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閃爍的霓裳散文

晚風中的霞光染紅了秋的楓葉，那肆意的寧靜平息了桀驁一夏的鳴蟬，遍地的菊花淹沒了守候一路的青草，一夜的枯黃似乎告訴人們開來收穫遍地的閃閃金光。我靜靜地走着林間小道，漫無目的踏着片片落葉盛情款款的鋪陳，地毯似的延伸，看着遠方小徑的指引，聆聽生命在這一季的最後旋律，清幽、曼妙，飄飄然的擦肩而過，禁錮心靈的一霎那，微笑着，如此坦然，回眸這一生誰又是誰的過客，誰又是誰的風景。穿過荊棘，豁然開朗的視野，讓我仰望了黛青的山嵐，頂着貴氣十足的絨絨羽毛似的白雲，夜幕給其增添了幾分灰暗，猶如貴婦人等待久久未歸的情人，肅穆的容顏掩飾不了雍容華貴華的妝扮，內心的急切磨礪了目光的鋒利，想挑開夜幕的黑紗，害怕歸途的羈絆，無眠的心思陪着靜靜的座椅，顯得茶几異常孤單，雖然沒有了夕陽的相伴，也不見幾處蛙聲的叫眠，空洞的山坳卻有一輪淡淡的月光閃現，那是和絃的美，讓白白的銀盤也似平靜的湖面泛起了點點的漣漪，波光粼粼的月光，盪開去，灑下清冷一片，似乎少了少女的披肩，有幾分秋寒。

我被淳淳的暝色牽引着，像是進了一處少女的閨房，毫無羞澀的臉龐被簌簌的秋風嘲笑了，冰冷而又淒涼，似乎並未觸及到我麻木的心靈，我完全融化了，融化成了這夜幕下的一顆只有心在閃爍的螢火，周遭的一切在我的跳躍下閃閃而過，幾乎看不清他們的模樣，更不可能視其爲風景，只是一個勁兒的繼續前行。心無旁騖的情趣也能在耳邊奏起緩緩的低沉，不知是蟲奏還是耳朵嗡嗡的亂鳴，默然的行走讓我融入自然的情愫。漸漸地，路變得模糊了起來，眼睛顯得更加乾澀，隱隱約約看見前方有油光閃爍，簇擁着一個黑團一個黑團的，告別了日光的榮耀，享受一下自然的寧靜，浮動的搖曳緩衝了心靈的砰跳，怔了怔神，仰望了天空，那一輪皓月似乎明亮了很多，讓我的心情一下子也開闊了許多，放鬆的心情看着前方的油光招手，讓我情不自禁地走進了一片柑橘林。

我正詫異這曲徑通幽的美景，嗅着別開生面的清香，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釋放得無蹤無影。緩悠悠的神情被遠處的主人看出了幾分端倪。或許，我的書生樣子激起了莊園主人的盛情，邀我入園共坐，我毫無拒接之意就隨主人深入到園林中。一路吮吸着橘子散發出來的甘甜，不免口中生津，胃囊蠕動，頓時飢腸轆轆，突然發現黃昏散步，還未進飯食而誤入這柑橘林。主人說看我悠然自得的神情就知道我定然是個有學問的人，故而，邀入園中共坐話橘、賞橘、品橘，園中無費用，帶果實回家就得按斤兩計算。在莊園主人的誇獎之下，我便更是心花怒放，心上所有的顧慮如釋重負，輕裝上陣自然是誇誇其談。自進園盛情款待及主人對我的寒暄，其絕非狹隘之人，而我又怎麼可能空手而歸呢？

這一片多爲蘆柑，莊園主人就同這些果實一樣性溫、味甘酸，最吸引人的是這些小精靈具有生津止渴、溫潤胸膈結氣、補充胃經不足、調節嘔逆少食、緩和肺熱咳嗽、便於利尿、解除毒酒煩人等功能。從外觀上看去皮薄且能入藥，色澤鮮豔亮麗，內藏的瓤瓣晶瑩剔透且汁多飽滿，含豐富的維生素，是人們秋冬季餐盤上的佳果良品。和主人小敘橘題，但其甚忙，無疾而終，使我意猶未盡。只得靜坐片刻，一盞茶後，月光傾灑，天空一片銀色，大地房屋樹枝雜草似覆霜一般的晶瑩，我興致驟起，拿起鉗剪，步入林中，尋覓心中的聖果。此刻，橘子的形象在我心中陡漲，已經不再是剝皮分瓣，酸溜溜的軟蛋小球這麼簡單，它更是我心中的那一份愜意、神聖和雅緻。

四周閃爍的油燈，彷彿是元宵的鬧意，我沉浸在闌珊的陸離，展開雙臂，似夢幻的酣甜，輕撫一株，跳躍一果，依依不捨，看着果子熟透的喜悅，收穫的笑臉，我雙手誠邀框中做客，聖潔的季節，感人的取捨。翹望枝頭，搖曳的召喚，我透過樹枝縫隙，驀然發現今夜的銀盤格外的圓、驚人的清晰。玉兔奔跑，吳剛樹下，祥雲縈繞，清晰的聽見海哭的聲音，雪融化的清晰，不，那是嫦娥腳步的清晰，留下一串串的痕跡，那不可能是書上所描寫的那樣如鴻泥雪爪的往事，因爲在我眼前是如此近距離，讓人觸手可及。月光如冰，融化了夜的寧靜，傾灑玉女胴體的清晰，散發幽幽季節的浩氣，我欣喜若狂毫不吝嗇的吮吸月的冰涼，心飛揚，隨着斑駁的節奏曼舞秋的韻味，張揚我遠方的思戀，演繹快樂的視線。因爲我知道心上人梳妝檯上的.那一面銀鏡今夜掛上了天際，我看到了她的身影，漫步小溪，浣洗腳趾剔透的甲扣，傾聽流水的呼吸，一彎腰的專注，提起長裙襬闊，投足鵝卵石上，苔蕨微滑，如絲掠肌，甘之如飴，情人的撫摸，魚蝦來啄，羨慕嫉妒恨的概括。那是和我一個格調的情愫，心心相惜，生活在我們的月光裏，從未離開視線的曖昧。

我抓一條月光的射線，牽引着遠方撥動的心絃，那一曲是斷橋相會，旅途的跋涉，腳底暈暈的於痾，微微溼漉的裙襬，堅毅的目光深深的戳在我久久不曾離去的雙眸上，渴望的腳步，走在我心上，心願爲墊腳卵，血溫腳丫，朝向起舞的方向。我醉了，醉在斑駁陸離的月光裏；醉在十里飄香的收穫裏；醉在千里相思的心絃上。月光害怕迷失了方向，心迷茫，當頭照亮，我看着腳下碎碎的字跡，輕輕顰蹙的折跡，這是月灑下的心思，無人識別的文字，畫着每一刻跳動的脈系，時而星星笑臉，時而月牙殘缺，時而飄下寧靜的樹葉，時而滾動鏗鏘的山石。月光將風的足跡照的如此清晰，雲奔跑的地方是起風的方向，樹枝絆足是輕風跌倒的慌張，疾風渡湖是波光粼粼的匆忙，我們心急如風，讓月光看得如此真切。

哦，原來是中秋，難怪總是讓我莫名的低落和愁緒，心上有人在思戀，眼前一片茫然，特別是在這秋天的情懷，月滿時刻，最能讓人與影話別，對空訴說。一切恍然大悟，不再爲失去祭奠，不再獨自緬懷，不再愁緒滿面。看見橘光只是個意外，月亮升起來才只是個開始，那是需要我們走出來，走在漫無目的的小徑上，走在夜色朦朧的羈絆裏，心被帶到了一處荒涼，聽風吹過的聲音，看葉飄落的寧靜，還有那淡淡的月光守候夜來時的恬美，一切都是在芳香的季節，收穫的時候，才更讓人驟然悟到緣起緣滅，聚散有約。

月圓之夜，若有所失的心頓時充盈了起來，漫無目的的行走此時已經是收穫滿滿，看着天際的那一輪滿月，似乎要溢出的淚光讓我感動不已。人生何時是黑暗，心灰意懶的時候，請擡頭向天看，明月照我心，起舞弄真情，斑駁陸離的瑣碎似天書翻頁如晨妝迭衣，沒有揭不開的日曆，翻不過的坎兒，更不似那去不掉的舊愁，換不來的新妝，調整好心態，整理好行裝，一切可以重來，奮力拼搏收穫就自然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