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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友情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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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才十八歲,一個沒有經歷過友情灌溉的傻丫頭,更沒有體會過愛情的青澀滋味。單純的目光裏是不盡的美好,閃閃亮亮的。

貌似友情日誌

女孩上班了,她工作的那個地方可以說是女孩成羣的地方。一個班大約有二十幾個人,可男的也就三個人,一個車間下來帶機修的也就十幾個男的。女孩安靜的快樂,女孩安靜的笑聲,女孩透明的眼神讓很多人都喜歡。女孩是車間裏最小的一個女娃。女孩和那些上了年紀的那些老師傅們處的最好。女孩總覺得看到那些老一點的師傅們幹活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媽媽在幹活一樣,總也想上前去幫一把。

女孩的媽媽很厲害的,沒有文化但卻記得了帳,一天多少人幹了多少活,卸了多少車女孩的媽媽總能在回家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讓女兒給她記下,等月底的時候在給她們算出來。她們雖說都是女的,卻也是一個裝卸隊,娘子軍。一車二十幾噸的原料要靠這些女人的雙手一鍬一鍬的卸下去,有時候冬天天氣很凍的時候用鍬都挖不動,得用那種撬棍之類的才能把很多的凝固起來的原料卸下。女孩的媽媽雙手伸開的時候你就能清晰的看到那厚厚的泛黃的老繭。還有那些擠擠碰碰留下的傷痕。

女孩很懂事,總在媽媽和爸爸回來之前就做好了飯,媽媽的衣服因爲工作很出力所以總是汗漬漬的,女孩每天中午用很大的勁用力的搓着,像是這樣就能把媽媽身上的疲憊和辛苦都能洗刷過去。即使是這麼苦重的活女孩媽媽的衣服總是穿得乾乾淨淨的,讓同樣是一起的幹活的人們總是很羨慕。女孩的父親身體不好,因爲腰不好,老有毛病,所以不能幹重活,但還是盡全力的照顧好她們幾個姐妹。

有時候中午的時候如果有車有原料要卸的話女孩的媽媽就不能回來了,爸爸在的時候爸爸就會去換媽媽,爸爸不在的時候女孩就去了,單薄的身體,不及鍬高的身個,媽媽總是心疼的不願意讓她做,說等她幹完了去吃飯,女孩固執的握着媽媽手裏的工具不肯撒手。媽媽的眼裏潮溼卻也默許了,記得第一次的時候,當她最後一個走下車的時候,那司機看她的眼神都泛着心疼,飄逸的劉海緊緊的貼在她的額頭上,兩鬢的汗珠子好一會還一滴滴的落着。女孩想着:媽媽真的好辛苦,如果有時間她一定要來幫媽媽多幹點。

媽媽看着從遠處走來的女孩眼裏是無盡的疼惜,當女兒看着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的這種疼惜也深深的泛濫在女孩單純的目光裏,延續的好深。媽媽接過女兒手裏的工具要看女孩的手時女孩把手背在了身後。媽媽,沒事,你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媽媽過來輕輕的摟着女孩的肩膀,女孩沒有看到媽媽眼中的溫潤。打着兩個很大泡的女孩依舊用她的雙手給媽媽和爸爸洗衣服,做飯。洗衣粉裏那腐蝕的化學原料讓女孩的眉毛打着結,但卻沒有停下了的意思。

女孩總在晚上的時候用熱水給媽媽泡腳,輕輕的揉着媽媽的腳逢。整整的一壺水就那樣在不斷的添加到那個水溫漸漸涼去的塑料小盆裏。彷彿這樣就可以讓媽媽所有的辛苦,所有的累,都隨着這些水飄離遠去。這是女孩沒有上班以前最愛做的事。女孩話不多,但心很細的。上了班,有時候女孩顧不上了,因爲倒班,但還是在不上夜班的時候儘量去給媽媽泡腳。

女孩是車間裏唯一一個不帶口罩的女孩,因爲車間裏有很大的粉塵。因爲是纖維製品,據說是對身體有危害,但女孩不喜歡戴口罩,覺得戴着呼吸不順暢。女孩的師傅也是個眼睛大大的女孩。女孩除了熟悉那雙大大的眼睛之外,沒有和師傅說過幾句話。女孩總能能在下班的第一時間消失在車間。因爲媽媽和爸爸在家等她,如果有時候超了時間不回來爸爸會來找她的。

女孩是車間所有女孩中唯一一個不會化妝也不化妝的女孩,女孩也是車間所有女孩中唯一一個從來都不出去玩的女孩,女孩更是車間裏唯一一個寡言少語的人。

在後來女孩認識了她生命中第一個主動向她靠近的男孩——強。很高,標準的國字臉。笑起來很痞子氣的,脾氣也不是很好。男孩總是過來逗女孩,和她說這個,說那個的,女孩卻總是默不吭聲。男孩是機修工,是她必須接觸的人。還有一個人也是她必須去接觸的就是一個叫嶽的男孩,看起來很溫和,很善良的男孩,嶽總是莫名的出現在女孩需要的時候卻從來都不合和女孩說那些過分的話,宛如鄰家大哥哥那樣讓女孩和他在一起感覺很舒服。每次機器壞了,女孩的心裏都非常的着急,女孩愛錢,呵呵,她常常這樣想着,要不別人的機器都壞了,都樂巔樂顛的去玩了,就她着急的團團轉,覺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強的家境很好,但上班的時候喜歡到處轉,女孩常常找不到他,每次看到他女孩的心裏都莫名的生氣,甚者有點厭惡他的感覺。強有一次轉回來看到女孩對着機器呆愣着不幹活,走到跟前想開玩笑來着,看着女孩瞪他的眼睛裏滿是淚花。強一下在那些痞子笑的臉上凍結了一層深深的心疼。後來強喝醉了和女孩說:你知道嗎?那天看着你的眼淚我有多心疼。我可是這個廠裏的一霸呢,從來沒有人敢和我說過不字,我看不順眼的我就過去扇他了。

強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女孩呆掉了,原來還有這麼霸道這麼可惡的人。她更討厭他了。女孩不知道的是,強對她是特別的,別人機器壞了都不敢叫強去修,都是班長叫的。而女孩並不知道這些,她總是找着了男孩先是厭惡的瞪他一眼,讓他快點。強也從來不反駁跟着她就來了,對於她的機器,強是很上心的。

在強和嶽往來穿梭在女孩的日子裏女孩收穫她的第一份友誼,草兒。這是女孩生命中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伴的感覺,有了可以把心事把傷心可以共同分擔的人。女孩的心裏是雀躍驚喜的。沒有經歷過友誼的女孩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對自己的這個朋友更好,女孩的這個朋友是從鄉村裏來的,把她帶回家專門給她做吃的。女孩的媽媽見過之後有幾次對女孩欲言又止,後來終於有一次對女孩說:孩子啊,你要有個心眼了,那女孩看起來心機很重的,你不要被她騙了。女孩那時哪能聽進去這句話啊,她期盼了很多年,她也羨慕了好多年的,以前她是希望有個人走進她的世界,和那些女孩一樣都成羣結伴的去玩去鬧,可女孩知道,她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心情。現在她終於有了一個朋友,她很珍惜,她信任她就像是信任自己一樣。把自己所有對友誼的渴望情感一股腦的都投到了這個願意做她朋友的女孩身上。她覺得朋友不必太多,有一個是知己就足夠了。

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強看她和草兒在一起的目光有點複雜了。只要是草兒在的`時候強不來了,不來就不來吧,女孩覺得自己反正也不喜歡強。一天草兒說:你喜歡強嗎?他很喜歡你的。女孩愣了一下:不喜歡啊。我喜歡的是我爸那種類型的。草兒說:我喜歡他,你知道我是農村來的,他家在城裏,如果他娶我的話我的戶會落在城裏。女孩愣楞的看着草兒,這是她認識的朋友嗎?怎麼會這樣想的,愛情不是用來利用的。有點失望的女孩淡淡的說:我不喜歡他,你努力吧,加油奧。

在以後的日子裏,女孩儘量的躲着強,一次一個對她挺好的阿姨說她:強很喜歡你的,我們常在一起玩,他那個人內心還是很好的呢。他常常和我們說起你,看起來很喜歡你啊,你怎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女孩沉默着沒有說話,想起他平時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樣子心裏怎麼酸酸的。女孩心裏說,他現在是朋友心裏的人了。她只有祝福了。

強再一次靜靜的坐在女孩工作的地方,整整一上午沒有說話,女孩固執的站在自己的機器前一動不動,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腿麻了,她不想讓朋友誤會,她想她是很在乎這份友誼的吧。下班的時候強輕輕的走到女孩的身邊,女孩能感覺到強身體裏散發出那淡淡的熱氣籠罩她:能聽我說幾句話嗎?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女孩輕輕的點了下頭,強不同於往日的淡淡的口氣傳來,似乎傳染了女孩的個性:真的不喜歡我嗎?如果選擇我的話,我會盡力照顧好你的家人,我家條件很好的。如果你不選擇我,你相信嗎?半個月之內我就能和草兒結婚。

女孩聽着這話楞了,感覺心底有股氣刷的一下子升了了起來:你是這樣看我的嗎?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我依然能照顧好我的家。至於草兒,是你們的事,我管不着。

女孩說完腳步踩得踏踏響的走了。她太生氣了,真是自以爲是的傢伙,真把自己當個寶了。女孩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落寞的強一臉的挫敗,傷心,可這些女孩都沒有看到。回到家的女孩晚上接到了草兒的電話,明早你來宿舍找我,我們一起去洗澡吧。女孩想到強心裏莫名的煩躁了嗯了一聲就掛了。

早上女孩去找草兒的時候發現草兒的單身宿舍門沒有鎖,心想:第一次來她宿舍不用敲門的。可女孩的這個想法還沒有落下去,腳踏入宿舍後的那一隻腳就不知道該放哪裏了,她看了強躺在草兒的牀上,似乎睡的好香。女孩的大腦瞬間短路了:一種無形的尷尬,一種莫名的氣憤,一種友情的背叛,一種委屈的傷心涌上了心頭。她不笨,她知道了,草兒是故意的,她是不信任她的。女孩的心裏涼涼的,但想知道爲什麼?站在牆角的女孩瑟瑟發抖着,天氣很好,但她依然止不住的有點發抖。

草兒披着頭髮過來了,看到了臉上蒼白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揚着:你來了啊,你都看到了,我們得結婚。

女孩就那樣平靜的看着草兒,她想看清楚,這還是她心裏的認爲的那個可以交一輩子的單純的善良的朋友嗎?女孩失望了,女孩看到了草兒臉上那狡黠的微笑,似乎是對她莫大的粉刺。

爲什麼?你接近我願意和我做朋友就是爲了他嗎?你從來都沒有真心的把我當朋友嗎?女孩的淚珠執着的在眼底打轉。

是啊,要不沒機會啊,他的眼裏就看的到你,我不接近你我怎麼這麼快就如願了呢。草兒平淡的說着並沒有一點內疚和不安。

這答案在女孩的心裏剛剛已經盤旋了好幾千遍,女孩覺得她有很多話要質問草兒,卻在這一瞬覺得心停跳了,涼涼的痛楚着。

祝你幸福。轉身之後的女孩淚如雨下。這就是她渴望的友誼,這就是她那麼用心守候的一份真誠,原來就是一個騙局,一個陷阱。她心甘情願的墜落裏面不願醒來,在她眼裏美好的友情在女孩的心瞬間停擺的時候碎了,沒有東西可以填補那些單純的美好了,像水晶球碎了那些裂痕永遠的留在了女孩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