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穿行而來的散文

撇下百轉千回的情路不說，我一直，醒着，穿行而來。

在我眼裏，燕子不管是從堂前飛過，還是沿河灘飛行，燕子它還是隻燕子。小孩兒在堂前追追撞撞，若無其事的水蛇卻能在一旁慵懶，淡然地曬着太陽。所謂的境況，即使是逆轉了光陰，能對存在於境況裏的具象，歎爲觀止的，永遠都湊不成全數，從來，震撼都不是空穴來風。

你在那邊煙雨迷津，我在這邊獨守野渡，輕舟自橫。空間，還是那個空間，時間也算得上是，恰好。只是，你表現得無知無覺，註定了我的空候，空疼了我的決心。那一刻，你與同行之人，談笑風生，爽朗依舊，那一刻，我所認識的雨，懷着恨意，恣意沖洗着人世的污濁，不錯，正是由於你的視若無睹，我盡情塗灑在心牆上的綠意，褪去了顏色，終還是，淪爲恥辱的暗傷，斑駁着，滲進血液。

我靜靜地徜徉在青天碧雲之下，不覓一段陰涼，獨撐花傘，袖盈微風，任誰，都能察覺出，我的眼神正在飄向比遠方還要遙遠的地方，時而流露孤獨的高傲，時而滿溢空洞的憂傷，回神之餘，脣齒之間卻依然流出這一句，“是你，在那場煙雨中，放逐了一顆獨守蒼老的心！”

我一直，醒着，你可知醒着的人，痛苦時最痛苦？早已對周邊的譏諷感到麻木，卻始終，沒讓其他的任何人爲我精製一張木桌，任我把臉和胸口貼上去，任我把手臂攤上去，釋放長久累積的痛楚，我一直一直，理所當然地把眼淚灑在無人問尋的荒野裏，那樣心甘情願，不帶一點遲疑！

昨晚，我這裏，下雨了。我行走在那場細雨中，悠悠然。路面上的積水，混雜了泥土的芳香！那是四面八方的人，從四面八方帶來的，四面八方的味道！可惜，沒有你的一絲一毫，我必然失落，失落着。細雨中，昏黃的燈光映着一對對情侶的側臉，和以前一樣，我羞澀走開，絕不瞥上一眼。某些情致還沒來得及體會，就早已被我深深地上鎖，封鎖在心靈深處的某一角，一角。我找到了歇腳的地方，沒有雷聲，選在了樹下，還是那隻花傘，這次爲我遮擋的不是陽光，是久違的雨，久違的雨！我發現了一個關於雨的祕密，我發現，這雨的音量，可以控制！打開傘，雨的聲音變大了，收起傘，雨的聲音變小了！我不停地，打開傘，收起傘，聽着雨的對話，那還真是一場好漫長好漫長的對話呀！

我一直，醒着，你可知醒着的人，寂寞時最寂寞？早已對發生在身邊的甜蜜置若罔聞，視而不見，卻始終，用我自己的方式，享受着寂寞。味道雖然澀口，但絕不會澀成四月裏的蒲公英，從頭到腳！你是知道的.，很早就知道，我有我的堅強，那堅強也曾被你笑稱爲“倔強”！

後來，你終於開口對我說話了，我以爲你和心，最終按着原路返回了，沒有看見與你同行的那個人，你的身邊，好安靜，好安靜，和過去，現在的我一樣！我滿含淚水，笑着對你說，“可惜這裏沒有楓樹！”，你默默地，嘆了口氣，搖着頭說，“你這又是何苦！”，我說我會固執下去，你的言語裏稍微摻了些鼻音兒，對我說，“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那字字，當然，滿是鏗鏘，滿是力量！砸暈了我的頭腦，又是一場衝撞，一片空白。我努力剋制着內心的憤怒，並且任性地對你說，“我等你，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你也無權干涉！”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風定的晴天，你對我爽朗地笑着，留下了一紙諾言，諾言裏的楓葉，那一片青色的小葉子，竟然在我的心土裏，紮了根！我在心牆上，信誓旦旦地塗上了新綠，等待着秋意薰紅這一枚一枚的愛的圖騰，從那時，我一直清醒，清醒地獨守渡口，看着田間的小麥吐穗，看着河底的渾水變清，看着白石露出……恬然，恬然……

我醒着，從過去穿行到現在，在我心底自然明瞭，你給我的震撼，很深很深，你說，畢竟是在過去，很遠很遠，可我卻不想與你爭辯，我尊重你的想法，然後像這樣，輕輕地，輕輕地告訴你：“以後你一定能夠體會我的感受，可能不是我給你的，也可能是別人。”我醒着，從過去穿行到現在，在我心底自然明瞭，我給你的震撼，不深也不淺，說什麼“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倒不如說震撼得不夠強烈，愛得也不夠深刻！現如今，我寧願把你對我說的話，看成是言不由衷，一時衝動，因爲我還希望，爲你守住堅定，因爲我還期待，征服你整顆心的，征服你整個靈魂的，不是別人，而是我。我清醒的知道我對你，心中愛意有多少！也清楚地瞭解，面對愛情，每個人都要大膽一點，拿出些失去理智的勁頭兒來！最終，努力把你對我說過的“謝謝你”變成炙熱的“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