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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母文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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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母文經典散文1

橫山肅立,蠡水含悲。麻衣興草木之哀,靈柩墮山川之淚。慟鄉親之吊念,奠爆哀鳴;忡孺子之號啕,喪鐘悽泣。慨有今生,悵無來世。兒呼此際,母醒何時?望音容兮何在,寸斷肝腸;看手澤兮尚存,兩行淚涕。嘆慨一生之夢,愧報三春之暉。謹具清香,恭惟薄祭;虔呈蔬嚼,痛託哀意。

祭母文經典散文

鳴乎母也!捧着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一根扁擔,扛盡人間苦難;兩隻芒鞋,履遍世上安危。寒來暑往,歷盡艱辛;星移斗轉,飽經風雨。理麻紡線,四鄰悉睡;披星戴月,萬籟俱寂。手窘家寒,賴野菜以裹腹;育兒送書,靠賣柴而維繫。扶犁踏耙,女流勝過男漢;教子課孫,巾幗不讓鬚眉。興家創業,甘受一生之苦;望子成龍,不惜五尺之軀。筋枯骨瘦,皺紋滿布滄桑;目瞽腰彎,鬢髮盡染銀輝。吾欲天邊之月,母堪踮足而鉤;兒求海底之珠,娘願縱身以取。和煦陽光,涵虛有度;真誠母愛,浩瀚無比!

偉哉母也!忠厚處世,盡人悉知;克已待人,有口皆碑。人投之以桃,母報之以李。濟困扶貧,無分老幼;憐孤恤寡,不論賢愚。橐空囊洗,尚憫他人之不足;灘幹水盡,不知自己之無魚。嚴於律己,言行不染塵埃;寬在待人,左右無生是非。奉婆至孝,嘗懷割股之心;友妯恭弟,不乏讓梨之禮。安貧樂道,不貪意外之財;尊規守紀,無取投機之利。尊仁義之標模,遇賢不妒;鄙奸邪之渣滓,逢善無欺。論功德之高,實無量也;嘆命運之舛,,其有天焉?倦鳥殘陽,鴻鵠豈如篷雀;寒蟬冷月,桑榆亦是東隅。善根之善安酬,根非不實;因果之因胡報,果亦空虛。佛人倘在,能不嗚乎;道性如存,須尚太息。

噫嘻母也!兒慚羊子,空懷泣杖之心;義愧鴉雛,難盡刳肝之想。油竭燈殘,斯對朔風之蕭蕭;燭盡淚乾,彼期陰雨之茫茫。母愛似海,思滄海之渺渺;娘恩如天,哭昊天之蒼蒼。未承菽水之歡,三生惻憾;無作萊衣之舞,五內悽愴。泣血難傾孝意,鞠躬不盡悲傷。兒將承前啓後,臥薪嚐膽;孫定繼往開來,奮發圖強。母經八十六載,憂纏業境;此去三千界外,樂渡慈航。朗朗之日月含情,功懸績像;默默之田園拭淚,跡留餘香。泣立寒碑,青山起敬;痛埋慈骨,黃土開光。家仰高風,永步勤勞之路;世留美德,長流儉樸之芳。慈母有靈,伏祈尚饗!

祭母文經典散文2

公元20xx年4月10日11時20分,在淺昏迷了整整8天后,母親靜靜的走了。這一次,她不是去昆明姐姐家,也不是到瑞麗看兄弟,她是走完了自己一生的路,在冥冥中悄然飄向另一個世界,去探望她在病牀中唸叨不斷的外婆,與先走了十年的父親相聚了吧。

小時我躺在母親懷裏撒嬌睡覺時,常常聽她輕輕哼着催眠曲慢慢睡去,記得她最愛唱的一首催眠曲歌詞至今還深深記在心裏:小白菜呀,命真苦呀,三歲兩歲,沒了爹孃……那時,不知歌詞兒的含義,只是覺得平常大嗓門的她,唱這首歌時則聲音低沉婉轉,讓人聽了會慢慢安靜下來、慢慢睡去。長大了,慢慢從親戚和她的講述中支離破碎的瞭解到母親的身世:外公早年攜馬幫到緬甸做生意,病逝在域外;剩下孤兒寡母在親戚資助和外婆的努力下艱難生活,到了母親7、8歲時,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外婆因病撒手人寰,丟下了她萬般疼愛牽腸掛肚的母親,母親在漆黑的夜晚含着眼淚,拼命抑制住恐懼,跑到親戚家呼喊救助…。我想像着母親當時的心境,那種絕望、恐懼、無助,熱流涌上眼眶,止不住身體輕輕抽搐,思維漸漸空白…。

早年的母親孤苦伶仃,雖然有好心的親戚收養了她,給了她關愛和呵護,這根苦命的小草才得以生存下來,我們又有了她常常唸叨的新外婆,但她內心的悽苦,我無法完全理解,只是在她的生活軌跡和一些行爲舉止中,若隱若現的現出童年的悽苦生活陰影:她異常節儉,即使是破爛不堪的什物,她也要小心收藏,以至她的房間被各種物件堆滿,而且絕對不允許別人擅自搬動,就算是她疼愛的兒子、孫子;購買東西,絕對不買高價的,菜蔬則到快散市纔去買便宜的;對別人高度防備,就算是自己的至親也會防備有加…。

作爲一個婦女,她沒有讀過書,也許她有許多缺憾,不會裁衣、不懂拾掇,甚至作出的飯菜也沒有多少色香味,或許這跟她小時的經歷有關,沒有人手把手教她,缺少潤物細無聲式的引領。但她又是合格的家庭婦女,她愛家、愛孩子,吃苦耐勞,勤儉持家。我們一家兄弟姐妹四人,二姐在六歲時患上了腦膜炎,在六十年代初那可是難以醫治的大病,雖然母親竭力醫治姐姐,最後還是在父親懷裏走了,父母萬般悲痛,爲了留住孩子,確保她們健康平安,母親以她特有的方式,表達這種特殊情感,在以後的日子像個守護神似的時時守護者孩子,沒有一刻的懈怠…。她不顧別人笑話,分別給孩子取了怪怪的小名,以求上蒼保佑孩子平安,老大叫“老癟”、老三叫“買得”、老四叫“憨牛”,不怕鄰里嬉笑高聲呼叫自己的孩子,據說這樣就能確保留住孩子,讓他們健康成長……。小時的我,體弱多病,經常發擺子、感冒,只要稍稍有點異樣,她就會背起我,向醫院飛奔;一次我吃了野紅袍,上吐下瀉,幹了一天苦活的母親,顧不上吃晚飯,背上我走了四公里,送到分場醫院…。記不清多少次,她將我背到醫院,記不清多少次,她苦苦央求醫生治好我的病,她對孩子的過分關懷,幾近神經質,以至很少說話的父親也會提醒她,是不是不必那麼緊張,每每這時,母親總會扯起她的大嗓門,衝父親大吼“老頭子,你不管娃娃我管!”……

母親不董什麼教育孩子的科學方法,但總以自己特有的方式,關懷支持孩子讀書。上小學時,需步行1個小時,每天早上,五點半,或者六點,她就會先起牀,做好早飯,然後喚醒我和弟弟,招呼我們吃完早飯,帶上中午的便當,扯上大嗓門“快走快走,不要遲到,記着招呼好弟弟”,從小學到初三,天天如此,無論天晴、風雨,無論春夏、秋冬,以至開學期間,一聽到母親大嗓音:“上學了、上學了,小懶鬼,太陽照着屁股了…。”我會條件反射似的跳起來,柔柔眼睛,一看天不是還一團漆黑的嘛,不由得閉着眼睛,懶懶的穿衣,有時磨蹭太久,母親又會扯起大嗓門,“小人家咋會像個老頭,清早起來下揚州,天亮還在門後頭,快點快點”…。

一九七八年九月,我考上了州民族師範,即將遠行上學了,媽媽像往常一樣喚醒我和父親,起牀吃了頓豐盛的早餐,母親吩咐到“老頭子,送你兒子到車站”,然後千囑咐萬囑咐,出門小心,好好讀書。在後來,十多年,分到芒璋、舊城山區教書,每次每次回家,每次每次出門幾乎都是這樣,只是後來少了年邁的父親送行。

後來,姐姐調到了昆明,弟弟調到了瑞麗,母親退休了,已經習慣了風風火火生活的她,主要任務變成了照顧父親,爲我們姐弟承擔起了照顧老人的重擔,她常常說,好好幹工作,我現在還能動。每天她會早早起牀,吃過早飯,挑着自己種的小菜到街上賣,然後再回家招呼父親,她不會任何娛樂,不會消遣,整天就是圍着家轉悠,也許過去的生活太苦吧,她唯一的嗜好就是吃肉,喜歡吃油膩的東西。

十年前,父親不幸病逝,我也蓋好了住房,將她接來跟我們住。改變了生活環境的她,似乎樣樣不是那麼自然、順心,20xx年,體檢時查出了她患上了糖尿病,但她特有的生活習慣,以及形成的生活理念:要吃就要吃好、吃飽,使她的血糖長期居高不下,一直高達18-23之間,20xx年4月2日,她住進了醫院,一個多月治療,血糖少有些的到控制,5月14日準備出院回家療養,可巧主管醫生不在,無法辦手術。5月15日凌晨,在起夜時兩次摔倒,當我聞訊趕到醫院,她已疼得上衣溼透,我竭力抱起她肥碩的身軀,照了CT和X光,醫生診斷,腦梗阻半邊癱瘓,跌斷了左股骨頸,我的腦子一下空白了,不知所措,趕來的朋友提醒現在你已經無法處理趕快通知你姐弟吧。

5月16日,弟弟、姐姐趕來了,緊張的商量後鑑於我的特殊處境,爲了更好的讓母親得到治療和照顧,決定先轉到州三師醫院接骨,並醫治腦梗阻,爭取讓她儘快站起來。這時的母親彷彿已經在煉獄上,莫名的疼痛以及健康的她突然半身不遂,癱在病牀上,於是她罵,罵女兒、罵兒子,罵所有親近她、招呼她的人,也許她的痛苦已經無法解脫,也許她已對生活失去希望,也許她永遠無法接受一向自理能力極強的她怎能讓別人來招呼,所以,她痛苦她謾罵,姐姐在照顧她的100多個日日夜夜,被她無數次的罵哭,她不敢,不敢回嘴,只是憑着着女兒對母親的特殊感情,對母親能夠康復的信念,支撐着,直到醫院查出她只有6克血,直到她不得不回家修養身體。我是最差的,我只是在她癱倒在牀上的10個月零22天中請假服侍了她29天,所幸的是我沒有嫌棄她,忠心耿耿的照顧了她,不怕髒、不怕累,但時間太短、太短。我曾經無數次的祈禱,如果讓我縮短五年、十年的陽光壽,換取她的五年、十年幸福健康的晚年,我願意!

母親走了,走了,永遠走了!我們姐弟以自己的能力、以自己的信念,堅持堅持,終沒有留住她,10年前,父親囑託過我和姐姐,善待母親,回想起來,遺憾太多太多。光陰如梭,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也許我們會做得稍好一些……

今年,是母親走後的第二年了,睹物思念,母親已走,我只能,只能以此寄予無限的'思念,願所有天下父母和孩子,都沒有遺憾……。

祭母文經典散文3

我是在清明節的前一天回鄉祭母的。走在路上,天上的雲彩上半截在陽光裏,下半截沉在暗處,路邊的花紅柳綠已顯得多餘。此時的心情,如天上下半截的雲,更如眼前鋪展着的黑褐色的路面,灰暗而又沉重。

母親離世轉眼已經十幾個年頭了。自從母親離去,自己就成了駛離幸福港灣的船兒,在風雨中飄搖着。每當回到家鄉,沒了母親的老屋,恍若變成一個黯然失色的客棧,沒了過去的溫馨,更缺失踏實的滋味,感覺自己真的成了一個飄忽不定的遊子。這是擁有母愛的人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因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在城裏爲母親買上幾刀燒紙。來到章丘棗園小鎮,停下車,對身旁的女兒說:"等一會兒,我到馬路對面的小店裏去買些燒紙,順便也買點水。"

"嗯。"女兒應着,她焦渴的樣子表現在臉上,泛着片片橘紅。

躲過路面上一輛輛瘋狂的貨車,來到路北面的小店,一老一小的兩名女售貨員已笑臉相迎。

"買啥?"年長的售貨員向我打着招呼,濃濃的鄉音霎時就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她嘴裏齜出的那顆金牙,在春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買幾刀上墳用的燒紙,一塊買兩瓶礦泉水。"我一邊回答着她的問話,一邊把自己的右手伸進了上衣內側的口袋裏,取出了10元錢,繼而問她:"紙,多少錢一刀?"

"一塊錢三刀,水是一塊錢一瓶。"對方非常流利地作答,連水的價格一併報出,看來所有商品價格已裝進了她的腦子。

"這樣吧,買5元錢的紙,兩瓶水。"我說。

年長的售貨員很快把印有"天都銀行"圖案的15疊黃黃的毛草紙,用一個同樣是黃色的大塑料袋裝好,遞到了我的手裏。紙放在袋子的一角顯得很少。這時年輕的售貨員也非常麻利地把兩瓶標有"娃哈哈"字樣的礦泉水,放在了我眼前的框臺上。只聽"噠,噠,噠"的一陣聲響,跟城裏大超市一樣的收款機已把貨款的憑單打好,只等收錢了。就在我把10元錢交到年長的售貨員手裏的時候,她突然說:"紙、礦泉水一共7元,乾脆把剩下的三塊錢一起買成紙算了,花這種錢沒有多。"

老實說,售貨員說的是有道理的,既然是從百里開外趕來祭奠母親還在乎多花幾塊錢嗎?可就在我默認了售貨員的提示,又要從商櫃前那一摞厚厚的紙上取下補購的燒紙時,卻猛然打消了這一念頭。這一念頭是不由自主的,更準確地說是來自心底的。因爲我陡然想起節儉了一生,甚至把節儉深深融入自己血液中的母親。用"少花三元錢"的方式來祭拜母親,不正恰恰符合她老人家的心願嗎?想到這裏,在"謝謝"的附應聲中,我從售貨員手裏取回3元錢,是圓圓的三枚硬幣。

我回到車上,心隨着汽車輕微的顛簸在抖動,母親的音容笑貌也如同空中白雪般的柳絮迎面飄來。

在母親由75度春秋組成的慘淡的人生歲月裏,有近60個年頭是在艱難困苦中度過的。上個世紀80年代以前的農村,不僅意味着物質的極端匱乏,而且意味着人生沒有任何希望。貧瘠的土地,一家八口人,全靠着父母半是勤勞半是節儉的透支,才保全了性命。待日子稍稍有了轉機,母親卻已是老病纏身,無法享受生活的甘霖。

時間的長河漂白着我的記憶,多少艱難困苦的往事早已煙飛雲散,而一些並不起眼的小事卻浮上心頭,格外清晰。母親73歲時來城裏小住過一段時間。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週日。我與妻子架着因糖尿病而腿腳無力的母親逛商場,剛一出商場門口,就聽"當!"地響了一聲,是一個小夥子隨手扔在地上一個易拉罐殼,母親順着聲音投去了她那昏花的目光。看到了地上的金屬殼後,她用少氣無力卻又透着堅定的口氣說:"撿起來,能賣兩毛錢。"

我有些猶豫,甚至不屑地對母親說:"嗨,兩毛錢夠幹啥的?"

"撿起來吧!"母親聲音很低,幾乎是渴求我:"能買兩盒洋火①。"

我撿了,把易拉罐殼撿到手中,還讓母親看了又看,一直拿回宿舍樓下的儲藏室裏。整個過程,母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猶如平靜的湖面上蕩起的波紋。

孩子是父母的影子。在母親的影響下,無論是在貧困的鄉下還是來到充滿奢華的城市,節儉也成了我的行爲習慣。粗茶淡飯、陳衣舊褲構成了自己生活主調,以至上演了"襪子露了腳後跟也不捨得扔""事業不成功,就用小靈通"和"腰帶斷了,讓修鞋工接上再用"等一串串令很多人啼笑皆非的逸事。還有,當別人不斷更換着時髦的衣裙、塗抹着高檔化妝品的時候,青衫布衣的妻子依然堅守着"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心壘。更令人欣慰的是,已成家立業的女兒也是摳門的主兒,爲了能買到便宜菜貨比三家連轉幾個菜場。有時我想,孩子走多高多遠莫論,能保持住這份節儉的情操,可能會成爲孩子終生受益的主因吧。每當與女兒談起節儉的話題,她總振振有詞地說:"古今中外,不論高低貴賤,凡是真正能在社會上立得住腳、保持不敗的,大都是以節儉爲本的,儉以養德嘛。"這可能就是父母傳承下來的家風吧。

來到母親的墓前,兄弟姐妹長跪不起,爲母親燃燒的冥幣隨風在空中飄搖着飛向遠方。仰望遠方,我彷彿看到了母親欣慰的笑容。

注①:洋火,舊中國殖民時期的稱謂,即現在的火柴。

祭母文經典散文4

母親,您離開我們已經一個多月了,不知道您此時是否也如我思念您一樣思念着我。今天是冬至,祭奠先人的日子,在此我用拙文來告慰您的在天之靈!

去年夏天我就知道您嘴裏長了一個東西,看過後覺得像是潰瘍,就沒放在心上。直到十一月份我回去,您告訴我說已經長得很大了,這時我才覺得事情的嚴重。我和哥哥趕緊陪您到中心醫院做了個病理檢查,萬萬沒有想到化驗結果上是鱗狀細胞癌,屬“惡性腫瘤”。那一刻天旋地轉,惡性腫瘤意味着什麼……

我坐在走廊裏不知如何是好,您不識字,結果可以不告訴您,也絕對不能告訴您,人一旦失去了信心結果可想而知。去年十一月份您做了手術,沒想到今年正月就復發了,於是到醫院放療,去醫院時您精神還好,到放療結束已經不能走路。在這期間,您所承受的痛苦無法用語言表達。可您從來就沒有說一句受不了的話,也沒問過關於您的病是什麼狀況,能不能治好。我聽到最多的就是跟病友說花的錢太多了,給孩子們帶來了太大的負擔……

放療後,在家的這段時間,由於工作忙我沒能儘量多的陪您,我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您日益消瘦的身軀。八月份您的身體開始疼痛,直到您走,病痛就再也沒有一刻離開過您。我知道腫瘤的後期會很痛苦,那種痛苦是常人難以忍受的。可是我每次回家幾乎沒聽到您病痛的。我是從父親那裏聽到您的痛苦的。那天父親對您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怎麼孩子回家了,你哪也不疼了,飯吃的也多了?”您雖然沒有說什麼,我卻能深深的理解您的苦心……

晚上睡覺您爲了不影響我們休息,總是把水放在自己的牀頭,儘管那時水早已冰涼。直到您離開我的前兩天晚上,我就睡在您的身旁,您還是把水放在枕頭旁,直到您喊我開燈時,我纔看到您錯把手電筒的頭扭了下來,您以爲那是喝水的杯子。當我問您爲什麼不叫我時,您說聽到我正睡得香……第二天,您神智已經有些模糊,跟您說話,您已經很少回答了。我說:“娘,我的手很涼,您給我暖暖吧。”聽到這,您還是吃力的把我的手握住,再用另一個搓我的手背,那一刻的溫暖至今清晰……

九月二十五日凌晨,您特別清醒,央求我們把您擡到地上,給您穿上壽衣,把我們都叫到跟前。您看到我們時仍然是微笑着,您說您已經六十一歲了,有了我們,知足了,沒啥不放心的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能聽到您清楚地話語,但隱隱約約間您說明天冷……我不知道您真的知道自己離去的日子還是巧和,九月二十六日零點十分,您走了,流下了最後一滴淚,半夜裏一家人悲痛欲絕的哭聲沒能讓您再說一句話……颳了整整四天的大風停了,下起了雨。直到二十六日晚上雨沒有停,天寒地凍,這時我又想到你的那句“明天冷”的話……

您是一個普普通通農村婦女,一個字不識,人間冷暖,愛恨情仇的大道理您不會講,也沒講過,但您在兒子的心中是一個完美的母親。

父親脾氣不好,在很多時候跟我們說不到一處,這麼多年是您在我們之間調和着,直至您臨走時叮囑哥哥:“你父親脾氣不好,弟弟脾氣急,粗心,你以後不管啥事都要多擔待……”後面還說了什麼儘管我沒有聽到,但是您的一片苦心我何嘗不懂。雖然沒有單獨跟我說什麼,但是我從您對父親跟哥哥的話裏懂得了更多。

母親,從檢查病情到您去世,我不能確定您對自己的病了解多少。在整個的治療過程中,您始終沒有問過,直到您的體重只有七八十斤,直到您安排好一切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我相信任何人都會對生命充滿了留戀,對死亡充滿了恐懼。可在您身上我沒有看到,看到的都是您對子女的擔憂。腫瘤巨大的痛苦沒有讓您在兒女面前流露出來,在這期間我不知您獨自承受了多少。

母親,您很小就失去了雙親,成長過程的艱辛與苦難,我無從知曉。但是,您卻讓我們充分感受到了母愛的溫暖,雖然在經濟上我們並不寬裕,但每次回家我總是跟您有說不完的話,家長裏短,生活瑣事,工作煩惱……雖然您不一定能給我拿主意,可我願意說給您聽。現在,我們都自立了,家境也有了好轉,本想讓您安享晚年,您卻走了,我從來不相信宿命,可在您面前我卻無語了,這難道就是您的宿命?我現在才真正明白,人在疾病與命運面前是多麼的渺小。

母親,您就這樣走了,孤單的走了,如果一個人走了就灰飛煙滅,沒有了一切,那您就再也不用爲兒女操心,受病痛的折磨了。我回到家那句輕輕的呼喊再沒有了回聲,雖然這給了我深深的思念,但我尚欣慰。我實在不忍心再看到您忍受病痛的樣子。如果真的如人所說,人能夠泉下有知,那你一個人又該要承受怎樣的孤單啊。嗚呼哀哉!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