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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的個人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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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遊西湖正下着小雨。遠處山巒霧氣縈繞,水汽蒸騰,朦朧氤氳,像在醞釀着一個羽化登仙的夢境。“山色空濛雨亦奇”這可就是當年蘇軾所見之境嗎?正划船的小夥子說,其實你們出來旅遊也並不在於景色有多美好,如果沒有這些文化故事,西湖和其他的湖也沒什麼兩樣,關鍵是此時此刻你們在這裏放下了工作生活中的身心勞累和煩惱。只此一語讓我對他另眼相看。

渡的個人散文隨筆

確實,房子並不在有多麼寬敞豪華,關鍵是我們在裏面得到了家的溫馨和溫暖;工作不在有多麼風光體面,關鍵是我們在其中得到了追求的樂趣和快感;生活表象的完美無缺並不代表你生活實質的幸福快樂自在安詳。那個表象可能就是給別人看的,可憐的是大部分人被塵勞鎖住只是追求了給別人看的一個表象。

小夥子說,他36歲之前就要在西湖做船伕,用自己的真誠爲遊客擺渡。“擺渡”讓剛從普陀這個海天佛國到此的我想起了山上高大的佛像,壯觀的`廟宇,鼎盛的香火,跪拜的遊客,他們是划船的小夥子不是在拜倒的那一刻被“渡”了呢?佛曰普度衆生,由此岸到彼岸。此岸就是我們苦苦迎合的生活表象名聞利養,心靈被貪嗔癡慢疑所纏;彼岸就是一個擺脫塵勞的清淨身心,光明無私。那麼“渡”應該是一種意識行爲上的喚醒,在那時那刻自身純潔的本性被喚醒,發出了光明。此時,此岸即是彼岸,入世即出世。我們都有解脫煩惱、活得自在的成長空間。宋代柴陵鬱禪師有一首悟道詩: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封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中共早期領袖張聞天的家鄉有一個叫欽璉的知縣修築的海堤“欽公塘”。1733年修築,1903年遇大潮,“欽公塘”巋然不動,保護了堤西人民的生命財產,被老百姓稱爲“命塘”。這個事在幼年張聞天心裏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他留學日本、美國、蘇聯,他的第一課永遠是“欽公塘”,那道塘岸使張聞天萌發了一個終生不改的志願:做老百姓的“命塘”。

這就是“渡”。一道堅固的堤岸就給了一個堅定的信仰,在那個風起雲涌的時代讓他爲國爲民奉行終生。即使受苦受難,也不會塵勞鎖心,因爲他的身心是無私光明的。

不是塑上高大的佛像就可以渡人,不是披上僧衣就可以渡人,不是能講一大套佛理就可以渡人。無情未必真覺悟,有愛才能度衆生。能擺渡者,必是能勇爲衆生受苦受難者,必是能勇爲衆生臨危授命者,必是能勇爲衆生下地獄者。“聖者與民同患”,唯有自身光明,才能成爲一個真正的擺渡者,照亮被塵埃矇蔽的迷茫心靈,成爲慈航。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自性的光明,都能成爲擺渡者。你一直堅持的仁愛可能瞬間度化了一個冷漠的人,讓他從此也在別人危難時慷慨解囊;你一直堅持的善良可能瞬間度化了一個有惡念的人,讓他從此也用自己的行動傳遞善良;你一直堅定的信念會給別人堅強,你一直不懈的追求會給別人力量……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句話都能成爲慈航,不必像聖者一樣光芒萬丈,功德卻是一樣。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性的光明,也都能得渡。只是我們太執着於自我,爲名利牽引,每一天都在拼命地加班、考各類證書、提高學歷、晉升職稱、提升官職……白天忙得焦頭爛額,連那麼多本該清靜的夜晚,也被塞得滿滿的,不停的旋轉旋轉,身心渾濁,無法澄澈,越來越搞不清活着究竟是爲什麼。我們究竟在追求什麼樣的幸福?我們應該擁有怎樣的生活?

如果我們能靜下來,就像此時此刻在西湖的渡船上,沉浸在山水之間那麼就不只是暫時解脫塵勞,是不是蘇軾的“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也隨清風徐來。所以不必爲世俗繁華的表象所迷,拼命追求那麼多多餘的東西。英年早逝的復旦大學女博士于娟在那部生命絕筆《此生未完成》中寫道“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你會發現,任何的加班,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車買房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

擺渡,我們要用無己無功無名的自性光明去照亮別人的心靈,得渡,我們要靜下心來與萬物的光明溝通發現本來無慾無求追求永恆快樂的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