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祕銅壁山散文

在濟南南部山區高而鄉東溝村附近有座銅壁山，山不高，卻因此山南坡有個天然洞穴，傳說漢留侯張良（字子房）曾在此洞隱居過而聞名。2016年11月29日，我和朋友一起遊覽了銅壁山。

山南坡下面的小廣場上有一株三個成人方能合抱的參天古木，起初我以爲是棵銀杏，但看了樹皮，覺得不像，我們倆瞅了半天都不認識。恰好遇到一位從山上下來的當地村民，村民告訴我們，這是一棵黃楝樹，有兩千多歲了，傳說是張良所植。我問，這樹就是那種能治病的黃連嗎？他說，黃連是草本，塊根入藥；黃楝樹是木科，又名苦楝，皮、葉、果也可入藥。我們聽了村民講解，不僅認識了黃楝樹，而且長了見識。黃楝樹周圍有石欄圍護，附近還裝有監控探頭，顯然已經受到有關部門的重點保護。古樹兩側有泉兩眼，井狀，名雙白虎泉。古泉傳說也爲子房所挖，現在均修葺一新，且有石亭罩之。窺井內皆有水，離地面不過兩三米。據村民說，他們祖祖輩輩飲用此泉，村裏人從來沒有得癌症的。我一想，或許這神泉與這棵古樹有一定的關係吧？

擡眼看山，山雖不高，卻滿目綠色，風景很好。一條上山的石階蟒蛇一般鑽入茂密的松林裏。我們開始上山，片刻便到了子房廟。廟不大，房屋三間，前有廊檐，雕樑畫棟，甚爲典雅，看樣子應爲明清建築吧。廊檐上有“千古謀聖”的牌匾。我覺得子房無愧於這四個字。室內正堂置子房塑像，高大端莊，面目睿智，兩側還有金童玉女塑像相伴。塑像前的香爐內香菸嫋嫋，兩個十幾歲的少年正在虔誠地跪拜。

離開子房廟，我們繼續登山，一會兒就攀到了山半腰處的子房洞。子房洞青石券門，門楣處一橫條石上刻有“漢留後子房隱仙洞”幾個字，字跡雖有點模糊，卻甚爲規整。進得洞來，迎面右側有小石廟一座，佔去洞徑三分之二的面積。比較奇特的'是廟內供奉的子房塑像，坐於一石龜身上，倒也符合子房騎神龜仙遊的傳說。我們從小廟西側狹窄的走廊繼續進洞，洞內頓時給人豁然開朗的感覺。洞徑大約寬三四米，高達五六米，還算寬敞。兩側洞壁均坑窪不平，分佈有若干大大小小的洞孔，卻都不深，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洞壁上也未發現有石鐘乳、石筍之類的岩溶景觀，可以斷定這不是岩溶洞。越往裏走，光線越暗，我們只好藉着手電、手機的燈光照亮。入洞二三十米後，洞穴忽然右拐然後北向，還有一個小下坡。洞裏的空氣彷彿凝固一般，靜得出奇，有點悚人。無意間我發現洞頂聚集了若干的鳥類，皆附在洞壁上，好像是蝙蝠，密密麻麻的有點瘮人。我用手電晃之，蝙蝠們均不予理睬。隨着不斷深入，洞頂也時高時低，時平時尖，變化多端，高處約有十幾米，低處須彎腰低頭方得通過。漸漸地洞徑越來越細，潮氣卻愈來愈重。直到洞徑小到只能容下一人兩人不能並肩時，走在前面的朋友說洞口太小，過不去了。我到近前一看，也不是過不去，只是我們穿的比較臃腫要費點勁兒而已。我用手電往洞裏照了照，仍然深不可測，見同伴有退卻之意，我也有點膽怯了，於是我們決定撤出。據來探過險的人說，洞穴深達百米，盡頭處有地下暗河，細聽有流水淙淙之音。還有人曾在洞盡頭撒下穀糠，幾天後，穀糠從遠在濟南的趵突泉裏漂出，證明此洞地下暗河與趵突泉泉脈是相通的。未能抵達洞穴盡頭，雖有點惋惜，但我們畢竟不是來探險的，到此一遊也就知足了。

出了洞，見洞口兩側有石碑幾通，從模糊的字跡中大概明白爲明清各代修繕子房洞的碑記。洞口西側不遠，山崖上還有一個小洞，不深，洞口神似烏龜。傳說子房羽化成仙后，此石龜便脫殼而出，馱負子房跟赤松子仙遊而去。

子房墓在銅壁山東面的山谷底下，墓有三座，東西向一字形排列。墓的造型基本相同，底部皆爲長方形，青石砌就，只是兩邊的墓頂爲穹形，水泥灌頂，中間的墓上半部爲全石金字塔狀，看似略大一些。中間大墓前兩側各有石碑一通，西側的墓碑字跡全部模糊，幾乎一個字也看不清，估計年代在明、清之前；東側的墓碑字跡稍清楚一些，可以清楚地認出落款爲大清光緒十六年（1891年）。從碑文中瞭解到，三座墓自西往東依次爲張良、黃石公、尹宗。黃石公爲張良老師，尹宗爲當地村民，張良的道友。這三座墓最早爲何人何時修建也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最初的子房墓是什麼摸樣，如果是一堆黃土我也不會驚訝。現在的子房墓我估計年代也不會太遠，是後人重修的肯定無疑。見了如此寒酸樸拙的子房墓，我就想，作爲劉邦的重要謀臣，爲建立西漢王朝立下汗馬功勞的張子房，卻在功成名就之後不貪戀權位，主動放棄優裕奢華的生活，毅然退隱山洞，潛心修煉，甘願受苦，一般人都難以理解，更是難以做到的。尤其是他死後也不像一些王公大臣那般深埋厚葬，真不愧爲千古謀聖！

據說，現在全國各地有張良墓、張良廟若干，僅山東就有張良墓兩座、子房洞兩處，且均得到歷代官府和百姓的保護。至於這些張良墓，只有一座可能是真的，但究竟是哪一座呢，至今還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