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無音信,我做不到性空山散文

說起來，今年馬上要到來的清明纔算是我人生中過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清明節，而不再是法定假日。

去年九月份爺爺去世，那是我身邊第一個親近的人離世。但從入殮到下葬，我都是麻木的跟着公式化的流程，沒有很大的感情波動，直到葬禮結束以後，人們三三兩兩開始離開，我走在最後，一回頭，看着那個被圍繞在鬱鬱蔥蔥的莊稼地裏孤零零的墳，忽然像有一盆涼水澆下來，從頭涼到腳，透心涼。

一個印第安人巫師說，如果讓人目睹一次葬禮，撫摸死人的屍體，會馴服他內心的淺薄與頑劣不堪，他獲得了真正的靈魂的成長，死亡是需要被學習和認識的內容。的確，只有切切實實站在那個環境裏，明明白白知道躺在那裏的人是自己的至親，纔會真的明白失去這個詞是多麼的沉重。

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失去，是再也不能看到再也不能觸碰的徹徹底底的失去。

九月的天氣還是很熱的，安葬爺爺的那塊地的莊稼都被爸爸提前清理乾淨了，周圍的莊稼卻還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模樣，他就在這片充滿生機的廣袤大地上，在那樣一個狹小黑暗的地方，孤零零的永遠沉睡下去。從那時候起真的希望會有來生，願他來生手邊多銀才，方寸永不亂，願他嬌妻佳婿配良緣，願他來世無病無災一世安。

前段時間在微博上看到一個四川姑娘和爺爺拍的一組婚紗照，姑娘說，她想讓爺爺看到自己最美的樣子，她還把爺爺的照片紋在手臂上，希望自己以後的愛人和孩子也會記得他的模樣。看完感覺心裏澀澀的，我不是沒有意識到他已老去，但總以爲來日方長，卻沒想過來日方長原來也是轉瞬即逝。

爺爺去世到如今半年的時間，我驚覺自己已經不能勾勒出他清晰的面容，他開始變成一個模糊的影子。

生活殘忍的一處也在於，無論多麼重要的人，總會慢慢被遺忘，無論你是否願意。

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陳粒的性空山，她深沉的嗓音透過耳機傳到耳中唱到，“一兩祝你手邊多銀才，二兩祝你方寸永不亂，祝你嬌妻佳婿配良緣”，在她的聲音裏，身邊嘈雜的聲音好像都過濾掉了，能聽得到滄桑，聽得到悲傷，也能聽得到釋懷與灑脫。

知乎上有網友說這首歌最後一句話“杳無音信，我性空山”的意思是說，等你音信全無，我便用愛你的心去愛世界萬物。但我是自私的，在我看來，我的那顆心那麼小，就那麼一點位置，能容下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即便你杳無音信，我也只能用愛你的心去愛剩下的那幾個人，世界萬物入的了我的眼，入不了心。

七八歲時送你花，二十歲時送你離開，願你來世手邊多銀財方寸永不亂，願你來世無憂結良緣，兒女聚雙全，願你來世餘生滿笑顏，平安渡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