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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月亮的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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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着自行車,出了村莊。公路兩旁香樟樹的綠葉,就像一條綠色的涓涓溪水洗滌着我早已疲憊的心靈。我深深地吸一口氣,讓清晨帶着露水的空氣從鼻腔經印堂穴,過後枕穴洗滌着自己全身的毛孔,讓全身感到一陣舒爽。終於一部長篇小說點擊出去了,那二十萬漢字,就像一個個排列起來,伸向月亮的天梯。我想攀着這樣的天梯,登上月亮。那遙遠、遙遠的月亮,吸引着我往上攀。讓看着的人也雙腿發酸,內心陣陣發抖。

一個人的月亮的散文隨筆

我卻必須平靜自己的心跳,忘卻恐懼,平心靜氣地往上攀登。

而我騎着自行車,行進在通鄉公路的兩排香樟樹中,就像坐在天梯上喘上一口氣。我爲這部小說無數次地眼眶潮溼,甚而是淚流滿面。也許這部小說只有親歷者纔會如此感動,如此觸碰着內心深處的痛點。

我描寫到主人翁在1977年因爲性情急躁,打傷了同學,而被父親逼着去生產隊上放牛,他得知從此後升學不再憑推薦,而是憑成績了,他就決心一邊放牛,一邊自學。寫到他放下牛鞭,走進學校,參加考試,我爲之流淚了。

雖然我的童年並不是這樣憑自學而考出好成績的,但有那樣一點影子在其中。1976年的.冬季我右眼患上病毒性角膜炎,在方言裏就叫“蘿蔔花”,當時家境極度地貧窮,我母親只是想通過一些土辦法,治療我的眼病。燒燈草火,割耳朵上的病筋,請土郎中採草藥塞鼻孔,一切法子用過了,拖到了1977年,雙眼反而嚴重得接近於失明,腫得核桃似的。母親已經衝我發脾氣,要我瞎掉算了。但母親還是想辦法籌到了一點錢,帶我到了當時的江山上餘衛生院求診。母親第一次去掛號,以方言報出我的姓名,以至於病例卡上將我的“熊”姓寫成了“榮”字。經過三個多月的治療,我回到了學校,遇上一場算術測試,我還是考出了“91”分。就是那場考試,我第一次被老師與鄉親說成是“天才”!

往事如煙,但,作爲生命,過程中的一個個小節點,就是架向月亮的天梯,那一個臺階是永遠留在我伸向月亮的夢想裏的。誰也不會想到,後來我會成爲一個普通農民,誰也不會想到,我作爲一個普通農民,會鼓足膽氣,自學近四十年,想走向我夢想中的月亮。

路旁的香樟樹上的綠葉,像瓊漿一樣洗滌着我疲憊的心。

我寫到我小說主人翁少年考上縣一中,父親突然離世,他的命運就此遭遇暴風雨的摧殘,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誰能知曉四十年的自學路,是如何地艱辛,那架通向月亮的天梯下不是替你扶住天梯的人,而是帶着嘲諷,故意搖晃着我的天梯的人。而我還是倔強地攀住天梯,死死地抓住不放手。

倔強是我的天性,是我的本性。我清晰地記得五歲那年,獨自坐在一塊石板橋上磨着紅沙石,磨呀,磨呀磨,也將早晨的太陽磨到了午間的陽光,我娘呼,我才起身抱着一堆紅沙石回家。

雖然我兒時具有那樣的名聲,可是我進入少年時,心理情緒波動極大。成績一度下滑,1980年我連高中也沒有考上。而就在那一年,我顯露出了一個少年的想象力與創造力。可是在那個年代“想象力”“創造力”是那樣陌生。我的語文成績一向不好,在學校裏衣着也算我最破爛了。老師很少能正眼看我一眼,有一回語文老師要大家自由作文,我內在的激情被激活了,創作了一篇童話故事,憧憬着老師給我高分,沒想到老師給我一行批語:“抄襲是最可恥的盜竊行爲!”這一行字鉗進我的血液裏,也是我後來自學三十八年,無數次想證明我是有想象力的生命。也就是那一年,在一次物理電路圖設計中,我成了全年級設計最獨特,最省材料的設計者,本來物理老師承諾,獎勵一支鋼筆,一本筆記本,可我盼望着,盼望着也沒有得到。不過,在我走向自學道路的時刻,已從正面證明我是有創造力的生命。我一直想再去見見我當年的物理老師,向他問聲好。他肯定想不到,當年在物理課上他的得意門生,會絲毫沒有出息。我的人生經歷了怎樣的彎道呢?

1980秋年我復讀了初三,我內心喚醒了本來的我。1981年是我人生理想的大轉折點,我從想學木匠,轉變爲想成爲一代傑出的科學家。可惜我拿到高中入學通知書時,兄長病了。我只好一邊務農,一邊溫習功課,一邊寫作。1982年初中專落榜,只考上高中。我放棄了上高中的機會,準備再考一年初中專。1983年中考結束後,我聽說我的名字報到了當時金華地區初中專招生辦,但常山縣報上去的有十名會被淘汰出局,我就成了被淘汰出局的人員。我還是考上了高中,決定上高中,爭取發展機會,可臨近開學之機,我的雙眼又患上了眼疾。

那一個夏天我就走在衢州的上下街上。我就那樣一個人走着,走過了近四十年的路。

還是緊緊抓住伸向月亮的天梯。我迎來了創新思維的一個大時代。

又寫完了一部長篇,又一次出征。

無論我能不能走進月亮,我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進入了鎮上,誰能想到在普通的百姓中,有個生命如此倔強地攀向他心中的月亮。

所以我將這部二十萬字的長篇小說命名爲《捋一把月光編搖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