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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拾記憶的貝殼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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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某個閒暇的時刻,我們的心需要在忙碌的奔波中得到一些歇息,於是,或翻翻書,徜徉在精神的世界,暫時忘卻一些塵世的煩憂;或到網絡裏串串門,看看那些神交已久的博友在忙些什麼,分享一下他們的訴說;或整理一下有些紛亂的書桌書櫃,有一些書或書信,將我的思緒帶到過去的時光,漫步心之海灘,撿拾記憶中的一枚枚貝殼……

撿拾記憶的貝殼的散文

  【我曾做了“小號王子”】

不知爲何,我越來越懷念曾在樂隊吹奏小號那幾年的美妙光景。

至今仍清楚地記得二十餘年前剛進樂隊的情景。在樂隊,我呆了7、8個年頭。想想這7、8年,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樂隊的生活,成了點綴我生命樂章的最美的音符,它充實了我單調枯燥的單身生活。記得那時我剛入廠時,一羣小青年生龍活虎在各個工作崗位上,工作辛苦些,終因年輕,不致有太多的累,但業餘生活的單一,的確乏味。不久,就知道單位的樂隊需補充新生力量。我當時文靜靦腆,不怎麼自信,儘管自己口琴吹了多年,吉他也會些簡單的彈唱,但總覺得樂隊是可望不可及的,沒敢去報名應試。還是好事的朋友拖我去,且被選上的。給了把雖有些破舊但卻被冠之爲銅管樂之王的“小號”。

爲了不被淘汰,我將小號揹回家,早晚尋到林中僻靜處練習。師傅說不要急於吹旋律,先打基礎,吹長音,走穩了才能跑。爲此,我着實下了番功夫,並且很快就能融入樂隊一起合奏了。每週,單位上都要安排樂理知識學習和排練,一個曲子練成,往往自己都要陶醉其中。

樂隊,它給我的生活增添了許多快樂。我成長的過程,是有些孤獨的,進了樂隊,小號便成了我的親密朋友。下班回到家,看到放到樂譜架上的小號,心裏就特別愉悅舒暢。閒暇時,就帶着它到樹林中去,讓它發出的美妙的聲音,讓我感到無以言表的快樂。當然,這快樂,在舞臺上演出就更加顯現。當熟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更感自豪。然而,當我爲生活的艱難而煩惱時,爲上有老下有小的重負而感嘆時,歡樂的音符,越來越遠離了我。即算今天再拿把小號讓我吹奏,我想我也沒有當年的興致。那快樂,只能成爲記憶;那快樂,也只能屬於那個年代的那個年紀。

樂隊,其實也培養了我的自信。這點或許是於我最有益處的,這自信,來源於人們讚許的目光和羨慕的神情。在人生這臺戲中,當你是主角或是演員時,面對那麼多的觀衆,那心情是特別不同的。我可能正是在樂隊中處於“拋頭露面”的位置,而被人逐漸認識瞭解,繼而被人賞識的。

如今,當我坐在觀衆席裏,看着臺上樂隊的演出,總會想起當年自己在樂隊做“小號王子”的美好時光......

  【我被電臺錄了一回音】

那個冬天,是我那年中最溫暖的季節。因爲在這個季節裏,我上了電臺錄了音。我把這件事載入了“個人大事記”本上。

那天,我正在辦公室伏案寫着新聞報道之類的稿子,這時有電話鈴響起,正是找我。對方一口純正的普通話,悅耳的女中音,並自報家門是市廣播電臺,讓我明天去電臺錄音,並給我出了題,讓我先思考準備一下。撂下電話,一時竟以爲這不是真的。

印象中,上電臺錄音,多是有名氣的大人物的專利,我也早已習慣於當聽衆,從來不曾想過自己能上電臺當一回“主角”。這樣的`事,總有點“福從天降”、“喜出望外”的感覺。

翌日,如約趕到電臺,節目主持人接待了我,她說:“今年你寫的稿很多,上稿率也很高,特別是你來的散文較多。我們‘週日新節奏’欄目今天請你來,一是請你給一些文學愛好者說說你的寫稿體會;二是談談如何提高上稿率”云云。

我當時真不知如何答對。談體會倒也無妨,至於談寫文章,只怕是“不敢造次”了。因爲我當時也不過是一個宣傳幹事,最多也只能算是“文學愛好者”;雖然那兩年獲得過市報、市臺的“優秀通訊員”稱號,但談寫文章,總有點“班門弄斧”之嫌。電臺的聲音傳出去,湘潭這麼大,文章大家不少,聽後會怎樣?畢竟“藝”不高,所以“膽”也不大。只說自己寫文章緣於寫日記,寫日記又緣於一定的客觀環境,是寫日記練就了我的文筆。後來又有緣於從事宣傳工作,才與方字結緣,如魚得水,如此而已……

好在錄音室儀器雖多,但人卻很少,只有主持人和我。好在主持人也挺隨和,且善於引導,因而不致太緊張。

次日就是星期天,一大早,我就打開錄音機,恭候着“週日新節奏”,期待着自己的聲音出現。到了十點多鐘,終於聽到了我昨天說過的話,同時還配播了我的散文《我像張雨生》,似乎要讓人更全面地瞭解我。我按下了錄音鍵,讓這聲音保存下來,做自己的“聽衆”,反覆聆聽。

某日,有熟人拍我肩膀說:“你小子行呀!上電臺風光了一回。”我的心便提前跨過了冬季,如沐春風……

  【我被“嫁”了一回】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當汽車載着我的桌子我的人,駛出朝夕相處三個年頭的辦公大院時,心裏突然冒出來的卻是徐志摩的《再別康橋》。

那象徵着鐵道的路徽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了。此刻,我忽然想起小時侯逃學跑十來里路去看新修的鐵路和火車,並夢想着長大了當一名火車司機的情景。還記得,那時正播放一部朝鮮戰鬥影片《火車司機的兒子》,火車那龐大而威風的形象,長久地佔據着我的夢鄉,於是更堅定了當火車司機的信念。然而人的理想與現實似乎總要鬧那麼點“彆扭”,待我學習了蒸汽機車、焚火給油等專業知識,卻由於視力差架着眼鏡,不能正常瞭望和辨別信號,而最終與火車司機夢插肩而過,成了一名鐵路工。

這次,卻要離開運輸離開鐵路了,想想世事終歸還是一個“緣”字。雖然心頭總還是念着,故土難離一般,但又無可奈何。

臨別的日子,心裏總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歡送會上,朋友們侃侃而談着這些年我的所作所爲,我則用心聽着,氣氛是輕鬆而又凝重,輕鬆的是大家的歡聲笑語,凝重的是我的心情,離情別緒。是啊,無論怎樣,這裏曾是我少年的夢想,這裏銘刻着我八年的青春時光,這裏佈滿了我的足跡,灑下過我的汗水,也留下了我深深的眷顧……

接連的幾日,老少朋友們贈我以話、以花、以文、以歌。話是知心話,充滿留戀和勉勵;花是水仙花,以物託志,寄託了——長者某種厚望;文是抒情文,詩是讚美詩,歌是那首《永遠是朋友》。

汽車停了,我新的工作崗位到了。我的新老領導在寒暄,新同學玩笑着說:“這是你們嫁來的女呀!”一句話,讓我猛然想起近些日子,我魂不守舍慌慌然的感覺,原本就是女兒出嫁般的滋味。哈哈,我也被“嫁”了一回呀!

  【我創辦了“無名草”】

近來的生活庸庸碌碌、閒散了不少,不知爲何,卻總要想起早些年前自辦團刊《無名草》的事。那段日子,雖說不上轟轟烈烈,卻多少有些讓人振奮的感覺。

那時,兩屆技校生來到廠裏修鐵路,單調的勞作,乏味的生活,讓學生時代五彩紛呈的夢變成了記憶。畢竟是讀了點書的人,畢竟年輕而不甘寂寞,於是,在團支部內創辦刊物《無名草》的設想一下子得到了一致擁護。取名“無名草”,自然是出於自知之明瞭。然而,那時的我,除了肚裏幾滴墨水之外,一無所有。但我一方面求得領導的支持,另一方面利用工餘時間撿廢鋼鐵作資金,於是,一個署有“革委會”字樣的老掉牙的油印機歸我所用。鐵筆鋼板蠟紙白紙油墨等籌備齊全。不久,一本飄散着油墨清香的薄薄的“書”問世了,封面是叫不出名的幾瓣草葉,印上猩紅的“無名草”章,雖嫌稚嫩了些,但我們捧在手上一樣地激動不已,因爲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刊物。

本來是空手造就的“事業”,希望當然不能太高,我們原只想,“無名草”,自有無名草式的生活和追求,辦這麼一個刊物,既可以給自己一個抒發情感的天地,也可以體驗那份創造與成功的歡樂。不想,她的問世,竟得到了各方的關注和厚愛。當時有位領導曾十分肯定,讚許地給《無名草》揮筆題詞:“無名育有名,平凡出崢嶸,尺幅小天地,雄心任馳騁”。工會主席也親自給刊物寫了篇文章“我們還應爲他們做些什麼?!”這讓我們備受鼓舞。

爲了讓這株小小的《無名草》茁壯成長,我投入了更多的心血。我把她定爲季刊,並精心設計每一期的封面、排版、插圖,刻印時的字一筆一劃很是工整規範,很有風味,並且還設計了一個刊徽。漸漸地,《無名草》成熟多了,很像那麼回事,拿在手上不再覺得寒酸,代之的是一種自豪感。

就這樣堅持了五個年頭。雖無分文稿酬,但稿源卻始終不斷,除了“無名草”編輯部成員和特約作者的,還有來自兄弟單位的,遠的至廣西。我們雖然都是業餘時間刻和印,沒有半個加班費,卻一樣地勁頭十足。

後來,《無名草》作爲工會的讀書成果,曾作過經驗發言,我們的團支部也名聲大振,跨進了市一類團支部的行列。“無名草”們的文章,也登上了大雅之堂,有的上了廠報、市報,有的上了《冶金報》,有的上了《湖南文學》,有的在此起飛,當上了團委書記、工會主席,走上了不同的重要崗位……

哦,感謝你——我的“無名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