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國學之史部 > 金史 > 《金史》卷九十三 列傳第三十一

《金史》卷九十三 列傳第三十一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W 次

  顯宗諸子 章宗諸子 衛紹王子 宣宗三子 獨吉思忠 承裕 僕散揆抹捻史乂搭 宗浩

《金史》卷九十三 列傳第三十一

顯宗孝懿皇后生章宗,昭聖皇后生宣宗,諸姬田氏生鄆王琮、瀛王瑰、霍王從彝,劉氏生瀛王從憲,王氏生溫王玠。

鄆王琮,本名承慶,母田氏,其後封裕陵充華。琮儀觀豐偉,機警清辯,性寬厚,好學。世宗選進士之有名行者納坦謀嘉教之,女直小字及漢字皆通習。及長,輕財好施,無慍色,善吟詠,不喜聞人過,至於騎射繪塑之藝,皆造精妙。大定十八年,封道國公。二十六年,加崇進。章宗即位,遷開府儀同三司,封鄆王。明昌元年,授婆速路獲火羅合打世襲猛安,留京師。五年,薨。上輟朝,親臨奠於殯所。諡曰莊靖,改莊惠。

瀛王瑰,本名桓篤,鄆王琮之同母弟也。重厚寡言,內行修飭,工詩,精於騎射、書藝、女直大小字。大定二十二年,封崇國公。二十六年,加崇進。章宗即位,遷開府儀同三司,封瀛王。明昌三年,薨。敕葬事所須皆從官給,命工部侍郎胥持國等典喪事。比葬,帝三臨奠,哭之慟。諡曰文敬。其後帝謂輔臣曰:“王性忠孝,兄弟中最爲善人,故朕嘗令在左右。溫王雖幼,亦佳。不二旬俱逝,良可哀悼。”

霍王從彝,本名阿憐,母田氏早卒,溫妃石抹氏養爲己子。大定二十五年,封宿國公,加崇進。二十六年,賜名瓚。章宗即位,封沂王。明昌元年,諭旨有司曰:“豐、鄆、瀛、沂四王府各賜奴婢七百人。”四年,詔追封故魯王孰輦爲趙王,以從彝爲趙王后。承安元年,爲兵部尚書,改封蔡。四年,除祕書監。泰和五年,賜今名。八年,封霍。貞祐二年,薨。

瀛王從憲,本名吾裏不,母劉氏,後封裕陵茂儀。大定二十六年,賜名琦。章宗即位,加開府儀同三司,封壽王。承安元年,以郊祀恩進封英。四年,改封瀛。泰和五年,更賜今名。六年,授祕書監。八年,薨。

從憲風儀秀峙,性寬厚,善騎射,待府僚以禮,秩滿去者皆有贐。帝尤愛重,初以病聞,即臨問之,賜錢五百萬。還宮,詔府僚上其疾增損狀,仍敕門司夜一鼓即奏,比五更重言之。及薨,上哭之慟,爲輟朝臨奠者再。諭旨判大睦親府事宛王永升曰:“瀛王家事,叔宜規畫。聞其二姬方孕,若生子,即以付之。”以右宣徽使移剌都護其喪葬,斂以內庫之服,其餘所須,亦從官給。諡曰敦懿。

溫王玠,本名謀良虎,母王氏,後封裕陵婉儀。玠幼穎秀,性溫厚,好學。大定二十九年,章宗即位,加開府儀同三司,封溫王。明昌三年,薨,年十一。訃聞,上爲輟朝,親臨奠哭之。諡曰悼敏。

章宗欽懷皇后生絳王洪裕,資明夫人林氏生荊王洪靖,諸姬生榮王洪熙、英王洪衍、壽王洪輝。元妃李氏生葛王忒鄰。

洪裕,大定二十六年生。是時顯宗薨逾年,世宗深感,及聞皇曾孫生,喜甚。滿三月,宴於慶和殿,賜曾孫金鼎,金香合,重彩二十端,骨睹犀、吐鶻玉山子、兔兒垂頭一副,名馬二匹。章宗進玉雙駝鎮紙、玉琵琶撥、玉鳳鉤、骨睹犀具佩刀、衣服一襲。世宗御酒歌歡,乙夜方罷。二十八年十月丙寅,薨。明昌三年,追封絳王,賜名。

洪靖,本名阿虎懶,明昌三年生。生而警秀,上所鍾愛。四年,薨。承安四年,追封荊王,賜名,加開府儀同三司。

洪熙,本名訛魯不,明昌三年生,未彌月薨。承安四年,追封榮王,賜名,加開府儀同三司。

洪衍,本名撒改,明昌四年生,未幾薨。承安四年,追封英王,賜名,加開府儀同三司。

洪輝,本名訛論,承安二年五月生,彌月,封壽王。閏六月壬午,病急風,募能醫者加宣武將軍,賜錢五百萬。甲申,疾愈,印《無量壽經》一萬卷報謝,衍慶宮作普天大醮七日,無奏刑名,仍禁屠宰。十月丁亥,薨,備禮葬。

忒鄰,泰和二年八月生。上久無皇嗣,祈禱於郊、廟、衍慶宮、亳州太清宮,至是喜甚。彌月,將加封,三等國號無愜上意者,念世宗在位最久,年最高,初封葛王,遂封爲葛王。十二月癸酉,生滿百日,放僧道度牒三千道,設醮玄真觀,宴於慶和殿。百官用天壽節禮儀,進酒稱賀,三品以上進禮物。泰和三年,薨。

衛紹王六子,大定二十六年,賜名猛安曰琚,按出曰瑄,按辰曰璪。泰和七年,詔按辰出繼鄭王永蹈後,詔曰:“朕追惟鄭邸,誤蹈非彝,藁窆原野,多歷歲年,怛然軫懷,有不能已,乃詔追復王爵,備禮改葬。今稽式古典,命汝爲鄭王后,守其祭祀。”大安元年,封子六人爲王,從恪胙王,有任王、鞏王,餘弗傳。是歲,從恪爲左丞相。二年八月,立從恪爲皇太子。至寧末,胡沙虎殺衛王,從恪兄弟皆廢居中都。貞祐二年,徙鄭州。四年,徙居南京。天興元年,崔立以從恪爲樑王,汴京破,死焉。

贊曰:章宗晚年,繼嗣不立,遂屬意衛紹王。衛紹歷年不永,諸子凡禁錮二十餘年,鎬厲王諸子禁錮四十餘年,長女鰥男皆不得婚嫁。天興初,方弛其禁,金亡祚後可知矣。

莊獻太子,名守忠,宣宗長子也。其母未詳,說在《王后傳》。胡沙虎既廢衛王,時上未至,迎守忠入居東宮。貞祐元年閏九月甲申,立爲皇太子,詔曰:“朕以眇躬,嗣服景命,念祖宗之遺統,方夙夜以靡遑,將上以承九廟之靈,而下以系多方之望。皇太子守忠性秉溫良,地居長嫡,以次第言之,則宜升儲嗣,以典禮質之,則足愜羣情,其立爲皇太子。”十月己未,以鎮國上將軍。太子少保阿魯罕爲太子少師。庚申,上遣諭曰:“朕宮中每事裁減,汝亦宜知時難,斟酌撙節也。”又謂曰:“時方多艱,每事當從貶損,吾已放宮人百餘矣,東宮無用者亦宜出之。汝讀書人,必能知此也。”二年四月,宣宗遷汴,留守中京。七月,召至汴。三年正月,薨。上臨奠殯所凡四次。四月,葬迎朔門外五里。諡莊獻。五月,立其子鏗爲皇太孫,始二歲。十二月薨,四年正月,賜諡沖懷太孫。

玄齡,或曰莊獻太子母弟,早卒,未封爵。或曰麗妃史氏所生。

荊王守純,本名盤都,宣宗第二子也。母曰真妃龐氏。貞祐元年,封濮王。二年,爲殿前都點檢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權都元帥。上諭帥府曰:“濮王年幼,公事殊未諳,卿等毋以朕子故不相規戒。凡見將校,令謙和接遇可也。”三年,爲樞密使。四年,拜平章政事。興定元年,授世襲東平府路三屯猛安。三年,以知管差除令史樑

瓛,誤書轉運副使張正倫宣命,奏乞治罪。上曰:“令史有犯,宰臣自當治之,何必關朕耶?”是年三月,進封英王。時監察御史程震言其不法,宣宗切責,杖司馬及大奴尤不法者數人。四年九月,守純欲發丞相高琪罪,密召知案蒲鮮石魯剌、令史蒲察胡魯、員外郎王阿里謀之,且屬令勿泄,而石魯剌、胡魯輒以告都事僕散奴失不,奴失不白高琪。及高琪伏誅,守純劾三人者泄密事,奴失不免死,除名,石魯剌、胡魯各杖七十,勒停。

元光二年三月壬子,上戒諭守純曰:“始吾以汝爲相者,庶幾相輔,不至爲人譏病耳。汝乃惟飲酒耽樂,公事漫不加省,何耶?吾常聞人言己過,雖自省無之,亦未敢容易去懷也。”又曰:“吾所以責汝者,但以崇飲不事事之故,汝勿過慮,遂至奪權。今諸相皆老臣,每事與之商略,使無貽物議足矣。”

是年十二月庚寅,宣宗病喉痹,危篤,將夕,守純趣入侍。哀宗後至,東華門已閉,聞守純在宮,分遣樞密院官及東宮親衛軍總領移剌蒲阿集軍三萬餘屯東華門外。部署定,扣門求見。都點檢駙馬都尉徒單合住奏中宮,得旨,領符鑰開門。哀宗入,宰相把胡魯已遣人止丞相高汝礪,不聽入宮,以護衛四人監守純於近侍局。是夕,宣宗崩。明日,哀宗即位。

正大元年正月,進封荊王,罷平章政事、判睦親府,封真妃龐氏爲荊國太妃,三月,或告守純謀不軌,下獄推問。慈聖宮皇太后有言於帝,由是獲免,語在《皇后傳》。守純三子,長曰訛可,封肅國公,天興元年三月進封曹王,出質于軍前。次曰某,封戴王。次曰孛德,封鞏王。

天興初,守純府第產肉芝一株,高五寸許,色紅鮮可愛,既而枝葉津流,濡地成血,臭不可聞,鏟去復生者再。夜則房榻間羣狐號鳴,秉燭逐捕則失所在。未幾,訛可出質,哀宗遷歸德。明年正月,崔立亂。四月癸巳,守純及諸宗室皆死青城。

贊曰:《詩》雲:“天難忱斯,不易維王,天位殷適,使不挾四方。”信哉!守忠立爲太子,未幾而薨,其子鏗立,又薨,哀宗復乏嗣,豈非天乎。正大間,國勢日蹙,本支殆盡,哀宗尚且疏忌骨肉,非明惠之賢,荊王幾不能免,豈“宗子維城”之道哉!

獨吉思忠,本名千家奴。明昌六年,爲行省都事,累遷同籤樞密院事。承安三年,除興平軍節度使,改西北路招討使。初,大定間修築西北屯戍,西自坦舌,東至胡烈麼,幾六百里。中間堡障,工役促迫,雖有牆隍,無女牆副堤。思忠增繕,用工七十五萬,止用屯戍軍卒,役不及民。上嘉其勞,賜詔獎諭曰:“直乾之維,扼邊之要,正資守備,以靖翰藩,垣壘弗完,營屯未固。卿督茲事役,唯用戍兵,民不知勞,時非淹久,已臻休畢,仍底工堅。賴爾忠勤,辦茲心畫,有嘉乃力,式副予懷。”賜銀五百兩、重幣十端。入爲籤樞密院事,轉吏部尚書,拜參知政事。

泰和五年,宋渝盟有端,平章政事僕散揆宣撫河南。揆奏宋人懦弱,韓侂冑用事,請遣使詰問。上召大臣議。左丞相宗浩曰:“宋久敗之國,必不敢動。”思忠曰:“宋雖羈棲江表,未嘗一日忘中國,但力不足耳。”其後果如思忠策。六年四月,上召大臣議伐宋事,大臣猶言無足慮者。或曰:“鼠竊狗盜,非用兵也。”思忠執前議曰:“不早爲之所,彼將誤也。”上深然之。

七年正月,元帥左監軍紇石烈執中圍楚州,久不能下,宰臣奏請命大臣節制其軍,及益兵攻之。思忠請行。上曰:“以執政將兵攻一小州,克之亦不武。”乃用唐宰相宣慰諸軍故事,以思忠充淮南宣慰使,持空名宣敕賞立功者。詔大臣宿於祕書監,各具奏帖以聞。明日,詔百官集議於廣仁殿,問對者久之。既而宋人來請和,議遂寢。

頃之,進拜尚書右丞。大安初,拜平章政事。三年,與參知政事承裕將兵屯邊,方繕完烏沙堡,思忠等不設備,大元前兵奄至,取烏月營,思忠不能守,乃退兵,思忠坐解職。衛紹王命參知政事承裕行省,既而敗績於會河堡雲。

承裕,本名胡沙,頗讀孫、吳書,以宗室子充符寶祗候。除中都左警巡副使,通括戶籍,百姓稱其平。遷殿中侍御史,改右警巡使、彰德軍節度副使、刑部員外郎,轉本部郎中。歷會州、惠州刺史、遷同知臨潢府事,改東北路招討副使。以病免,起爲西南招討副使。

泰和六年,伐宋,遷陝西路統軍副使,俄改通遠軍節度使、陝西兵馬都統副使,與秦州防禦使完顏璘屯成紀界。宋吳曦兵五萬由保岔、姑蘇等谷襲秦州,承裕、璘以騎兵千餘人擊走之,追奔四十里,凡六戰,宋兵大敗,斬首四千餘級。詔承裕曰:“昔乃祖乃父,戮力戎旅,汝年尚少,善於其職,故命汝與完顏璘同行出界。昔汝自言得兵三萬足以辦事,今以石抹仲溫、術虎高琪及青宜可與汝軍相合,計可六萬,斯亦足以辦矣。仲溫、高琪兵道險阻,汝兵道甚易也。自秦州至仙人關才四百里耳,從長計畫,以副朕意。”詔完顏璘曰:“汝向在北邊,以幹勇見稱,頃以過失,逮問有司。近知與宋人奮戰,故特赦免,仍充副統,如能佐承裕立功業,朕於官賞,豈復吝惜。聞汝臨事頗黠,若復自速罪,且不赦汝矣。”宋吳曦使其將馮興、楊雄、李珪以步騎八千入赤谷,承裕、璘及河州防禦使蒲察秉鉉逆擊破之。宋步兵保西山,騎兵走赤谷。承裕遣部將唐括按答海率騎二百馳擊宋步兵,甲士蒙括挺身先入乘之,宋步兵大潰。追奔至皁郊城,斬二千餘級。猛安把添奴追宋騎兵,殺千餘人,斬楊雄、李珪於陣,馮興僅以身免。承裕進兵,克成州。

八年,罷兵,遷河南東路統軍使,兼知歸德府事,俄改知臨潢府事。賜金帶、重幣十端、銀百五十兩。大安初,召爲御史中丞。三年,拜參知政事,與平章政事獨吉思忠行省戍邊。烏沙堡之役,不爲備,失利,朝廷獨坐思忠,詔承裕主兵事。

八月,大元大兵至野狐嶺,承裕喪氣,不敢拒戰,退至宣平。縣中土豪請以土兵爲前鋒,以行省兵爲聲援,承裕畏怯不敢用,但問此去宣德間道而已。土豪嗤之曰:“溪澗曲折,我輩諳知之。行省不知用地利力戰,但謀走耳,今敗矣。”其夜,承裕率兵南行,大元兵踵擊之。明日,至會河川,承裕兵大潰。承裕僅脫身,走入宣德。大元遊兵入居庸關,中都戒嚴。識者謂金之亡,決於是役。衛紹王猶薄其罪,除名而已。崇慶元年,起爲陝西安撫使。至寧元年,遷元帥右監軍,兼鹹平府路兵馬都總管,與契丹留可戰,敗績。改同判大睦親府事、遼東宣撫使。貞祐初,改臨海軍節度使,卒。

贊曰:曹劌有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夫兵以氣爲主,會河堡之役,獨吉思忠、承裕沮喪不可復振,金之亡國,兆於此焉。

僕散揆,本名臨喜,其先上京人,左丞相兼都元帥沂國武莊公忠義之子也。少以世胄,選爲近侍奉御。大定十五年,尚韓國大長公主,擢器物局副使,特授臨潢府路赫沙阿世襲猛安。歷近侍局副使、尚衣局使、拱衛直副都指揮使,爲殿前左衛將軍。罷職,世宗諭之曰:“以汝宣獻皇后之親,故令尚主,置之宿衛,謂當以忠孝自勵。日者乃與外人竊議,汝腹中事,朕不能測,其罷歸田裏。”尋起爲濼州刺史,改蠡州,入爲兵部侍郎、大理卿、刑部尚書。

章宗即位,出爲泰定軍節度使,改知臨洮府事。以政績聞。升河南路統軍使。陝西提刑司舉揆“剛直明斷,獄無冤滯。禁戢家人,百姓莫識其面。積石、洮二州舊寇皆遁,商旅得通”。於是進官一階,仍詔褒諭。

明昌四年,鄭王永蹈謀逆,事覺,揆坐嘗私品藻諸王,獨稱永蹈性善,靜不好事,乃免死,除名。未幾,復五品階,起爲同知崇義軍節度使事。以戰功遷西北路副招討,進官七階,賜金馬盂一、銀二百兩、重彩一十端。復以戰功升西南路招討使兼天德軍節度使,賜金五十兩、重彩一十端。復出御邊,當轉戰出塞七百里,至赤胡睹地而還。優詔褒諭,遷一官,仍許其子安貞尚邢國長公主,且許揆入謝,禮成,歸鎮。

會韓國大長公主薨,揆來赴,上諭之曰:“北邊之事,非卿不能辦。”乃賜戰馬二,即日遣還。揆沿徼築壘穿塹,連亙九百里,營柵相望,烽候相應,人得恣田牧,北邊遂寧。復以手詔褒諭,且欲大用,以知興中府事紇石烈子仁代之,敕盡以方略授子仁。既入,拜參知政事,改授中都路胡土愛割蠻世襲猛安。進拜尚書右丞。尋出經略邊事,還拜平章政事,封濟國公。

泰和五年,宋人渝盟,以揆爲宣撫河南軍民使。上諭之曰:“朕即位以來,任宰相未有如卿之久者,若非君臣道合,一體同心,何以及此。先丞相亦嘗總師南邊,效力先朝,今復委卿,諒無過舉。朕非好大喜功,務要寧靜內外。宋人屈服,無復可議,若恬不改,可整兵渡淮,掃蕩江左,以繼爾先公之功。”即以尚廄名馬、玉束帶、內府重彩及御藥賜之。揆至汴,搜練將士,軍聲大振。會天壽節,特遣其子安貞賜宴。且命持白玉杯以飲揆,及上秋獵所親獲鹿尾舌爲賜。宋人服罪,即罷宣撫使,召揆還。

六年春,宋人複數路來侵,取泗州,取靈璧,圍壽春。命揆爲左副元帥以討之。揆至軍前,集諸將校告以朝廷吊伐之意,分遣將士禦敵。復取臨淮、蘄縣,而符離、壽春之圍亦解去,敵屢敗衄,悉遁出境。上即遣提點近侍局烏古論慶壽持手詔勞問征討事宜,仍賜玉具劍一、玉荷蓮盞一、金器一百兩、重彩一十端。尋復以詔褒諭,賜玉鞍勒馬二及玉具佩刀、內府重彩、御藥,以旌其功。

宋人既敗退,上欲進討,乃召揆赴闕,戒以師期,宴於慶和殿,親諭之曰:“朕以趙擴背盟,侵我疆埸,命卿措畫。曾未期月,諸處累報大捷。振我國威,挫彼賊鋒,皆卿之力,朕不能忘。”是日寵錫甚厚,特收其次子寧壽爲奉御,乃密授以成算,俾還軍。

十月,揆總大軍南伐,分兵爲九路進。揆以行省兵三萬出潁、壽,至淮,宋人旅拒於水南。揆密遣人測淮水,惟八疊灘可涉,即遣奧屯驤揚兵下蔡,聲言欲渡。宋帥何汝礪、姚公佐悉銳師屯花靨以備。揆乃遣右翼都統完顏賽不、先鋒都統納蘭邦烈潛渡八疊,駐南岸。揆麾大軍直壓其陣。敵不虞我卒至,皆潰走,自相蹂踐,死於水者不可勝計。進奪潁口,下安豐軍,遂攻合肥,取滁州,盡獲其軍實。上遣使諭之曰:“前得卿奏,先鋒已奪潁口,偏師又下安豐,斬馘之數,各以萬計。近又西帥奏捷,棗陽、光化既爲我有,樊城、鄧城亦自潰散。又聞隨州闔城歸順,山東之衆久圍楚州,隴右之師剋期出界。卿提大兵攻合肥,趙擴聞之,料已破膽,失其神守。度彼之計,乞和爲上,昔嘗畫三事付卿,以今事勢計之,徑渡長江,亦其時矣。淮南既爲我有,際江爲界,理所宜然。如使趙擴奉表稱臣,歲增貢幣,縛送賊魁,還所俘掠,一如所諭,亦可罷兵。卿宜廣爲渡江之勢,使彼有必死之憂,從其所請而縱之,僅得餘息偷生,豈敢復萌他慮。卿於此時,經營江北,勞徠安集,除其虐政橫賦,以良吏撫字疲民,以精兵分守要害,雖未系趙擴之頸,而朕前所畫三事,上功已成矣。前入見時,已嘗議定,今復諄諄者,欲決卿成功爾。機會難遇,卿其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