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子散文

當夜色尚未退去，睡夢中的我們還在鼾聲淋漓的時候，小鳳子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捆菜、清點、裝貨……手腳麻利的她就像是一位20多歲的女漢子。

小鳳子是市區大星農貿市場旁邊的一名菜農，年近半百的她在歲月洗禮中略顯蒼老。她和丈夫都是附近村子的農民，4畝多田地的耕耘，養活了她和她的家人們。

“小鳳子，今天來遲了哈！”

“我等了有一刻鐘啦！”

“不好意思啊，早上有點小事，遲了會兒，現在開工哈……”

清晨六點二十幾分，當小鳳子從家趕到門市的時候，許多平日買菜的老主顧們已經排上了隊，在緊閉的捲簾門前等候着。小鳳子見了，一面開門，一面不住地打招呼，而許多老主顧則在笑聲中連忙幫她搭把手。

“今天的茄子和蒜苗都是剛摘的，十分新鮮；那邊的韭菜有兩種，短的是露天韭菜，雖然不好看，但味道很好，旁邊那堆是大棚里長的，味道可能沒有那個好……”

如果你是第一次來小鳳子的門市買菜，你可能會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爲在我們的印象裏，菜農不論菜品好壞，總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怎麼會實打實地告訴你哪個好哪個不太好，哪個是自己家長的，哪個是配菜進的人家的，這不是砸自己的生意嘛……倘若僅是這些就令你感到不可思議，那麼接下來的這些則會更令你百思不得其解。

“幾樣一共8。7元，就8塊錢吧！”說着，小鳳子拿了一小把蔥塞到這位顧客的袋子裏。

“你這一共7塊……哦，這大蒜是最後剩下的一些，不太好了……6塊吧！”小鳳子一看是最後剩下的菜，雖然是剩下來，說實話還是比其他許多人家的還要好，但她還是堅持在原價的基礎上打了個折。

剛開始的時候，許多顧客對她的一系列不同尋常的做法感到困惑，時間長了，大家漸漸讀懂了她的憨厚、實誠，漸漸地凡是到她門市買菜的人，沒有人會傻乎乎地問起價格，甚至許多沒事的老主顧還會主動幫她照看生意，爲她當起了免費的小臨工。

“鳳子，你能不能幫大姐一個事啊？”在小鳳子旁邊賣蔬菜的大姐面露難色。

“大姐你說，都是一塊做生意的，有啥事我能幫上的.，儘管說啊！”

“那我可就說了啊……你看，你的菜一晃個把小時就賣光了，而我的基本還沒啥動靜呢。你生意好，能不能把剩下來的菜放在你那邊賣啊。”

“我還以爲是啥事呢，沒問題哈，包在我身上啦！”

“謝謝，太謝謝啦！”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而賣菜的小鳳子卻把競爭對手的菜放到自己門市，爲她人代賣，許多老主顧感到不解。小鳳子總是笑着說：“都是做生意的，都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再說這些菜都很新鮮，不能糟蹋浪費了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小鳳子用她辛勤的雙手耕耘着田地、經營着門市、影響着周圍百姓的生活。有時候，我總在想，“小鳳子”這三個字爲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讓顧客們進來買菜從不問價錢，讓顧客們耐心排着長隊等候結賬，讓顧客們願意幫助有時忙不過來的她。後來我明白了，是真誠、是實在、是善良、是信任，這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小鳳子與主顧們之間的日積月累、水滴石穿。

忙碌了一上午，小鳳子收拾好東西，騎上那半舊不新的電動三輪車，在周圍人們燒着從她那裏買來菜的香味中，樂呵呵地奔向回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