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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橡樹》課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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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語文課文《致橡樹》賞析1

舒婷的詩,構思新穎,富有濃郁的抒情色彩;語言精美,具有鮮明的個人風格。《致橡樹》,是她的一首優美、深沉的抒情詩。詩人別具一格地選擇了“木棉”與“橡樹”兩個中心意象,將細膩委婉而又深沉剛勁的感情蘊在新穎生動的意象之中。它所表達的愛,不僅是純真的、炙熱的、而且是高尚的,偉大的。它象一支古老而又清新的歌曲,撥動着人們的心絃。

《致橡樹》課文賞析

詩人以橡樹爲對象表達了愛情的熱烈、誠摯和堅貞。詩中的橡樹不是一個具體的對象,而是詩人理想中的情人象徵。因此,這首詩一定程度上不是單純傾訴自己的熱烈愛情,而是要表達一種愛情的理想和信念,通過親切具體的形象來發揮,頗有古人託物言志的意味。

首先,橡樹是高大威儀的,有魅力的,有深度的,並且有着豐富的內涵——“高枝”和“綠陰”就是一種意指,此處採用了襯托的手法。詩人不願要附庸的愛情,不願作趨炎附勢的凌霄花,依附在橡樹的高枝上而沾沾自喜。詩人也不願要奉獻施捨的愛情,不願作整日爲綠陰鳴唱的小鳥,不願作一廂情願的泉源,不願作盲目支撐橡樹的高大山峯。詩人不願在這樣的愛情中迷失自己。愛情需要以人格平等、個性獨立、互相尊重傾慕、彼此情投意合爲基礎。

詩人要的是那種兩人比肩站立,風雨同舟的愛情。詩人將自己比喻爲一株木棉,一株在橡樹身旁跟橡樹並排站立的木棉。兩棵樹的根和葉緊緊相連。詩人愛情的執著並不比古人“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遜色。橡樹跟木棉靜靜地、堅定的站着,有風吹過,擺動一下枝葉,相互致意,便心意相通了。那是他們兩人世界的語言,是心靈的契合,是無言的會意。

兩人就這樣守着,兩棵堅毅的樹,兩個新鮮的生命,兩顆高尚的心。一個像勇敢的衛士,每一個枝幹都隨時準備阻擋來自外面的襲擊、保衛兩人世界;一個是熱情的生命,開着紅碩的花朵,願意在他戰鬥時爲其吶喊助威、照亮前程。他們共同分擔困難的威脅和挫折的考驗;同樣,他們共享人生的燦爛,大自然的壯美。

詩人要的就是這樣的偉大愛情,有共同的偉岸和高尚,有共鳴的思想和靈魂,紮根於同一塊根基上,同甘共苦、冷暖相依。

詩歌以新奇瑰麗的意象、恰當貼切的比喻表達了詩人心中理想的愛情觀。詩中的比喻和奇特的意象組合都代表了當時的詩歌新形式,具有開創性意義。另外,儘管詩歌採用了新奇的意象,但詩的語言並非難懂晦澀,而是具有口語化的特徵,新奇中帶着一種清新的靈氣和微妙的暗示,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

  高一語文課文《致橡樹》賞析2

女詩人舒婷,是與北島、顧城一起並立詩壇朦朧詩的三巨頭之一。她的詩,不侷限於朦朧,保持了超然的鮮明的個性,因此在文學的天空裏塗抹出了一道絢麗奪目的軌跡。她的詩,從意象到語彙都深具南方風情和女性特色。便如這首《致橡樹》,語言和意象是何等的鮮活感人!而其所歌唱的那種不卑不亢至純至美的愛情,可謂理想境界,具有很強的感染力,曾令無數的年輕人嚮往和憧憬。

舒婷曾經是名滿天下的詩人,《致橡樹》曾經是傳遍天下的詩歌,二十年前,評說紛紜。雖然如今朦朧詩派早已落入冷寂,但舒婷及其《致橡樹》卻值得一說。

《致橡樹》是完全沒有朦朧意味的愛情詩,詩人運用縝密流暢的思維邏輯,表達了明麗雋美的意象,在中國新詩八十年的發展史上,也許再沒有其它任何一首愛情詩比它更優秀。更難能可貴的是它創作於一九七七年三月,是文革後最早的愛情詩。

愛情,是社會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課題,也是古今中外詩歌描寫最爲廣泛的題材。朦朧詩人的傑出代表舒婷,深感現實生活中崇高精神的喪失而追慕先賢們偉大愛情的堅貞,用其《致橡樹》向人們提出了一個愛情的高標準。她在這一詩篇中塑造的愛情形象,鮮明地昭示了一種獨立、平等、互相依厚又相互扶持、理解對方的存在意義又珍視自身生存價值的愛情觀。

讓我們逐字逐句地來把這篇關於愛情的經典詩作賞析一遍。

《致橡樹》一詩,採取“木棉樹”的獨白口吻與“橡樹”對話,在當時的詩歌創作上,這種手法是具有開拓性的。橡樹是一種木質緊實而高大的用材樹,而木棉樹又叫英雄樹,形象亦高大挺拔,是花樹中最高大的一種。我們不得不承認詩人在選取詩歌創作材料時的精心設計:橡樹是那樣適合代表男性的陽剛之美,而木棉則又是那樣貼切地代表了女性的自強自立以及與男性的平等要求。詩人通過擬物化的藝術手法,用木棉樹的內心獨白,熱情而坦城地歌唱自己的人格理想以及要求比肩而立、各自獨立又深情相對的愛情觀。這首詩一誕生,橡樹和木棉,就成爲我國愛情詩中一組品格嶄新的象徵形象。這組形象的樹立,不僅否定了老舊的青藤纏樹、花葉依風的舊的情愛描寫模式,同時也超越了犧牲自我偏重於給予的互愛原則,完美地體現出富於人文精神的現代性愛品格:真誠、高尚的互愛,建立在各自獨立的位置與人格的前提下。這種愛情觀極有思想含量和藝術震撼力,顯得無比的厚重。

詩篇一開始就用了兩個假設和六個否定性比喻,表達出了自己的愛情觀:“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爲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源泉,終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峯,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她既不想高攀對方,借對方的顯赫來炫耀虛榮;也不一廂情願地淹沒在對方的冷漠濃蔭下,獨唱那單戀的歌曲。作爲女性,她默認應該具有脈脈含情的體貼和溫柔,但又認爲不能停留在這種情意綿綿的狀態,她承認鋪墊和襯托能使對方的形象更加出衆和威武,但又覺得這種作用仍然沒有表達出愛情的全部力量。爲了對方,自己應奉獻出“日光”般的溫暖,應傾瀉出“春雨”般的情意;這都是愛情中的至理。但她並不滿足於這些:“不,這些都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爲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詩人鮮明地表示她不當附屬品,只成爲對方的陪襯和點綴,而必須和對方站在同等的位置——你是人,我必須是人,是具有相同精神氣質的人;你是樹,我必須是樹,是同樣高大挺拔的樹;你站着,我也必須站着,平等地立於天地間。總之,兩人形象必須一致。

但這一致既不意味着要凌逼和擠迫對方,也不意味着兩者毫無區別,只是爲了“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雲裏。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 理想愛情中的男女,應該如並肩而立的橡樹和木棉,用根的緊握,葉的相觸,風中的互相致意傳遞、回報彼此的愛。真是並肩攜手息息相通的情侶,那怕是一點微風掠過,都能引起共同的顫慄。他們心心相印,沒有誰能聽懂他們的話語。這木棉用一種爲橡樹自豪、爲自己驕傲的口吻說道:“你有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顯然,木棉深深懂得她和橡樹各自的特點和價值;他們雙方不能互相取代,倒應充分發揮各自的特長。在這裏,她毫不掩飾地頌讚橡樹的男性美和陽剛氣概,豪壯挺拔,鋒芒畢露;也對自身女性的柔韌氣質作了讚美:那豐碩的紅花不正是青春美和女性美的標誌?可是,木棉的朵朵紅花爲何又象“沉重的嘆息”?我們可以從中感觸這位女詩人那種獨特的聲音和情緒:這聲音帶着痛苦的傷痕,這情緒染着憂傷的色暈。這聲音和情緒裏融化了多少那個年代社會、親友、個人的陣痛、艱辛和掙扎!這沉重的嘆息是那麼真實,以至把它擲之於地,便會濺出淚漬和血斑!

舒婷以她的敏感、清醒和深刻喊出了女性對獨立人格、健全心智、男女平等的嚮往和追求。她不被世俗所羈絆,表達了一個成熟的知識女性對理想愛情的憧憬。她接着寫道:“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真正的愛情,當然應同甘共苦。他們表面上“彷彿永遠分離”,實質上卻根葉糾結,“終身相依”。只有這樣的愛情,在舒婷的眼中才具有特別的意義:“這纔是偉大的愛情,堅貞就在這裏:愛——不僅愛你的偉岸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舒婷在這裏對愛情的“堅貞”提出了她獨特的見解:愛情的堅貞,不只在於使自己忠實於對方的“偉岸的身軀”,僅止於容貌的傾慕和形體的結合,而是更進一步,把對方的事業追求、理想信念也納入自己愛的懷抱,從精神上完全相融和相互佔有;不僅在形體上、而且在思想感情上達到完美的結合,站在同一個陣地,擁有相同的生活信念,追求同一種目標,纔算得上“偉大的愛情”。

全詩明麗洗煉、概括集中,作者運用了抒情主體擬物化的表現手法。詩中抒寫的對象明爲橡樹,實爲木棉。寫法上也獨闢蹊徑,不去描繪木棉外貌的秀麗挺拔,卻用了一連串精妙的喻象從各個角度反襯出木棉的品格、特徵、信念和抱負。接着又從心理上對她的愛情觀作進一步的剝露,從性格特徵上加以刻畫。在刻畫中用“嘆息”、“火炬”兩個意象對比,更深一層展示了木棉豐滿的個性。然後,又把“寒潮”、“霧靄”等意象鋪開對比,襯托和渲染出木棉和橡樹這一愛情形象的典型環境。這就從四面八方突出而飽滿地表現了木棉對橡樹的愛情。在藝術上巧妙的比興、鮮明的形象、蘊藉而柔婉的調子,構成了全篇的獨立特性。全詩收束處,既是虛擬,也是實寫,虛虛實實,意味深長,富於哲理,開拓了題旨,對木棉的愛情觀加以理性的昇華,以理想之光反照那象徵愛情的形象,使木棉的堅貞倩影更爲挺拔和崇高,顯得那麼飽滿、美麗、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