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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你一路走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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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臉皮說,我實在是屬於那種沒心沒肺超健忘的人。當一件事或人擱心裏了,就那麼沒白天沒黑夜地惦記着,可一旦心裏放下了,就似乎有一雙無形的黑手將所謂的人或事移植至雪山底處封埋,那麼冷冷地不見天日。

同桌的你一路走好散文

事過十二年的某天,一位時常聯繫的同學打來電話,我習慣性地“咯咯咯”傳達着愉悅的心情。她壓抑着聲音說。告訴你一件事,包你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哦?我倒是滿好奇的。雖然自知向來是挺情緒化的一個癡人。

你的同桌得了癌症。她說。

同桌?哪個同桌?我的確深感意外,但我的同桌似乎還挺多挺沒印象的。

還有哪個同桌?就是XXX啦!你那男同桌。同學生氣地略帶吼聲,宣發着她對於我這種沒心沒肺的強烈不滿。前一段時間我看到他QQ上的個性簽名說得了癌症,這幾天又看到他的個性簽名改成“當疼痛來臨時,爲了家人只有忍耐,多活一天算一天。”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畢竟你們曾經是同桌。喂,喂,怎麼不說話啦?

嗯,哦。我忽然看見一雙無形的黑手從冰封的雪山底下挖鑿出一個人來,小心翼翼地捧到我眼前,然後丟下手裏的那個人,在我的尖叫聲中伸出長長的指甲從我的心臟一劃而過,然後看到心臟在那裏汩汩地滴血。

XXX是我讀中專時的同桌,假如我們沒有成爲同桌,我想,我們或許能夠成爲好朋友。已步入成人的我們之所以會一男一女成爲同桌,一切完全是出自無奈。

大概開學兩個星期後,老師在對我們這羣來自四面八方說着各家方言的同學進行了精心的座位編排,最後居然剩出一男一女來。因爲教室課桌椅的關係,只能讓一男一女同桌了。因爲進入青春期的我們已有了朦朧的男女意識,因此誰也不肯與那位被編排剩下的1米78的高個男孩做同桌。

L你來和他一起坐。

我不要!

你是女班長就得帶好頭,以後就這樣坐,下課。班主任一臉絕情說完就走人,剩下我氣得胸口發腫。

我看着他還站在那裏傻笑沒好氣地說。你去跟班主任說,就說你不要跟我一起坐。他沒動,還在那裏傻笑,我一看就冒火。還不快去!快點去跟班主任說!我惡狠狠地衝他瞪眼睛,含着一種威脅的力量在眼珠裏直冒光。

他愣了一下去了一陣回來說。班主任不肯,說這班裏就多出一男一女,所以只能這樣安排。

那你不會堅決反對?我無理取鬧地衝着他發火。他也不迴應我。這樣,我倆在全班同學的鬨笑聲中赤黑着臉成了全校唯一的男女同桌。

即來之則安之,即然做同桌已是不爭的事實,那麼我也只能泰然處之。看着我這位男同桌每天一上課就趴在課桌上做他的春秋大夢火就不打一處上來,在勸說無力下,只能採取當幫兇的辦法。爲了考試時這位同桌別丟我的臉面,上課我把他的書拿來,將老師講的重點劃出來,讓他課後去背。方法只用了一次就宣告失敗,原因是他不領情。沒辦法,考試時我把試卷讓他抄,他卻寧可不及格也不肯看我的試卷。儒子不可教也。我撤底放棄對他的“栽培”,由着他去做春秋大夢,有時還在課桌底下看言情小說。更令我難以容忍的是他經常帶着滿身的臭汗夾雜着濃濃煙草味就過來坐在我身邊,讓我掩鼻不及。那時候時常有同學因各種原因缺課,我一逮着機會就跑去跟別的'女同學一起坐。這對被傳是男女關係的他來說聽或許略感沒面子。因着傳言,我爲了闢謠不同他說話,倆個人各做各的,整整一年,坐在我們前後的同學都驚歎不已。你們怎麼能一直都不互相說話?我們各斜眼瞄了對方一下,照樣各做各的。在做同桌的日子裏,他說最多的兩名話恐怕就是“班長,我要出去。”“班長,我要進去。”因爲他個子高坐在裏面,要想出進就必須得要我起來讓道。這恐怕也是在這同桌的日子裏他不願說又不得不說的話吧。

對於這麼一個無藥可救的差生同桌我是撤底地不想與他說什麼話的,但有一天,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握着拳頭衝他說。你的腳要是再搖我就捏你大腿,你信不信?

他底着頭也不答我,只是那抖動的大腿應聲地停止在空氣中。從此我再也不會因“地震”而感到暈眩了。

在成爲同桌之前,我們其實也曾擁有挺不錯的同學關係。

剛開學時,我看見寬廣的籃球場上那一羣籃球健兒們那種英姿帥氣的樣子羨慕得直吞口水,於是買來一顆褐色籃球,每天早上五點就爬起來趕往籃球場“啪啪啪”有模有樣地學起打籃球來。在自得其滿,自以爲無師自通洋洋得意時,完全忽略了——笑暈一幫籃球高手。終於有一天,一位高高瘦瘦皮膚有點黑的帥氣男孩走過來告訴我。你這樣是在拍籃球,不叫打籃球,像極一隻企鵝。我的臉一下赤紅,很是尷尬。他拿過我手上的籃球用手比劃着告訴我。籃球要這樣打,這樣帶球,這樣投籃。他邊說邊做完一連串優美動做,我除了歎服別無它法。你教我打籃球得了。我厚着臉面地建議。他倒很爽朗地一口應承下來。有師傅教就是不一樣,沒過幾天,我就能煞有介事地啪着籃球緩慢地走動了。

假如沒有座位安排這一風波,我還不知道原來這個師氣的男孩與自己竟是同一個班級的。而且還那麼冤家路窄地成了同桌。

同桌造就了一對冤家,從座位的安排就緒起,他這位籃球師傅當然也就下崗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眼淚已悄然劃過臉頰,一切恍若昨天。十二年啦。我輕輕地嘆息,畢業後各奔東西,成家立業卻一直末曾有過一絲聯繫,可如今正當進入壯年的你又怎會傳來如此一些個令人難以至信的消息?

我從同學那裏要來你的QQ號碼,希望能與你取得聯繫,無論如今的你已深陷入何種苦痛之中,我只想要好好地與你對一次話。其實我們的友情一直都在。

記得快畢業時要進行一次上機考覈。電腦向來是我的弱項,卻是你的強項。當我面對電腦屏幕上那看來亂糟糟的題目不知所措時,向來不與我說話的你做完自己的考覈後毅然伸過手來幫我把考覈全做了。可那句感謝的話卻哽在我喉裏怎麼也說不出來。

至今我仍然聯繫不到你,不知如今的你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今後你的妻兒又該如何獨自去面對渡過往後這漫長的歲月?在那瀕臨死亡前,你是否曾想起我?那個“黑臉”班長。

謝謝你,我的同桌,雖然我我們不曾有過真正的親密友誼,可是在那漫漫的三年青春歲月裏,那一段同學友情早已實實在在地刻在我的心裏。

一路好走。除了在佛前爲你默默地禱唸之外,我無法平息此此刻爲你鹹到的痛惜。倘若光陰能重新來過,我一定不再任性,不再黑着臉,我們一定會是一對好同桌,好朋友,對嗎?

一路好走,我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