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的散文

有個話題很流行，叫《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是啊，我們的青春究竟是要逝去的。即使塞繆爾??厄爾曼一再向我們重複，青春不是年華，不是桃面、丹脣與柔膝。可那又怎麼樣呢？青春是不會用那麼多世俗的經驗判斷來做指導的，它是生命中諸多第一次的集合。不是永遠懷着一顆好奇之心，良好的心境就能重複存在的。它更多的是曾經年少下的無知與無畏，年輕的感覺或許可以重新獲得，但是青春年華里的人和事卻要終成過往……

青春怕是永遠離不開愛情這個話題，愛的次數也無需多，一兩次深愛就夠了。就像周國平先生曾經提到說，愛情若是一次也沒有，怕是要負了這青春年華，若是次數多了就有虛假的嫌疑。愛情中也從不乏至情至性之人，情到深處哪還管它是劫還是緣。

我漸漸回憶起初次的深情，也許我並不是一個善於去表達的人，更何況連古人都會感嘆書不盡其言，言不盡其意 ，那美麗的時光，我該怎麼去訴說呢？只得借來寒山和尚一句詩“圓滿光華不磨瑩，掛在青天是我心。“我的初心就似這純淨的滿月，澄澈而明亮。若要我將此段情誼描繪出一幅書畫長卷來，我便能很好的找到了表達的物象與感覺了。

(一)鬆琴圖

一人，一琴，一鬆影。初心未動之前，我們做着全天下學子都在做的事，那便是讀書。從古至今，概莫能外，讀書恰若做冷板凳，而且一坐就是十幾年的光陰，所謂寒窗苦讀就是爲了一朝成功成名，農民的孩子，像我所願的就是不再與鋤頭田地爲伍。在此之前什麼都不要想，定要一心一意。生命中若無意外，那也註定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驚喜。莘莘學子，對於讀書各有滋味。而我所感受的，恰若劉禹錫詩裏所講“泠泠七絃上，靜聽松風寒“，彈琴之人需得心處清淨，當然琴聲裏也不會聽到什麼熱鬧，只有松風過處的清寒罷了，按規教育規定讀書的感覺也是一樣的。

（二 ）杏花圖

第二幅春心萌動，我定要畫一串林徽因詩裏的.山紅杏，吐蕊欲綻。杏花是江南的印象，潔白晶亮的瓣子帶了初春的雨露，格外溫潤和婉。如果我是這杏花，那你便是五月的暖風，奔波百里千里，只爲將我吹開。每一朵花都是我敞開了心扉對你說的一段大膽又不失天真的傻話。

（三） 無瑕圖

第三幅便如霍春陽先生筆下的荷花。乾淨老練的幾筆，擎起一片荷葉，幾筆輕粉色便又生出一朵無暇的蓮花。如果我是畫裏這亭亭玉立的紅蓮，那你便是早已出水的那片蓮葉，爲我的到來遮住這人世間的朝風暮雨。接下來會是什麼呢？或許你會這樣一直舉着，直到我落盡最後一片瓣子，露出黃綠色的蓮蓬，又到蓮子鼓脹脹的圓滿，那麼秋來寒露，你也就枯萎了，這是生命裏最尋常的規律，我所企盼的也正是這尋常的日子啊。可是，又或許在我還未開盡的那時，你被風雨折枝打破，或是被過路的頑童折來頂雨，會有嗎？生命中有太多的也許，我從不敢往下去想……

（四 ）六橋煙嵐

第四幅呢？我定要畫上我們行經的地方，蘇堤的六橋。六橋一路走來，可望柳浪煙波，可望曉山塔影，雨後更有彩色的虹霞，往往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如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不用一錢買。

將這六橋入畫更是有早前元人的一句“貴如何？賤如何？六橋都是經行處。是啊，論無貧富貴賤，我便是要跟定你的。那些最美最深入人心的愛情往往是沒有結果的未完成狀態，男女主角因爲外在的重重阻力，抑或是一來一往的緣分錯過，終究失去了相守的機會，感情也因此遺憾而美麗。而我所要的幸福，註定無關於金錢，無關於地位，你我就做這人世間最尋常的匹夫匹婦，相愛只關乎你我，與世無關。

（ 五） 斷竹圖

一幅折斷垂地的雪竹圖。拿竹入畫自是常見，世人或贊竹之挺拔剛勁，或說其風韻有致。陳植先生就以“日出有清明，月照有清影，風來有清聲，雨來有清韻，露凝有清光，雪停有清趣。”來讚歎竹之美，竹之好，可謂朗朗上口，毫無保留。可是它再美好，也不是事事如人所願不懼風霜，不畏雪藏。我並未見過任何一位畫家將斷竹入畫，可我真真切切見過風吹雪打的斷竹，在這裏我並不是孤立無援的，起碼明代的高濂在《山窗聽雪敲竹》中就提到過“忽爾逥風交急，折竹一聲，使我寒氈增冷”萬物生於天地，竹如此，人亦如此。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是自古常理，並非有愛執着便可以地久天長……

（六） 無題

落花紛紛，流水淙淙。這幅畫無題款，隨人講吧。一幅飽含思想的畫，必有其空虛空白和不確定性等着讀者來填補，你可說它是“相尋夢裏路，飛雨落花中”；你也可以說成是“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自此，我無言，往事不可追，一切終成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