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顏生梨落-散文欣賞
今日遠在北方的朋友給我發來雪的圖片，看着圖片裏的銀裝素裹，有種沁心的涼爽，有想伸開雙臂去擁抱的感覺。特別是那搖着幾片葉子的樹上好像開滿了梨花，團團簇簇，好似飄出香氣來。說起梨花，想起一位女子，一位不染塵讓我心暖又心喜的女子——黎樂，我的梨。
一
與梨相識源於一幅圖片。在一次瀏覽友空間時看到一位叫“梨落”的女子，頭像是兩位髮髻高挽的宋朝女子。通常用這樣頭像的女子都是聰慧溫婉且又腹有詩華的。揣着這種想法順着足跡步入她的空間。空間簡約，無任何雜陳。如她《墨中素言》中說道：“時間靜，空間靜，一片禪玉聲絲，僅此簡，卻妙華萬千。“讀着她的文字，輕靈似在雲間又好似在青山綠水中，使人感到格外的清新，也格外的親切，彷彿就是另一個自己的心靈花園。
相冊裏，一幅圖片吸引了我。圖上是一片開得正濃的梨花林，粉白似雪，場面浩大似要把春光攬盡。一位身着紅白衣裙的女子雙臂舉起，一手舉着提琴，另一手拿着琴弓面對粉白的梨林，儼然一演奏家在向世人奏響春天的旋律，而那盛開的梨花則是臺下的聆聽者。這讓我想起元好問在《梨花》裏的兩句詩詞“梨花如靜女,寂寞出春暮。”那靜靜的梨花兒多像那溫婉嫺淑的女子啊！美妙的圖畫，使人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女子長髮輕綰盤起，鬢髮珠花點綴，兩個寬大的袖擺在高舉之勢下輕揚，如翩飛的蝴蝶兒。衣裙上紅下方溜白，那紅是石榴紅，如怒放的花朵，彰顯春天的生機。那白，如羊脂玉般細膩，又如輕雲般飄浮着，裙至沒足，窈窕身姿翩然於春草尚在孕育的田梗之上。這空靈的美感讓我對這幅畫喜愛至極，也顧不得空間主人是否同意便點擊收藏了。終是未經主人許可，心裏還是忐忑不安，遂留言以至感謝並表示歉意。未曾想梨回覆了：“喜歡儘管拿去，不用客氣。”塵緣如此美好，相遇如此美麗，在這梨花開放的季節。一樣的女兒心思，一樣的被那春日下粉粉的雪團兒所癡迷……
二
梨宛如雲端女子般，不被塵世所染，一份心境一份超然於靈魂深處。因我久居山裏遠離喧囂，心也脫離了社會雜蕪，所存的都是美好之物，所想的也都是純淨無塵之事。同樣的心境，心裏自然是喜歡的。
一次梨在空間發了她書出版的消息，並配有圖片。因書是被黃色綢緞所裹，看不到書的真容，外封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梨落集”。
我第一感覺是想閱讀此書，便給梨留言：“梨，喜歡你，喜歡你的書。”
“送你。”
梨的回覆讓我不知所措，與梨很少號上交流。但我知其心思，知已者送，再堅持便俗了。於是就把地址給了梨。梨那時在國外，因擔心我急着要，便想囑託在廣州的朋友給我郵寄過來，我忙回不急，等她忙好再說。
幾日後，剛從美國飛回深圳的梨沒顧得上休息便給我發書：“我在給你發書，要我留言不？”
“要！”我忙回。
梨說：“沒留，已發了。”停頓下又說：“逗你的，清風如雨怎樣，剛好你有個雨字。”梨俏皮可愛的話一會兒讓我感到遺憾，一會兒又使我感到欣喜。真想伸手擰她，可……
之後便是等待，等待梨地到來。我彷彿不是在等書，而是等待一位久違的摯友——梨。
可等了三四天也沒書到的消息，我是着急的，生怕丟失了？梨知道後卻安慰我說：“一本書而已，看把你急的，丟了就丟了，我再發就是。”梨說的輕鬆隨意，可我卻心疼着呢，那可是梨的一片心意啊，我怎能把它弄丟了呢？
經查訊，原來是途中出了差錯，幾天後捧着快遞，心是激動的。幾個日夜的期盼，終於把你盼來了。小心翼翼地拆封，開啓，心也砰砰地跳着，就好似與梨相見似的。“梨，你何樣的？可知我等了你好久。”心裏唸叨着，輕輕取出快遞內的書。呈現我眼前的是一本封面呈乳白色的書，透着霧般迷濛的色調，這種白有水的靈動與雪的素雅，讓人有想對書的內容一探究竟的衝動。一枝半開的梨花從書面的左上角低探而下，一種女子低眉的嬌羞與謙遜顯露無疑。整枝梨花也是黑色線條勾勒而出，和封面的古色古香相映得彰。
翻開第一頁是梨飄逸的字體：清風如雨你安我安。這貼心的的小語，讀着頓覺暖流遍身，是啊，你安我安，你安我暖。頁背面左下方一排小字，作者：黎樂，澳門職業作家。如此簡單，沒有任何頭銜後綴。第二頁是著名作家劉斯奮先生的行書“梨落集”三個字，行書有楷書的嚴謹又有草書的飄逸，兩者兼顧體現書法的張馳有度，如此行雲流水又飄逸的字不正適合梨嗎？
第三頁的正中是兩行清淺如梨花瓣的小字，小的你若想看清它得拉近眼睛與書的距離，眼光也不敢太灼烈，生怕一個熱烈就會驚擾它的安逸。“雲生雨，雨潤田，時光生流年；青花瓷，淺斟酌，笑顏生梨落。”着眼第一句讓人想起老子在《道德經》裏的那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家學說。世間萬物皆有定律，生生不息且又無從改變，何不懷揣平淡之心在平平仄仄的歲月裏安度，怎樣的女子有如此悟性？第二句彷彿是千年不褪的青花瓷清幽素雅，婉約如瓷的女子由時光中走來，淺淺笑意在淡墨山水畫裏飄忽，窈窕身影在煙雨江南的青石板上娉婷。讀你，懂你，讀你牀前一卷書，懂你玲瓏冰雪心。自此我的牀頭枕下有你《梨落集》，有梨伴我入夢，夢裏花香陣陣
……
三
梨是明明朗朗的，明朗的如那空中月亮，冷冷的美美的，她的冷是骨子透着的高貴，讓心存雜念者也肅然起敬，她的美如那一樹潔白的梨花，在百花齊放的春天，悄然綻放着，不張揚，一身素白淡然從容。梨曾在《將軍——記軍旅畫家鄧超華》一文中寫到：“一如這旗袍的'底蘊，是自己不敢嘗試，並會糟蹋一般，……”那身着旗袍旖旎在春光裏的民國女子，那倚着欄杆翹首以待將軍歸的深院女子，不正是梨嗎？你的婉約含蓄，你的高貴端莊，你的純潔美麗，演繹着你的神奇，走近你便是走近一幅水墨相融的畫卷。
想來人與人是挺奇怪的，相遇不在時間的長短，心近則一切近。
我說：“梨，你真的很可愛。難怪別人都喜歡你。”
梨說：“你也可愛。”
我說：“我們雖少聯繫，但我心裏是有你的，有你暖暖的。”
梨在屏幕上打出一個捂嘴偷笑的表情，俏皮地說：“看我們倆整得跟談戀愛似的。”
我不由也笑了起來！與梨說話就是這樣的輕鬆愉快心暖。
梨，我是懂你的，懂你的癡，懂你的傻，懂你堅強背後的柔弱。若我是男子，爲你鋪十里紅妝，嫁我好不好？天涼爲你加衣裳，晨起爲你點眉妝，攬你所有柔弱，放下你的堅強……
梨做人如她的文字般乾淨。她曾說“做人就得乾淨，不乾淨我就去死！”多純淨的心，多高潔的品格。文字是心靈碰撞後的昇華，我越讀越入心，彷彿心被水洗過似的，一片美好呈現眼前，有溪流，有藍天白雲，有花兒朵朵。這就是文字的魅力，這就是梨的魅力……
此時，北方的天空還在飄飄灑灑着雪花，而我心中卻早已是梨花片片。在柳綠桃紅中，在暖風吹撫下，梨兒帶着俏皮的微笑，綴滿於枝頭，明媚於春光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