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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忽而來的江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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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我曾啞然一種距離美,想象星星和天空在遙遠處共存。爾後刻意嘗試了保持距離,像它們那樣漸漸的產生美。

飄忽而來的江的散文

那些生活中因於情分過往的禮金,謹慎邏輯的人會小心記錄下來,方便釐清來往,將來還願時不至於糾葛。有時覺出違了心,甚而抗拒,也無法平淡輕鬆。不喜歡如此親近而爲的距離,只希望簡單些,傻傻的也可以。討厭那些交換而來阻礙內心自由的距離。

假若沒有這些,是否彼此之間的距離會疏遠,是否意味着疏忽了存在。不是那樣,我向往着,以內心交友。困難時,會想到我;幸福時,不要忘記。沒必要感嘆驚詫,隨着自己的內心,也許尋覓不着,也許偏離軌道。但真實,勿須回首,勿須做假。但凡交往,會明白的。

江和我見了面,囉嗦探討了一大堆,歸結出來大致上述意思。

我們在高中是要好的朋友,再次碰面的時候,隔了二十年的距離。畢業之後,我靜心地留在家鄉,他去了遠方的城市,整日奔波,從此杳無音訊。這樣持續下來,直至今年前季我們在微信上互通,纔有了消息。足足二十年空缺,我不清楚這是怎樣的距離,又藏了多少相互的`祕密。

乍一聽到他的音信,我心裏夾雜些木然,說不出是逃避、責備抑或虧欠,好朋友不應這樣,不該有這麼遠的距離。我一直待在原地,習慣了不善交互,不願四處走動。我們之間或有不同,是興趣志向,至少,他喜歡到處轉,上學時便那樣。

漫長歲月,我有憶及他的輪廓,只偶爾在腦海中閃過。也曾想着釐清一些過去的脈絡,不致久遠而失去痕跡,同學趣事等等撿拾些便可;當我一點一點努力回憶的時候,才發覺絞盡腦汁也無濟於事。後來多數時刻猜測自己的記憶屬於過了就忘的“空白型”。自打知曉了着落以後,才發現並非那樣,不只是名字,整個氣息應該刻於身體某一處吧。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些久遠,彼此也擁有了更多祕密,但沒有隔膜感覺不是那麼莫測。這一段路,大概他也像我一樣,匆匆忙忙把對方置存於心靈中某個角落。

我們見面的時候,已經是高中畢業二十年以後,一應滿滿的回憶。他除了略微顯胖,還是老樣子。再相逢,二十年略長,一見如故抑或其它,我這樣想着不能找出足夠合適的詞語來安慰自己,距離過遠也許帶來陌生。假如可能的話,完全不會滯頓得這麼遠,可大家都在奔累,倏忽而茫茫地走。好在是無論如何,我們仍然保持了那份“一見如故”。對着舊照片,一個一個熟悉,二十年的距離,足以讓一個人消失,足以輕鬆徹底地忘掉一個人,也足以改變得不認識。沒錯這就是現實。

江有個想法,併爲此專門做了文案。是關於原班同學聚會的事,主調便是“回憶”,尋找最美好的記憶。二十年前,上世紀九十年代,那個始終在照片上留下灰色的年代,有青澀和熱盼,有無知和無畏。教室、操場、食堂、宿舍、田間、小路、河岸邊,處處留下我們的身影。可如今那些畫面和笑語早已遠去,那些在頭腦中刻下的影子越來越模糊,那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無蹤。

最憶得清,還是同桌間的趣事,那樣年代同學友誼顯得更真更純。排座位由班主任策劃,成績好點的學生優先選座,自由結合傳幫同桌。我的印象,成績好的同學通常低調謙虛,未必挑選前排正中最好的位置,而傳幫對象早有默契也並非隨意,心有靈犀便假以同桌,友誼可謂“非比尋常”。

回想結了對的同桌,留下一段青春記憶。玲講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在我的心目中,她的父輩詮釋了完美和浪漫。爸爸是來自上海的知青,媽媽是本地人,隨後全家落戶下來。而我竟也不知,當時對於學業的嚮往,已全然忘記了懵懂的尷尬,沒有一絲壓抑,渾然而愉悅地度過了那些日子。她欣然嚮往我的幫帶,我們堂而皇之有很多時間呆在一起。“你知道嗎?小子,你招致了其他男生的嫉恨”,江坦然他便是其中之一。

“一段走過的青春,你過來我也會同樣待你的”,“霞待你不錯,佔了座,希望你能過去,你小子沒有珍惜傷了她的心”,我還了一句掐他。霞是我們班幹,聰明好學,有組織力,“其實我內心很佩服她,但她強勢,我有些害怕”,江對我笑着說。

印象中的江喜歡耷拉腦袋,是個理性、自信、冷眼思維的男孩。有些深沉,一味埋了頭,不言不語,並且訂了學習計劃,幾點幾分開始做什麼,幾時幾刻要做完什麼。我記得當時偷看了那份計劃,感覺他是個細思度量的人。當時的情況,沒有人在背後催促,對於我們這些農村來的孩子來說,那是“唯一”出路,無比榮尚之路。爲了高考,大家都認真努力地學,拼時間,拼耐力,拼苦功,拼勁頭;操場上,路燈下,宿舍裏,到處是拿着書本的身影。我還記得江把書本放在課桌上,眼睛一動不動盯着,打遠看過去,很認真的樣子。我們前後座,我有事沒事瞧他一眼,偶爾覺着怪怪,他讀書的樣子腦子可能想着其它。

我以爲學得費力,邊鼓勵邊喊他加油。後來得知,高考那年,他的成績在全班排名很糟。江對我說,大約在高二後半學期,他患了抑鬱症,當時條件,也不懂得了病,更不知啥病。

如今過了好多年,江說自己心裏仍然有陰影,也一直諮詢心理醫師,問題可能來自小時候。

上小學時,一次媽媽問有沒有看到錢包,他就在家裏各個角落細裏找,後來錢包找到了,實實在在遞了過去。那情形別提有多高興,做好事,註定成爲老師和父母心目中的好孩子了,江對我說。可沒想到,放學後媽說錢夾裏少了五塊錢,責備他偷了去。這件事最終的結果是江被“屈打成招”,後來學校老師也知道了,專門上了一堂教育課。

另一件事,是小時候爸媽吵架,家裏挺鬱悶。爸有時拿他出氣,攆着全村轉,躲在地裏,逃到了同學家,照樣被揪了回來。很害怕,被嚇蒙了,留下了陰影。

“《童年的祕密》這本書不錯,你可以嘗試讀一下,有教育意義”,江向我推薦了一本書之後,又說了個小祕密。大約十七八年前,他曾去了我家。當時他從外地返回途中,錢包丟了,步行了三十多裏就近到了我家,取了十元錢才得以坐車。着實的祕密,今天也才聽得這事,爸媽從未提及。

離去的時候,我問江班級同學的“回憶聚會”有沒有後期計劃,他說:“十年,二十年,或許就這一回”。無妨,一次也行,真情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