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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卷五十 志第三十一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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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貨五

《金史》卷五十 志第三十一

  ○榷場

與敵國互市之所也。皆設場官,嚴厲禁,廣屋宇以通二國之貨,歲之所獲亦大有助於經用焉。熙宗皇統二年五月,許宋人之請,遂各置於兩界。九月,命壽州、鄧州、鳳翔府等處皆置。海陵正隆四年正月,罷鳳翔府、唐、鄧、潁、蔡、鞏、洮等州並膠西縣所置者,而專置於泗州。尋伐宋,亦罷之。五年八月,命榷場起赴南京。國初於西北招討司之燕子城、北羊城之間嘗置之,以易北方牧畜。世宗大定三年,市馬於夏國之榷場。四年,以尚書省奏,復置泗、壽、蔡、唐、鄧、潁、密、鳳翔、秦、鞏、洮諸場。七年,禁秦州場不得賣米麪、及羊豕之臘、並可作軍器之物入外界。十七年二月,上謂宰臣曰:“宋人喜生事背盟,或與大石交通,恐枉害生靈,不可不備。其陝西沿邊榷場可止留一處,餘悉罷之。令所司嚴察奸細。”前此,以防奸細,罷西界蘭州、保安、綏德三榷場。二十一年正月,夏國王李仁孝上表乞復置,以保安、蘭州無所產,而且稅少,惟於綏德爲要地,可復設互市,命省臣議之。宰臣以陝西鄰西夏,邊民私越境盜竊,緣有榷場,故奸人得往來,擬東勝可依舊設,陝西者並罷之。上曰:“東勝與陝西道路隔絕,貿易不通,其令環州置一場。”尋於綏德州復置一場。

十二月,禁壽州榷場受分例。分例者,商人贄見場官之錢幣也。

章宗明昌二年七月,尚書省以泗州榷場自前關防不嚴,遂奏定從大定五年制,官爲增修舍屋,倍設闌禁,委場官及提控所拘榷,以提刑司舉察。惟東勝、淨、慶州,來遠軍者仍舊,餘皆修完之。泗州場,大定間,歲獲五萬三千四百六十七貫,承安元年,增爲十萬七千八百九十三貫六百五十三文。所須雜物,泗州場歲供進新茶千胯、荔支五百斤、圓眼五百斤、金橘六千斤、橄欖五百斤、芭蕉幹三百個、蘇木千斤、溫柑七千個、橘子八千個、沙糖三百斤、生薑六百斤、梔子九十稱、犀象丹砂之類不與焉。宋亦歲得課四萬三千貫。秦州西子城場,大定間,歲獲三萬三千六百五十六貫,承安元年,歲獲十二萬二千九十九貫。承安二年,復置於保安、蘭州。三年九月,行樞密院奏:“斜出等告開榷場,擬於轄里尼要安置。”許自今年十一月貿易。尋定製,隨路榷場若以見錢入外界、與外人交易者,徒五年,三斤以上死。宋界諸場,以伐宋皆罷。泰和八年八月,以與宋和,宋人請如舊置之,遂復置於唐、鄧、壽、泗、息州及秦、鳳之地。

宣宗貞祐元年,秦州榷場爲宋人所焚。二年,陝西安撫副使烏古論袞州復開設之,歲所獲以十數萬計。三年七月,議欲聽榷場互市用銀,而計數稅之。上曰:“如此,是公使銀入外界也。”平章盡忠、權參知政事德升曰:“賞賜之用莫如銀絹,而府庫不足以給之。互市雖有禁,而私易者自如。若稅之,則斂不及民而用可足。”平章高琪曰:“小人敢犯,法不行爾,況許之乎?今軍未息,而產銀之地皆在外界,不禁則公私指日罄矣!”上曰:“當熟計之。”興定元年,集賢諮議官呂鑑言:“嘗監息州榷場,每場獲布數千匹,銀數百兩,兵興之後皆失之。”

金銀之稅。世宗大定五年,聽人射買寶山縣銀冶。九年,御史臺奏河南府以和買金銀,抑配百姓,且下其直。上曰:“初,朕欲泉貨流通,故令行,豈可反害民乎?”遂罷之。十二年,詔金銀坑冶,恣民採,毋收稅。二十七年,尚書省奏:“聽民於農隙採銀,承納官課。”明昌二年,天下見在金千二百餘鋌,銀五十五萬二千餘鋌。三年,以提刑司言,封諸處銀冶,禁民採煉。五年,以御史臺奏,請令民採煉隨處金銀銅冶,上命尚書省議之。宰臣議謂:“國家承平日久,戶口增息,雖嘗禁之,而貧人苟求生計,聚衆私煉。上有禁之之名。而無杜絕之實,故官無利而民多犯法。如令民射買,則貧民壯者爲夫匠,老稚供雜役,各得均齊,而射買之家亦有餘利。如此,則可以久行。比之官役顧工,糜費百端者,有間矣。”遂定製,有冶之地,委謀克縣令籍數,召募射買。禁權要、官吏、弓兵、里胥皆不得與。如舊場之例,令州府長官一員提控,提刑司訪察而禁治之。上曰:“此終非長策。”參知政事胥持國曰:“今姑聽如此,後有利然後設官可也。譬之酒酤,蓋先爲坊場,從後官榷也。”上亦以爲然,遂從之。墳山、西銀山之銀窟凡百一十有三。

  和糴

熙宗皇統二年十月,燕、西、東京、河東、河北、山東,汴京等路秋熟,命有司增價和糴。世宗大定二年,以正隆之後倉廩久匱,遣太子少師完顏守道等,山東東、西路收糴軍糧,除戶口歲食外,盡令納官,給其直。三年,謂宰臣曰:“國家經費甚大,向令山東和糴,止得四十五萬餘石,未足爲備。自古有水旱,所以無患者,由蓄積多也。山東軍屯處須急爲二年之儲,若遇水旱則用賑濟。自餘宿兵之郡,亦須糴以足之。京師之用甚大,所須之儲,其敕戶部宜急爲計。”五年,責宰臣曰:“朕謂積貯爲國本,當修倉廩以廣和糴。今聞外路官文具而已。卿等不留心,甚不稱委任之意。”六年八月,敕有司,秋成之後,可於諸路廣糴,以備水旱。九年正月,諭宰臣曰:“朕觀宋人虛誕,恐不能久遵誓約。其令將臣謹飭邊備,以戒不虞。去歲河南豐,宜令所在廣糴,以實倉稟。詔州縣和糴,毋得抑配百姓。”十二年

十二月,詔在都和糴以實倉廩,且使錢幣通流。又詔凡秋熟之郡,廣糴以備水旱。十六年五月,諭左丞相紇石烈良弼曰:“西邊自來不備儲蓄,其令所在和糴,以備緩急。”十七年春,尚書省奏:“先奉詔賑濟東京等路饑民,三路粟數不能給。”上曰:“朕嘗諭卿等,豐年廣糴以備兇歉。卿等皆言天下倉廩盈溢,今欲賑濟,乃雲不給。自古帝王皆以蓄積爲國長計,朕之積粟豈欲獨用。即今不給,可於鄰道取之。自今多備,當以爲常。”四月,尚書省奏:“東京三路十二猛安尤闕食者,已賑之矣。尚有未賑者。”詔遣官詣復州、曷蘇館路,檢視富家,蓄積有餘增直以糴。令近地居民就往受糧。十八年四月,命泰州所管諸猛安、西北路招討司所管奚猛安,鹹平府慶雲縣寔鬆河等處遇豐年,多和糴。

章宗明昌四年七月,諭旨戶部官:“聞通州米粟甚賤,若以平價官糴之,何如?”於是,有司奏:“中都路去歲不熟,今其價稍減者,以商旅運販繼至故也。若即差官爭糴,切恐市價騰踊,貧民愈病,請俟秋收日,依常平倉條理收糴。”詔從之。明昌五年五月,上曰:“聞米價騰踊,今官運至者有餘,可減直以糶之。其明告民,不須貴价私糴也。”六年七月,敕宰臣曰:“詔制內飢謹之地令減價糶之,而貧民無錢者何以得食,其議賑濟。”省臣以爲:“闕食州縣,一年則當賑貸,二年然後賑濟,如其民實無恆產者,雖應賑貸,亦請賑濟。”上遂命間隔饑荒之地,可以辨錢收糴者減價糶之,貧乏無依者賑濟。

宣宗貞祐三年十月,命高汝礪糴於河南諸郡,令民輸挽入京,覆命在京諸倉糴民輸之餘粟。侍御史黃摑奴申言:“汝礪所糴足給歲支,民既於租賦之外轉挽而來,亦已勞矣!止將其餘以爲歸資,而又強取之,可乎?且糴此有日矣,而止得二百餘石,此何濟也。”詔罷之。十二月,附近郡縣多糴於京師,谷價騰踊,遂禁其出境。四年,河北行省侯摯言:“河北人相食,觀、滄等州鬥米銀十餘兩。伏見沿河諸津許販粟北渡,然每石官糴其八,商人無利,誰肯爲之。且河朔之民皆陛下赤子,既罹兵革,又坐視其死,臣恐弄兵之徒得以籍口而起也。願止其糴,縱民輸販爲便。”詔從之。又制凡軍民客旅粟不於官糴處糶,而私販渡河者,杖百。沿河軍及譏察權豪家犯者,徒年、杖數並的決從重,以物沒官。上以河北州府錢多,其散失民間頗廣,命尚書省措畫之。省臣奏:“已命山東、河北榷酤及濱、滄鹽司,以分數帶納矣。今河北艱食,販粟北渡者衆,宜權立法以遮糴之。擬於諸渡口南岸,選通練財貨官,先以金銀絲絹等博易商販之糧,轉之北岸,以回易糴本,兼收見錢。不惟杜奸弊,亦使錢入京師。”從之。又上封事者曰:“比年以來屢艱食,雖由調度征斂之繁,亦兼併之家有以奪之也。收則乘賤多糴,困急則以貸人,私立券質,名爲無利而實數倍。饑民惟恐不得,莫敢較者,故場功甫畢,官租未了,而囤已空矣!此富者益富,而貧者益貧者也。國朝立法,舉財物者月利不過三分,積久至倍則止,今或不期月而息三倍。願明敕有司,舉行舊法,豐熟之日增價和糴,則在公有益,而私無損矣。”詔宰臣行之。是年,權河東南路宣撫副使烏古論慶壽言邀糴事。(見《鹽志》下。)

興定元年,上頗聞百姓以和糴太重,棄業者多,命宰臣加意焉。八月,以戶部郎中楊貞權陝西行六部尚書,收給潼、陝軍馬之用,奏糴販糧濟河者之半,以寬民。從之。

六月,立和糴賞格。

  常平倉

世宗大定十四年,嘗定製,詔中外行之,其法尋廢。章宗明昌元年八月,御史請復設,敕省臣詳議以聞。省臣言:“大定舊制,豐年則增市價十之二以糴,儉歲則減市價十之一以出,平歲則已。夫所以豐則增價以收者,恐物賤傷農。儉則減價以出者,恐物貴傷民。增之損之以平粟價,故謂常平,非謂使天下之民專仰給於此也。今天下生齒至衆,如欲計口使餘一年之儲,則不惟數多難辦,又慮出不以時而致腐敗也。況復有司抑配之弊,殊非經久之計。如計諸郡縣驗戶口例以月支三鬥爲率,每口但儲三月,已及千萬數,亦足以平物價救荒兇矣。若令諸處,自官兵三年食外,可充三月之食者免糴,其不及者俟豐年糴之,庶可久行也。然立法之始貴在必行,其令提刑司各路計司兼領之,郡縣吏沮格者糾,能推行者加擢用。若中都路年穀不熟之所,則依常平法,減其價三之一以糴。”詔從之。

三年八月,敕:“常平倉豐糴儉糶,有司奉行勤惰褒罰之制,其遍諭諸路,其奉行滅裂者,提刑司糾察以聞。”又謂宰臣曰:“隨處常平倉,往往有名無實。況遠縣人戶豈肯跋涉,直就州府糶糴。可各縣置倉,命州府縣官兼提控管勾。”遂定製,縣距州六十里內就州倉,六十里外則特置。舊擬備戶口三月之糧,恐數多致損,改令戶二萬以上備三萬石,一萬以上備二萬石,一萬以下、五千以上備萬五千石,五千戶以下備五千石。河南、陝西屯軍貯糧之縣,不在是數。州縣有倉仍舊,否則創置。郡縣吏受代,所糴粟無壞,一月內交割給由。如無同管勾,亦準上交割。違 限,委州府並提刑司差官催督監交。本處歲豐,而收糴不及一分者,本等內降,提刑司體察,直申尚書省,至日斟酌黜陟。

九月,敕置常平倉之地,令州府官提舉之,縣官兼董其事,以所糴多寡約量升降,爲永制。又諭尚書省曰:“上京路諸縣未有常平倉,如亦可置,定其當備粟數以聞。”四年十月,尚書省奏:“今上京、蒲與、速頻、曷懶、胡裏改等路,猛安謀克民戶計一十七萬六千有餘,每歲收稅粟二十萬五千餘石,所支者六萬六千餘石,總其見數二百四十七萬六千餘石。臣等以爲此地收多支少,遇災足以賑濟,似不必置。”遂止。

五年九月,尚書省奏:“明昌三年始設常平倉,定其永制。天下常平倉總五百一十九處,見積粟三千七百八十六萬三千餘石,可備官兵五年之食,米八百一十餘萬石,可備四年之用,而見在錢總三千三百四十萬貫有奇,僅支二年以上,見錢既少,且比年稍豐而米價猶貴,若復預糴,恐價騰踊,於民未便。”遂詔權罷中外常平倉和糴,俟官錢羨餘日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