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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往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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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些年的往事的散文

夜很靜,那柔柔的月光慵懶地斜射在牀頭,播放器裏循環地播放着自己喜歡的曲子,零星的鞭炮聲似乎仍在提醒着年還沒有過完,過年對於孩子們充滿了各色的誘惑,當自己漸漸長大,開始對年有所抗拒。那擁擠的人羣,買票的長長隊伍,擁擠的車廂與難聞的氣味,無一例外地成爲了回家過年的一種阻礙。

曾經偷偷地想過,如果一個人可以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安安靜靜地度過一個春節,真的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放假前就會接到母親的電話,問車票訂好沒有?幾號啓程?什麼時候到家?一連串的問題讓你無法回答。於是,雖然自己的想法無論有多麼的美好,最後都會被那種濃濃的親情所淹沒。

大年三十的午飯是北方人最爲重要的一頓飯,吃過早飯,母親就會開始準備中午的飯菜,最爲奇怪的是,從小到大,大年三十這頓飯除了雞鴨魚肉外,總會有一道大菜,豬手。始終琢磨不透,如果說雞鴨諧音是吉利,魚是富富有餘,那豬手究竟有何寓意?直到後來上網查了下,才知道原來豬手的寓意是招財。

每每想起曾經大年三十一家人圍坐在圓桌旁,聽長者送上祝福,晚輩要給長輩拜年,當然長輩一定也會送給晚輩紅包,說是討吉利。那紅包的金額確實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三十最爲忙碌的要數母親,因爲家裏有長輩,所以母親做事格外小心,貼對聯和福字的事多是由老爸和我來完成。每間房間的窗子上都貼着奶奶剪的窗花,奶奶的手很巧,附近人結婚有喜事的時候都會來找奶奶,幫忙剪喜字和漂亮的窗花。

大年三十的這頓飯,母親總是最後一個坐在桌子旁。看桌母親的樣子很心疼,很希望自己能在某一個春節,爲母親做上一桌子的佳餚,讓母親靜靜的品嚐,然而額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中午飯過後,一家子人便開始看電視,聊家常。這時的母親又會在廚房裏忙碌着,收拾碗盤,歸置東西。然後還要準備除夕夜的餃子餡,北方一進臘月就會包上很多餃子,然後凍到外面,吃的時候,收進來一些,然後把水燒開,就可以煮餃子吃了,這或許是大自然對生活在北方的人們的一種恩賜吧!

除夕夜的餃子是不可以吃凍的,要吃現包的。除夕家裏人都會回來,所以人多,母親總會包兩樣餡的餃子,多是一葷一素。在北方除夕吃的餃子很有學問,首先包到最後要剩餡才吉利,這樣預示着很富有,而吃餃子是不許吃蒜的,按長輩的說法,過年了不要再算賬了。自己總會偷偷地樂,這都是哪留下來的習俗?無法理解。

母親在和麪的時候總是喜歡放一個雞蛋,活出的面來既好吃,又好看,奶黃色,記憶中的除夕的餃子都會有兩種餡,一種葷的,一種素的,一直很納悶除夕的餃子都會是餡多,面少,觀察過很多次,都是如此,這一次學乖,沒有去問,仔細想想也知道這一定是奶奶立下的什麼規矩,當奶奶離開我們以後,卻發現除夕的餃子依舊是剩了餡,這一次沒有忍住,問了母親。

母親笑了,那笑容中我分明能看出我問及此事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母親說,奶奶的家是一個大家族,所以有着一種傳統,就是不喜歡露富,除夕的餃子皮代表着外人所看到的表面,而餃子餡則代表着真實的財富,所以除夕包的餃子要剩餡,預示着家裏的經濟狀況富富有餘。很好奇的問母親,“你也信這些?”

“我信啊。”母親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竟然說出如此的話,有些驚異,後來在聊天中才漸漸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其實許多美好的東西都是人人心中所期盼的,即使那事物本事虛無縹緲,但會給人以啓迪,讓人們心中充滿對幸福的渴望,心中會因爲那份期許而覺得幸福滿滿,快樂當然也就會圍繞在你的身邊。

一家人團坐在圓桌旁,看着春晚,吃着瓜子與糖果,桌子中間一定會有半盆凍梨、凍柿子。凍梨和凍柿子都是用冷水化開的,咬一口,又涼又甜,睏意頓時全消。九點多的時候母親把圓桌收拾乾淨,放上面板,大家會開始一起包餃子,當聽到外面煙花鞭炮齊鳴的時候,小孩子都會很着急地嚷嚷:“都有人家吃飯了,我們什麼時候開飯啊?”

餃子包好,廚房裏的水已經燒的滾開,這個時候家裏的男人們都會去外面放煙花和鞭炮。每次除夕放完鞭炮後那些碎碎的紙屑奶奶都會很耐心地掃回來,而且絕對是從外往裏掃,曾經很好奇,但是卻不敢去問奶奶,後來從母親的嘴裏知道了,除夕放鞭炮和煙花是爲了接財神,奶奶把鞭炮的紙屑全部收回來,就是表示將財神接回了家中。

除夕的餃子裏都會包有硬幣,誰吃到了,就會預示着這一年會有好運氣,每年春節房間的窗臺上總會放着幾盞用各色彩紙糊的小燈籠,裏面是用竹坯或是植物秸稈扎制的'。那是奶奶爲家裏孩子們做的,裏面有個木框的十字中間是一顆釘子,按蠟燭用的,雖然如今的孩子都已經不會提着燈籠在街上玩了,但是奶奶每年依舊會紮上幾個擺在窗臺上,遠遠看去,色彩豔麗,盛滿了年的味道。

(二)

每每提到回家過年,都會想起最讓人頭疼的怎麼回家?每個人都希望回家過年的時候,那龐大的返鄉隊伍總會讓我想起非洲角馬大遷徙。沒有經歷過春運的人是無法瞭解一票難求的困境,當準備回家買票的那一天起,便開始了一場苦難的歷程,電話預約總會不通;網上訂票一眨眼的功夫沒了;於是你依舊不得不去窗口排票,望着那長龍似的隊伍,不得不感嘆,中國人真多。

每年過春節都要回家,於是很早就會做準備,當最後無計可施的時候,最終會求助於票販子,或許有人會用鄙視的目光來審視我的文字,但我依舊會說,確實如此,當所有的方法都試驗過無效的時候,票販子就是你最後的一棵救命稻草。當票販子把票遞到你手上的時候,你還會心存感恩地說上一句“謝謝”!春運一票難求的形式如一場風暴,那勢頭絕對算的上有增無減。

記得在我上大二那年的春節,很早父親就去排隊爲我買返校的車票,最後的結果是排到了連坐票都沒有,父親只能給我買了一張站票。因爲一連幾天的票都已經售空了,沒辦法,父親買了站票後一直在車站門口徘徊,他聽說火車站門口有票販子,結果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有人走過來問他,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回到家後父親就開始發燒了。

送我的那天,父親爲我買了小馬紮,就是那種可以摺疊的。不住地囑咐我,如果可能去餐車,就在餐車裏坐一夜,如果不讓坐,你就點上一份飯菜。車站裏人山人海,因爲帶的東西很多,父親和母親只能買一張站臺票。當列車來的時候,那些人蜂擁而上,父親怕我被擠倒一直用胳膊護着我,在父親的努力下,我終於被擠了上了火車,而父親手裏的東西卻無法遞給我,人流中我無法回頭,當時真的很無奈,當我以爲那些東西無法帶走的時候,在車廂的鏈接處,我聽到了父親的喊聲,原來父親也被擠了上了車。當時列車已經緩緩開動,最後父親沒有下去車,看着父親滿頭的汗,心裏很難過,當時就想春節再也不回家了。

父親是在下一站下車的,當時我和父親都很急。我知道母親還在車站外等着父親,看不到父親的母親一定很着急,但是那滿滿的車廂裏,就連伸手拿電話的空隙都沒有。直至列車進了山海關,車廂裏總算有了點縫隙,在列車的洗漱池旁找了個空隙,放下父親爲我準備的小馬紮,就這樣一直坐到了二十幾個小時。在以後的日子裏,每次提到春節回家,都會想起父親送我的那一幕幕場景。

(三)

記憶中,年的味道多種多樣,而自己記憶深的莫過於母親做的粉蒸肉,那濃濃的米香與醇厚的肉香相融,瀰漫在整個房間裏,閉上眼睛細細回味,那絕對是一種年的味道。記憶中的年母親總會很忙碌,這源於她的廚藝,每年進入臘月,母親就會開始準備一些食材與相關的一切輔料,當然,一捆捆的白瓷碗當然不會缺少,那場景漸漸在自己的記憶中形成了不變的風景,年年如此。

母親是個很願意與人分享的人。即使曾經的生活並不是很富裕,每年過年的時候,母親都會爲親朋好友每家準備兩份粉蒸肉,或許是已經習慣了,當親朋好友來家拜年的時候都會順理成章地帶走兩碗粉蒸肉。偶爾,因爲母親因爲忙碌而忘記說的時候,親朋好友也會自己和母親要,每當這時,母親都會很不好意思地說:“看看,我這記性,忙的忘記了。”

當然每次送出去的粉蒸肉都會搭上兩隻碗,每次看到親戚朋友們興高采烈地滿載而歸的時候,母親總會有一種幸福感。當漸漸長大以後曾經問母親,爲什麼每年春節都要做那麼多的粉蒸肉,母親說,那粉蒸肉的手藝是她的母親傳給她的,每次自己做的時候,都會感受到自己母親的味道,既然多少都要做,那就多做一些送給親朋好友們,一起分享不是很好嗎?

如今過年很懷念那曾經的味道,如今多是在飯店裏訂餐過除夕,當然少了很多麻煩,卻缺少了那份年的味道。坐在桌前,看着滿桌子的美味佳餚,依舊喜歡閉上眼睛細細感受,那美味的粉蒸肉帶給我的愉悅。無論菜餚如何豐富,如何香甜,卻總會覺得缺少了那份了讓人思念,無法取捨年的味道。有時候問自己,年究竟是什麼味道?或許那令人魂牽夢繞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吧。

每年春節前逛街的時候,都不會忘記買回幾個柿子,回家放到冰箱裏。喜歡那暖暖的橘黃色,記得小時候,奶奶的院子裏有棵柿子樹,每年秋天都會結下很多柿子。或許是因爲那柿子樹有些年頭,所以它結出的果實又大又圓,奶奶都會選上十幾個看相好的凍起來,然後在過春節的時候會每人發一個。在記憶中無論是否愛吃,每年除夕的夜晚身旁都會放一個柿子,後來才知道,原來奶奶是取了柿子的諧音,所謂的“事事如意”!

奶奶去世後,每年春節前依舊會買柿子,或許這些都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小時候曾經很淘氣地問母親,柿子怎麼和事事如意扯上關係了?母親看了看我,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其實每種事物本身都具有它的一定意義,不然又怎麼會存在?似懂非懂中,各種疑問依然存在。長大後會用習俗來解釋所有的困惑。

當所有制定條條框框的人相繼離開了我,本以爲可以獨享一份屬於自己的自由,卻發現,那些所謂的曾經都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過春節的時候,自己依舊會去買柿子,除夕夜依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啃着涼涼的柿子,而心裏也會存有某種期許,這時候,以往除夕的的點滴記憶總會悄然而至。一張張笑臉,一句句祝福,那曾經的一切彷彿就在身邊。

過年那些兒事,每每回味都會摻有甜甜的味道,無論那些所謂的習俗是否真的有必要存在,在人們的意識裏都希望趨利避害。無論那些所謂的習俗,或雅、或俗,從傳統意義上來說,依舊覺得心有期許,無所謂是真是假,只希望身邊的親人幸福快樂,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