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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夢-敘事散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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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萱,有着瓊瑤一般的名字。有着“瓊瑤女子”般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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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凌音萱並沒有“瓊瑤女子”般的柔弱。

當凌音萱用盡力氣擠出人潮般的地鐵,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被擠亂了的衣裙,低頭一看,原來昨天剛買的新鞋也很不幸地被人踩髒了。凌音萱無奈的從手提包裏取出護手霜,蹲下身子,熟練的將護手霜均勻得塗抹在被踩髒的部位,直到擦得看不出痕跡。

時間是上午8點45,糟了,要遲到了。

凌音萱上班的公司離地鐵站並不遠,但在這個上班高峯期,人羣像螞蟻一般涌向地鐵站出口,估計插翅也難飛了。

當凌音萱風風火火地衝進大廈的電梯,時間已經是8點55分。幸好還有五分鐘,還來得及打卡。

凌音萱的辦公地點在12樓,她現在要做的,是在到達辦公室之前整理好自己急促的呼吸,用平和的狀態迎接新的一天。她撥弄着齊肩的長髮,對着電梯門折射出的自己,給了一個滿意的微笑。這時,她才發現電梯裏還站着一個男子,灰色的西裝映襯着那乾淨的臉龐,不過那是一張陌生的臉。凌音萱在這棟大廈工作了有3年,整棟大廈也有不少於5家公司進駐在此,可是這張臉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哐!!!!一聲巨響,電梯戛然而止,凌音萱和男子被懸在了半空。又故障了,這種狀況凌音萱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過不了多久電梯搶修人員就會進行搶修。但此時凌音萱很着急,她真的要遲到了。她不停得按着警鐘,用力拍着電梯門大聲求救:“有人被困在電梯裏了,外面有人嗎,有人在外面嗎,幫忙通傳一下,我們被困在電梯裏了,儘快來救我們啊!!”一遍一遍得呼喊,迴應她的只有無聲的空氣。

男子也試圖掰開兩扇不鏽鋼門尋找一線生機,無奈任憑他怎麼使勁兒,密不透風的門縫毫無動搖之意。在確定沒有希望之後,他也和凌音萱一樣用呼喊來求援。“有人困在電梯裏了,需要救援……

凌音萱緊貼着電梯門,尋找門外的動靜,電梯外如死灰般寂靜。

我們怎麼出去?凌音萱開口問,她渴望男子可以給她理想的答案。

男子環視電梯的四周,像很多武俠劇裏的大俠一樣,無意中發現了機關,然後破門而出成功自救。可是他不是大俠。

猛然,凌音萱拿出手機想向同事求救,然而現實又一次澆滅了她的希望。“沒信號!!!你的呢??“

也沒有

天 不會那麼絕望吧!

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搶修人員依舊沒有來,凌音萱現在已經顧不及遲到,打卡,扣錢,她只想快點逃出這該死的電梯,她更加不想和電視劇裏的劇情一樣被困死在電梯裏,如此悲慘。

昏暗的空間,安全感也被無情得吞襲了,人若缺乏安全感就如同一頭髮瘋的獅子一樣失去理性,凌音萱再一次死命的捶打着冰冷的四壁,“怎麼出去,怎麼出去,怎麼出去……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砸出個洞然後連爬帶鑽的逃出去。

或許她忘記了電梯裏還有一個人,一拳重重地落在男子身上。

一聲慘痛的尖叫把凌音萱也嚇住了。“對不起 我忘記你也在。是不是很嚴重,那個 真對不起。“

“算了,傷了也看不見。”

雖然男子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凌音萱接不上話,她心想只要能出去,一切也就好辦了。凌音萱重新舉起拳頭,但這次卻被男子止住了。

“沒用的,怎麼敲打我們也出不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看,你的手都敲紅了。“男子握着凌音萱的手,察覺到因不停敲打而導致的灼熱。

凌音萱本能的縮回手,“難道我們要死在這裏!”

“不會”男子斬釘截鐵的回答。

“對 不會”

凌音萱和男子用堅定的語氣又一次試圖掰開門縫,男子卯足了勁兒,滿臉漲的通紅,因爲用力男子手上的青筋也依稀可見,每個關節因爲繃的太緊而發出咯咯的響聲。終於“轟”一聲,門縫被掰出了一個口,這讓他們喜出望外,可兩個人想同時出去也是難上加難。

男子急中生智,蹲下身子對凌音萱說,“快!踩着我上去。”

“那你怎麼辦?”

“我們兩個同時出去根本不可能的,你出去後馬上找人來就我,快走,我快沒力氣支撐了,門隨時可能再次關閉,快啊~~~快走~~~~~”男子幾乎用命令的語氣對凌音萱吼叫。

凌音萱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便迅速踩在男子的腿上,縱身一躍逃出了這噩夢般的空間。

由於被關的時間太久,凌音萱的呼吸顯得很急促,可她想到電梯裏還困着一個人,她都來不急呼吸一口新的空氣,邊打電話邊急速向大廈搶修部衝去。“喂,搶修部嗎?有人困在電梯裏了,需要救援……在五樓的那部電梯……

沒讓男子等太久,搶修人員就到達了事故現場展開救援行動,那些搶修用的工具叮鈴噹啷的作響,工作人員相互指揮、傳達的言語……讓現場陷入一片嘈雜。凌音萱努力的想撇開這些聲音,她想知道那個男子現在是否安好,無奈現場太過於混亂,她在外面大聲的呼喊:“救援人員已經在搶修了,你要撐住……你還好嗎,聽到我說話嗎?很快就沒事了,你一定要撐住啊!”

男子沒有任何迴應, 這讓凌音萱更顯得擔心,她腦海裏閃過很多可能:昏迷?缺氧致死……不不不這不可能。現在的凌音萱只有祈禱男子能被成功解救,並且安然無恙。

電梯門終於打開了,男子成功獲救。當凌音萱看着汗涔涔的他,心中彷彿如釋重負,緊繃的弦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終於鬆懈。“幸好,你沒事”。話音剛落,凌音萱就撲倒在男子懷裏。

現場又一片狼藉。

凌音萱醒來時,她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營養液順着輸液管流入五臟六腑。一張陌生紙條上的幾行字讓她思緒萬千。謝謝你 !慶幸我們都好。署名是:一位有緣人。

之後,凌音萱經常會收到這位有緣人的信件,賀卡,令凌音萱奇怪的是,男子會在信裏提到她的名字,卻從來不說自己是誰。凌音萱猜想男子應該還在自己所在的城市並未走遠。常常一個人的時候,凌音萱反覆讀着那些信,希望在字裏行間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她也曾不止一次回憶起當時被困電梯時男子那乾淨的臉上寫滿努力的模樣。在城市的某一個角落,他看着自己,關注着自己,這樣想凌音萱的心情也放平了,見與不見也只是所謂的'“結果“罷了。

凌音萱已經是剩女的年紀,她不停地參加各種相親,聯誼,朋友聚會等等,這年頭老公是要相的,結婚是給逼的,愛情也不是談的是給拼湊的。儘管婚姻是俗的,可還是有扎堆的人想搏一搏,也許自己的愛情真的與衆不同。

受邀請這次凌音萱參加的是某公司舉辦的舞會,其實她有些反感這樣的場面,一羣互不熟悉的人聚在一起,僵硬的笑容掛在臉上,見了誰都是公式化的微笑。凌音萱獨自坐在一旁,品着香檳,靜靜地看着那些談笑風生的人。他們在談論什麼?高興什麼?也許在舉杯慶祝剛剛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又或者相互吹捧官位。。。。。和這些津津樂道的人相比,凌音萱像是格格不入的第三者,她有點後悔參加這個舞會,正當她準備離開,一張臉孔闖進她的視線。這是一張她期待已久的臉,記憶順然回到讓她刻骨銘心的“電梯奇遇”。男子的面容依舊如此清晰,彷彿從未遠離。凌音萱突然明白,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凌音萱鼓起勇氣,笑着向男子迎去,笑容裏寫滿期待。

這時好友巖也向着凌音萱的方向走來,只見他挽着男子的手走到凌音萱面前,“卡洛,她就是我的好朋友凌音萱。”

這是凌音萱第一次聽到男子的名字,但這樣的見面場景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法想象。她僵住了笑容,尷尬的立在他面前,許久說不出一句話。她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希望這一天她沒來過,也許夢就不會醒。

“你好,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夜晚。”還是男子先開了口。說完就拉着巖的手,在凌音萱的視線裏漸行漸遠。

望着他的背影,凌音萱心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難受的滋味都有,獨獨少了甜。他真的把那段回憶刪除了,當他聽到“凌音萱”三個字,臉上的表情是如此陌生,陌生的那麼多餘。

放下的,放不下的,都只是凌音萱的一廂情願,我在原地等你,而你的未來已不需要我了。

“鈴~~~~~~~~~~~~~~~~~~~鬧鐘準時響起,卡洛衝進房間大吼:“凌——音——萱 你要是再不起來,連末班飛機也趕不上了!!”

凌音萱猛然直起身,看着眼前的卡洛,對,是老公卡洛啊,那剛纔?

望着哭溼的枕頭,一切如夢般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