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小記散文

入伏了，夏天的火辣開始彰顯得淋漓盡致，天熱得讓人窒息，稍微活動，便是滿身的大汗，苦不堪言。幸好離家不遠有一個小湖泊，那兒有一汪清水，是戲水納涼的好去處。

愛熱鬧的是不乏的。事兒不用號召，那汪水上飄來的誘惑，自然擺脫不了躁動的人心。大家就像事先撒了信兒似的，撲撲愣愣從四面八方趕來，不一會兒，岸邊就已湊齊了不少的人，開始都裝模作樣地左顧右盼。畢竟在這兒游泳是人們強加給這個湖水的額外任務，此時也有不少的小媳婦大姑娘夾雜其間，趁機感受一下湖面那絲絲涼風。還是是經不起考驗的，在十足的貪慾的感召下，那點可憐的羞澀往往是招架不住的。只要有一個打頭，男人的劣性就會不管不顧了，如號令般紛紛退了本來就少得可憐的衣衫，留下丁點還能潦草遮羞的布頭，赤條條風樣似地裹進水裏，自在的涼意是無法比擬的。

女人們還是顧及男人們的肆無忌憚的，稍微迴避一下眼神，再或離得遠些，頂多嬌嗔地罵幾句不要臉之類的話語，便不了了之了。隨即又會搔首弄姿湊上前來，在岸邊輕盈漫步，有時索性脫了鞋子，大膽走下石階，在岸邊來來回回地趟水濯足，眼神時不時迷離水中若隱若現的略顯突兀的肌肉。也許是清涼的水兒融化了那點矜持，畢竟在這炙日當頭的天氣裏也沒有別的佳處，乾脆坐下，把褲管挽到膝處，旁若無人地用腳撩撥起水花來，玩得依然自得。水中幾個心癢的壞小子，偷偷游到人多的地方，把髒手咬進嘴裏，呲出幾聲怪哨。岸邊的人兒肯定知道那哨音裏的風騷，頂多幾個白眼飄過去，便沒有了下文，依舊自顧自玩水去了。遠處，有幾個女人也在風風火火地下水了，皮膚在陽光下耀得白花花的，引得眼神火辣起來……

我游泳是有自己主意的。我不願擠在人羣混熱鬧，一羣人頂着一身臭汗，各種異味擁進水裏，再者可能惦記水龍王的不端吧，會遊的`和不會遊的都聚集在淺水一塊，生生把水攪渾了。本來是奔着清水來的，現在豈不枉了這汪清水，仗着自己幾分水性，我會離開人員密集的區域，慢慢遊去遠處，當然不會離譜的，深水的地方剛開始觸及，人羣又能看得到，此處最佳，幾下狗刨，便能平安無事。

游泳是有竅門的。往遠處遊，你要仰泳，這樣你的眼神就離不開岸邊人的影子。在水中有時也會害怕的，若是揹着人羣和岸邊，不說孤獨感，那一望無際的水面和遙不可及的彼岸本身就是恐懼和迷茫。單說點點風起，即使小小浪花在眼裏也成了巨浪，如凶神惡煞般向你襲來。如果你稍微緊張，起碼的嗆水肯定是捱上了，一嗆水，心急手亂，水中少了鎮靜，危險不會離你太遠的。離開，再回來，來來回回，眼中總是那熱鬧的人羣和風光無限的岸邊，再大的浪花從你耳邊擦過，已是一片漣漪，憑添了幾分溫馨，自是暢遊自在。

游泳是需要休息的。幾圈下來，就異常的疲勞，游到岸邊，舒展一下筋骨，曬一下陽光，身心便沉靜下來。或坐在基石上，順勢垂下頭來，把頭埋在雙膝間，用膝蓋把兩耳掩住，此時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用手指不停地撩撥着灘上的沙土，看地上繁瑣的細沙從手指間滑落，那似乎是在濾去一切輕浮；這是一份久違的沉靜，此時使人擁有了更爲寬闊的胸懷，留給心更多的空間來存儲快樂的回憶。再或把自己放躺在柔軟的草窩裏，張開雙臂，讓胸膛暴露在天地間，讓陽光透過狹窄的眼縫，不會刺眼，只感覺一片猩紅的溫暖；這是一種難得的舒適，心情豁然輕鬆起來，沒有了不甘的幽怨，沒有了埋怨的糾結，沒有了一切紛擾，輕輕鬆鬆做回自我。周圍的風兒一縷一縷吹過身體，漸幹了身上的水漬，慢慢溫暖舒適起來，眯起眼睛看水，看天，看水中的人兒。休息不長時間，水中的響動又吵鬧起性子，隨即，又鑽入水中。

水清心爽，沉醉不知歸期。

漸漸日頭偏了正中，落了西山，已是風起，涼意開始透了水，透了身子，人們便想上岸，岸上還有不解水情的女人依然玩性不減。水中的人兒開始有意無意展露自己，便羞澀了岸上礙眼的人，走了。於是，水中的人又風似地出水上岸，不久就散了，周圍一片安靜，只有湖中清水泛着微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