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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作文兄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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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生龍,鳳生鳳,老鼠養崽打地洞。” ——題記

高中作文兄弟的故事

老硯,二苗,一哥一弟。我們從小一塊玩大的。記憶裏最深的還是他倆老是蠻橫不講理,動不動就罵孃的樣子,誰要是惹他倆生氣了,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敢罵娘,即便就是罵到自己公奶、父母也不管。什麼道道到了他那裏就不再是什麼道道了。 我們是有共同語言的,因爲我們的母親都是不會講話的啞巴。寨上人都會拿我們兩家作比較:倆啞巴,都生倆崽,都住着木皮夾的棚子。他爹是瘸子,自學成材的醫生,而我爹是病號,長年累月躺在牀上度過。這兩個爹,都是二婚,他前個媽生有一個哥,病死了,前媽也病死了,於是他老爸就是衝着這個發狠學醫的。我老爸也是自學成材,有了點文化,在村裏任職,有一天全寨人在家裏開會,散會後不幸失火燒了全寨,背上了罵名,幾乎被逼得背井離鄉。他們都自知不會娶到能說會道的姑娘成家,乾脆取了個不會講話的,只要有後延續香火就行,沒想還真如願以償。 我是獨家生孩子,遠離人家戶而住,沒有左鄰右舍,沒有三朋四友,從小從細就自個玩,弟妹大了就跟弟妹玩,從沒有別的同齡孩子玩。認識老硯哥弟倆那是讀書以後的事去了。因爲去學校的路要經過他們家,而且他們也相繼上學,一路上學放學,是很好的同路人。我們都不是大寨人,總是給大寨的孩子欺負,我們往往會團結起來一致對外,雖然人少,可遇上老硯這樣不講理的人,想想“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人家也不敢隨便欺負我們。

記得那次我被學校推薦爲新少先隊員代表上臺前講話,散會後大寨的孩子便一把將我反手壓住,幾十個人給我賞頂子,儼然泰山壓頂,壓得我氣都喘不過來,手都要被壓斷了,儼然反革命、走資派待遇,要不是老師吼了一聲“你們怎麼能這樣打擊積極分子!”纔是救了我一命。放學後,我便跟大寨的孩子吵了起來,老硯幾弟兄和我三姊妹六人硬是把對方給罵跑了,特別是他那劈頭蓋臉的一頓娘,罵得對方沒有招架之功。我們勝利了,老硯說:“貴哥,以後遇到這些雜種欺負你,喊我!” 就是這種兄弟情伴我度過了在家鄉唸書的歲月,不過我們也有不愉快的時候。就如那次在我家屋背放牛,放着放着,幾個便學着大人的在坡上挖窯燒起炭來。坡上的草越來越少了,而我們的窯卻越燒越大,燒的炭也越來越多,以致要用家裏面的撮箕來分了。

這個時候,我們卻不將弟兄情分了,你說你一直在看窯火,應該多得一根;我說我一直在整窯,也應該多得一根;他說這窯的一般的柴是他搬來的,也應該多一根;最後是老硯很少,應爲他很少參加燒窯,總是在看牛。哪家的麥子被牛吃了、被人喊冤了,他得背起看不好牛的罵名,“是老硯的牛吃的!”因爲分得的都是炭頭和碎炭,他火了,鋪天蓋地的一頓娘罵起來。這一下,我們成了冤家。後來我索性搬來岩石,砌了坎子,將過我家的路都給封了,不給他走了,就連大人也不讓走了。記得那次他娘挑着苕藤從這裏過,踩在坎子上不小心滑倒,哇啦哇啦罵了好久。 沒過幾天,又忘記了吵架的情景,又要起一路放牛了。這會兒就不在燒窯了,而是在修公路、開場坪、起房子,硬是將我家一團小小菜園給挖成了一個很寬的場坪。在這裏,我們起成了最新最溫馨的家園,煮着最好吃的鍋鍋菜,點上了電燈,開上了最心愛的車。沒想到,幾年過後,新公路還真的修過了我們村子;沒想三十年後,一個大千倍萬倍的場坪開了起來,那就是南加新集鎮;而老硯更是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豪華小車;更沒想到的是,好事的我也憑着自己的.努力爭取和耐心發動羣衆,一條穿寨而過的公路終於與今年年底修通了,兒時的夢終於如願以償。 從來幾弟兄中,老硯是最不被看好的,看他那整天一身髒兮兮的樣,和那讀書老是留級、老是被老師關的樣,就知道也會是個連婆娘都找不到的人。想必他本人也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同樣的結論。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於是未等唸完四年級就當學徒去了。

記得我到初中讀書那會,他便在家給寨上請來的瓦匠當學徒。後來瓦匠和寨上的一個寡婦好上之後,藉故瓦窯鬧鬼便跑了,從此老硯便接下這個窯,自各當起了瓦窯師傅,可就是燒不出瓦,窯挖了一個又一個,挖窯的人請了一個又一個,大概現錢都還沒有兌現給人家吧,不過現在應該不存在了。 後來我念了高中,每個週末都要到一個叫下菜園的河壩去給老闆出窯,以此找點生活費,發現他也在那裏燒瓦,整天就看見他兄弟倆站在泥漿裏和着泥,別瓦窯都用水牛練,他請不起水牛,就只有自己幸苦了。 再後來我到州府所在地念大專去了,便沒有機會去看他,大約就是這段時間他結了婚,姑娘也是個苦命人家,據說先前談之前他還有個條件,就是“要待得我娘”,結果媳婦趕場上街下街經常拉着婆婆,不怕笑話,一時間稱爲美談,羨慕老硯找了個好媳婦。但後來還是分了家,這也是人之常情啊。不像有些人,戀愛之前什麼都答應女方,甚至“出賣”老孃,只不過後來又演繹着“從奴隸到將軍”的故事,將丟失的“尊嚴”慢慢找回。

但老硯的做法無疑還是讓人大爲佩服。記得我參加工作後,老硯已經回到了本寨,這回不再是燒瓦了,而是開拖拉機。每逢趕場他都會拉一大車子客,雖然公路所經之處懸崖峭壁甚多,且路面高低不平,沿路顛簸得厲害,但還是有人哪怕心肝肚肺都被顛出來了也願意體驗,老硯是新手,沒經過什麼正規學校或培訓練出來的,一上車便便趕帶人。他相信“是福不是禍,是禍打不脫”這句話,他福大命大,不會有事。沒想到就在一次上坡時,由於客人太多,車子熄火,連人帶車像倒垃圾一樣翻下了河,當即死了兩擡。 翻倒在河裏的拖拉機已經東一塊西一塊,被別人撿去賣了廢鐵,連同父母兄弟的那份家產也被便賣光也無法抵賬,從此他便攜着妻兒開始了逃債生涯。這以後的生活和故事也便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現在他在外縣包起了給電信、移動、聯通等商家鋪光纜的活,手下已是百八十號農民工。去年祭譜,老硯也來。遇到我,端着一大碗酒說,貴哥,幹。我們寨上這條路就看你了。 這年頭,好多大學生都還找不到工作,但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老硯卻解決了這麼多人的就業問題,想想還是耐人尋味。我想,哪天要是下崗或者是退休了,我可能也會去跟他打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