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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頭的月亮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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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下午。妻來電話說通知到了,明天回家22日到新單位報到。我心裏說不清是種怎樣的感受,妻在遙遠的鄉下上了一年半班,終於又可以每天早晚相守。不知道最後一晚妻在溪頭怎樣過,是焦灼地盼望天明?還是最後和熟識的鄰居閒談告別。我等不及,想起在城裏陪兒子讀書的表哥有車,麻煩他跑一趟,晚上把妻接回來,一家人早日團聚在城裏。在岳母家早早吃過晚飯,到教室裏轉了一圈,落日的餘暉照耀着出發。半小時的車程,暮色剛剛降臨時分,便看見妻正在廚房裏刷碗整理炊具,說其他東西同事方君已經幫忙搬到樓下。

溪頭的月亮抒情散文

行李、鋪蓋、生活用具把桑塔納後備箱和後排座位都塞得滿滿的,勉強坐下一個人。離開溪頭,天上是淡淡的雲,樹色一律是陰陰的。那天是陰曆十五,不知是祝福,還是別離的惆悵,豐滿的月亮隱約躲閃在雲層後面,一直沒有出來。我不知道爲什麼,溪頭的月亮一度讓我感懷,讓我癡癡地眷戀。

我不是個懷舊的人,卻是個生性敏感的人。溪頭,鏈接着故鄉與歙城,它是中間的一個驛站。鎮上有着兩三家蔬菜攤,平常的東西都有。且離我家近,普通的菜蔬可以不用再買,感覺是在家門口上班,地利人和,心情舒暢。

溪頭是距離歙城20公里的一個小鎮,小村沿着桃溪河兩岸錯落有致地對應着綿延而下。一條“人”字形的公路,從村口穿過。那一撇是沿着布射河逆流而上,到西坡、木坑,一捺則是翻山越嶺地進山,去考坑、竦坑。小鎮上最熱鬧的自然是交叉的路口兩邊,是醫院、郵局、移動等單位,還有近些年才蓋的店面屋都齊聚在此。白天,車來人往的,熱鬧非凡;晚上卻是孤零的,難見行人。白天的喧囂,到了晚上,只有冷清清的幾家雜貨店開着門,閃亮着點點燈光。

學生中總有一部分是“陀螺”,不打是不轉的,很多時候都要跟前跟後,纔可能看到一點人生的希望,更多時候給他們點笑容,他們就要上牆了。去溪頭,卻是難得的事情,簡直是奢望。妻在哪裏,我的牽掛和思念就在哪裏。偶有的空閒,瞧着學生還算安定,也就煩請同事代爲照應看班,我則心無旁騖地看妻去。

搭最後一班車到時已近黃昏,先去營業廳裏讓妻看一眼,便去後院報紙分發室,新到的報紙能夠讓我的心安靜下來。郵政局的小院內,一個小小的花壇,栽着肥厚的綠葉,與靜默的我相得益彰。等候妻下班再一起燒飯。廚房用物品,兩條方形卻高低不齊大小不一的`板凳,簡單的菜蔬,一樣吃出家的溫馨。飯後散步,稀稀落落的幾家雜貨鋪開着門,其他的都是一片漆黑。

月光落在地上,柔和而溫馨。妻拽住我的胳膊,兩個人沿着公路靜靜地走。高一腳低一腳的,偶有行人可以邂逅。不知不覺的,走到村頭的鎮政府,它高高在上地盤踞在路背後,個別辦公室燈火通明。沒有熟悉的人,也就不用進大院找誰誰誰聊天了。遠眺千米之外的藍田中學,燈火通明的教室,影影綽綽的可以看見那牌坊和八角亭,微風過處,耳邊似乎飄蕩着高低頓挫的聲音。月光靜靜地瀉在葉子和花上,濃濃的是化不開的情結,我拉着妻的手,無語地瞧着月光下高高低低的樹,還有近處的稻田,蛙鳴沒有了而只有清冷的寒意。瑟瑟的風難有溫情,還是回吧!

登到五層的頂樓,遠眺崇山峻嶺,綠樹掩映。近看小村風貌,白牆黑瓦馬頭牆的老屋,和高大窗戶的洋房相映成趣。早晨和黃昏,居然能聽到對面山巒大樹上的喇叭,播放小鎮的趣事,轉播縣裏新聞,很多事情認爲已經消失後,才知道小鎮的堅守,在電視進入千家萬戶的年代,樹影裏的喇叭勾起懷舊的味道,小鎮自有其獨特的風采。

人生何處不相逢?走了,散了,妻在暮色中與相識的同事、朋友告別。揮手之間,回首之時,我只能走開。她們從夏天轉入秋天,又從冬天到了春天,那積累的一份情感,雖然戀戀不捨,約定着城裏見面是重逢的快意。

妻的新單位在城郊,路不遠,電瓶車不過20多分鐘的路程。早出晚歸,雖然辛苦,但一家人每天能在一起,不用再對着月亮抒發無限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