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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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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任然,友情難忘。在我改行之前的二十多年教師生涯中,曾經省內省外輾轉了五個學校。在這之中,有很多樂觀、催人奮進的往事,雖已過去多年,每當回憶起來,仍是歷歷在目。

友情日誌

高中畢業那年,我剛跨出母校門,又邁進了教學門。我的身份變了,使命提升了;我由臺下轉到了臺上;由一個聽課者變成了一個授課者;由一個受教育者變成了一個教育者。

那是兩個市屬單位合辦的子弟學校,當我進去之時,學校正在籌建,於是,我當了那個學校的代課老師,成了那個學校的元老,一直工作到後來隨軍才調離。

那個學校,是我工作的起點。在那裏,有我的良師益友;在那裏,有我可愛的學生;在那裏,我工作了近十年;在那裏,我度過了和丈夫苦苦分居的8年。

那個學校,老師們相處在一起如同自家兄弟姐妹一樣和睦、融洽。大家團結友愛、互相協作,課餘時間,除了一起探討教學方法、傳授教學經驗之外,偶爾也講講笑話、猜猜謎語,有着說不完的話題、享不盡的樂趣。雖說丈夫不在身邊,但和同事們在一起,那種親切、快樂的氣氛,沖淡了我夫妻的分居苦、相思愁,乃至現在回憶起來,還是那麼讓人懷念。

那時,我僅是一個剛剛脫去稚氣不久的代課老師,沒有受過師範院校的專業培訓,婚後且和丈夫分居兩地,日常中,除了要鑽研教學;還要學會理家。在我結婚生了孩子之後,爲了不影響工作,一直住在父母家的我,不得不帶着兩個兒女和小妹一起住到了單位,另起爐竈。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生活也是如此,家雖小,但樣樣都不可缺少。丈夫不在身邊,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鍋碗瓢盆,都得靠自己苦苦操辦。在那家庭缺乏主男的無奈日子裏,身處逆境中的我,卻沒被困難所嚇倒、沒被苦悶所擊倒。這一切,源於兒女們給我帶來的歡樂以及父母和弟妹們賜予我的關懷之外,還不忘受益於那個學校的師生們,是他們給了我莫大的關心、無私的幫助。

我和大部分學生的家都住在一個大院裏,孩子和孩子之間總是有一種童趣的吸引。一些比我兒女大不了幾歲的學生們,每天放學後,不是忙着回自己的家,總是徑直來到我家,像哥哥姐姐一樣抱着我的兒子,逗着我的女兒一起玩耍。

那時候,我所在的單位是地區的一塊肥肉,職工們的娛樂生活也非常充實,除了頻繁的文體活動,每週六晚的一場電影總是少不了,沒下雨時,放映都是選擇在露天場。

看電影,是孩子們學習之餘最關心、最欣喜的事情;看電影的日子,也是孩子們最興奮、最忙碌的時刻。每當看電影的那一天,孩子們總是不忘早早地吃了晚飯、洗完澡,匆匆地拿上幾張椅子和凳子,趕到露天場佔幾個好位置。同時,學生們還總是不忘幫我這個老師也占上一席之地。

70年代裏,煮飯、取暖,靠的都是燒藕煤。那時的藕煤並沒有現成的賣,靠的都是自己的雙手做成。對於我這個很少幹過重活的女流之輩,做藕煤無疑是一件最棘手、最無奈的事情。

記得有一次,家裏現有的藕煤快用完了,我心急如焚,愁腸百結。一天,在辦公室和同事們閒聊時,我無意中沮喪地說:“過幾天,我和孩子們就要吃食堂了。”那時候,我的兩個孩子還很小,要跟着我一起吃食堂,實屬不便。共事的`白老師聽我這麼一說,馬上接過話茬笑着問:“怎麼了?要斷炊了?”我就直說“快沒煤燒了”。“這還不容易,我們幾個男老師幫你去做,你包餐餃子打發就是了。”白老師爽快地笑着說。“那太謝謝了,餃子有的是吃。”我接過話頭感激地說。“有什麼好謝的,軍民魚水一家親嘛。”白老師又樂呵呵地開着玩笑說。

於是,在一個星期天,白老師帶領幾個老師,放棄休息時間,一大早就來到了我家,幫我做藕煤;還有兩個女老師也被我邀請過來,協助我一塊包餃子;左右隔壁的學生們也高興地湊過來,幫我帶孩子玩耍。一下子,我的那個小家變成了大家,裏裏外外人氣旺盛,熱鬧極了。

做藕煤,不僅是一項強體力勞動,而且,還非常繁瑣。首先,要從煤店裏把散煤拖回來,然後,還要到山上去挖來一些好黃泥。散煤和黃泥拖回來了,又要將其搗碎,按一定的比例和起來。先和乾的,再和溼的,翻過來,覆過去,不知道要倒騰多少次,才能把散煤和黃泥和成均勻的煤泥。最後,再用很重的鐵製藕煤模子,把煤泥用力壓成一個個像藕節一樣的煤塊,放在坪裏曬乾。

大家同心,其力斷金。我本準備買500斤散煤,可老師們硬是幫我買了1000斤。要使一千斤散煤變成藕煤,對於我來說,不亞於登天,可是,幾個男老師僅用一個上午,就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不僅如此,到了晚飯後,老師們還不忘過來,幫我把曬在坪裏的藕煤一個個搬回家,那些住在左右隔壁的學生們見了,也主動過來幫忙。你搬幾個,他搬幾個,來來回回,像燕子銜泥一樣,很快,滿坪的藕煤全被搬回了家,解決了我的燃煤之急需。

在後來幾年裏,教師隊伍多次調整,老師們也進出頻繁,然而,不論是老同事還是新同事,大家相處仍然如故。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帶着兒女們住在父母家,來回近二十里的路程,我每天騎着單車要往返幾次,遇到晚上開會,還得多跑兩趟。學校後來調進的陳老師也和我一樣,每天騎車跑“通學”。我們來回跑的都是同一條馬路,但是,他家離學校比我要近一半。

陳老師是從縣裏一所中學調進來的,他性格開朗,爲人爽快,樂於助人。由於和我丈夫同姓,所以,陳老師喜歡叫我“嫂子”。有一段時間,爲了迎接上級檢查,我們除了白天照常上課,晚上還要開會。回來時,陳老師和我騎車同行,每次,他即使到了自家門口,卻總是執意先送我到家,然後,他再掉頭回自己家。作爲陳老師本人雖說“這乃是小事一樁”,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感動非常。

工資上調,誰不盼望,誰不企求,甚至,有的還會弄得反目成仇。

記得那年按40%的比例,十年來首次上調工資,那時,也正是我即將隨軍外調的時刻。在那文化考試和政績考覈的激烈競爭中,我除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別無奢望,因爲,誰都知道,我的隨軍調令在幾個月前就早已下到了單位,這麼少量的工資上調指標,哪會有幸落到我這個即將外調者的頭上。可是,老師們在考評考覈中,把那難求的一票投給了我,爲我爭得了外調之前,那寶貴的工資升級指標。

雖說,文化考試成績是硬的;政績考覈是看得見的;老師們也都說那是我應得的,但是,現實中,一些弄虛作假,顛倒是非的事情比比皆是。如果沒有老師們的正直,沒有老師們的無私,哪怕我的成績再優秀,貢獻再大,也肯怕贏不了那難得的指標,要說那是我的幸運,不如說那是老師們公正可佳的精神所在。

若干年來,那個學校的人和事,一點點、一滴滴;一件件、一幕幕,時時浮現在我的眼前。同事們的關心、孩子們的熱情,如同一股強大的正能量,激發着我的內在潛力,給我以健康、樂觀、積極向上的動力,鼓勵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奮進。我心存感激,無以爲報,只有將友情永遠,永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