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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是心靈的修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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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看了林虹刊登在2012年3月28日廣西日報的一篇散文《當時明月在》,講述了她到上海常德公寓探訪張愛玲故居,但公寓的主人不允許她上去,只好遙望陽臺後遺憾離開——“要離去了,我竟然有愁緒涌上來,這個在我生命裏潛藏多年的地方,此刻,是那麼平常”、“如果不是張愛玲,誰又會記住這陳舊的公寓呢?想起電影《梅蘭芳》的一句臺詞:繁華落幕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空。”看了她的文章,我突然有了要提筆寫一寫這位領銜昭平文壇的偉大女性。

寫作是心靈的修行散文

認識林虹,可以說是偶然,也可以說是緣分。

那還得從2006年說起。那時候,我還在馬江鎮一所鄉村小學任教。當時,我從一位同事手裏拿了幾本《廣西文學》回學校看,在《廣西文學》2006年第9期裏,我看了一篇名叫《兩片靜默的葉子》的散文,散文清新亮麗,悽婉動人,講述一對青少年男女朦朦朧朧的初戀,純真、婉約、羞澀,卻帶有一股淡淡的憂傷,絲絲的遺憾,文中很多句子深深打動了我的心:

——“有些記憶很模糊了,有些記憶卻像被風雕琢一樣,所到之處,總會泛起一些漣漪。一漾一漾的,如初夏的蓓蕾綻放,每一瓣都擁擠着心房,比如年少的某個夏天,某一條街,某一個人,某一朵花……每每此時,被生活磨得起皺的心,被這樣溫暖的回憶浸潤着,柔軟無比,就像艾呂雅的詩:你是我記憶的住客,你是最後一場雪。”

——“我驚喜地接過那隻紅蜻蜓,看着它透明的羽翼在霞光中輕輕扇動着,我放開手,它就飛起來,向河的更遠處飛去。那是我收到他送的唯一東西。因爲特別,所以深刻;因爲無法保存,所以久遠。”

——“下車時,他向東,我向西,其實方向都是這個陌生的城市,但我的心是喜歡和平靜的,生命裏有過那麼一段,曾一起走過,彼此感恩,彼此珍惜,就夠了。就像他曾說過的:我的時代過去了,儘管它從未到來。那些過去的,不包括那兩片靜默的葉子,一定是這樣,因爲它們從未離開枝頭。”

這篇散文讓我記住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林虹,作家簡介是:林虹,女,瑤族,廣西賀州人。我想,這樣一篇略帶憂傷的文章,作者應該是一位多愁善感、漂亮溫柔的江南女孩吧。過了一個多星期,我突然看見這個名字出現在賀州日報上,那是一篇回憶昭平這座小城寧靜悠然生活的文章,當時我想,難道她是昭平人?還書的時候,我問朋友:“你認識林虹嗎?”沒想到朋友睜大着眼睛問:“你不知道林虹是誰?天啊……你真是‘文盲’耶!連昭平最出名的才女也不知道。”那時候,我才知道林虹是昭平人,知道她年開始學習寫作,2004年開始小說創作,其小說作品曾多次登上《作家》等刊物的版面,詩歌、散文等作品多次在《詩刊》《民族文學》、《作品》、《紅豆》、《廣西文學》等著名刊物發表,是廣西青年作家中少有的小說和詩歌“雙棲”詩人。在朋友的介紹下,我陸續閱讀了她的一些作品,感覺她的詩歌如流水,似鼓音,像清泉,清新如天籟,溫婉令人心動,就如《最好是這樣》:“最好是這樣/彼此相望/就能會心一笑/就能知道今生要不要一起走/那樣會省去很多錯誤/最好的時光/一點遺憾也沒有……如果不得不分開/你總是途中最溫暖的記憶/低頭淺笑/恨時光漫長/想象任何景物是你/掠影而過的樹/拂過面頰的風/有些時候/我們是彼此。”

在她的散文和小說當中,融入了女性獨有的細膩感情和詩意的語言,“憂傷、疼痛、追憶”貫穿在她的許多作品當中,從《那夜》的主人公程諾與喬艾疲憊的婚姻,在現實生活的疏離中走向茫然,到《藕色》裏父親與白姨死於非命的愛情悲劇,讀後總讓人眼睛溼潤,心靈隱約刺痛。那時候我想,這樣的一位名家,我是與她無緣的。就這樣過了一年多,當林虹這個名字在我腦海裏漸漸淡忘的時候,她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2008年,我從鄉村小學借調到縣委宣傳部一個臨時部門,縣文聯五月份在黃姚舉行採風筆會,我有幸參加。當時邀請的嘉賓就有林虹,人如其名,溫柔漂亮,面容嬌美,眼睛明眸善睞,一頭如瀑布般的秀髮散發着青春的活力,說話的聲音如黃鶯,很有磁性。那時候,除了林虹之外,還有賀州市文聯的副主席何建強和賀州日報的`部分編輯、記者。筆會上,他們分別給我們談了自己對文學和新聞寫作的感悟,使我們受益匪淺。那時候,很多領導陪在嘉賓旁邊,我們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因爲遊覽黃姚的時間匆忙,很多人爭着和林虹合影留念,我沒能和她搭上話。從黃姚採風回來,心裏還有一絲遺憾。我對林虹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眼眸,感覺她的眼眸清澈而明亮,時常流露出一股清澈的靈氣,又帶有一絲兒時的童真和調皮。據說,有想法的人和沒想法的人,從眸子裏就能看出來——有想法的人眸子是澄澈的,沒想法的人眸子是渾濁的,我想這句話是很對的。

真正算認識林虹,那是在2008年12月賀州市文聯第二次代表大會上,當時在賀州市作家協會改選會議上,我有幸代表工作人員分發統計票數,林虹負責這個工作,我終於和林虹面對面接觸了,那次的談話雖然不多,但總算與這位文壇才女成了朋友。文聯代表大會結束後,我們互相留下了聯繫地址和QQ。隨後的日子裏,我經常找林虹聊天,知道她比我僅僅大兩個月,她讓我叫她林姐,她還和我談了很多她的成長經歷,她的創作感想,她的詩歌,談張愛玲,談徐志摩,談林白……“詩歌是寫給心靈相通的人看的”,這些很多是她平時在筆會上沒來得及說的感悟,與她的交流,使我認識到自己文學寫作上的許多弊病,林虹如同黑暗中一盞忽閃忽閃的燈,讓我自覺地向她靠近。林虹認爲:寫作是一種心靈的修行,要寫出自己想寫的東西,不要什麼題材火就寫什麼。她的創作理念是:穿越心靈,以精神穿越寫作,真切地書寫發自他們生命深處的感受和發現。

2010年夏天,賀州市作家協會在大桂山舉行筆會,我再次見到了林虹。那天晚上,我們住在大桂山森林公園賓館,當豔麗的夕陽西落,晚霞燦爛如花,我們在賓館旁邊盪鞦韆。晚風夾雜着花草的清香清涼拂過,林姐和我談了很多她的人生感悟和恪守純文學陣地的艱辛、昭平文學的發展、她詩歌風格上的搖擺、她的迷茫……表面平靜的她卻內心波濤起伏,她一直在嘗試着適合自己的風格。

林虹每天在賀州市委大樓上班,但很少有人知道她是我市著名女作家。她的生活如同普通人一樣,之前一直生活在昭平。當然,在她成名之前,她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走出昭平,會成爲廣西一名著名的作家。當初畢業後,她與其他同學一樣,在縣城一所小學任教,幾年後,結婚生子,平平淡淡過一生,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但她畢竟與一般的女孩子稍稍不同,林虹心裏一直有一片純淨的理想之地——文學。念高中的時候,她就大量閱讀文學作品,古今中外,凡是能觸手可得的文學書她沉入其中,這些作家如同一顆孕育了胚芽的種子,在她面前樹立了一個標尺,她在心裏默默地走向他們,堅持不懈地寫作,直到有一天,種子終於發芽了。她的《臺詞》、《向日葵》和《最好是這樣》入選遼寧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太陽鳥文學年選系列文本《2006年中國最佳詩歌》、《2007中國最佳詩歌》,這是目前國內詩歌選的權威版本之一。

林虹的作品很多來自於她的生活,來自一座美麗的小城,來自那條穿越歷史的河流。這是一個山水美麗的地方,中原文化、百越文化、湘楚文化等多種文化在這裏交匯,瑤、壯、客家等少數民族風情濃郁。大詩人宋之問、羅隱、李商隱,東漢伏波將軍馬援、宋朝名將楊文廣、明代大學士解縉、兵部尚書袁崇煥、南明皇帝朱由榔和國父孫中山以及何香凝、歐陽予倩等歷史名人曾雲集於此,正是這種豐富的文化內涵影響和孕育了昭平作家羣體。生活在這個特定的地域, 所受的地域文化薰染、體驗、感受和領悟潛存心中,當進行文學創作時, 特定地域的文化結構、自然景觀、風土人情、信仰習慣、價值觀念等就習慣傾注其中並真誠展示出來。

林虹的作品正是尋找“原鄉”創作的溫暖,同時發自她內心深處的感傷、那些苦痛、幸福與不幸福的回憶。如同《第一次經過你的小城》一樣:

是春天

青山綠水,似曾相識

車水馬龍,結廬人境

世間的一切承轉

不在南山,也不在塵外

雖然你在其中

我仍有淡淡的遺憾

只是未說

你說起東寧北路84-6號

說起桂江邊的睡佛

說起松林峽的風

說起黃姚的青石板小巷……

你說的時候

我看見山上有很多新茶

一片一片

我想像你是其中之一

安靜,內斂,沉默

有小小的憂傷和幸福……

從“一盞淡黃的路燈”開始內心取暖的旅行:“那一刻是時光的轉折/山風,蘆葦,松樹的清香/故事的鋪敘充滿了戲劇的隱喻”(《臺詞》);“透着安靜的暖/向着幸福或者不幸福/這綿長的昂首/堅定不移”(《向日葵》);她筆下的桂江、茶園、森林、鄉野、古鎮美麗而多情,小城恬靜而優美。在昭平工作的期間,林虹開設的“茶鄉走筆”、“昭平名人”等文化欄目,至今無人能及,也引領着昭平的一批文學青年。她像一個偉大的建築師,精心構建這座桂江河畔的美妙精神城市,也逐漸形成了昭平獨具特色的鄉土文學,她的文脈激勵着昭平新一代文學青年拔節生長,是昭平文學的活力和希望所在。

如今,林虹的作品早已超越了當初“憂傷、疼痛、追憶”的風格,還原爲最樸素、最簡潔的, 以更廣大的情懷向着更廣闊的天空飛翔。她的頭上有衆多光環,中國作家協會、廣西作協理事,她與賀州市另外一位女性紀塵被成爲廣西文壇的“三俠女”。 最近,她的小說集《清澈》、散文集《時光深處》新鮮出爐。一如她的文集簡介:這些行走在時光深處的文字,像隨處散落的陽光,溫暖、清淡、安靜……散發着屬於它自己的光澤。

更令人驚喜的是,2012年,她第一次寫的劇本和擔任主要編劇的大型舞劇《瑤妃》獲得了第八屆廣西戲劇“桂花金獎”、“桂花導演獎”、“桂花音樂獎”、“桂花舞美獎”等獎項。劇中塑造的“多才多藝多美多情”的瑤妃,將世間的溫暖之愛、人性的真善仁和、瑤族的堅韌頑強展現得淋漓盡致。

衷心祝願這位昭平文壇上閃耀着光環的才女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