在季節變化時,一定會提醒她,注意血壓,多保暖,少在室外活動。心腦血管疾病患者,很容易在氣候突變時,發生異變。

一轉眼,她已經成了我的孩子。雖然,和她同歲的朱老師,還是我們同城文友的精神燈塔。

你總是會覺得,自己的親人需要保護,異常脆弱。

聽着音樂,走在雨雪裏,想起田問蒼曾經寫過的那句:“徘徊的冷雨和霰,任體溫融化在眼角腮旁。”

風花雪月,也可以說是春風、夏花、秋月、冬雪。而早春的雪裏,有種不合時宜,讓我想做另外一件不合時宜的事。獨自一人,去江邊走走。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天氣,江畔自然一片冷寂。鄰江而居的我,都想不起自己上一次來這裏,是什麼時候。似乎只有細雨纏綿時,和這樣的雪天,會想要去望一眼,那無人的江。

回首,城市的燈火霓虹,都遙似夢境。

走在樹木之間。想起幾年前,好友們都尚有閒情,在秋葉飄零時,來這裏留影。那時瑤和慧還未鬧翻,還在嘻嘻哈哈笑鬧。那時蘇還未成家,一直覺得知心,卻並不知道,其實我們一直對彼此有所隱瞞。對這個世界不信任到什麼程度,就是連最好的閨蜜,都各自有屬於自己的隱密。其實在某種意義來說,都是彼此的陌生人。

有時,我會想像她的生活,從她不經意間暴露出的隻言片語。但並不會點破。也不會詢問。

那時,我還以爲三十五歲是很遙遠的年齡。還會對她們說,如果到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結婚,就考慮做一個單親媽媽。

這“豪言壯語”,我至今尚未實施。而今年,這些女人都忙着在貨款、買房子、裝修……她們或買住宅,或買車庫,卻無一例外,都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換句話說,都沒有依靠上異性。連其中愛做夢的慧,和愛浪漫的蘇,這兩個常常想要向世界撒嬌的女人,都貌似沒有例外。

我似乎可以寫一個長篇小說,叫做,那些年陪伴我一起走過的女人。雖然我曾經用了二十多萬字,寫過部分內容,卻表達得遠遠不夠。

也遠遠不是我期待中的場景。

被於抓了兩天勞工,修改他枯燥乏味的材料。平時極其討厭這些事。可他一句:“我比較喜歡偷懶”,我就乖乖幫他做了。誰讓他是我年輕時,唯一一個見了會心跳的人呢。

雖然歲月已老,十幾年過去,現在看到他,只覺平靜,一點也不心悸了。

可是猶記得初遇,他在夕陽西下里,瞬間隨車遠去,只是一個遙遙的身影。第二次見到,已經隔了一年還是幾年,他只是綻放一抹無心中的笑意,就已經令人眩目。

很多年後,閨蜜提醒我,我才發覺,其實自己一直以來,只喜歡一種身材,一種五官,一種笑容,一種感覺……他們其實都像同一個人。都是和他某些地方,有些類似。

很多年後,再遇到於,我一直想象,會是怎樣的場景。沒有想到,彷彿隔了歲月煙塵的老友,兩個人平靜的討論起共同的腰椎間盤突出來,就像兩個惺惺相惜的病友在討論病情。

可是,我還是會爲了他一句話,而赴湯蹈火。

因爲,那曾經是我珍視的人,那曾經是我無緣和落寞的青春。

現在,還是隻習慣去某幾家飯店。比如,去某個砂鍋壇肉店裏,還是隻吃酸菜的砂鍋,從來不試吃其它的味道。覺得它就已經足夠好。

還是會去某家麪食鋪裏,買玉米麪窩頭。

還是有和從前一樣的審美和品味。

還是會做很多相似的事情。

還是會注目,某種類型的人。

就算有朋友覺得這樣很枯燥,那也只是他們的感覺。我只忠實於自己的判斷。

縱然是錯。

江畔果然寂寥。尚未融化的冰雪,有冬日殘存的淡漠。

處處都是灰色的。天,地,江,甚至連雪,都似乎是灰濛濛的。

路面開始滑膩。

拍了兩張照片。如果這是夏天,會看到江水各自向一側奔流。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把這兩張圖,用另一種方式拼合在一起,那各奔東西的江,會不會匯成一個圓。

就像曾經分隔異地的人,以另外一種方式融合。

有幾年,我曾經很想離開這個小城。

那時會很期待春天的到來。南方雨季剛過,就可以遠赴異鄉。去那些原本是地圖上名字的地方。

只是一次次放逐,最後還是選擇了迴歸。

回到我原本枯燥無味的生活。

風迎面而來,帶着寒意。

倒着走了幾步。想起某一年出行。回來的火車上,我坐的位置,與火車行駛的方向完全相反。

於是,我就像從一場倒敘的記憶裏,一點點抽離。那些一朝一會的風景,從窗外一閃而過。

我從遠方,像電影裏的倒鏡頭一樣,回到原點。

路過一個單位。擡頭望了一眼。十幾層的樓,只有幾個辦公室還亮着燈光。

我知道,那並不一定是加班的人。還有可能是寂寞的人。

曾經有很多年,我的很多隨筆,都是在下班後,無人的辦公室裏寫下的。

也會在那裏停留片刻,感受一下靜寂,沉澱一下思緒,而不願意回家。就像現在的我,會在外面停留一會。

從前,蘇會陪着我一起。

現在,她想的都是一些很現實的東西。利益、功名。

她在努力賺錢,好實現對世間的野心。

在我開始做房奴的那些年,她一直在感受情意亦真亦幻的'靠近。

而我,即使是面對清醒現實時,也沒有放棄過這樣片刻的享受。

或許,人不可太暖,不可吃得太飽,否則,就沒有心思去感覺另外一些東西。

就像我沒有離某個人太近。只是從電話裏,聽聽他此刻在做些什麼。

並不想縱情投入。縱使最後都會化爲煙塵,卻已經懶得去做飛蛾。

銘說,你活得非常非常的虛假。哪怕是悲傷,也不是從內而外的那種。

她曾問過我一個問題,覺得最快樂的時候,是什麼階段?

回憶了一下,似乎是中學。雖然那個時候我最貧窮,最辛苦,最無助,最單調,最疲憊……可是除了每天上下課,可以用目光追隨一個身影。很單調,但充實。

銘:“那幾年其實非常的快樂,讓你現在非常的留戀,爲什麼呢?是不是那時候你心裏充滿了愛呀?然後剩餘的那些年就沒有愛了?你說對不對?”

我不覺得那個時候有愛。學習很累,父母整天吵架打仗,看不到前途和未來。沒有依靠。

當然,仔細回想一下她的話,銘是指當時的那個少年,在愛她之外的人和事。

而愛在我的字典裏,一直意味着被愛。

如果有人問我,你覺得什麼時候有愛,我一定會回憶起,曾經愛過自己的人,那些被愛過的時刻。

於是終於明白,爲什麼會在很多時候空虛。因爲心裏是枯竭的,完全依賴着他人的給予。

我會遺忘很多片刻的思緒。

不過並不重要。

一天的閃念,實在太多,多到自己根本不記得。

銘告訴我,要做真實的自己。

於是我第一次對維說,雨雪天,我要去看一眼江畔。

縱然他不會理解。

但時間久了,他慢慢也會接受你本來的面目。

朱老師說到他的創作,“當你真誠善良時,發自內心關注衆生疾苦,作品裏無形之中會體現出,與羣衆的切身關聯。這樣百姓也喜歡,書自然有市場。”

聽了他強調真誠的重要性,我突然頓悟了……只要一直真誠的對某個人,某些人,他們自然能夠感受得到。真誠也是一種用心和上心。

包括真實的做自己。不再試圖,掩飾起那些不同。

在江山網發文,自然是得過精品的。但第一次得到絕品。

自然與桃源社長沉魚的推薦和編輯分不開。

一向我行我素。只是用了很多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極少去看別人的作品。也很少回覆自己文字下面的那些評論。

於是很少固定在一個文學社團。因爲呆久了,就開始出現人與人之間的交集。會有編輯想要把你兩篇短文合併在一起。還會有編輯覺得格外賞識你,因而下了功夫去修改你的稿子。而我看到被改得陌生的句子,實在不願意承認那是我的東西。更不會承情,只覺得啼笑皆非。

於是在一個又一個社團那裏,經過。並不用心停留。

然而桃源一直很尊重我。聽到我不喜歡被合併文,就再也沒合併過。雖然我知道,社團其實需要的是長文。

某天,小瑜對我說,“不過,你不醜也不笨還很可愛,就是有點傻。也許還是把它叫做純真更好些。”

好友就是這樣的,你的傻也是純真。

缺點都變成了優點。

很多年前,許說,你像《紫電青霜》裏的冉冰玉,來自於與世隔絕的地方,非常之天真。

大約,一直被自已隔絕在一個荒島。

一個明明沒有愛,缺乏陽光照耀的地方。

於是會對這陰側側的天空,對這風雨裏的細雪,對這空蕩無人的江畔,感到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