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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年冬天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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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文件,樹砍的沒有幾棵了,收割後的田地光禿禿的,沿着溝渠散漫着白花花的蒲公英,隨風飄飛的蒲公英沒有目的卻又似乎約定的起起落落。來年,它們會不會紮根發芽茁壯成長?會的,只要有春風春雨的召喚,有厚愛的泥土芬芳,它們都會紮根發芽,但,茁壯成長的最有可能的一定是流落到野外和溝渠的,佔據了莊稼的一定會被無情的剷除。

關於那年冬天的抒情散文

拉開咯吱作響的門,被捉不到的風擺弄的飄忽不定的門簾沒有了自制,涼颼颼的不止是搗蛋的風,居然還有指甲般大小的雪花。潔白的雪花趁亂鑽進衣衫不整的胸,落入冰冷的屋,落在僵硬的地面融化不見了。

急忙關閉了門,套上壓在被窩裏溫暖的衣服,踩着堆砌鬆散的積雪,一行歪扭已經快被積雪重新覆蓋的足跡破壞了平整的白色世界。漫山遍野一色的白耀眼,空氣冷冽,能做的只能是將麻木的四肢和裹在破舊衣服內的身體糾纏在溫暖的被窩裏。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冬天似乎來的很早,而且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在沒有完全飽餐秋豐盈果實的時候,在父母還沒想好怎麼修改去年棉衣準備今冬的`時候,冬就呼天嘯地而來,戛然就止了東南西風,只餘狂妄的北風肆意;沒了密匝的秋雨淋漓,洋洋灑灑的大雪開始一場接一場;昨天還在嘩嘩歌唱的石澇河,一夜間斷了流淌,沒了一絲聲息,累了睡了;沒有絲毫準備的孩子用它們已經硬邦邦發明的衣袖擦拭着不斷過河的“大舅二舅”,原本就紅撲撲的小臉,顯得更加紅透,攏在單薄衣袖中的小手,往年皴裂的地方開始發癢紅腫,這些地方就像植根了不好的種子,每年都會開裂。此時,不會再奢望什麼,溫暖是最好的事情。

但,有這樣幾件事卻能迫使衣衫襤褸的孩子們忘卻北風吹忘記漫天飛舞的雪花,在寒風和雪花中尋找快樂。用紅腫的小手扒拉來足夠的積雪,堆砌一個自認爲最可愛的雪人,頭上是爸爸金秋剛剛丟棄的破草帽,腰裏插着媽媽昨天不準備用的禿笤帚。接下來,幾個人分成兩個隊伍,隨意去捏你能捏造的雪球,任性用它砸擊你的敵人任何地方。那種被砸中的狼狽,砸中對方的快感,誇張的大呼小叫,完全不是寒冷冬天不是貧窮農村不是一無所知的孩子所有的,但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一羣孩子真實的擁有了這些快樂。不知寒冷的雪人,聚精會神的靜靜觀看着這一切,同樣的快樂盪漾在它胖胖的身體中。在得知雪花飄落的第一天後,在那堆積了高高麥堆的麥場,掃出一片乾燥的地盤,扯下乾燥的麥杆,用鞋底抽打幾斤麥粒,就用心聚精等着那拖長音效,攪擾得那些已經凍得蜷縮在被積雪快要掩蓋住窩門離開寒冷的夢鄉,懶散的擡頭不情願的瘦狗吠叫兩聲,復繼續沒完的夢。那是期待已久的最美聲音,那是讓人寧願冒着被寒風冰凍口水也要流啖的時候。奢華的念想用神祕的木箱綿軟的棉布包裹着架在奢華的自行車上,黑白分明的自行車和它上面的物件被那個最受人歡迎的人推搡着,如趕着訓鹿的白鬍子老人般行進在被積雪覆蓋的村莊。

麻食糖潔白無暇,白過雪花,也有在上面粘着麻子或豆子的,那種更好吃也貴一點,冷冷的咬一口酥脆甘甜,溫熱咬一口拉拽着牙勁道。即使有關於它是和着製作者鼻涕的傳說,但它有別於洋糖的質樸直接形象外表,有別於洋糖的甘甜始終讓人不能忘記;紅撲撲的柿子,胖乎乎的,凍着吃一口冰甜到心,放在水中除去冰冷吃一口綿軟爽口;發黑的柿餅子,咬一口甘甜勁道。

春天,石澇河淺綠有活力,訴說着它對生命的渴望;夏天,石澇河深藍有朝氣,誇張的宣泄它對理想的渴望;秋天,石澇河多彩又豐富,舒緩的書寫成長的經歷;冬天,石澇河白皙寧靜,默默地整理沒了頭緒的時光。曾幾何時,在這片厚重的山水之地,平靜而又豐富多彩的上演過青山綠水的美景。而今,林立的所謂的開發,漫無目的的撅取了它原本具有的一切,唯獨留給這塊大地,留給這片藍天,留給樸實居民的,只有無奇的遐想,還有黑乎乎的天和地。即使有冬,有北風,有滿天的雪花,也不會再有潔白的一切。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冬天,懷念那樣的冬天,即使貧窮和寒冷做伴,我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