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母親今年八十七

妻是一個十分勤快的人，從買菜做飯，到洗衣拖地，什麼事情都不要我上手。但妻在生理上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管做什麼事都得在吃飯前，一旦吃完了飯，她就全身沒勁，什麼事也做不了。所以結婚以後，飯後涮鍋洗碗之類的事大體上就由我包瞭解下來。

父親去世後，母親就從鄉下到了我的身邊。她到我這裏的時候，已經七十九歲高齡，可她一到我這兒，就不僅幫着妻理菜做飯，而且原本由我做的那瑣事兒就全被她做了，我在家裏成了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開始那幾年，因爲我工作上比較忙，特別是多年來看慣了母親的忙碌，所以對她做的那些瑣事也沒怎麼上心。母親到我這兒以後，姐姐們也常對我說，母親能做的事就讓她做，做做對她身體有好處。可能由於這些因素，這些年來我把母親一刻不停的的忙碌看成了理所當然。

去年，母親年齡已經超過八十五歲。當時我想，我享了母親這麼多年的福，總不能讓她忙碌到最後一刻吧？平時洗衣做飯我插不上手，那我還是涮鍋洗碗吧。可是當我吃完飯收拾碗筷的時候，母親卻有點急。她一邊將空碗空碟往自己面前拉不讓我收拾，一邊讓我去歇歇。在母親眼中，可能即使我坐在電視前聽歌子，或者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她也認爲我是在忙工作吧！有時週六週日，我在家裏整天沒事，她也說我忙，不讓我做事。但我想讓母親放鬆一些畢竟是出於真心的，不是虛情假意爲了討她老人家喜歡，因此對她的勸阻往往不以爲然。這樣開始幾天，涮鍋洗衣碗的事我便做了一些。

但母親卻並沒有放棄她自己的陣地。我發現，以前吃飯慢悠悠的母親，現在吃飯的速度突然快起來，特別是在她和我大約即將同時吃完的時候，她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開始我沒注意，後來我發現，她哪怕只比我早吃完一秒鐘，她便迅即動手收拾碗筷，我再怎麼努力她也不讓我插手。有時她估計我可能會先於她吃完，她便在我即將吃完的瞬間一邊吃一邊將空下來的碗筷往自己面前收拾，然後怎麼也不肯給我。每每這時，我總是拗不過她，最後鍋碗還是被她涮了。

然而母親畢竟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她吃飯的速度再怎麼快，一般也比不上我，所以在開始的幾天，洗碗的機會大多數被我爭得。後來再吃飯，我發現母親總會來得遲一些。我們家長久以來一直有一個傳統，就是吃飯的時候誰先到誰先將全家人的飯盛好，筷子擺好。前兩年搬家，妻重買了一套餐具，其中飯碗比一般人家現在用的都大。我們家的一碗稀飯我看着可能比人家的兩碗都多。所以我們家現在吃飯，一般是一人一碗，或者少些，基本上沒有人盛第二遍。我發現後來母親之所以吃飯來遲，是因爲她在吃飯之先就先把空下來的鍋涮了，竈臺收拾乾淨了，然後纔來。這樣雖然飯後碗筷是我涮了，但我只有碗筷可涮，而且在我涮碗筷的時候她又把桌子收拾完了。於是涮鍋洗碗這塊陣地上，我只爭得了極少的一塊，而且許多時候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因爲自己的懶散，這一小塊陣地還會被她搶去。

母親今年雖然已經八十七歲高齡，但耳不聾，眼不花，身體硬朗，精神矍鑠。她心靈手巧，以前手縫製衣服的時候，她的針線活遠近聞名。母親勤勞踏實，以前在集體裏勞動的時候，她年年都是勞動模範。母親善良溫婉，不多言，不妄語，不管是誰和她聊天，她都是聽在耳裏，藏在肚裏，閒言碎語往往止於她這裏。母親待人以誠，不爭利，不圖名，不管和誰在一起合作共事，她都能和他們和睦相處，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產生過隔閡爭吵。

作爲子女，母親是孝女，我親眼看着她勤勉地侍奉她的公婆和父母。作爲妻子，母親是賢妻，她和父親一輩子相濡以沫，最後拉着父親的雙手送走了父親。作爲嫂子，母親是賢嫂，當年分家單過的'她能把自己多年的積蓄全部拿出來爲我的叔叔娶妻成家。作爲媽媽，母親是一個慈母，她從不打罵我們姐弟，省吃儉用供我們上學，使我們兄弟姐妹五人在各自的時代都成爲本鄉遠近羨慕的人。作爲婆婆，母親是良母，她和我的妻子及我的嫂子相處得勝過母女，我和哥哥都從來沒有遭受過來自她們婆媳關係的煩惱。作爲祖母，母親是保姆，她一個一個帶大了我們兄弟姐妹的所有子女。作爲中國女人，母親是最平凡的人，但她的身上卻折射出中國女性最偉大的光芒。

兩三年前開始，她的侄兒侄女們相約每年春節過後都要到我們家裏來聚一次，來看看她。雖然她和他們並不是不常見，但卻不容易一起見到。這樣春節過後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她便會好象久別重逢一樣高興，她會拉他們的手一個一個地問長問短。每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爲想到母親一生的不易，同時更爲她眼前的幸福而開心。

母親不識字，沒見過世面，但在我的眼中，母親始終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做這樣的母親的子女，是我們的榮幸。如果可以選擇父母，我願意永生永世選擇他們做我的父母。

願母親健康長壽！

【擴展閱讀：每日經典十句話之名言警句篇】

1、那些僅僅循規蹈矩過活的人，並不是在使社會進步，只是在使社會得以維持下去。——泰戈爾

2、假的虛的即使掩蓋一時，經過實踐，總是會被揭露出來的。——華羅庚

3、如果你想成爲一個真正的真理尋求者，在你的一生中至少應該有一個時期，要對一切事物都儘量懷疑。——笛卡爾

4、頑強的毅力改變可以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峯。——狄更斯

5、在一個崇高的目標支持下，不停地工作，即使慢，也一定會獲得成功。——愛因斯坦

6、如果要別人誠信，首先要自己誠信。——莎士比亞

7、應該熱心地致力於照道德行事，而不要空談道德。——德謨克利特

8、困難是欺軟怕硬的。你越畏懼它，它愈威嚇你。你愈不將它放在眼裏，它愈對你表示恭順。——宣永光

9、除了我們自己以外，沒有人能貶低我們。如果我們堅強，就沒有什麼不良影響能夠打敗我們。——華盛頓

10、人生最寶貴的是生命，人生最需要的是學習，人生最愉快的是工作，人生最重要的是友誼。——斯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