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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故事欣賞: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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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沒別的意思,只是我喜歡的人生日是在七月份,七月中旬,典型的巨蟹座,我喚他七月。

散文故事欣賞:七月

我不懂星座,但兜兜說巨蟹和金牛還蠻搭的。

但是我們從認識那天起就不對盤,不是互相嘲諷、就是誰也不理誰。這讓沉迷於星座的兜兜十分不解,甚至多次催我回去問我媽是不是記錯我生日了。

爲此我老說兜兜重男輕女,爲什麼不去懷疑七月而要來懷疑我,畢竟我們也是同窗幾年的啊。

兜兜說,我和他不熟,你和他比較熟。

所以她這是刺激我去?怎麼可能,我和七月八字不合,一遇到準發生大事兒,我目前暫無自虐行爲,所以七月到底是不是七月生的,直到大學畢業,在我們宿舍至今是個迷。

猶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場面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傳言中世界末日那年的12月,末日正常日出日落平安度過,讓一大羣年輕人忍不住去做點別的去慶祝,這其中包括我們。

兜兜除了沉迷於星座運勢外,還酷愛溜冰,她先後說服了三丫和懂多,我成功被孤立,一票已經扭轉不了大局,只好灰溜溜跟着她們鑽進溜冰場。

大學時候的溜冰場在東門對面的大市場裏,從我們宿舍出發,要下一個破、拐個急轉彎、路過子弟學校、在拐個彎……總之很遠很遠。

兜兜變塗口紅邊斜視我,然後用女王的口氣說:泥垢了,死了這條心吧,今天怎麼說你也得去,不僅去,還要溜。

我:沒有申訴的機會了嗎?

兜兜:雞腿兒。

就憑那三個字,我就那麼換上了鞋子站在溜冰場裏,恩,應該是邊上。

她們仨一個個以優美姿勢路過我旁邊的時候都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三丫還多次想拉我下海,還好我死命抓住了欄杆沒動,她翻了個白眼表示放棄。

就在我在旁邊一個人也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懂多陰森森過來跟我說找了個帥哥帶我。

帥哥啊,當然是來者不拒了。

於是,七月就那麼出現在我面前。還別說,他還真是帥得我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腰,心裏直誇懂多神助攻。

但是他一開口就徹底擊碎我還未成型的念想,他說:就你這穿的像北極熊的樣子還來學人家溜冰?

我:……看了一下四周環境,君子能屈能伸,沒敢反駁,狠狠地記住他了。

他把我帶到中間就放手,我一不小心“嘭”一聲摔了個狗吃屎。七月沒在第一時間拉我,反而就那麼叉着腰大笑起來,“連摔也這麼像北極熊。”說完又繼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下全場的人都看向我,還有人小聲附和,確實還挺像北極熊的。

頓時我腦子充血,來不及思考太多就脫下鞋子往七月頭上砸去,把他砸進了醫院。

我們幾個坐在醫院長廊裏的椅子上,時不時傳來七月嗷嗷大叫的聲音。

三丫摸摸頭安慰我,說:不用擔心啊彎彎,這是校醫院,不會很貴的。

……還不如不安慰呢。

三丫剛說完,懂多嫌事不多似的又過來補刀:直直,七月他哥哥是隔壁體校標槍運動員。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但我直直是那麼怕事兒的人嗎,我就是,那天我沒等七月出來,把我錢包遞給懂多並且以一頓過橋米線的條件讓她幫我賠錢,自己則拉着兜兜逃了,我怕七月哥哥來到醫院看到弟弟滿臉血,還會忍住揍我的`衝動。

後來並沒有我想的暴力場面出現,七月和他那個扔標槍的哥哥都沒有找上我。懂多那天把錢包原封不動還給我,兜兜和三丫還在討論我應該下手重點還是輕點的問題,並沒人譴責我爲何打人。

良心過不去還是給她們繪聲繪色地重述了一遍案發現場,兜兜第一個衝上來揍我,她還對我在武漢那次笑她摔倒而耿耿於懷呢。

所以宿舍最後的決定是,發條短信道個歉,再好好商量怎麼解決。

從懂多那要了號碼,誠懇地打下一段字,發送後我一直擔心他會怎麼回覆,但是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等了幾天都沒有回覆後,我也就把這件事仍在腦後。

而我也因此一砸成名,至少在我們院是成名了。

也陸陸續續知道關於七月的一些信息,比如說他是大一學弟,比如說他是化工院的。

再次見到七月是在大四上學期,這期間我該玩玩該吃吃該掛科但是沒掛科,至於七月何許人也,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暑假實習完畢後,得之大四要搬宿舍,從二棟搬到四棟的消息,學校任憑我們這羣學長學姐怎麼反抗都沒用,禁令一下,不搬也得搬。果然是要走的人,已經失寵成這個樣子。

我們寢室一半單身狗,就算不是單身狗,那也是異地戀,總之情況十分不妙。

這時候同爲單身狗的懂多突然說:不介意我叫個人來幫忙吧。

我們還以爲懂多好事將近,沒想到來得竟然是七月!看來是我壞事做盡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不過七月像是忘了我一樣,不驚訝也沒說什麼。

不看我、不和我說話、還有,不搬我的東西。

後來我跟七月提起這件事,他說怕一不小心說錯話又被我揍,還順帶抱怨那一下真的是很不手下留情。

我說那時候能有什麼情。

他問,那現在呢?

說回那天搬行李,七月一幫她們三個搬完,不得不情願地幫我搬,看的我心都碎了,要不是因爲很重,都忍不住說別委屈自己了。

那晚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們四個聊的很歡,就我一個人在拼命吃吃吃,期間兜兜還不忘幫我夾個雞腿兒到碗裏。

彷彿從那次開始,我遇見七月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自習的他、踢球的他、投籃的他……

我開始懷疑我自己當年是不是連自己也一起砸了,怎麼會覺得七月越來越順眼了呢?

確定對他心動是一個午後,那時候畢業論文已經催的很緊了,我有需要找的資料,不得不頂着大太陽去圖書館機房下載資料(不是校園網不能下載,我們那時候用的電信),刷完卡,隨便找臺機子坐下來就投入學習中,等成功下載到U盤後,一轉頭才發現旁邊坐的是七月。

他噼裏啪啦地敲打着鍵盤,文檔上有我看不懂的公示,但是他卻看得津津有味,有需要的地方甚至拿筆在A4紙上演算起來。

彼時,太陽光正好直射他身旁那扇半開的玻璃窗,被風吹得,連反射在他臉上的光也活了起來。

我就那麼看了他三分鐘。後來七月說,他早就發現我了,只不過以爲我在沉思。

我回去第一件事不是繼續寫論文,而是搖晃已經寫完論文在酸爽地玩遊戲的兜兜,跟她分享了這個驚天大祕密。

兜兜一臉我早就知道的欠抽的臉,一點都不激動反而像事情本來如此,她說:從星座上來看,你們配的一臉。

呵呵!

等論文順利過關後,我突然閒了起來,每天不是牽着懂多就是牽着三丫逛逛這個呆了快四年的校園,走過逸夫樓想七月,走過三田想起了七月,到圖書館還書也想起了七月。

誒……

可是七月還是對我愛理不理的啊,這根本沒有突破口。

懂多知道我的小心思後,屁大點事都會叫上七月一起慶祝,就連她早上終於吃了四個包子都拿出來當藉口,不知道還以爲喜歡七月的是懂多,但其實,她是喜歡七月他哥哥。

因此七月還以爲是懂多想從他身上知道關於他哥哥的事,逢約必赴,但是每次結果都是,他們都是在聊七月那個神祕的哥哥。

還以爲懂多是在真的在幫我呢,原來是披着這個外衣做正事。

兜兜叫我節哀,因爲我們就快要滾出這裏了,七月是學弟的。

我追着兜兜打,兩個人都跑了一身汗後,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6月18號畢業典禮,沒過幾天就要到了。

正式滾蛋前幾天,我們幾個在最熱鬧的一條街,鋪着涼蓆在甩賣帶不走的那些東西。

在我和一個阿姨爭着桶子是四塊還是五塊的時候,七月突然拿起我的球拍問兜兜,這個怎麼賣。

兜兜趕緊扯我,說,問直直,這是他的。我桶子都不賣了,走到那頭,說出我都想抽自己的話:35,少於35不賣。

還好七月沒說什麼,直接掏錢就把它買走了,這讓我又是悲傷又是欣喜,悲的是,從大一陪我到大四的球拍終於留不住了,喜的是,買走它的是我喜歡的人。

那是大學時光最後一次見到七月,儘管他後來說我們在體育館舉行畢業典禮的時候他在旁邊的球場打球,但是我還是沒能見到他。

終於有一天,我這個菜鳥也要踏入職場了,我和兜兜一畢業就來了廣州,兩個人白天在近40°的天氣裏忙着跑來跑去面試,晚上回去則互相分享遇到了什麼好玩的好笑的事情。

這樣充實的日子,我沒有時間去想念七月,直到後面入職、,上班下班都沒有空想,就這樣,他在我腦海中慢慢一點一點淡掉,有時候甚至想不起他長什麼樣子,我以爲我忘了。

後來我離職去旅遊,一個人同一羣不認識的人因山體坍塌被困,我一件一件盤點還來不得做的事情,數到還沒跟七月說喜歡他的時候竟忍不住大哭起來。

所以出去第一件事是給手機充電,找懂多要了七月號碼,是電話號碼不是微信號,二話不說直接撥了過去。

等待的過程很漫長,等到我都以爲他不接的時候,電話才被接起。

他一開口,我那忍住了眼淚頓時決堤。

我說我是直直,

我說我在新疆,劫後餘生,

他在那邊靜靜地聽。

我說我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

他說了接電話後第二句話,他問我,現在呢?

我說,我不知道啊。

他問我在哪裏。

電話後來說了什麼,我忘記了。到喀什後我給兜兜說起這個事,她說我威力不見當年,還嘲諷我和七月這是相愛相殺呢,我一氣之下拉黑她微信,氣的她直接電話轟炸我:敢拉黑姐?回廣州是不是想睡大街啊。

於是默默把她從黑名單拉出來。

看,我總是那麼沒骨氣。

所以第二天七月打電話叫我去機場接人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直接掛了電話躲進被窩裏,發現沒用後我只好打回去。

他說:來機場。

我打哈哈:你這樣逃工真的好嗎。

來機場。

好吧。

時隔一年,再見七月,他徐徐向我走過來,我還是像四年前那樣覺得,這小子長得真不錯。

不過等我走進,才發現他丫的來的人居然是七月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