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罈子樹”日誌

在我的家鄉——湖北省宜昌市長陽土家族自治縣榔坪鎮樂園村級公路旁（原大吉嶺村食品對面），屹立着一棵枝葉茂盛的百年老古樹，成爲當地一道獨樹一幟的靚麗風景。

這棵樹，本身是油杉樹，而後來改名叫“罈子樹”。據說從前，有人將樹尖截斷，在上面蓋了一個大酒罈子，於是，“罈子樹”隨之而得名。至於罈子是誰放的，爲什麼要放，又是怎麼放上去的，等等，至今是個謎，也使這顆樹更具神奇色彩。直到現在，還能隱約（樹枝遮擋）看得見樹頂上的罈子。此樹，大約有3米多粗、40米高。爲了弄清樹的粗細，今年正月初三，我借與家人一行到姑姑家拜年之機，特意約上十幾個親戚朋友，浩浩蕩蕩地一同去觀看和丈量了它。由於該樹長在稻田邊，動用了三個人，才用捲尺量成它的“腰圍”，足有3.5米粗。我父親開玩笑說：“幾天不見，它又長胖了”。其實，這棵樹，與姑姑家遙相對應，纔不到1000米的距離。她們家的人，每天能看見這棵樹，是朝夕相處的好鄰居。姑姑們對樹也比較瞭解。她介紹說，該樹每年二、三月開花，四、五月結果。早在2000年前，該樹已被國家列爲重點保護植物，還掛上了牌子。這棵樹，是當地一大景觀，它生長在海拔1500多米的土地上。該樹距中國農村合作醫療之父的覃祥官故居杜家村僅3公里多路。前些年，覃祥官在生和過世時，來自四面八方的大小人物前去看望和悼唁他，都和這棵樹擦肩而過，也都不約而同地投去讚許的目光。然而，素有合作醫療之父之稱的覃祥官，這位傳奇人物過早地辭世了，而它卻依然精神煥發。這便是人與大自然無法比擬的。

有一次，我好奇地問姑姑，此樹是自然生長的，還是人工栽種的？她答是長的。猜想，也不會在坎邊獨栽一棵樹。我又問，該樹大約有多少年了？她只是說，爺爺在時就有這棵大樹，而她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如此推算，至少已達200多年。後來，我又問父親，他聽說此樹至少有六、七代人的年限，每代按70歲計算，也有400多年了。帶着疑問，我又接連拜訪了幾位土生土長的老人，他們的說法與父親說的差不多。後來我想，這樣問來問去，也太爲難大家了，即便科學家實地勘察考證，也難推算出準確年限。然而，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棵樹目前活得好好的，這就足矣。

據父輩們介紹，當地人還把此樹當作菩薩神靈來敬仰祭拜。每到逢年過節，附近一些村民總會自發地去拜祭，有時場面甚是熱鬧。尤其是家中小孩生病和子女考學等大事，家長都會給老古樹燒香和披紅，深情拜祭，紛紛祈求它的保佑。不可思議的是，凡去拜祭的人大都顯靈了，我以爲，除了人們的心理作用外，就是巧合而已。不管咋樣，老百姓信它、敬它。

由於當地早在七十年代就通了公路，方圓幾十甚至上百公里農戶的男女老少沒有不知道和看過這棵老樹的，有的是專程去的，有的則是路過時看看，不論哪種方式，都對這棵樹投去敬仰和驚訝的目光。這棵樹，由於歷史久遠，早已名聲在外，近幾年，“到此一遊”的外地遊客也逐漸增多，他們除了拍下滿意的照片外，更想弄清楚此樹的歷史背景，可惜，無任何顯示的地方。爲此，特希望家鄉政府加大宣傳力度，即使製作固定的戶外宣傳牌也行，這也是弘揚本土生態文化、建設美麗鄉村的需要，說不定還會發展成小型的`旅遊景點呢，豈不皆大歡喜？！

我老家離這棵樹只有2公里之遙，只要我回家，都會去看望它，零距離接觸它，撫摸它的肌體，感受它的寧靜，欣賞它的挺拔，分享它的氣息，別提有多愜意。有時候，我仰望神奇的老樹，一陣陣清風吹過，枝葉隨風搖曳，芳香四溢，絢麗無比，好似在歡迎我的到來。這種大自然的美，唯有身臨其境才能深切體味。

可敬、可愛的“罈子樹”，我喜歡它，敬畏它，更感謝它。感謝它幾百年如一日默默無聞、不離不棄的對一代又一代家鄉人的陪伴。它是當地人最忠實的夥伴，也是大家心目中的觀音菩薩，同時，又像一位長生不老的頑童，既見證着的歷史，又昭示着未來。它的可貴品德、執着精神和頑強的生命力，值得人類學習、敬仰。在此，衷心祝福它的生命與天地同在！

（作者：錢緒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