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憶蒼茫抒情散文

雨不停的下，像是無盡的碎片從天際滑落，不知名的花躲在角落裏泣淚，時間被雨水拉得很長，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喜歡這樣的天氣，也許是因爲心情，每當天空落雨，自己的心彷彿是一個空穴，狹小的空間裏，潛藏着一顆不知喜樂的心。談起心情，像天氣一般敏感而且善變，此刻的自己不知爲何，卻總找不到描述自己心情的詞語，是自己的文字太匱乏了麼？一直以來，下雨天總習慣一個人撐着油傘，在馬路上踽踽獨行，獨自望着天空無邊的雨滴一一落下，細數着自己的記憶，默默的回味，直到時間流出了淚水，不再那樣冰冷的往前走，留出一個空隙，插播回憶。

立在雨中，撐着油傘，在古人的思緒裏想必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無非是悽清的天氣，離別的經年，我卻喜歡用這種場景回憶那逝去的時間，描摹年華易逝。可能是習慣，無法改變的是上一次的感覺，與這一次的總有出入，每一次都與之前的結論相背離，所以每一次回憶過後，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悲，當微笑變得牽強，快樂不再是舊模樣，而且自己向來又是個多愁善感之人，我很討厭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竟比黑心的政客還要歹毒許多，不知不覺中自己就掉進回憶的牢籠，無法掙脫。

在許久之前我曾經有一個癖好，在雨天裏讀納蘭的詩詞，那種款款的淒涼與回憶的味道那般相似，看着，看着，就會流淚，我從不會吝惜那淚水，因爲我知道，有些時候，流淚要比憋着會更好受些，誰說男子漢就不可以流淚了？只因未到傷心處這句箴言沒有做假。愛哭的人不一定是因爲懦弱，而是更習慣另一種方式的情感表露，我開始懂這另一種情感的宣泄的方法，也開始對這種方式產生了一種由衷的褒獎。至少這樣，我還可以獨處不知名的角落裏，在一個相逢卻又擦肩的雨天裏，放任自己的感覺，不必拘泥世俗的冷眼旁觀與嘲笑，我終於可以一個人大大方方的追求自己的期許。

花開總言落，花落又言開。花落人不知，花開人憔悴。曾在一本書中得知記憶的苦澀，不在於自己曾有過的追求，而在於自己經歷過的櫛風沐雨。一年時間尚短，一朝花開人不再，時間是滾滾東流的河水，帶的走泥沙，帶不走記憶。人生蒼茫，世事無常，時間煮雨，回憶悲慼。很多時候與自己的願望相背離，卻總不知悔改的繼續前進，直到額頭被碰傷，雙腿走不動，纔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自己來時的征途。面對這樣的凌亂結局，有的人選擇逃避，去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孤島，打漁曬網，平凡一生；有的.人選擇回頭，卻在回首的半途之中倒下來，鬱鬱而終；也有的人選擇了另一種方式的跨越，分析了舊路新途的差別聯繫，憑藉自己的智慧走向了成功的終點。其實，這一路，沒有雨，只有一道難題：前方的路往哪走？

終於寫到了這裏，很慶幸還可以繼續寫下去，當所有的回憶聚成往事，那本往事回憶錄就變成了後來行事的寶典，未來的每一個事例在這裏其實都有有章可循。回憶起十年前的自己，是一個剛剛小學五年級的孩子，每天的任務很單純，完成規定的作業，然後玩耍無盡頭，可正是這個年紀，一切的一切彷彿比以前都缺少了那麼一點完美，自己的思維開始能夠領略世界的殘缺，自己的想法開始學會在無盡的雨天裏蔓延，一個人的成長最大的困難不是越活越糊塗，而是越活越知道世界的真面目，因爲很多事情，不知道則可以有無限的完美的想象，而當塵埃落定，答案展現在眼前，理想與現實開始存在差距，自己原本慘白的世界觀會轟然倒塌，留下傷口一處，記憶開始降臨。

一杯茶水越衝顏色愈發的淡化，而記憶恰巧相反，時間是種催化劑，一遍遍的催化着分子擴散，在腦海一遍遍的揮之不去，可能，我是說可能，記憶是一個人一生中的背囊，只進不出，而且隨着年月的走遠，變得更加沉重而且清晰，我們每一個人身後都有這樣一個隱形的揹簍在壓抑着彼此自己。

十年的時間或許對於歷史的年輪來說不算長，對於一個人來說卻不算短暫，這早已是人生的幾分之幾光陰，還有一些人一生也到不了這個年紀。回首來時的路，一路的顛簸，至今猶然記起，蒼茫的旅程，坎坷的征途，這些只是在西遊記中見過，卻不知何時在自己身上萌生？慶幸自己這些年來，彈指間芳華洗不盡黃沙，心間萌生的幾許清愁澆不滅伴隨身邊的月光燭火，回憶越是銷魂，現實越發清苦，早已記不起的年華里埋葬了太多的欣喜卻也留下了太多的紕漏。當歲月年華遠去，舊時蹤跡何尋？曾有的海誓山盟猶在，舊時的光景早已面目全非，癡等的回憶竟是這般殘忍，是時間沒有給我們一點回去的餘地，其實不想走，其實還想留，其實早已回不去。

雨一直下個不停，像是記憶殘存的碎片滑落天際，我緊閉着雙眼，雙手合十，虔誠的禱告，下一秒的時間不要走得太早，可終究年華在劫難逃，所有的不安仍在繼續，所有的回憶還在天際迴旋，我的十載光陰竟成了我此刻無法拭去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