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浮橋散文

彤的婚禮。她小弟陳來接我們。但見一輛紅旗車停在面前，一個人飛快跳下，對着手機憤怒吼叫。氣急敗壞：“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砍你！”

他全身的血液都似涌向了頭頂，青筋暴起。二十歲左右，看着像三十五六歲的人。平頭，結實。不是用走的，他一直上躥下跳，倒是很有節奏感。

我們上了車。很不巧，我坐在副架駛的位置，最危險的地方。顏已經在對我耳語：“姐，坐他的車，我很擔心。”

陳不能給人一點信任感。他正聲嘶力竭罵人，似要把胸腔所有力氣都用上。但每次短促，只兩句，就惡狠狠掛斷。

小彤被什麼東西烙到，他說：“座墊下面有一把刀，放到後面去。”

一把鋒利的長刀。

準備啓動，他先按響音響。DJ，最大音量，震耳欲聾。一下一下用力撞擊着心臟。車也隨之飛向夜之海洋。

暗夜。不知名的`前方。陌生人。兩側風光迷茫似霧。公路明顯高高在上，如同在夜幕中凌空的橋。

好似飛翔。想起尚雯婕的歌名，《夢之浮橋》。她在其中有空落憂傷，好似破碎的聲音。

第二天，接親的車路過曠野。淡青色的天，白茫茫一片雪野。沒有足跡的那種乾淨荒涼。有人牽了匹馬，沿小徑走向疏落的楊樹林，不知去做什麼？

車隊後面尾隨着白氣，看起來尤爲寒冷。穿過橋樑，穿過山坳一樣的低谷，經過錯落的村莊……

返回時仍坐陳的車。他仍在打電話指揮着別人，那種極短時間就暴利的職業。間或猛地搖一下脖子，滿腔力氣無處發泄的暴戾。

顏對我低語：“姐，其實我也喜歡不羈的男人。他不會將哪一個女人放在眼裏。”

她很招這種人。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溫柔安分的男孩。

車內仍是狂放喧囂的音樂，掩蓋一切的那種音量。自由無畏，似洶涌沸騰，又象在瘋狂燃燒。

它帶着我們回到各自不同的生活。重歸從前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