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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媳婦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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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十二月”,此時正是唐山電視臺每天直播50分節目“溫暖十二月”版塊。這個世界,沒有誰不希望不被溫暖。溫暖可以是一件小事,也或許是一個人帶給你的溫暖。此時此刻,想到弟媳婦爲了我們家所付出的,足以溫暖我們家族一生。

我的弟媳婦隨筆散文

初見到弟媳婦,是母親患肺癌一年後的一天。母親放化療期間,一位好心的醫生了解我弟弟的情況,看到我們家人善良樸實,同情弟弟的遭遇,剛好他鄰居家的妹妹未婚,覺得合適就從中搭橋他們認識。現在想想,還得感謝當初搭橋的那位好心醫生,若不是他的那根紅線,弟弟也無緣娶到這樣的一位好媳婦。

弟媳婦個子不高,而且皮膚有點黑,一口帶有西北口音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漂亮,覺得和弟弟不太般配,但是那只是我心裏的一絲不悅,婚姻是他們倆人的事,我做的應該是祝福。弟弟前妻儘管皮膚白皙,比弟媳婦漂亮,但她是一個世俗的女人,看到母親身患絕症需要大把錢醫治,攜帶他們夫妻倆人的共同存款,選擇了離開這個已然充滿悲傷的家。家,應該是一個充盈着溫馨的地方,每一個家庭成員應該一起渡過難關,而她卻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自己飛。要走的,留不住。自私的她竟然連婚後使用了三年的一個小枕巾也包成囊中物,理由是當初她孃家買給她的。人,可以如此絕情,人性何在?想當初以爲嫁進我家是會享福,沒想到遇到一個藥罐子婆婆,她的臉立馬晴間多雲攜帶雨。人性之悲憐,在大難的關口顯得是那樣讓人不盡寒顫。

弟媳婦恰恰是在我家最難,最悲傷的時候毅然決然地嫁給了我弟弟。而且她之前還是個未婚的姑娘,選擇這樣的家庭是需要勇氣和大愛的,也正是因爲她擁有一顆愛心,弟弟他們倆人才最終走到一起。

婚禮簡單,算是給曾經一度悲傷籠罩的家帶來一絲歡愉。因爲給母親治病,家裏沒有再多餘的錢幫襯他們倆個人。弟媳婦把自己平時的積蓄和孃家給的錢都投入到新家,考慮到我母親後續治療費用,她爲了節省開支,竟然沒有捨得買一張新婚牀。常理來說,新娘是應該忌諱那張舊牀的,可是我的弟媳婦沒有計較這些,她懷有一顆寬厚豁達之心,做了弟弟的新娘。多少年後,我們一家人都覺得對她是虧欠的,而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人與人之間怕比較,與弟弟前妻比較起來,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感謝上蒼對我們家的眷顧吧!

人生,多有磨難。有失也會有得,弟媳婦是上天對我們家的恩賜。正是應驗了那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母親的病需要繼續治療,時隔一段時間要檢查,並根據病情繼續放化療。母親一生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每個兒女盡心盡力挽救她的生命。弟媳婦自打進了我家們,孝順婆婆公公,與大姑小姑姐相處更是融洽,我們如同親姐妹一般。那時,她已經下崗,爲了這個家,爲了我母親的藥費,她擺過地攤賣髮卡,在夜市被人欺負,被城管追趕,她從來沒有一絲抱怨。弟弟都覺得愧疚與她,沒能給她幸福的生活。她卻不曾有過一句埋怨,她還常對弟弟說:一切都會過去的。爲了這個家,她省吃儉用,過着清苦的日子。我開始重新審視她,原來一個人的美麗,外表永遠抵不過內心深處的靜美,她是包容的、寬厚的'、善良的、純粹的美。

母親最終還是沒有抵過病魔,一生命運多舛的母親,帶着對生的眷戀,對兒女的依依不捨,與病魔抗爭了六年還是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母親病重期間,把她唯一的一個金戒指給了我弟媳婦,那是一個婆婆對兒媳婦的認可,一個女人對一個女人的認可。母親應該是很欣慰的走了,因爲她有那麼好的一個兒媳婦,與這個家共擔風雨。

母親去了天堂後的第七年,不幸又來衝擊這個曾經悲情歷經磨難的家,父親一次又一次地腦溢血,最終植物人生存狀態。儘管父親曾經不顧兒女反對,賣掉房子重新組合新家生活,最終被騙精光一無所有,弟媳婦還是不顧弟弟當初一時之氣接納了父親,把父親接回家裏照顧。植物人的照料需要靜心看護,定時按點鼻飼,兩餐之間還要給一次水,兩個小時翻身、拍背以防得褥瘡。痰多時還要使用吸痰器,家裏儼然就如一個簡易診所,氧氣隨時待命。朝陽暖和的房間給父親居住,他們夫妻住那間光線不好的房間,弟弟居然是在弟媳婦的感染下,對父親沒有了怨恨。老話講:有個好兒子,不如娶個好媳婦。父親的飲食弟媳婦專門設置了菜譜,一天一個樣,牛奶每天不斷,而且都是買稍貴的特侖蘇,她自己卻是食用普通牛奶。這些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除了感動還有溫暖。

其實,照顧植物人最難的還是他的大便問題和其他病的連帶出現。父親已經不能自主大便,每次都是照看他的人需要用手去掏,那個味道不說也是可想而知的。每次弟媳婦就像做一件很習慣的事那樣,掏乾淨後再清洗,收拾的乾淨利落沒有一點異味。去過父親房間的人,從來沒有覺得父親房間有任何異味存在。弟媳婦定期把父親的被褥牀單清洗消毒,我常常會想,我做爲父親的女兒,也沒有像弟媳婦那樣盡心盡力的付出。父親偶爾會感冒呼吸困難,食用藥物作用不大的情況下只能靠點滴,一般診所對於這種病人是不敢輕易給診治的。弟媳婦會把父親症狀告知醫生,請求醫生給開處方。一般醫生是不敢給父親這樣的人打點滴的,多次求助無果,又不能讓老父親咳嗽呼吸困難,弟媳婦最終拿自己實驗盡然學會了輸液,照顧父親多年,她已然就是一個“醫者”了。換胃管、換導尿管、輸液、打針、量血壓等等,爲了維持我父親的生命,她不得已而爲之,風險是有,她說:若是不做就可能失去一條生命。說實話,有時候看父親那樣痛苦的呼吸,我心裏想,還不如早早結束了那沒有生存質量的生命呢。但是每次弟媳婦都竭盡全力地去想法醫治父親,她說不想看着老人那痛苦的樣子。老父親未得病之前,弟媳婦總是覺得有點懼怕父親,他們之間很少溝通,後來弟媳婦與我聊天說:假如有一天老爸走了,她會有不捨得。每次,她眼裏都含着淚。一個善良慈悲的弟媳婦,忽然間在我面前是那樣的高大,因爲她的無私付出和寬容善待。是啊,她親自照顧老父親近六年。是親情,難割捨的親情。

六年,如今快六年了,老父親在我弟媳婦的精心照顧下,依然堅強的活着。儘管沒有生存質量,但是我弟媳婦卻給予了老父親極大的尊重,對一條生命的尊重。弟媳婦照顧植物人生存的父親日日夜夜包含了多少情啊!人生有多少個六年,弟媳婦用她的大愛,至親至善至美抒寫了一篇美麗溫暖的人生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