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山春色散文隨筆

我牀頭的春蘭，長出了第一芽嫩苗。這是大自然傳遞給我驚喜的信息：岳家山的春天來到了。

下午休班，趁着明媚的陽光，可以欣賞岳家山的河水，金河水的源頭就在上游，雪山融解出的河水，格外清洌，輕緩平穩的流淌，倒映着青山，融合成一幅活動的山水畫。越往上走，花草的香氣，越來越濃，因爲遠離現代製造工業的污染，岳家山春天的花草，帶着最自然、純樸的芬芳，絕非苗圃或者公園裏人工栽培的花卉散發出的疑似香水的味道。花草們，在陽光或春風的愛撫下舒展着腰身，幾隻調皮的鳥兒打鬧着，其中兩隻像是戀愛，形影不離……

水墨畫似的河灣處，潺潺的水聲傳了過來。流水光潔，清澈如山女子的明眸，那些半裸的石頭，令我想象在泉凼裏洗澡的山女子。巴蜀電站的廢墟上，原來的樓房已被紛呈的野花代替。歲月啊！就是這樣的無情，那幾十號青春的胴體現在已在野花下的岩土掩蓋，散發出野花的`香味，叫人怎麼能不想起他們曾經的笑靨。

不能忘卻的記憶，我登上了岳家山這塊深山裏曾經的繁榮，他們都是從樂山、資陽、巴中、廣漢、什邡等來投身建設事業的熱血男女，在這深山裏演繹着悲歡的人生故事。可是呢！無情的天災在瞬間就讓他們永遠的長眠在了這裏，與逶迤的大山，潺緩的金河水永遠長眠在了這裏。登上峯頂，更有一番景緻：翠綠的山色，連綿不絕，這是一個綠的王國，一片綠的海洋。我信手摘下一片綠葉，手感充滿骨的力度，同時又很溫潤，陽光下，她閃亮着，像戀人眨動的眼睛，處處洋溢着青春的活動。霧氣，慢慢聚集，化作一條條銀色的長龍，它們悠閒地在半空中散步，或結伴同行，切切私語，或前後追逐，緊緊相隨，宛如生命的另一種延續和承繼。

遠遠地，隱約聽見有山歌的聲音，那歌聲質樸、婉轉、純淨、迴盪於千山萬壑間，完全不同於世俗浮躁的樂音。不僅是歌聲，就連這半空中的空氣也格外純淨，深深呼吸，我想，自從地震後哪來的如此神奇的山歌呢？災區恢復重建，岳家山一帶倖存的山民都移居到了紅白鎮集中定居修建，今年五月前還將全面入住。這時一個揹着揹簍，手握窄鋤的人告訴我，青牛沱山裏和刺竹坪山上即使大地震後也有五六戶山人不願意背井離鄉，居然就在山上的木頭房子里居住了下來，一邊種地，一邊收着過去的黃蓮、杜仲等藥材，習慣了莽莽大山的刀耕火種。這位背揹簍的山民叫謝恩久。他說，他就喜歡在山裏，沒有啥麼可怕的。我是一個礦工，還是在伙食團不下井的礦工，我居然天天想着如何走出岳家山，把工作調換到關口外去。聽了他的話後，我真的是感到汗顏。又是一年清明節，今天的這個清明節在沉重的山霧裏使我懂得了過去弄不懂的人生真諦，那就是人生不管在哪裏都要泰然自若。清明節既是一年裏天地清明的開始，也是一個人理清思緒，在緬懷的基礎上清心明志的一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