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散文隨筆

獨倚梅樓，月如鉤，聽佳人纖指下的三弄， 輕嗅瀰漫芳華間的酒香，是陳釀，桃花兒來的。 角樓上，姑娘翩翩總有“叮玲”“叮玲”在點足停頓間滌盪，那麼突兀卻又安詳。

就那樣靜靜沉溺在這一派的祥和裏，直至夜幕開始驅散溫軟的光，我喜歡光，我依靠它而活，就此枝繁葉茂，成爲鳥兒的寄託。可月色終是忍不住的，率領一衆干將，肆意散佈叫人生寒的凝膠，把根扎進土壤中的我是註定躲不掉的…亦如我躲不掉冬日盈盈落下的雪花還有它帶來的嚴寒，躲不掉夏日灼熱的陽剛它使我萎靡，我獨愛正值的芳華，花葉蓁蓁，他說是我最美的時刻…他說…他…他是誰…我幾乎忘記了他的模樣和名字…究竟是誰我真的記不清了…我甚至忘了是何時在這兒紮根落戶的…印象中只有祥和還有歌聲裏無盡的纏綿悱惻。

第一次聽到愛這個字眼，是從一個小丫頭的嘴裏，被哥哥寵溺的抱着，笑的無邪，嘴裏嚷嚷着最愛…最愛…愛究竟是什麼…就像我喜歡的光嗎？爲什麼我覺得比這來的更深沉，更透骨…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有了，心裏空空的.…有悸動就好像因爲這句沒有而委屈，或許吧，或許我是有過的，只是日久時長長到自己都記不住了，長到化解了蝕骨，化解了惆悵。或許是他在遠方，遠到…我過不去，觸及不到…所以也無力相思。

循環着的日夜。讓我又愛又恨，還好這片安寧不會變不會凋零，縱然彈琴的女子換了又換，卻也依舊有琴聲；即便那酒香有幾年沒那麼醇厚，卻也在不斷的醞釀；還有角樓的歌舞，即使看不到，光聽也是賞心悅目…一切都交疊着卻又擦肩而過…這樣的矛盾卻又這樣的不矛盾…

我有感知，有愛恨？卻在淡然如水的日子裏消磨，便是觸及不到纔是最美的…時常想着等哪日我不用再把根扎進泥土，幻化出雙足，要踏遍青山，再去角樓看歌舞，送給彈琴的姑娘一枝嬌豔的花…告訴她們第幾個在這兒彈琴跳舞的姑娘纔是最美的，即便她們也不差。即便是夢也好…再去看世間的愛恨情仇，看看能否復燃我這幽水般的草木…

夢終究要醒…我的根還紮在土裏…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