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塵埃的美麗散文

突然有一種想寫他們的衝動，儘管他們微小到如空氣中漂浮的塵埃。

還要追述到9年前，那時的兒子還不到一歲，在駐馬店母親所租住的房子附近，靠着文明大道有一家靠修理維生的一家人。因爲兒子比較小，因此閒暇無事時，我總會抱着兒子去那裏消磨時光。

他們家庭組成是一對夫婦和一個兒子。男的有50多歲吧，也可能會更大，可能是飽經風霜的原因，看不出真正的歲數。女的大約30多歲，胳膊有點殘疾，右手沒了，全靠左手料理着一家人的生活。他們年齡的懸殊，常讓我聯想起這個男的是否爲人販子，媳婦是他拐來的？再說他的兒子，有6，7歲大，是天生的智障，見到人只會嘿嘿笑，再沒有其它的語言。

說說他們的居住地，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窩棚：靠着圍牆一角，用塑料薄膜圍起了一個大約20平米的小家。勉強可以遮風擋雨。屋內擺放着簡單的炊具。

在這如此簡陋的家裏，卻有如此明確的分工： 男的主要修理，如破自行車，電動車，以及舊鞋等，算是全能吧。女的主要負責洗衣做飯，儘管只有一隻手，卻把小窩棚收拾的井井有條。那個小男孩那，主要是負責撿垃圾，如礦泉水瓶，破玩具等。

由於經常去那裏，我們變得慢慢熟悉起來。每當我懷抱兒子去，女的總會給我讓座，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因爲他們只有兩條板凳，我坐了，他們當中就會有人站着。小男孩更是熱情，儘管語言表達不行，但每次兒子去時，他總是衝着兒子嘿嘿笑，然後把撿來的破舊玩具給兒子，而我總會找各種理由不接受，因爲我怕那上面有衆多的細菌滋生，污染兒子純潔的小手。現在想起，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愧疚，我拒絕的不是一個不起眼的玩具，而是一個孩子純真的心靈。而那個男的.，由於熟悉了，偶爾我也會找他修理自行車，他總是不收一分錢，讓我很過意不去。他們在這個城市簡單的生長着，貧窮的生活着。但窘迫的生活並沒有壓彎他們的脊樑，相反，他們卻在快樂的生活着：女的每天總會面帶微笑，男的偶爾也會訓斥小男孩幾句，但話語中更多的是慈愛，很是羨慕他們。

慢慢的，兒子長大了，我去的機會就少了。再後來，媽媽搬離了那個地方，我再也沒有去過。

一晃9年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是偶爾的開車經過，透過車窗，尋找當年的足跡，但由於城市規劃的原因，那堵牆早已被拆除，那一家也不知去了何方？

其實，那低到塵埃的美麗無處不再：城市的清潔工，農民工等。是他們讓這個城市變得更加的美麗，憐憫是對他們的褻瀆，敬畏，是對他們最好的禮讚。但願在凡來塵往的歲月裏，我們能在各自的世界裏，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