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貝殼散文

撿貝殼，是記憶中事。如我人過四十年紀，偶然生髮撿拾貝殼的情景，皆是在一瞬間，點燃我撿貝殼的意念。

我隨友考察一個建設工地：澎湖大酒店。其位置在魯山縣張良鎮老莊村附近的澎河水庫上游，這裏曾是退伍軍人創業基地。我站在山嶺之上瞭望，四周是一片草木組合的綠野，當空藍天白雲，一輪火辣的太陽的光線，向我昭示伏天的酷暑從今而至。眼前和遠方的小山嶺上搭建的簡易棚子，是餐飲美食場所和建設工人的棲息之地。山崗之上，附近村民種有花生，芝麻等農作物，以及各種自生自滅的雜草覆蓋山崗，大自然如此和諧，顯得植被格外豐富。

藍天、白雲、雀鳥的鳴叫，蟬如絲竹之音迴旋，一縷伏天的涼風兒撲面，真是討人心醉，自然驅散我掩於心的`陰霾。

情懷所致，邁步遠離來時的羣體，當然無意尋蟬聲爲誰而鳴，是美景誘惑，耐不住腳步匆匆地、輕輕的踩着綠草鋪就的地毯，沿着山崗的一個斜坡往下走，一直走，將要下去，被三四十米高的斷崖阻隔。這是澎河水庫，水庫不見波光，如高山之巔，凹陷的一個天坑，呈現在山崗和天穹之下。澎河水庫乾涸，綠草無法覆蓋龜裂的河牀，那是一種新聞圖片中時常見到的樣子，是大地的乾渴，在沉默中無言向世界以及人類控訴的一種方式。在一望無際的澎河水庫中央，一條恰似玉帶的河流，鑲嵌在似草甸的河牀，南北方向蜿蜒流淌。似玉帶的水流，遠方觀望，平靜如鏡。水流一端無際，一端通水庫一隅水面。這條似玉帶的水流，究竟流向哪一個方向，沒有探究一個明白。此刻“難得糊塗”的心態，讓我如此省心了事。

腳下的路，似乎沒有了路，美麗的澎河水庫，是如此的美！我被它無言的美，無言的龜裂而陶醉。李白詩：“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李大詩人是行路難，難於上青天，我是下路難，難於下澎河。

賞心悅目之後，孑然站在斷崖之上，放眼澎河水庫邊沿，白花花一片，那麼多，那麼大，是什麼呢？明見是貝殼，暗中不信我的眼，貝殼有那麼多，那麼大，那麼壯觀？神奇的澎河水庫，就這樣訴說着它的神奇！我經不住貝殼的誘惑，慌不擇路，觀斷崖峭壁，手抓草莖小樹藤，以李時珍採藥的身姿往斷崖下走。可謂心驚怕蛇出，意中懼草斷。惶惑不安中，擡頭望來時路，不見人影，只見白雲悠悠。往下看，餘兩米多高斷崖處，再不見一草莖，抑或是小樹藤。我進退難卻，境地兩難又尷尬。瞬間，望一眼河底白亮的貝殼，誘惑戰勝了膽怯，即在一瞬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小時淘氣，常爬高高的牆頭往下跳，如今方顯少年勇。年過四十的人，爲了撿貝殼，我縱身一跳，腳跟未穩，疾步下奔，不是我不小心，一腳要踩在貝殼上，而是貝殼拌了我的腳。貝殼的多，是如此多！它在陽光下靜臥河牀晃我的眼，有的河蚌貝殼分開，一個扣在河底淤泥裏，褶紋在上。有的貝殼白亮的一面在上，晾曬在日光下，無人理睬，等待我來撿拾。我不急，也不躁，先做一個阿里巴巴的美夢，放眼甄別哪一個是我心意的寶貝！人間萬事，若這撿貝殼，你不着急，他人自然不來哄搶。倘若我現在視貝殼如寶貝，難道說當地村民，他們就視貝殼若糞土？不是的，他們守着水庫，常見此物，不足爲奇。而我駕車從郟縣到魯山縣，以貝殼爲珍奇，想來也許無人恥笑我癡狂。人過四十歲，見了一次不曾見過如此大的貝殼，總以爲撿拾一些回去，送給孩童玩耍，自有一番情趣。

我如猴子掰玉米，見貝殼若菜盤大的，不要碗口小的；見漂亮的，不要醜陋的；見整體如一的，不要分作兩半的。這樣的撿拾程序，符合人的心態，留在手中的都是精品。“喜出望外”和“貪得無厭”的行爲，讓我心情起起伏伏。喜、貪過後，只有童心未泯的人，像是一個撿破爛的，順手撿來一個塑料袋，裝起視若寶貝的貝殼。

日落時分，回到郟縣。那一夜，我望着茶几上擺放的貝殼，傻傻地坐着，品着茶，就這樣無言的品賞我的寶貝。第二天，我按耐不住性情，獨自駕車前去，又撿了很多回來。如有另類偏愛淡水貝殼，更需加工成精美的工藝品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