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夜話的散文

使了一冬天的新車，剛過了年，沒出十趟車那，就又壞了。這次壞的還挺嚴重，得上海倫。（海倫是個市）海倫離老石頭家不遠，一百多裏地。平時開車總去。出門上了高速，也就是一腳油門的事。春天到了，老石頭家裏有點活，（園子該弄了）老石頭就在家裏沒有去。因爲車還能跑，就是沒有勁。老石頭的兒子自己開車去的，可一夜都沒有回來。屋外邊的天，很冷、又飄起了小雪花。

總和兒子在一起的老石頭，冷嗎丁子（一下子）和兒子分開了 ，還真的是有些不習慣。兒子的電話早就打回來了，說；海倫修不上了，明天得上哈爾濱。

躺在炕上的老石頭，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在他的腦海裏，總是想着兒子現在在幹嗎？吃飯了嗎？車放在那兒了。兒子是住店那，還是捨不得花錢住在了車裏頭了。明天幾點上哈爾濱啊，能不能吃上早飯啊。自己一個人去，能行嗎？這車能不能走半道上壞啦啊……

這孩子啊，一不在跟前兒。這老石頭的心啊，啥都想起來了。又怕這是又怕那的，沒招沒撈地。（不落地）老石頭的老婆也沒睡，她聽到了老石頭來來回回的翻身，向烙餅一樣。老石頭的老婆輕輕的翻了一下身子。低低的聲音向老石頭問道：“唉！都幾點了？你咋還不睡啊？”老婆子在問着老石頭。老石頭就順手在枕頭的旁邊，摸過來了手機、按了一下。手機上的顯示是，半夜十一點多了。老石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對着老婆說道；“十一點多了、你還說我，你不也沒睡嗎？”

老婆也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我都習慣了，你和兒子出車一不回來，我那天不都是這樣啊。嗨！那天不都是跟你們爺倆提心吊膽的。想聽到你們的電話吧，又怕聽到你們的電話。在家的人啊，真的是好擔心啊！”

聽了老婆的話，老石頭的心，猛地抖了一下。是啊！兒行千里母擔憂啊。兒子一夜沒回家，自己都擔心成這樣了。更何況自己和兒子兩個人都在車上……

老婆啊……兒媳婦……她們的心又該如何！黑暗中的老石頭，他伸出了手，他的手正好和他老婆的手碰到了一起……

老婆緊緊地抱着老石頭的一條胳膊，老石頭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着老婆子的後背。不用說話、他們都知道各自的心裏都在想着啥。時間在慢慢地流過去。窗外的雪花，在拍打着窗戶外邊的那層保溫的塑料紙，那塑料紙發出噼啪噼啪的響聲。灰茫茫的月色，照進了屋子裏。老石頭慢慢的把自己的胳膊從老婆的懷裏抽出來，他又慢慢的趴在了枕頭上，他擡起了頭，目光看向了窗外。透過玻璃窗戶，老石頭看見了天上的那一輪彎月，彎月被雲層遮擋着，時明時暗。院子裏被籠罩在了朦朦朧朧的月色裏。天空裏飄飄灑灑的揚着雪花兒，那雪花被風吹着，滿院子亂串。屋裏屋外，沒有一點動靜，老石頭的老婆不知道啥時候也趴在了枕頭上。

老石頭輕輕地長嘆了一口氣，小聲地對着老婆說道；“哎！老婆子，對不起。我們爺倆讓你們娘倆擔心了。我們爺倆不也是爲了咱們這個家嗎。我說我出去打工吧，你們不讓。兒子出去吧，咱們還都不放心。出車吧，你們娘倆還擔心……”

趴在枕頭上的老石頭的老婆，用一隻手一下捂住了老石頭的嘴巴說道：“你別說了，我們都知道，這不就挺好的嗎。只要你們爺倆都平平安安的，錢、掙多掙少是小事。我不就是好掂心嗎……”

老石頭接過了老婆子的話茬說道：“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了。有我在，你放心。爲了咱們的這個家，爲了你，我們會小心的。我不會半路上把你扔下的.。等再幹幾年啊，幹不動了，我還想領你去上北京去看看老毛頭子去呢。還有，上海南、雲南的大理、九寨溝、桂林、西藏、新疆……”

趴在枕頭上的老婆子，鼻子裏喘出了均韻的呼吸聲，老石頭輕輕地把手伸出來。幫老婆把被子蓋好。他剛把手縮回來，老婆的喃喃囈語，又讓老石頭的心頭一熱。“老頭子……我愛你……”

嘻嘻～都老夫老妻了，幾十年了，都沒有聽到老婆子這樣說過了。老石頭的心裏真的好暖和。他真想抱起老婆子、好好地親她一下。

屋外的天，還是時明時暗。那一輪彎月，已經沉到了天的西邊。風還在掛着，雪，還在飄。趴在枕頭上的老石頭，輕輕的翻了一個身，用手掖了掖蓋在身上的被子，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突然；在他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句他想說的話；開車的朋友們，爲了你自己，更爲了你自己的親人！腳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