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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精選1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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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習、工作生活中,說起隨筆,大家應該都有印象吧?隨筆的創作非常隨意,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不需要華麗的辭藻,沒有嚴密的結構,隨心寫。爲了讓大家在寫隨筆的時候更加簡單方便,以下是小編爲大家整理的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歡迎閱讀與收藏。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精選19篇)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

閒閒散散的時候,我最是喜歡一個人,不聲不響和閒閒散散地在人聲稀少的小路上行走。我是經常到離家較遠的鄉間溝畔去閒走,也更是獨愛一步一塊石頭,一腳一個坎坷地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饒有興趣地攀行或登攀。只有在彎彎的山路上踽踽前行,你才能真實地感受到一步一個高度的情趣所在。

經常在彎彎的山路上舉步,雖然有些步履維艱,但若是能夠做到堅持不懈,不僅可以強健體魄,也是完全能陶冶人的情致,更能深化人生的意境。甚至能使人頓悟和感悟出許多的人生真諦。在通往一個又一個山頂的彎彎山路上,汗水淋漓也呼着喘着粗氣或登攀或是爬行,定能夠真切地體悟出“這山望那山高”這句熟語裏啓示來。也能感受到“不怕慢就怕站”的意義之所在。這些道理,不僅適合於在彎彎的山路上,也適合於我們的人生。

一個人在遠離現代都市的塵囂與嘈雜,在彎彎的小路或山路上漫步,這既是一種閒逸,不過,也確是一種超然的沉靜。在這樣的時刻或時候,你可以想些什麼,也可以不去想些什麼,可以說些什麼,也可以向着空曠的四野呼喊些什麼,一切都可以憑着你的個人喜好。不用去在意什麼和注意什麼。我就是在這樣的境地裏,常常忘記自己,也忘記許多煩惱和苦悶。看到路旁的那些無名的野草花,聽到樹上的鳥鳴和熱鬧的蟬鳴,或是躲在簇生如綠裏,叫聲悅耳也撩人心絃青綠的蟈蟈,我也會表現出孩提時的那些滑稽的表情和動作來,躡手躡腳地貓着腰靠近,帶着無限羨慕的眼光和心情靜靜地觀望。這樣的時刻,在曠野彎彎的山路上或是逗留,或是擡腳舉步,心地是真的無比暢然。

在田野與溝坡之間行走和站立,看到的也只是十分侷限的溝坡與田野,是根本矚目不到山川和大地大致的輪廓的,若是能置身於曲折與坎坷地在彎彎的山路上,那情景可就截然不同的了。在山風吹拂着的山路上,在疲憊與堅韌之中,無論你是五步一回頭,還是十步一展望,你註定能得到很多很多的新奇和喜悅。你的意識,也會深深地陷入到無限的想象和聯想的飄飄然。我的意識就常常會被腳下這彎彎的山路,不止一次地想象開去。因爲我無論是在凸凸凹凹溝坡縱橫交錯的山地丘陵之間,還是在人聲罕至,山石嶙峋以及懸崖陡峭蒼野莽莽的高山之上,幾乎每一處地方,都可以看到人們踩踏出小路。這些無名的田野山間的小路,你都能從都市繁華的最深處,引申到你正在佇立的腳下。我想,無論當今的科技手段是多麼地先進和發達,是絕對不能檢測出,這田野山間的那些經緯一般的彎彎曲曲的小路,是如誰人,在什麼年代行走出來的。而這些彎彎的小路,儘管經常被人們所熟視無睹,但它卻是漫山遍野真實地存在着,無論人們何時興起,前往任何突發奇想的何地,你都能準確地行走在那些無名而有實的小路上。這些無名的小路,可以把你引向情趣所至的任何一處地方。即能將那送到遼闊的海洋,也能牽着你走進戈壁沙漠,即能讓你通向酷熱的南方和嚴寒的北方,也能一路逶迤地來到異國他鄉,更可以升入浩渺無垠的宇宙太空。不僅可以馱着你走向想象的每一個地方,它也遠遠地超出人類智慧想象以外更爲遙遠和尚不可知的地方。

無論是田間泥濘的小路,還是平緩和峭立絕壁上的小路。每當我沐着晨曦的霧靄,還是浴着烈日的驕陽,或是披着晚霞的浪漫在小路上悠然自得地漫步,我的心緒和情趣,就經常被這樣的美好所包圍着,也在不斷地濃烈着。在我的眼裏,這無限延長着的小路,他就是我們人類的一位哲人,它的大聖大賢的智慧,通俗易懂地橫貫於我們人類的祖祖輩輩,它的精髓就在於它的坎坷和彎曲,平緩與陡峭。它爲什麼會四通八達,並且不會被風雨災害所銷燬,被人們的遺忘所遺忘,不僅在於它的坎坷彎曲和平緩陡峭,也就在於一些喜於跋涉和攀登的人們去向它的尋蹤和求索。

山路彎彎,彎彎山路,它不僅永遠有着自己的指向,它永遠都不會被歲月和時光所改變,也不會被瘋狂的雜草所埋沒,更不會被人類的貪婪和愚昧的污垢所鏽濁。向前行,永遠都是永恆的前方,往後走,也永遠都是無限美好的憧憬和寬廣。前行有陽光和花香,後走有月華和景仰。只要你想行走,天下就永遠有路。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2

前半輩子走過太多的路,有一條山路一直深深地印在腦海裏,偶爾還有一種衝動,什麼時候再走一次就更好了。

從那個小站出發,走過一條毛馬路,接着便是一條几乎垂直而上的山間小道。半山腰有一條岔路,記得有一年與那位中學同學去他親戚家玩,吃過晚飯後,穿堂過屋,睡在他家堆滿稻草的二樓上,夜晚醒來上廁所,只見明河在天,月影婆娑,好一片星空下的夜月,讓你傻傻地站在月亮地裏看了半天。清早起來,空氣清新,在他家的壓水井捧水洗臉,清涼透鼻。如今這位同學已靜靜躺在自家對面的山坡上,朝迎日出,暮送月落,人間的喜怒哀樂與他絕緣了。

一鼓作氣爬上山頂,山上有一個梨園,要是樹上掛滿了梨子,我們絕不敢越雷池一步,因爲園子的入口寫着八個大字“小心爆彈,嚴禁偷竊”。但要是主人已經摘了梨子,我們便會小心翼翼踏進這片禁區,偶爾也會有點收穫,隱藏得很深的梨子被我們發現,那種興奮勁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接着,是一段山間平路,站在路上俯瞰山下,肥沃的山土種滿了莊稼,春天以小麥、油菜爲主,夏天則是金燦燦的黃花菜,每次走到此處,那些讀過的田園山水詩噴涌而出,王維的《渭川田家》最貼心意:

“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荊扉。

雉雊麥苗秀,蠶眠桑葉稀。

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

即此羨閒逸,悵然吟《式微》”

下得山來,便到了八十年代大名鼎鼎的山河村,“志在山河換新秋”,那時的山河是湖南集體主義經濟的典型,與河南的南街、江蘇的華西、天津的大邱莊齊名。這裏有一條寬闊的環村公路,路旁分佈好幾家村辦企業,如燈泡廠、編織廠等。一派欣欣向榮的社會主義新氣象,羨煞我們這些世代貧窮的人們。

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這個村發生了什麼變化。

過了山河,要經過一個水庫大壩。聽說修水庫死了好幾個人,這裏地勢險峻,山高溝深,一下子上到山頂,一下子沉到溝底,落差極大,想來那時的建設卻也不易。記得一次經過此地正好在看那本《少年皇帝康熙親政記》時,對書中的宮廷政變,“侯門深似海”便有一種很直觀的感受。

再經過幾上幾下後,到了比較熟悉的地頭,長衝,進入了本鄉地界。這裏也有一個百步梯,一色的石板路,兩旁都是黃花土。因爲是下坡,所以走起來格外輕鬆,山腳下有很多初中的同學,馬路邊的長衝電影院讀初中時學校組織來看過幾次電影,而且這裏還有一位現校友,大多數時間我們結伴回家,在這裏與他分手後,離家越來越近了。

在路邊的一個水井補充了體能後,開始走上那條狹長壠中大道,也是石板路,兩旁都是稻田,挨着的是一個又一個大屋。那段時間對農村題材的小說很感興趣,周立波的《山鄉鉅變》、《暴風驟雨》、克非的《春潮急》、柳青的《創業史》一部部都看完了。走在這條田間道上,很自然地想起生寶和改霞在散發稻香的田野散步,談理想、談人生,覺得這真是人間最美好的事,只是你的“改改”不知在何處。

到了黃家邊,就像半隻腳踏進自己的家門。

你想到了那次難忘的夜行經歷。那天清早我去後山約石牯去學校看高考分數,看完分數後,天色已晚,在小站照舊沒搭上車,你和石牯、梅子相約一起回家,一路緊趕慢趕,到了這條壠中大道時,天已完全黑下來,那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真是墨黢黢黑,好容易摸索着走過這條田間石板路,生寶和改霞早跑到爪哇國去了。接着走上渠道路,你雖然拄了一根樹枝柺杖,還是不小心摔在渠道里,幸虧渠道乾乾,還沒到放水時節。從渠道里爬起來繼續前行,很快把梅子送到家,接着石牯也到了家,而你還要翻過一條山間小道才能到,雖然路很短,但這條路,夜晚走起來很瘮人,中間有一片黑壓壓的密林,兩旁是墳地,鄉人傳說的“沙子鬼”就來源於此。你幾乎一路狂奔跑出這片密林,一直跑到那個熟悉的高臺才徹底放鬆下來,你能看到自家的燈光了,也就在此時,你聽到石牯和他的父親打着電筒追上來了,他們用電筒照着,你一路疾奔回家。

回到家已是八點多,家人已經吃了飯,在階基上聊天,你卻一直沉浸在這次難忘的夜行中,興奮、期待、略帶一點點緊張。

從此之後,這條山路便常常入了你的夢境,縈繞不散。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3

山路彎彎是生活的立體圖畫,也是人們實現夢想的直接路徑,山路彎彎把生活藝術化了,也是通高山之巔的技術再現,也是智慧的結晶,也給人產了很多的啓示,讓人們知道生活的路不會是筆直的,人生的路和現實的沒有什麼兩樣。

生活的路看得見摸得着,人生的路看不見摸不着,爲了自己的目標,不知要經過多少坎坷,多少個打擊,還要意想不到的生死磨難,最後才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才能顯出自己的人生才華和智能。

當你走在山路上的時候,看到山路在山上彎來彎去,拐東拐西的那畫面,你不佩服不行,你不讚美能行嗎?曾經的過去,通往山區的路,往往是羊腸小道,能通往車輛的路,憑着鄉村人的肩挑钁挖想開通一條路可以說和夢想一樣,很難得到實現的,但是人們可能通過自己的雙腳踏出一條彎彎小路,不需要設計,勿需規劃,用眼睛就可以劃出一條路來,腳踏出來的路,沒有代價,只能是用時間驗證這條小路的價值。

過去的鄉村就是一個世界,也是生活的大環境,什麼故事都有,什麼新聞都有,和外界緊緊能牽繫到一塊的就是一條彎彎的小路,甭看只有一條彎彎的小路,外界世界發生的一切,通過彎彎的小路都傳達了進去,鄉村發生的一切都流傳到了大世界,看起來很寧靜的鄉村世界,亦充滿了先進的文化思想。鄉村的孩子走出世界,看上一段生活見聞,開闊一下視野,回到山村就是新聞人物,把所見所聞說給大家聽聽。一下子就讓山裏面的人和山外面的人接上信息,這就是生活,外面的新聞不斷的傳進來,增添了山裏娃對外面的想往追求,所以鄉里的娃格外愛學習,想通過學習走出鄉里,和大世界融在一起,成爲有知識的人,有文化的人,有品位的人,爲了改變環境,改變心靈,一條彎彎的小路,怎麼能適應社會的發展,適應山裏人的文明想往,適應山裏人的物質追求,當社會翻來覆去變化的今天,山裏人的思想已有飛躍的變化,他們不但融入了大城市,還在想方法的改變小山村。要想富,先修路,這是農村人的口號宣言。

走了幾千上年的小路,經受了幾千年的文明承傳,經過了不知多少人的踐踏,經過不知多少代人的呵護,經過了不知多少暴風雪的襲擊,歲月的浸蝕和考驗,山村的小路給世世代代的山裏留下了很多的人生記憶,一苗草,一棵樹,那年塄坎有幾樹酸棗,那一個拐彎外有一樹山楂,花開花落,一年四季,從小路上的風景認識,一塊休息的石塊,可以說明白如畫,給山裏人提供了許多的人生思考,可以說一條小路,爲鄉村和外面的世界連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要改變這條小路,人們有一種挽惜,但是不得不改變山裏的路,外面的東西太多了,需要拉回來,山裏的東西也太多了,需要拉出去,需要交流,需要溝通,需要發展。

世事變化說快,只是一瞬間,如夢似的,過去和外界溝通聯繫的紐帶彎彎的山路,說美,它的確很美,在高山之上彎彎曲曲的延伸,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把人們思緒也延伸到很遙遠的地方。隨着社會的變化,時代的更新,社會需要高速度的發展,思想需要飛躍的進步,彎彎的山路顯然不能和形勢緊密的和諧共進了,路得加寬快,得翻天覆地的變化,山路還是彎彎,但不是過去那種彎彎了,而是有氣魄的大彎了,這和彎彎的山路,不是人海戰術,钁頭釺銑的大會戰,不是肩扛,擔挑能完成得了的,需要大型機械,再不需要更多的人力去完成了。

山路彎彎的修建,就一個挖掘機,一個推土機,幾張圖紙,悄悄的,無聲無息,沒有干擾山裏人的平靜,沒有驚動飛禽走獸的生活環境,在人們的視野忽然顯視出了一條寬闊的大路,搖搖頭,先清醒一下頭腦,不知這是真是假,當確認是真的時候,一聲呼喚山山迴應,現在的山路,真是太漂亮了,不但能給人們的出行帶來了方便,通能通大型車輛了,路形的設計和山形相輝映,不管站在那個角度看,都是一副大作。就是這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把山野的村莊和外面的世界聯繫到了一塊,電視拉回來了,電腦裝上了,電話,手機一涌而上,外面的一切降生到小小的山村。一條路的出現,足不出戶就知道天下事,世界發生的一切和山村的人的視野同步發展。

山路彎彎給城市的攝影師提供了一個好題材,不管站在那一個角度,都很美,攝出生活的真實,攝出生活的美妙,也讓攝影師展現出了自己的眼光,也突出了攝影師對新生活的發現,還有更多的文學家,畫家,走進了山村,文學家深入生活,和農村的人交朋友,傾聽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故事,還有真實生活中苦難歷程和不斷髮展可歌可泣的生活原形真實情節,通過他們的筆向外面傳播生活的旋律。畫家們用筆速記畫那慈祥的老爸老媽,還有純清如水的姑娘,帥氣憨厚的小夥,用他們的筆展示出了山裏人的忠厚,也是自己通過山村的變化讓自己走上成功之路,山裏因爲有了大路,彎彎不斷的情深路徑,山裏變化了,土房都變成了別墅,山裏的人們心中裝滿了世界,心中想往着新生活,臉上卻依舊鑲嵌着純樸和忠誠,山路彎彎,彎出了新生活,新感情,新環境,新世界,新人生。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4

週六,六歲的女兒在老家給我來電,要我回去接她回家。小傢伙跟奶奶處了幾天,鄉村的山水也比不過對父母的思念,還是縣城的小家來得溫暖實際。

汽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穿行,看着窗外逶迤的山體,樹葉綿綿疊疊,山花燦若錦簇,縱橫交錯的葉脈上,印着我許多的回憶。

我的老家地名“棉津”,曾經是一個物產富饒的小鄉。聽父輩們講,以前去縣城,得從圩鎮渡江而過。從老家去渡口,要經過一個叫“五里崗”的地方,曾經綿延五里路種着棉花。後來讀書,明白“津”是渡口的意思,大概棉津就是這樣得名。

萬安水電站開工建設後,庫區百姓開始移民。棉津也是庫區之一,隨着水位不斷不漲,越來越多的人搬離生活了幾輩子的故鄉。隨着人口和地域的逐漸萎縮,棉津撤鄉,併入新的五豐鎮。我曾經幾次來到老圩鎮,登山遙望,找尋以前鄉鎮所在的地方,汪洋的水勢阻隔了我的願望,一汪清水沿着山勢逶迤而去。

其實我家去縣城,還可以沿着一條羊腸小道攀越而過。山路窄而陡,土人將山取名爲“阿彌陀佛山”,意味着山路行走之艱難。後來,政府出資改道拓寬,鋪上水泥,山裏人去縣城也方便起來。

我讀高中的時候,第一次走出“阿彌陀佛山”。

那時的大路還沒鋪水泥,全是沙石,但已能供車輛通行。如果步行,則會選擇小道,儘管道路崎嶇,但距離更短。

讀書的三年,正是青春年少,我多次騎自行車往返於老家與縣城。三五個同學,方剛血氣,騎車在山路追逐。自行車後輪帶起的沙子,飛在擋泥板上,又一粒粒落下。山路上,沙石砸在路面的聲音,汗水滴在沙石的聲音,荷爾蒙分泌下吆喝的聲音,滿滿地撒滿一路,這種和聲至今時常敲擊我的耳膜。

如今,我坐在車裏,車輪帶起的沙子已經看不見了,青春也隨着這曲折的山路,消失在車後滾滾的灰塵。透過車窗的破璃,依然能看到山路對面那條羊腸小道,雖然披上了雜草樹木的外衣,若隱若現的曲線卻能清晰地印在眼球。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5

很多年,我都以爲路就是套在山裏的圈圈。

彎的路,小的村,一道一道圈住了我的記憶和生活。

我的爺爺活到八十歲,踏破了幾百雙草鞋、布鞋,卻從沒有走出大山。爺爺沿着羊腸子似的路出門又踩着原路回家,爺爺的結論是,路哪裏有繃直的?繃直的就不叫路了。就像課本里坐井觀天的青蛙,固執地認爲天就井口那麼大一樣。

小村不足百戶人家,被濃密的綠蔭遮住,團團簇簇的綠,像盆子裏初綻的繡球花。花蕾下有反芻着的黃牛,有肆無忌憚到處炫耀武力的公雞,有走街串巷的狗。男人耕種,有着被太陽鍍成的紫紅的肌膚,女人持家,縫縫補補,在樹底下嘰嘰喳喳,家長裏短。

山路蜿蜒,像村子散發出去的神經元,每一條都連綴着鄉親的酸甜苦辣。他們沿着山路,扛着鋤頭,春種秋收,撬動日月。山路被雜沓的腳印覆蓋,腳印又被黃土湮沒,一層一層,路扭動着身子陷進山的肌膚。每一片莊稼地前都有屬於自己的路,就如每家門前都有自己的路一般。春夏,莊稼像嗷嗷待哺的雛鳥,看着鄉親挑着水桶或糞肥,它們便齊聲晃動葉子,嘻嘻哈哈地笑。秋天,穀子低垂着腦袋,玉米懷揣着禮物,用自己的方式吵鬧着要回家。於是秋天的山路再次熱鬧起來,人歡馬叫,塵土飛揚,總有幾條路因爲收藏了太多的腳步、歌聲、笑容、汗水,趁機長胖了不少。

多少年過去了,沒有誰會想起山外。沒有誰在沒有路的地方踩出新的路,所以,村子打發出去的那些路要麼走到山澗的莊稼地裏停下,要麼爬到山尖的一棵老松樹下蜷縮,要麼倚在一口水井前停滯,要麼像誰丟棄在荒野的半截繩子,任荒草日復一日地吞沒……山路就像沙漠裏的內流河,流着流着,便耗盡了自己沒有了前程,山路走了多少個日夜,還是沒有走出山外……

蜿蜒曲折起伏跌宕的山路寄存了我的童年,也蟄伏着很多人的童年甚至一生。我爺爺的爺爺無聲無息地老死在山村,我的爺爺又忙忙碌碌地走過了一生,他們沒有對生命的抱怨和質問,他們的夢想就是做一名挑夫,一頭挑着村莊,一頭擔着莊稼,肩上的扁擔就是腳下的路,他們走得顫顫巍巍,滿身疲憊……

當山外的風一次又一次盪滌人們的神經之後,蟄伏的心靈生出了飛翔的翅膀,一隊又一隊的山裏人將嶄新的夢想裹進闖蕩世界的行囊,山村蜿蜒的小路上開始承載起不同以往的步履。這些腳步把“斷頭”的路徑延長,穿過莊稼地,翻過禿山崗,越過最高的山尖尖,向着遠方的遠方,一往無前。

多年之後,正是順着纖細綿延的小路,我讀薄一本本書,穿破一雙雙鞋,走出了村莊,走進了夢想的家園。

山外的世界天高地闊,山外的都市大道通衢。走在人來人往的繁華大街,雖再不會天真地認爲路就是彎的,但卻在歷經一次次碰壁與磨礪之後,忽然明白過來,有一條路註定蜿蜒曲折坎坷不平,那就是人生之路。

如今,寬闊的水泥大道已穿山越嶺,一路高歌着把山外的風景送進山裏。我的父老鄉親就如城裏人一樣,腳不沾泥地進進出出,他們能否想起,山外的遊子曾多少次在夢裏沿着彎彎的山路回家?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6

或許是因爲自己曾經做過老師的緣故,教師的情結始終牽絆着自己,雖然已經離開教師崗位好多年,可是,每每聽見那些自己曾教過的學生還能親切地喊自己一聲老師,心裏總是暖暖的,特別是在自己有事的時候,學生的身影也總是不離身邊,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教師的工作,想要得到學生,家長,社會的認可,又談何容易。

當了一輩子老師,你或許能獲得很多榮譽和獎勵,你或許也會受到一些學生的祝福和愛戴,桃李李滿天下,你的學生成功時或許會想起你,這些都是你該得的,因爲,你的辛勤耕耘得到了收穫,你的付出讓人感動,這也是一個教師最高的榮譽,一生奮鬥的目標。

教師節前夕,我去妹妹家,外甥女姍姍和我講了他們給他們小學班主任過教師節的事,聽了我很感動,一個將近退休的老師,一羣剛上高一的孩子,自費組織爲她們的小學班主任慶祝教師節,三十幾人,那場面該有多麼隆重啊!真的很讓人羨慕。

姍姍說,我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基本都是自己弄得,男生有的是買的,我們在飯店定了兩桌,老師也爲我們準備了禮物,每人一個果盤,裏面有,蘋果,葡萄,香蕉……都是老師在家洗好的,切成一段段,又用牙籤穿好。

聽着姍姍簡單的描述,我的眼前彷彿看見了她們那隆重的場面,沒有昂貴的禮物,也沒有動人的鮮花,每人面前,一杯飲料,一個果盤,一張張燦爛的笑臉,一聲聲溫馨的祝福,這一幅幅圖畫就像走失的國寶,又重新被我收藏。

你會問我,這樣受愛戴的老師一定是很優秀吧?說實話,她得過什麼獎,幾級教師,我還真不知道,我能告訴你的是,她和其他的老師沒什麼兩樣,簡單的外套,過了時的自行車,不一樣的是,她額頭的白髮一天比一天多了些,更主要的是,她能讓我從這羣孩子身上感受到她的愛,是那麼平凡,是那麼溫暖。

她姓韓,是一位執教三十年的小學老師。

我之所以熟悉她,並不是僅僅因爲她是我外甥女的小學班主任,準確地說,這位韓老師也是我妹夫珊珊爸爸的小學老師。

當年,她和其他的代課教師一樣,二十幾歲就走上了教師崗位,而且是被分配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溝裏,當時,那裏只有二十幾戶人家,沒有井水吃,只能到山邊的泉子裏打水吃,山路崎嶇,沒有電燈,每天都是在煤油燈下備課,批改作業。

就在這樣的艱苦條件下,韓老師一干就是十年,把一批批孩子送出了大山,把自己的青春奉獻給了她熱愛的教育事業,讓她快樂的不僅僅是這些孩子,還有那些讓她視爲親人的鄉民,十來年的時間裏,他們相處的親如一家,淳樸的鄉情,孩子們的目光,讓她遲遲不捨的離開。

給我記憶最深的就是通往山溝的那條路,說是路,也就是人走的遍數多了,踩出了一條路,崎嶇不算曲折,最主要的是,要經過一大片草塘,還要過一條河,然後,才能上山,如果是晴天還好,特別是趕上陰雨天,幾乎就是沒路可走。

韓老師,每次下山去縣城辦事,孩子們都會送她過了河,要是趕上陰雨天河水上漲,村裏就派人護送韓老師,約好了回來時間,孩子們就在河岸等着,因爲,韓老師每次回來都會給孩子們代謝書本筆之類的學習用具,每次走過草塘,過了河,韓老師的腳面,小腿都會留下被劃傷的痕跡。

就是這條山路,韓老師一走就是十來個春秋,她用她的執着,她的努力幫着山裏人走出了一條真正的路。

後來,她也被調回到了城裏。

其實,像韓老師這樣的教師並不特別,有很多老師一輩子都在付出自己的辛勤勞動,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在這樣的時代,能有這樣一羣純真的孩子能有一顆感恩的心,值得我們高興,更值得我們欣慰,山路彎彎,留下的不僅僅是韓老師一個人的足跡,它是一個時代教育工作者走過的路,無論給他們多高的讚譽都不爲過。

故事講這,我會和你一樣感動,但是,故事真的還沒有完。

孩子們和老師在一起是最快樂的,說說笑笑,有的唱歌,有的講故事,韓老師興奮的和孩子們又玩起了當年他們一起玩的擊鼓傳花,溫馨,快樂的聚會,溫暖了每一個人的心,照相的時候,都擠着要和老師站在一起,

這樣的場面你該不難想象吧。

可是,另一個場面你一定想不到。

就在幾個孩子去結算時,算完賬,只差了不到五十元,老闆娘說什麼也不讓,急的孩子們團團轉,因爲這筆錢,是大家湊的,根本沒通過家長,都是自己平時攢的零用錢,孩子們無論怎麼說就是不行,有個孩子急了,我們是請我們老師吃飯,老闆娘說,老師吃飯也得給錢啊,我兒子補課那些老師怎麼一分不少要呢?

在這,我們不談生意,也不談道德,我只想告訴這些孩子們,你們是好樣的,你們沒有錯!

山路彎彎,彎的又何止是這山路啊!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7

我的老家開門見山,山巒起伏,一座連着一座,看不到盡頭。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之中的人們,世代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是外出就是一個大問題,從我們村到鎮上,是一條石板路,一塊塊大小相同的青石鋪成的路面,一步一個臺階,九曲十八彎,翻過四五座高山。光滑的石面,記錄着它們經歷了無數風霜,見證了無數滄桑的歷史。村子的人們從很久遠的年代,就靠雙腳在青石上行走,一代接着一代。但是隨着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響大地,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古老的村子不想被時代淘汰,首要任務就是完成外出公路的通車。

“想致富,先修路”的至理名言,讓村民們迫切希望修通公路。但是,我們村遠離主幹道,又無特色產業。在許多地方都需要修路的時候,政府暫時不會考慮我們村。

從我記事起,村民外出全靠石板路,出行靠雙腳,物質靠肩挑。石板路兩側是茂密山林,長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它們相互擁抱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高高的杉木樹和松樹是山林中的王者,它們相互比高,一棵棵筆直往上生長,似要把雲霄穿透才罷休;矮一些的樹木有板栗樹、楓樹、柿子樹、礫樹、櫻桃樹、楊梅樹、丁香樹,它們在杉樹與松樹的空隙之中生長;與樹木搶奪空間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藤條,如葡萄藤、獼猴桃藤、葛麻藤、爬山虎藤;再矮一些的植物就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和野菜,一簇簇見縫插針,哪裏有陽光,哪裏就有它們的身影。

隨着四季變化,石板路的風景跟着變化。當春天來臨,石板路邊百花綻放,紅色的豔山紅、白色的丁香花、粉紅的野櫻花、紫色的馬蹄蘭,人們在百花之中行走,真是心曠神怡,連爬山的疲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夏季來臨,毒辣的太陽照射大地,綠幽幽的石板路,正是避暑的好地方。人們走得口渴了,在石板路邊上的泉眼中,用雙手捧起水大喝一口,清甜冰涼的泉水,讓人全身變得清爽。當秋季來臨,金黃的樹葉鋪滿石板路,金秋在這裏得到完全展示;還有帶有刺的板栗、圓圓的礫子、紅紅的柿子、誘人的獼猴桃掛滿了枝頭。如此美麗的風景,如此多的果實,讓路上的行人,捨不得移動腳步;當冬季來臨,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色,飛鳥絕跡,行人稀少,大部分樹木都彎下了腰,只有松樹依然挺立身軀。“大雪壓青松,青松且挺直。”松樹似一名名堅強的戰士,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都挺立身軀,絕不妥協。在冬日裏,白色的雪不是石板路上最美麗的風景,“冰雕世界”纔是最美麗風景,一場凍雨後,整個世界被凍了起來,變成了活的琥珀。一陣陣風吹過,叮鈴噹啷的響聲,似一曲“高山流水”,多麼動聽啊!

石板路上如此優美的環境,人們很愛這裏,三五羣人走得累了,在石板路邊歇一歇,各自扯起話題,就開始聊了起來。天文地理、政治經濟、農事發展不是最熱鬧的話題,人們最關心的話題永遠是公路什麼時候才能修通。

我第一次走石板路是與爸爸一起去鎮上趕集,在霧氣正濃的清晨,爸爸從門後拿出扁擔,挑上昨天晚上準備好的兩大包大米,搖搖晃晃衝入霧氣中,踏着青石板,一步一步,朝鎮上而去。爸爸必須在集市還未開始之前,把大米賣掉,越早價錢越好。爸爸鏗鏘的腳步聲打破了山林的寂靜,驚飛了山林中的飛禽走獸。爸爸對此習以爲常,我跟在後面,總被乍起的飛鳥,突然出現的野獸嚇了一大跳。

石板路幾處轉彎之處,一座座墳墓靜靜地躺在其中。墳墓時間久遠,已經找不到墓碑,僅能看到一個小土堆。人類對未知的事物,一向充滿恐懼,而墳墓在我記憶裏,一直是不敢獨自面對的事物之一。

石板路路途遙遠,從家裏走到鎮上,至少要不停地走三個小時。我完全空手,腳都走出了水泡。石板路讓我心有餘悸,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願意再到鎮上。但是我升初中了,不得不與石板路長期打交道。

我上初中的時候,週一到週五住校,週六週日回家。週日的中午,我必須從家裏出發。我約齊同村四五個同伴一起,我們一路上嘻嘻哈哈玩鬧,一點也沒有感到石板路的可怕,沒有感到石板路的遙遠。隨着我升了高中,同伴越來越少。爲了減輕了家裏的負擔,初中畢業後,一個個同伴背上了厚厚的行囊去沿海打工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依然在石板路堅持。爸爸從來不會送我,他常說:“男子漢大丈夫,必須學會自立。”

石板路路途遙遠,上上下下,每走一次,我的腳都要酸好幾天。我一次次在石板路上行走,身體得到了磨練,雙腳的肌肉在石板路的磨練下越來越結實,運動耐力越來越久。石板路不僅僅在身體上給予我鍛鍊,思想上也給予我鍛鍊。

我剛開始一個人走石板路的時候,埋着頭,一直往前衝,不張望,不停歇,儘快走完。高中是人生最關鍵的一年,我必須跨過高考這座大山,才能看到美好的未來。而我腳下石板路也是一座座大山,首先就應該把它完全征服在腳下。於是,我強迫自己走慢一些,看一看美麗的風景,最開始很心慌,很想逃離。我不停地在心裏告訴自己,必須冷靜,必須沉住氣,連石板路都征服不了,如何征服高考那座大山。由於我堅持不懈,即使在天快黑的時候,我也敢獨自走這條路。在石板路上,我靠毅力戰勝心中恐懼的惡魔。在學習上,我也用毅力戰勝了一門門功課。我的成長路,石板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風景如畫的石板路,沒有能夠阻擋村子人們修公路的願望。爲了修通公路,人們發揚起“愚公移山”的精神,自己動手修路。設計的公路圍繞高山似陀螺一樣轉,多次切斷了石板路,石板路完全被破壞,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全村男女老少齊出動,帶上乾糧,利用水磨功夫,用鋤頭挖,用鋼筋撬。但是人力終有窮,村子所有人通過無數年努力,僅僅修通了寬不到一米,只有馬拉車能夠通過的泥巴路,這就是我們村公路的雛形。雖然汽車不能通過,但是馬力比人力不知強了多少倍,人們物質運輸再也不用肩挑,出入方便了許多。

黃泥巴爲底的馬車路,天氣晴朗的時候,馬車來來回回不停地奔跑,運輸糧食、蔬菜、水果、木頭、磚瓦、水泥等。但是,下雨的時候,黃泥巴在雨水的滋潤下,變得粘性十足,車輪一動就深陷泥潭,完全動不了。整個雨季,人們只能乾瞪眼,完全沒有辦法出行。村民們多麼希望有一條水泥路,就再也不怕黃泥巴。

今年過年回家的時候,我坐汽車一直到了家門口,光滑的水泥路面,在陽光下熠熠發光,人人臉上洋溢着歡樂的笑容。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村終於告別了沒有公路的歷史。在公路修通後,村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生活也過得越來越紅火,一排排磚房建了起來,代替了原來陳舊的木頭房子。投資者看中了大山的山清水秀,有人投資了養雞場,有人投資了魚塘,有人投資了農家樂。許多外出務工人員也回到村子創業,村子一片欣欣向榮。

水泥路修通了,石板路徹底被破壞了,但是它依然活在我們的心裏。它是一個時代的見證,沒有它,我們根本走不出大山,看不到外面精彩的世界。我們對於石板路的記憶,就如對故鄉的記憶一樣,無論它們如何變化,甚至消失,都不能夠忘記,也不願意忘記。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8

你我會忘情于山野之中,化成一塊堅硬的石頭,並在歲月的侵蝕中雕琢成具象的姿態,客車在盤山路上行進着,如緩緩行進的蝸蟲。是否那些由我組成的岩石上刻着我曾寫過的詩歌,或者有我的墓誌銘。

盤山路或許是山的絲帶,它和雲是不同的,它不能承載夢境,卻能承載行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盤山路和那些山的裂痕是相得益彰的,各有作用,或許當你我將山的裂痕開闢成山路的時候,更多的是石階,那麼它就無法通車,只能徒步了。

我有這樣的情愫,感覺這些情愫來自我的生命並進入我的思想,似乎還有那些無名的花朵站在岩石上唱着只有我能聽懂的歌曲。在長久的時間,我都在對生活撒謊,面對撒謊的生活,面對那些鏽蝕的鋼鐵,並在蒲伋詩歌裏呈現。它被剝奪了自由,而我被腳步禁錮,只是在季節中就此找不到你。它與眼前的山不同,它同樣被鋼鐵的柵欄阻擋。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入侵還是對你的抵禦,當我也感覺與山野格格不入或者漸漸融入的時候。

因爲山,百萬年前的景象和現在本沒有不同,即使山中的野草一歲一枯榮,時間在此停滯了。或者在我的思想裏奔跑或者在我的視野裏等候,讓我用清新的筆觸寫成新的詩歌,一種純自然的蒲伋詩境。我用一座山來創造整個城市,頭頂永遠高高的天空和矮矮的天窗,或也有山中的流雲。

我的全部自由被時間結構的“醜瘦透漏皺”的石頭束縛,在盤山路上,在有限的時間裏釋放無限的思緒。當我乘車遠離城市越過鋼鐵的封鎖,用時間對峙山中歲月的時候,感慨於“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沒有鋼鐵的城市猶如沒有野草的田野,山的裂痕在盤山路上計數着無盡的歲月,點綴歲月的是那些稀稀落落的村莊。

我知道一座山上會有無限旖旎風光,你會迷戀這樣的風光,當我用相機撈起溼漉漉的太陽,當雨過天晴的時候。陽光下許多遊人沐浴在陽光中,或許有攝影師會記錄這樣的場景,視覺觸及的遠方整個世界開始沸騰。只是我的思想總被冰封,許多綠色的樹和草叢在年久失修的腐朽的小屋上。或許這邊是另一種情節,即使沒有誰知道曾經這些村落裏的故事,當我邁出第一步,仍忍不住感動。

在盤山路上,在山的裂痕中記載的是歲月,其實我的生活早已落後時間的延續,然而時間並未忘記我視覺中的景象。偶然間我也會想起在城市的上空,鋼鐵之上除了塵埃還有微微濾過的風。而當我將身心融入山野之中,那些自然聚合而成的風景,那些令人歎爲觀止的景象,那些不斷閃斷的相機快門聲記錄的不僅僅是風景,而是自我的內心。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9

我家在東秦嶺商洛山中,我生在山區,長在山區,後來又工作在山區。我這一輩子,從幼年到老年,一直走在山路上。兒童時期,我的生活圈子很小,整天就在我們村子周圍的山路上走來走去。十二三歲上初中,我才離開家鄉,翻山越嶺,涉水過河,步行60多華里山路,去縣城上中學,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堅持走了六年,直到高中畢業。

讀完高中時,歲月已經進入1954年,雖然已經解放五年了,但我們山區的交通,還是很困難的,當時因爲沒有班車,我們20多個學生娃,只好步行去西安參加高考。我們沿着長平公路,翻越高2000多公尺的秦嶺大山,花費三天時間,走完了230裏山路,如期到達考場,圓了我們走進大學殿堂的夢想。這是我首次翻越秦嶺,走這麼多的山路,首次領略了大山之高大雄奇,谷流之狹幽湍急。在大學的四年裏,每年都要幾次來往於這大山的山路上。大學畢業,我幸運的參加了工作。被分配去黑龍江省,參加了大興安嶺的地質找礦工作,一干又是好幾年時間。在這裏除了冰雪封山的冬季,我們每天都要揹着挎包,拿着小釘錘和羅盤儀,按照指定的作業路線,爬坡,鑽山,進溝,常常是走在高高低低,坎坷不平的羊腸小路上,有時候沒有路我們就鑽林子,穿灌叢,過草地,自己踏出一條路來。在這裏我看到了林海雪原的壯景,看到了中國最豐富的林業資源和中國最大的林場、伐木場。第一次看到並乘坐了穿越在林海中的小火車,第一次看到了一望無垠的北大荒。第一次看到了“大姑娘口銜菸袋,窗戶紙糊在外,生個娃娃吊起來”的社會風情,第一次看到了東北的三大寶:人蔘、貂皮、烏拉草。所有這些都使我大開眼界,增長了不少見識。在這裏,我也經受了零下二三十度刺骨寒冷的考驗,我曾寫了一首詩,來反映我們的野外生活。詩云“地質探礦不畏難,翻山越嶺只等閒。夏天酷暑騰熱浪,蚊蟲叮咬苦難言。冬季冰雪封千里,北風凜冽刺骨寒。茫茫林海常迷路,片片溼地走泥丸。白晝林中常穿走,夜來帳篷把身安。野外工作千般苦,胸懷宏願心裏甜。一旦找得一礦藏,全隊上下盡開顏。”

後來我因家在商洛山中,又調回到商洛工作,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山區,腳下的山路我一直走到晚年。商洛的山山水水,商洛的七縣,200個鄉鎮,大都留下了我的腳印。在那“一山未了一山迎,百里沒有半里坪”的大山區,山高坡陡,走起來,要貓着腰,十分小心,羣衆說這樣的路是“上坡碰鼻子,下坡蹾尻子。不慎一失腳,滾坡腰腿折。”話雖有些誇張,但卻是實情,我走過這樣的路,確實叫人提心吊膽,非常害怕。生活在這裏的老百姓,天天就在這樣的路上行走着。走山路的所見所聞給我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漫漫歲月裏走山路的情景,常常在我腦海中泛起。我曾多次翻越過我們山區的一些大山比如賽鶴嶺、鵑嶺、流嶺、蟒嶺等,感受到爬山過嶺之艱難;我曾好多回肩挑背馱着行禮,走在彎彎曲曲,坎坷不平的道路上,體驗了汗流浹背,腰腿痠痛的苦楚;我也曾耳聞目睹過昔日山區道路上的險情和事故,親歷過山洪暴發,雨雪阻隔,乘客被困在中途的煩悶惱恨的情景;我也曾不止一次的經歷過,天不亮就從我們山城出發,一路上車子顛簸搖擺,給乘客帶來的煎熬和渾身的不自在;我還常常想起,貧苦的山區人民,爲興修道路時所付出的艱辛勞動和代價。

長期走山路,使我瞭解了秦楚文化交融的商洛山區農村特有的社會風情,和山區老百姓昔日的生產和生活狀況,有一段山區俚語形成的順口溜,就是這些方面的寫照。俚語云:洋芋糊湯吃個飽,石板蓋房房不倒。女穿大襟男穿袍,黑布藍布頭上繞,龍鬚草鞋穿到老,玉米殼子把腳包。家家屋裏有火坑,疙瘩生火任你烤。糊湯鍋裏煮臘肉,豆豉臘肉味道好。肩背背籠擔子挑,汗溼衣衫和棉襖。出門爬坡是常事,羊腸小道天天蹽。老老少少愛喝酒,戶戶牆上把肉吊。女人出門愛賣俏,銀飾滿身逗人笑。山裏趣事實在多,看得外人笑折腰。要不是長期在深山裏行走,我哪兒能知道這多的情況呢?

長期走山路,使我觀賞了山區的美景和令人陶醉的自然風光。那各地的奇峯異石,峽谷溶洞,多次映入我的眼簾。還有那溪水的潺潺流淌,野鳥的婉轉鳴啼,山坡林草碧色濃,林木茂密映蔥蘢,,白雲飄移封山澗。靄雲升騰繞羣峯,寺觀鐘磬蕩碧空,懸流瀑布洗石青,陽光縷縷穿林照,雨灑千山疊翠層等等自然景觀,使人眼目應接不暇。

長期走山路,儘管吃了不少的苦頭,但我也深深感到,它居然鍛造了我硬朗結實的筋骨,堅強的意志和吃苦耐勞的精神,還有那像大山一樣能包容萬物的情懷。我這一生和山路結下了不解之緣,儘管現在已成了步履艱難的老翁,但我還常想去走一走山路,去重溫當年走山路的情景,給自己尋找一點精神上的安慰。

路是標籤,它記載着一個地方的貧窮和富裕的情況,它標記一個地方的發展與變化。我們商洛山區道路狀況和過去大不相同了,而今是“溝溝岔岔水泥路,出行運輸不犯愁。客車日日村邊過,貨物運輸到地頭。”省道、國道、高速路、火車路都通到了山區,山區交通呈現出四通八達的喜人景象。我相信,在實現中國夢的巨大洪流中,商洛的狀況,也一定會越來越好,要不了多長時間,一個繁榮昌盛,富裕文明的商洛山區一定會以全新的姿態展現在世人面前。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0

我的老家在一個殘塬上,每當回老家時,路過幾十里川路,爬二里山路,再走五六裏塬上的土路,才能到家。我要說的正是這二里山路。

上初中的時候,每週兩趟,週五爬上去,週日跑下來,不覺得累,反而很起勁。週五回家,老媽總有好吃的等着我,週日下來,學校有一週的新生活迎接着我。

每當回家上山時,看到一些鄉親們總要在半山腰席地而坐,休息一陣子,我總是在想,這麼一點山路,有這麼累人嗎,至於要在這裏歇上一歇嗎?那些坐着歇息的人們也都說着,這年輕娃娃就是利索,上山都不覺累。

可就這麼三年,初中畢業了,這條山路走得次數也少了許多,高中時,一個月走一趟,大學時,一學期走一趟,有時候還會有摩托車送一下。工作了,自己買了摩托車,出門就騎,省了很多步行的機會。可在2010年的春節,一場大雪戛然而來,不要說是摩托車,就連四驅動的越野小汽車,也不敢在這條山路上走了。

09年臘月,堂岳母去世,按照當地的習俗,過年得“請”回來過個年,正月初二親戚鄰居前來,燒點紙錢送走,作爲最親的侄女和女婿,我和老婆不得不去。可這大雪“封路”,怎麼能去?在妻子的提議下,我們武裝起來,揹着行囊,拉着一支木棍,開始了雪地裏坐孃家的行程。這一天天氣放晴,太陽照在雪地裏,很是刺眼,我揹着行囊,拄着木棍在前面探路,妻子緊隨我後。半個小時過去了,該下山了,在太陽的照射下,路更滑了,妻子也更加小心了,她便拿起了木棍,當起了第三條腿,防止打滑,在這二里山路上,妻子一路嘟囔着,又是嫌這鬼天氣,春節都不給個好天,又是嫌這山路,早該硬化了。20分鐘後,我們下山了,面對面看着對方額頭的汗珠,“早該硬化了。”

現在的交通工具發達了,農村摩托車都普及了,有些經濟條件較好的羣衆已經買了小轎車,可這條山路仍然是山路,而且是土路,僅僅是每年夏季水毀了,村上叫個挖掘機,再叫幾十個羣衆,來修一次。

是啊,這條路該硬化了。就在這條山路,我的外公就在這裏與世長辭,之後,還有一些鄉親也在這條山路上喪生。這是交通工具的發展與交通的發展不匹配了,不知是交通工具發展的太快了,還是交通發展的太慢了。

關於這條山路的硬化問題,三年前就有領導在提,有羣衆在吵,可是至今還是沒有着落。今年,看到終於動工了,可聽說僅是鋪一層砂礫。

呃,也好吧,這也算作是一大進步吧。下次回老家的時候,應該就能感受一下這麼偉大的進步了,可是,我的心還是沒有底,總是渴望在這山路上感受一下柏油馬路的滋味,這也肯定是每個鄉親都想感受的。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1

那條路老得讓人心裏發疼,蒼涼、枯瘦,匍匐在山樑上,像一條嶙峋的線條向上蜿蜒爬升。一路霜華,一路荒蕪,一路風雨飄灑,不知道延綿了多少年,像山的傷口,一道無聲的流不出血的傷口。

從我開始懂得一條路的全部涵義時,它就已經變得枯竭而舊。我看見它在我眼前晃盪,永不停息地走,跟着它一起走的有時候是一頭牛,有時候是一個人加一捆柴,有時候是一棵樹,有時候是一根草,有時候是一羣山雞或者野兔,但更多的時候,只有尕婆(外婆)一個人。

尕婆住在山那邊,這條漂浮在山間的小路就是我們跟尕婆之間的距離。小時候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站在山這頭看着尕婆揹着揹簍從這條路上慢慢走下來,走到我家裏來。揹簍裏有時候是幾顆早出來的白菜蘿蔔,有時候是一袋花生黃豆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但這些都不怎麼吸引人,讓我們孩子高興的是裏面常常有一些糖果糕點和新奇玩具。尕婆沿着這條路走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是爲了搶生活,現在是爲了看她的兒孫們。

路在青山中飄揚,捉迷藏一般,隱隱向我走來,又隱隱向白雲的方向遠去,我始終看不到盡頭。尕婆成了一個點,成了一株行走的草,在這條山路上紮根。她沿着山路生長上去,又沿着山路生長下來。尕婆不止一次對我說,說她把這條路走老了,把自己也走老了。在這種日復一日的行走中,這條路成了尕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者說它變成了尕婆的生命。一天天一年年,走着走着尕婆真的就老了,路也老了。

夜裏,我做了個夢,看見路沒命地跑了起來。它在我眼前一圈一圈的呈現釋放並遠去,速度快得驚人。它跑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它說它在逃,它老了,趁現在跑得動,就要尋覓一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尕婆說,人是屬於土地的,才一輩子爲土地奔忙,到老了的時候,土地自然會安置自己。所以,勤勞的人從來都不用怕自己老了沒有去的地方。但是路呢?誰來安置老去的路,路要往哪裏逃?路逃了我們怎麼辦?也許我們可以跟着路一起逃,帶上我們的行李還有我們的糧食和狗,但是尕婆怎麼辦呢?尕婆跟這路一樣,已經老了,她的腳那樣細小,每走一步都要用上很大的勁,她肯定是跟不上我們,更跟不上路的。

我哭出了聲來,這種恐懼感讓我一下子從夢裏驚醒了過來。這條路是屬於尕婆的,如果路要逃,那我一定要帶上尕婆。尕婆老了會藏在土地裏,那這條路呢,是不是會藏在尕婆的心裏?從那以後,我的身體內就有了一個祕密,這個祕密是一隻潛藏的鳥,它張着翅膀,蹲伏在那裏,整夜整夜傾聽着路的一切動靜,稍有不安,它就會從心口跳出來,飛過山去跟尕婆報警。

尕婆是在一個早上老去的,她像一顆露水一樣摻進了那條路,完全消失不見了。那個早上,她揹着滿揹簍的洋芋,想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歇歇,可她還沒來得及放下揹簍,就一頭栽倒在地上。頭重重磕在石頭上,摔得鼻青臉腫,一下子失去了知覺。從那以後,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中的尕婆就再也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她是突發腦溢血,還是入土爲安吧。

可我分明看見尕婆跟着路在跑,在那條細若遊絲的山路上,風一般快,把我們全都遠遠甩在了身後。最後幾乎在青山白雲間飛了起來,越走越遠,很快就要看不見了,我急得大哭,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粘在了我的眼瞼上,我用手去拂,可就是拂不掉。我什麼也看不見,那隻鳥在心裏驚慌失措,到處碰撞撲騰,我的心似要跳了出來。尕婆終於聽見了我的哭聲,她停了下來,她的手溫溫的,她說,小妹,來,讓尕婆給你吹吹。她把我攏到她懷裏,一口氣像夏天河裏亮亮的水珠子,涼涼地灌進了我的眼睛,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就此遠遁了。

我從此以後很怕看見那條路,它那麼陡那麼險,從山頂一直斜斜插進山下的小河裏。像山上吃草渴極了的老水牛,沿着山脊樑一路狂奔下來,把自己一頭扎進水裏;它還那麼瘦,那麼單薄,那麼蒼老,像尕婆一樣,怎麼背得起那滿揹簍的洋芋,又怎麼負載得起世間萬物的行走和生活?

可我越怕看見那條路,我就越是不能控制自己不去看它。它在尕婆的院壩裏走來走去,在我的心裏飄上飄下。最初我瞪大雙眼死死看着它,像放牛一般守着它。我想,它千萬不要闖禍呀!右邊是二嬸家種的麥苗,左邊是三姑姑家的油菜田,再上邊是尕婆的土,裏面是綠油油的菜,還有一個山泉水洞,全寨子用的水都來自這裏,旁邊是高高的山坎,像老人那樣摔了碰了也很危險。我小心翼翼地守着尕婆的路,唯恐它惹出事來或者讓自己受傷。起先,它有點漫不經心,不好好地走,經常這裏溜達那裏看看,聞聞花香,跟蜂子打個招呼,啃兩口大白蘿蔔,再湊到水洞旁飲兩口水。它總是三心二意的,讓我提心吊膽,後來它累了,終於變得安分守己了,走得路線越來越直。走到這時,我終於知道它要去哪裏了,它是打算學尕婆那樣,把老了的自己藏進深山裏,埋在白雲下。

尕婆走了,這條路就老得更快了,一片枯寒之氣。石頭上長滿了皺紋,碧綠的草變成了花白的頭髮,它已經跟我的尕婆一樣蒼老。這個過程起初是看不見也感受不到的。自從尕婆去世後,我用肉眼就能看見這條路的衰老過程。先從內部開始,一顆顆石頭,一粒粒細土,一寸寸肌膚般老化。牛蹄踩踏了一塊,那個塌陷的地方就再也沒有新鮮的肌血來修繕彌補,螞蟻在裏面打了無數細小的洞眼,路的內臟千瘡百孔,像一條空蕩蕩的袖筒,一年四季的風在裏面奔騰不息。但是路沒有辦法,路的心裏充滿了孤獨和哀傷,就跟我總是在尕婆的眼睛裏看到的一樣。尕婆越老就變得越孤獨,她喂大白豬,喂着喂着就站在圈外發呆,我問尕婆你在想哪個?想舅舅們呢還是想我媽?我不想他們,他們都有自己的日子過。我想的是你尕公,他在下面,沒有什麼事情可做,肯定孤單,尕婆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想着該去陪他了。尕婆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那條路,路老了,沒法再折騰日子了,她說自己也老了,也不想再折騰日子了。我真擔心尕婆跟這條路一樣,變成一截枯萎的'老樹杆,只要在上面輕輕一踩,它就會化成粉末消失在風中,像踩在心尖上,我知道,尕婆會痛,路也會痛。

尕婆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再也沒有去折騰日子,她的身影在山路上越走越遠。那條路漸漸隱沒了,那條路漸漸藏匿了。我突然覺得有點悽楚,送走了尕婆,路也就順便送走了自己,或者說,它最後的時光完全爲尕婆一個人存在的。尕婆走後,老去的路就再也沒有人走了。沒有人走的路最後會被陽光收回去,光陰的縫隙裏從此不見了尕婆和路的身影。

然而,尕婆的靈魂還在老去的路上,滋養着路,肥沃着路。牛羊的蹄印造成的傷痕漸漸淡化消失了,笆茅長滿了它的背,又見縫插針填滿了它的胸膛。歲月癒合了它的傷口,也同時饋贈了了它,它不再是清瘦的蒼白的憔悴的路,而是豐滿的多姿的意趣的路,路上終於開滿了花朵和長滿了綠草,鬱鬱蔥蔥。路,一條老去的路,最終融入了山,變成了山的一部分。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2

山裏的孩子呀心愛山,從小就生長在山路間,我們山裏的孩子,都是在山路上長大的......

那天黃昏,媽媽揹着裝滿麥捆的揹簍往家裏走着。山風吹散了媽媽的頭髮,路邊的荊棘劃破了媽媽的粗布藍衫。“黑狗”對着山對面剛剛升起的月亮汪汪地吼叫着。河邊人家煤油燈早已點着,燈光從柴門透出了,映在嘩嘩流淌的河水上,河水泛着銀色的波光。黃昏來臨,麥場上打麥的連枷聲仍然此起彼伏。

就在回家的山路上,媽媽開始陣痛,痛苦的媽媽撲倒在路邊的柴堆旁,好幾把麥捆從揹簍裏掉出來,滾下了懸崖。媽媽用力抓起一把泥土,又把樹枝緊緊地抓住咬着牙,大汗淋漓,但她的臉上佈滿了幸福的皺紋。懂事的“黑狗”揚着尾巴飛也似地邊跑邊叫着回家去喊奶奶,小腳的奶奶匆匆忙忙拿起一把剪刀,揹着裝滿麥稈和棉襖的揹簍爬上山來。奶奶看到,倒在地上的媽媽,雙手捧着剛剛出世哭泣不止的我,早已暈死了過去。我們山裏的孩子,就是這樣誕生在屋後的山路上的。

......

六七歲的時候,我們就揹着小挎籃上山打豬草了。路邊長滿了鮮紅的雞冠花,滿山遍野都是,好像一羣公雞在山坡上比賽,看看誰的腦袋更加驕傲更加美麗。路邊的石縫裏長滿了酸得讓你打顫的酸酸草,真的,酸酸草真能酸死人啦!嘗一嘗,保你牙關打顫,雙眼迷離,渾身起雞疙瘩。酸酸草小而圓的葉子綠中泛紅,莖杆很細,生着豆角一樣的果實,不知道豬吃的時候到底酸不酸,反正它們非常喜歡。路邊的荒地裏長滿豬們最愛吃的蕎麥芽,莖幹中空,非常鮮脆,一折就斷,並且滲出白色的乳汁,葉子又大又軟又厚又綠。蕎麥芽分成家蕎麥芽和野蕎芽:“家”的就是農民在地裏種上的,到了秋後就能收穫,磨了面,做蕎麥麪條或蕎麥包子。“野”的就是自已在地裏長出來的,是去年收穫時遺漏的種子不知不覺中發了芽。我們小孩家當然分不清這些,見了它們,不分青紅皁白,一古腦兒地拔了,裝進挎籃裏。那次,我們在一片背陰的黑土地裏,發現了一大片野蕎麥,我們正哄搶得起勁兒,忽然,對門山頭有人大聲喊叫:“喂,誰在抜我家的蕎麥!那是我家種的!不是野蕎麥,是家蕎麥!”我們嚇得飛跑,竹籃裏的豬草撒了一地,一個小夥伴的腳趾碰在石頭上,碰掉了指甲,鮮血直流,另一個小夥伴紮在頭上的紅頭繩掛在樹枝上,臉龐被荊棘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我們山裏人全靠薪柴做飯取暖,八、九歲我們就得上山砍柴。好在山裏到處都是樹林,連那些險峻的懸崖也長滿了馬尾松和橡樹。大人們忙於修田造地、播種收穫,他們沒有時間上山砍柴,每個家裏燒柴的事兒,全靠上學的孩子們。放學後,我們放下書包,胡亂地吃掉一碗飯或者拿起幾塊鍋盔、幾個燒紅薯,邊吃邊爬上山去。木製刀鞘用草繩穿着拴在腰際,溪水中磨得發亮的彎刀把刀鞘在屁股上打得“噼嚦啪啦”直響,一雙龍鬚草打成的草鞋穿在腳上,鞋鼻處紮上一朵紅色的小花,那是媽媽用破布剪裁而成。路邊桑林的桑葚早已熟透,黑裏透紅,滿樹都是。我們像貓一樣爬上樹去,一大把一大把地摘下來,直往張大的嘴裏滿滿喂去,我們的嘴脣都染成黑色的了,像火爐邊烤焦了的鍋盔。

“吃桑葚,黑屁股,拉屎拉尿黑乎乎……”我們邊吃邊在樹上高興地唱着,我們唱的“黑屁股”,其實指的是我們自己的嘴脣,我們自己嘲笑自己,我們笑得不亦樂乎,小肚子漲得“咕嚕嚕”直響,好像地雷就要在土地裏爆炸。我們去地邊摘來油桐樹葉,然後疊成一個小盒子,再上樹去摘下滿滿一盒子桑葚,然後吊在樹枝上,準備打柴回來後把它們帶回家,給奶奶媽媽小弟小妹們吃。

天快黑了,我們才匆匆忙忙去砍柴,不過,砍柴的地方並不遠,我們很快就砍了一大片,放得地上,整整齊齊,最後把細長的黃柳木枝條扭成繩子,把地上的柴捆緊緊地紮上兩道。等大家收拾完畢,就一齊高喊:“啊呀,快走哇,狼來了!狼來了!誰走最後,狼就吃了他!”我們砍柴娃便飛也似地拖着柴捆往山下跑,“唰唰啦啦”柴道上捲起一陣陣塵土。回到家,天已黑定,大人們也已收工,大人小娃們一起坐在院壩的石墩上聊天。門前的小河曲曲彎彎,落滿天上的星星,亮亮閃閃。

......

十一二歲我們上了中學。長大了的山裏娃,應該自己掙錢交學費,自己掙錢買鋼筆,買連環畫。許多城裏人沒有吃過山桃、板栗、柿子、八月炸、竹筍和地耳,我們就上山去把它們採回來,自己捨不得吃它們,星期天全拿到小鎮上賣掉,掙來的錢換上幾個小本子或是買來一盒五顏六色的蠟筆。最能掙錢的就是去運貨了,把山裏的糧食或土特產運到山外的城市,把山外的煤油食鹽及其他物品運回山裏。

那一次,姐姐和我等十幾個夥伴給收購站運送花椒,每人背六十斤,要走八十里山路,才能送到剛通公路的小鎮上去。這樣送一趟貨每人可以掙到一元二角錢,可以買十個小方格本子或者一個非常漂亮的文具盒。雞叫頭遍的時候,我們就打着火把走上山路,天亮的時候,我們竟趕過二十里路了。天剛放晴沒有幾天,很多地方塌了方,一塊巨石橫臥路中,夥伴們小心又小心地繞過去了,最後只剩下姐姐和我。姐姐揹着比她的身子高出半個頭的麻布包,晃晃悠悠地朝前爬,巨大的石頭朝前撐着,只有一尺寬的地方讓人通過。姐姐雙手抓緊石頭一步一步往前挪,忽然,“媽呀!”一聲,姐姐不見啦!姐姐掉到懸崖下去啦!我趕快甩掉背上的麻布包,大聲呼喊:“姐姐!姐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樣從一個滿生荊棘的石樑上“飛”下了懸崖。看到姐姐閉着眼睛,躺在一塊大石包上,額頭上流着鮮血,腳上的布鞋只剩了一隻。我大聲地喊着搖着姐姐,姐姐動了一下,眼睛無力睜開了,不能言語,她好像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幸好,姐姐背上裝滿花椒的布包還墊在身下,儘管花椒撒了一地,但也緩衝了剛纔的猛烈撞擊,姐姐總算大難不死。我擡頭一望,天呀!懸崖起碼有十多丈高,路基上的石塊和泥土還在向下砸落着。小夥伴們站在我們身上的路基上發愣,只有一個好像如夢初醒的小男孩大聲驚叫:“怎麼,你們兩個都掉下去啦?”小夥伴們趕忙從石樑上竄下來,衣服被荊棘劃破了,腳趾被石刀劃了口子,鮮血染紅了泥土。小夥伴們幫扶着把姐姐揹走了,我一個人留在路下,一捧捧把撒在地上的花椒攬起來,裝進麻布包。

那一次,我們不但沒有掙來運費,爲了給姐姐治傷,我們背了好幾次山貨,才把欠藥店的藥費還請。幸好,鎮上的收購員沒有讓我們賠償損失掉的幾十斤花椒,我們也不知道怎樣感謝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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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山裏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還出國留學,有的當上國家幹部,有的經商發了財,很多人走出大山永遠不回來了,連回家看一眼都不大情願了。但我們大多數山裏人仍然住在山裏,永遠生活在山裏,永遠在山路上,彎着弓一樣的腰身,扛着生鏽的鉄犁,趕着黑色的鍵牛,戴着破爛的草帽,一步步朝着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去,又一步步向着太陽落去的地方走去……

山裏的孩子,就這樣長大,山路上走來了青春年華;風風火火這樣長大,啊,山路!我們山裏的孩子,永遠走不出的歸宿!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3

當我們三人到達華山腳下,正值下午四點。煙雨濛濛,竟模糊了山的輪廓。在此之前,早已耳聞其險,但爲了更刺激點,我們選擇了夜上華山。

從山下擡眼望去,一尊巨大的“老子像”橫於眼前,怡然自得地酣睡在庭門之外。我們拾級而上,繞過雕像,在門前駐足了片刻。發現即便在雨天,這裏的遊客依然是絡繹不絕。此時深黑的天幕已是搖搖欲墜,我們順着沿路亮起來的燈光望見了山頂。目測華山並不非常高,又未見其險,這讓我們信心大增,感覺大有餘力,索性齊聲高歌:“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我們沒做停留,繼續進軍山頂。正當這時,旁邊有人在喊:“嘿,哥們,你的鞋帶開了。”我看了看腳下,原來是我的。那哥們笑着說:“你要是一步不慎,不光是你,後面的人可都要遭秧了,呵呵。”我道了聲謝,低頭去繫鞋帶。當我擡起頭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好窄的臺階!其寬度僅佔了我二分之一個腳掌!而且雨天,這麼溼滑!而我的同伴卻顯得異常興奮,於是我也定了定神,爬!我小心就是了,它再險,又何妨?

真正的華山之路開始了。在此之前,我們爬過了紅河谷,當時的心驚膽顫今天想來顯然是小題大做了。爬華山路,首先雙腿要穩,其次手上必須緊握着那條鐵索,而且雙手時刻也不能鬆懈,即使是停留的時候。因爲前面可能有人會摔倒,而後面的人是極易被誤傷的。

這時我們大概已經爬過了一半多的路程,長時間緊繃的肌肉和神經已讓我們無力再去高歌,但又不願在這“偉大”面前露出一絲膽怯,於是便憋足了一口氣,發出了一聲“原始人”般的狂吼。緊接着又正如我們所料,這邊的“原始部落”得到了遠方另一支“原始部落”的迴應。既而一陣陣吼聲此起彼伏,氣氛頗爲振奮人心。

零晨十二點半,三人終於到達了頂峯。

下山時我們選擇了那條“智取華山路”,而不是等到明早坐纜車。我本來是主張等到明早的,但在這兩位“少俠”的“慫恿”下,還是選擇了爬下山。正如人們常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真是如此。腳下的路,望望就讓人打一身寒噤。雨越下越大,山坡上的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溝槽,讓雨水匯成一股一股的急流,沿陡峭的斜坡順勢而下,一泄如注,衝在棧道上。沒過多久,我們的鞋就溼透了。又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我們平安地回到了原點。

回來之後,精疲力盡的我們感悟良多。舍長說他以後的大學日子裏不想再爬山了。是啊,作爲一個非專業人士,如此險峻的山都已被拿下,其餘的小角色豈在話下?至少在陝西,已感到“除卻華山不是峯”了。曾想等到坐纜車下來的我則更是沒料到自己竟在這樣的雨天,沿着這樣的索道爬了下來。沒有秀色可餐的美景,只有昏黃暗淡的路燈;沒有美酒與佳餚,只有細雨和斜風。就是這樣,爲了險路而來。

不知道將來,還會經歷多少,類似的道路,不過,何妨?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4

一個人的記憶裏始終都有最柔軟的部分,也有最堅硬的地方,對我而言,它們始終都在一起,前者是漫山遍野的皎潔月色,後者就是那彎彎曲曲的山路。

我是山帶大的孩子,山路刻錄我一路成長的腳印。我的骨骼是石,我的肌肉是土,淚和血液是淌着的水流。

每次回到山裏,彷彿都在走一條追溯往事的路程。

人的精神忽然失去支點的時候,往往會去尋找童年的印跡,那不諳世事的年華從大腦皮層深處崩發足以讓我們獲得舒展、寬慰的神奇力量。

我居住過的愚昧、落後、貧窮的山村,如今已是人心向望的風景區,原來人跡罕至的林場已是遊人如織的森林公園。零星的屋舍在山脈腹地坍塌,那條月光照耀下的山路局部已拓展成如蟒纏巒的柏油路,殘餘的舊道則被荊棘覆蓋着。我想起傅天琳先生寫的《山路上》:讓道旁的梧桐,爲你/張開生命的傘/花香和鳥啼/重新裝滿童年的記憶/而荊棘掩着的小道/偏偏生長着/不肯死去的/歪歪扭扭的文字/文字被刺抽出了血/變成路邊的杜鵑/變成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的註釋。

詩不是人類的發明,而是上天的賜予,我必須耐心地等,等西邊的紅霞回家,只有它不在時,上天才會賜來月色。我最早的詩句是山的植物們餵養出來的,筍、毛慄、紅薯填着我飢餓的胃,然後等月光來,它穿過茫茫的霧,激活一個孩子嚮往美麗的內心。

這片山屬於江南丘陵,彷彿是柔軟的江南水土上私密之處,村莊藏在山巒之間的縫裏,隱蔽而神祕,屋子、路都很老,被歲月磨礪得破爛不堪,但每天來的月光都很新鮮。夏日裏,山民們聚在一起,藉着溫馨而清香的月色暢談家事國事以及天下有趣的事,在濃濃的土話裏,蟬和流水在旁邊一直插話打諢。

唯有一條窄窄的山路是村莊的進出口,向外跟着山路的崎嶇翻過三個山頭是鎮上,向內山路會把我們帶回更深的去處。村莊裏最讓大夥興奮是去公社看露天電影或採茶戲,山裏人的晚飯大約在八點鐘左右,原因很簡單,男人們農忙下田農閒採石,都是體力活,所以他們的正餐是早飯,藍邊碗二碗,午餐時間是下午兩點,體力消耗大,飯量也不小,晚上則是稀飯或雜糧。公社的通知下來,晚上有電影或戲的話,山民們要麼提早扒拉扒拉打發肚皮,要麼自帶食物邊看邊吃。去公社要花上四十來分鐘,路上時時傳來豺狼的吼叫,那時山裏有大量的蝮蛇,甚至有豹子野豬的蹤跡,山裏人大都拎着電筒結伴而行,遇上豺狼就用電筒齊刷刷照着它,興致來了的,還會追打豺狼、蛇。鄰村有打死山豹的記錄,我們這個村莊最輝煌的戰績是打到過一隻野豬,但其中一個山民爲此受了重傷,現在到山裏來就不用怕,豺狼、豹子、野豬在人類的革命行爲下已經絕跡,蛇也不多見,最近我從新聞裏得知當地政府特意放生了一批蝮蛇,遺憾的是那些獸們只能在記憶中勇敢地奔跑了。

我年齡小,跟不上大人們匆匆的腳步,常會拉上一段距離,但絲毫不害怕,因爲月色掃去了我的恐懼。灑滿月色的山路至今都彎延在我的懷念中,寧靜的乳色光輝體貼而多情,山裏人簡潔、單純的生活中,它是不可遺缺的,它在,我們就踏實,是大家最可靠的伴。

秋天的月色,像水一樣清涼、透徹。

在這迷人的夜裏,堂姐姐決意領着我前往最高的那個山頂,儘管沒有路,我們還是氣喘噓噓地爬了上去,羣山被月色襯托得更加磅礴浩蕩,山靜得讓人心慌。我們試圖看到山外,其實除了山還是山,有一片茂盛的竹林讓姐弟倆心生沉重,那掩藏着幾座沒有碑的墳塋,裏面躺着的是我們的先人,他們活着的時候,在山路上來來回回地走,守着似乎和月色一樣,卻不知到底那裏是邊際的羣山。高祖父是軍人,卸甲歸隱山裏,而祖父在三年災害時餓死在田頭,家裏窮得買不起棺材,遺體放在山岩上風吹雨淋三天三夜,最後用草蓆裹着埋在高祖父墳邊。

山裏下雨了,月光不知藏到哪兒去了?失去月色的山村,悽悽涼涼失去了依靠,到了下半夜,我的紗帳突然明晃晃的,似夢似醒地坐起,月正在窗格處瞪着呢。月色並沒拋棄村莊,是它趕走了雨,又重新回到我們身邊。我奔向村外,佇立在山路口,深深地呼吸着大好的月色,爽爽的,香香的。

人到中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物,那些遠遠的往事從山路上急促地趕赴到眼前。

表伯在山包下喊我吃晚飯,他和大媽聽說我會來,一大早就到林子裏採野菜,而今野菜是上等的待客之物,景區裏的館子鋪家家以正宗的野菜自居,現在想起來當年的豬真幸福,野菜曾經的用途是喂料,有時家裏來了客人,爲豐富桌上的菜餚,園子的菜給客人吃,苦澀的野菜對付自己的腸胃,重要節日裏請來的客人才要殺雞、買豬肉了。

我不需要殺雞和豬肉,只要野菜,這是月色餵養出來的野菜,它有山的氣息,月的清香。喏,表伯的那一嗓子還真是把我久等的月色喊出來了。

山坳盛滿月色,溢出來的是一種靜謐的情緒,沿着鋪就月色的山路,繞進山的深處,那是我居住過的村莊,月色正洗去它曾經代表着的愚昧、落後和貧窮。

狗兒們搖尾歡吠,是迎我麼?還是那朗朗的月色。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5

每當最後一遍下課鈴想起,回家的教師就急忙跨上摩托,向家的方向急駛而去,學生陸續回家的隊伍像小蛇一樣遍佈學校附近的山間小路,老師騎車疾馳,學生結伴漫步,歸途中師生相見卻彼此無言,形同陌路。或許這種現象日久大家已習以爲常,或許無人在意這一切,但是這一幕演繹在剛剛調入本校我的眼前時,我總感覺到有一絲不妥和缺憾。

一天下午,回家的路上再次和歸途的學生不期而遇,這次我想主動打破相見無言的冷清局面,於是朝着並沒有我班學生的人羣說了聲:同學們再見!可是這句簡單的問候並沒有一石激起千層浪,問候沒有換回問候,學生們先是愣在原處不知所措,復而自顧自默默依舊前行,我有點尷尬,有點失落。想起《弟子規》中在講到學生禮儀時說到“路遇長疾趨揖長無言退恭立騎下馬乘下車過猶待百步餘”,雖然這樣的要求過於繁文縟節,放到今天早已不合時宜,但其中的禮儀文化,尊敬長輩的品格要求放到咱們這個素有“禮儀之邦”之稱的文明國度似乎永遠也不會過時。起初我爲學生的這種無知,無禮表現生氣和着急,日日竭盡全力苦苦教導的學生竟然換不回一聲問候,這是何等的令人心涼?然而細想之下自己在平時似乎一味傳授學生知識和技能,在教導如何做人方面有點厚此薄彼,育人大於教書的理念沒有落實在教育教學實踐上,想到這裏不僅爲自己的教育缺失而感到羞愧和自責,於是我決心改變這種局面!

爲了進一步分析和解決問題,閒暇時間我和經驗豐富的教師交流這個問題,該老師告訴我小學生尤其具有向師性和親師性的特徵,低年級學生對於老師的尊敬和愛戴是與生俱來的,他們會把自己對於父母的信任轉移到老師身上,那麼孩子們爲什麼表現出這樣的“無禮”呢?第一,禮貌是一種品質,同樣在表達禮貌時也需要一定的知識,問候也是一樣;正確合宜的問候是一種智慧和經驗。第二,禮貌文明是一種習慣,需要養成教育的培養。第三,山區孩子較爲羞澀內斂,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沒想到簡單的現象竟蘊含着這麼多的知識!

第二天走進一年級我帶的班級,我首先講了關於禮貌的知識,隨即要求學生從今天放學開始在路上要向每位教師問好,我想一年級小學生具有更強的可塑性,興許會起到帶動效應,在路上我主動和學生熱情問好,或叮囑,或提醒,一年級小朋友積極迴應,有的還舉起小手揮手再見,我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及並時予以肯定讚許,久而久之,這種回家路上的問候禮蔚然成風,別班的同學紛紛效仿,“小手拉大手,共行禮貌路”的方案成功實施。一句簡單的問候爲彼此帶來快樂和甜蜜。

從此山路上一句迎來送往的問候,像春天一陣和煦的風,冬天裏一把暖人的火團,它裹挾着師生間濃濃的愛意,構築着師生間情感交流的橋樑。

問候,讓山路成爲了一堂流淌着快樂和關愛的課堂。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6

登上這座山會怎樣呢?我不知道。

或許,吸引我的是山那邊的風景,但最初的誘惑來自那條之字形山路。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艱難地扭曲着身子向山上爬着,卻突然被遇到的什麼,或是自己的念頭驚呆了,血肉被岩石吸乾,被風刀撕扯爲齏粉,而腳跡割破的山腹將形體深深印在了山上。自從搬來麒麟山下,這條路就變成了一條繩索,緊緊纏繞着我的夢遊,牽動着我的目光和慾念,直至我再也無法抵抗,決定去看一看這山、這路。

司空見慣這話以前我是信的。然而天地間哪有很多新奇事每天給人看呢?所以,經常見到的東西人也總要去弄個究竟,便知道這話並非事事管用。就說這條之字形的山路吧,自我生在這座城市,懂得用眼睛去搜尋和認知世界時起,目光就一次次在山路上留連,也作着種種猜想:這山道是怎樣的人開出來,又是怎樣的人走在上面,去去來來都載着怎樣的一些想法呢?就存了一個個疑問在心裏。

對門張嬸的孃家原來就住在山的那一面,每逢春節前兩三天,張嬸的爸媽,按鄉俗我是叫姥姥姥爺的,準定來走親戚。來時姥爺的肩上要搭一條長布袋,扇扇地拍着胸背。問:走來的呀?姥爺就轉過身指一指山路,那姥姥也轉過身,笑着說:“這不看見了嗎,翻過這架山,再過一個村子就是家了。”姥姥纏了一雙小腳,盤在炕上絮棉衣時,手輕輕緩緩撕出薄紗似的棉片,絲絲縷縷清晰可見,小腳便隨着翹翹地動。我坐在一邊想,這樣一副小腳是如何下山、上山的喲,眼前就出現一個身影扭動在山路上的情形,卻不敢認準,只心裏想定那路,怕是很平坦、很易走的吧。一晃許多年過去了,那路深深埋在了心裏,被血管狀縱橫交錯的道路遮掩着了。

由於動遷的原因,或是命運之手的暗中播弄,或是溟濛中我無法視聽的吸力的導引,我竟然借居在這條山路的腳下了。上班、下班的途中,週日在暫居地徘徊,山路都會以灼目的白光,凸凹斑駁的走勢,悠然又疾猛地撞入我的眼底,夕照中,山路遠觀似掛在山間的一縷亮溪,月夜細察又若大山青蒼的額線,使我總是恍恍然垂頭四顧,尋得到的卻只有自己瘦弱的側影。有一天我突然頓悟:我真是把忘記它的理由從此丟失了。

於是,在一個雨夜過後的清晨,我只身孤旅,一步步去探訪鋪築在心中的這條路。臨行前,我只在衣兜裏裝進一盒香菸。人在默默行路,在靜靜想着什麼心事的時候,香菸是絕對不能缺少的,燃着一隻香菸夾在指間有時甚至是必須的。煙會作你最忠實的朋友,由着你微啓雙脣無語傾訴,容得下你江河湖海絮絮叨叨,它只是沉默着望着你,燃卻自身使你吐盡孤獨。現在,我已經在這條曲裏拐彎的山路上踏出了第一步,使它與我所經歷過的路和想像中的路,在瞬間對接起來。我的眼前疊印着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路――寬闊的,窄狹的,平坦的,泥濘的――都在一下一下磨擦着我的腳底。這真是很奇怪又很無奈的事情,人總是在揹負着一些路走路,或正是常常覺得活着累的緣故吧。

路起初只是土路,還算坦直,不過是一道不太陡的斜坡而已。然後與一棵粗壯的山杏樹相遇,樹的葉子很茂盛,鋪周圍的路面和天空一層蒼綠的顏色,但參差中的一些半焦葉片已準備着作涅盤似的飄落了。接着便一拐,再一擺,山路迷失般作着之字形運動了,如舞動着的未經漿染的家織布,拙樸、渾然,有幾處撕豁了,銳涼的秋風掠過,尺高的茅草起伏浪涌,也隨了顫顫地抖,透幾許荒蕪的蒼涼,袒露一股原始的野性,隱藏起一個我無法獲捕的啓示。

再往上走,我的雙腳便接觸到堅硬的山石,灰白色的石灰石,鏽青色的花崗岩,直到山的盡頭。我聽到自己“嘭嘭”的腳步聲,起初我沒太在意,後來卻不禁停下來,屏聲斂息,在山谷隱隱的回聲中陶醉了好一會。人要學會欣賞自己,然後才能去欣賞別人,一時想不起這是誰說過的話了。我幾次變換高度,眺望城市和山腳下的村莊,當我盯着山頂攀行的時候,城市是我的背景,而當我面對城市,一點一點移動着目光,撫摸我熟悉又熱愛的每一座建築,每一棵樹木和我失去了的家園,追懷親情與往事的時候,山和路便作了我的依託。

我走得很慢很慢。

據說,在山的另一側已修通了一條公路,車也走,人也走,攜帶着歲月人事的變更。對門張家的姥姥、姥爺是省卻翻山越嶺的跋涉了。山路和此時的我一樣靜默又悠閒。但我還是遇到了兩撥下山的人。一次是老少兩個人,相跟着迎面走來,我一側身已匆匆遠去,那年紀輕的走在前面,步態幾作袋鼠似的跳躍。另一次是在快接近山頂的時候。接近山頂路無來由的闊了,臺階是一席席青石板構成,平展如牀鋪,寬可容三五人睡臥,或是專爲給登山之人的歇憩之處。倘在十五六之夜,摯友二三來此賞月飲酒,當有仙也似境界。那人有着和我相仿的年紀,正坐在石板上吸一隻紙菸,身邊放一副挑簍,醉人的梨香浸了清新的山風在周遭瀰漫。我走過去,也坐在石板上,點燃一隻煙吸着。他要擔了重物下山,我雖兩手空空卻是在登山且極力喘勻着氣息,這樣我們就算扯平了,目光對視時就多了些理解平和。我說:“挑這麼重的東西下山路不好走呢。可得當心。”那人笑了笑,眯了眼睛望着山下說:“走慣了,也沒啥。到山下貨就賣掉了。”又嘮了幾句閒話,那人便挑起擔子,在吱扭吱扭的伴音中,踩鋼絲般挪在下山的路上了。

該怎樣來看待,來描述這條路呢?登山的慾望在心中蓄謀了這麼久,而且在節日的氣氛簇擁着城市,田野斑駁傳來霍霍的收割聲中走在這條路上,我應該以憐惜的語調將其讚美,或翻出一堆華美的詞藻使它穿上件受看些的衣衫。但我不能,日子的累積已使它成了我心裏的路,眼下我正坐在它的上面,在路的某一個轉折點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在我,在路,我只想實話實說。

這實在是一條極普通的山路,雖還勉強算得上崎嶇,但決不陡峭。樹有幾棵,多矮小繁刺而少蔭;花有幾叢,素淡清瘦夾雜於茅草之中;沒有古蹟用以訪古,沒有奇石怪巖引發幽思,多的是裸露的山石,和風乾了的、浸泡得山石酥碎的登山者的熱汗,和如夢無痕但卻真實存在的,一層層疊印着的無名氏的足跡,和彷彿一夜間涌來的“秋葉覆階倦掃”的滿山落寞,一路惆悵……

值得一記的也還是有的。原以爲路會很寬,否則在遠遠的地方不會讓人看得那樣清晰,實際上的路是有寬處、有窄處,最窄的地方也是最險的地方,僅容一隻腳蹬踏;原以爲路被人走了經年,一定很平坦了,卻不然,遍佈的尖石似山路雜錯生滿了犬牙,常常硌得人腳心好疼好疼;原以爲路只這一條,卻見到在每一個拐彎的地方,都有另一條或幾條更細小的路直通上去,雖然走起來會更艱難。原以爲――這樣的一條路,不像是人們用錘、釺開鑿的,更大的可能是山洪藉着時間的力量,一次次衝出的溝槽,更大的可能是居住在山後的人們,祖祖輩輩一日日用雙腳踩踏出來的,猶如他們踩踏着日月的輪子磨礪出百折不撓的性格。

而山那邊的世界給我的震驚,使我差一點喊出聲來。我沒有想到,這樣一座有着貧瘠荒涼麪孔的大山,竟包容蘊藏瞭如此深厚豐富甚至堪稱神奇的內核:山不是懸懸地削下去,也不是漸漸凹下去,你只需輕輕地跨下一步,給人的感覺就如同出屋邁過一道門坎,或是風裏浪裏歸來,一步踏上岸去。紅色的土地如夏日老農的肌膚,順着羣峯的走勢,平展展地鋪開去,直到又望見山影。山有多高,土便有多厚,田裏的一隻穀穗量也超過城中的塔尖。一條蜿蜒小路,穿過莊稼通向這山中平原的深處。有雞犬牛馬聲傳來耳際,幾縷炊煙緩緩飄搖。我沒有沿着小路走進去,我知道那一定是很費時,很周折的,此時我顯然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我只是站在山頂,默默地望了一會兒,躁動地想了一會兒。

這就是我蓄謀已久,日思夜想要走的那一條路嗎?

我想起昨夜的情景。小雨淅瀝瀝下着,我和幾位朋友籠在一柱燭光裏,揀最深情的歌唱,一支又一支,唱到蠟燭滴盡最後一滴珠淚。朋友們告辭時雨絲仍飄飄灑灑,我說:“明天我要去登那一條山路”。朋友們似乎怔了怔,微微一笑卻終未說什麼。朋友窩在心裏的話,我是想得出的。不去登這山、這路,不是同樣的呼吸、吃飯、睡覺、談情說愛,過能過的生活?登上那一條山路又有什麼意義呢?然而我不後悔。人在做什麼事的時候,幹麻非要有什麼意義目的不可呢?做一件事情,能感到一絲愉悅,一陣精神顫慄的快感和心靈片刻的安寧,也就行了。這麼些年來,我們被這一個,那一個的慾望和目的折騰得還不夠苦嗎?

就靜靜地坐在路上,攏一捆各式各樣的道路堆在腳下,撥弄着,用手指輕輕挑起一條、兩條,仔細看看、想想、品品,不是也有些意思?或許,我正坐在上面的這條之字形山路,這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路,今天我走過了,攀爬過了,便是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看,只在荒僻的山野間悄悄坐下來,彙集我全部的慧力,融於自然,體驗路給予我的感覺,也是很美妙,很幸福的過程啊。

路,在人類創造發明的語言符號中,是個使用頻率頗高的字眼,從蹣跚學步時起,就不斷的有人將一條條道路指給你看,推着你去走,直把你趕到窮途未路的時候,你才豁然明白:路就在腳下,而你卻耗費了大半生的精力,甚至終盡一生的心血去尋找,漫漫旅程,撲朔迷離,從起點回到起點,生命的軌跡劃出一個偌大的圓圈,如極力撐大的笑口……世間的路何止千條萬條,但人常常被自己,被他人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生活中的人誰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呢?當你感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心就慢慢憋出另一雙手腳,拌和着血淚汗水修築出一條永不會消蝕的自己的路,雖然仍佈滿了坑窪和泥濘,卻是真正的路。人生要經過許多的三岔路口,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必須作出選擇,可常常的我們真的不知道走那條路纔對,才更適合自己的體力,幾番迷惘,幾番徘徊,幾番失去又幾番確認,我們終於看準了一條路,找準了一條路,也就找回了自己。

人生了兩條腿,總是要走路的,而每一條路都該真實又珍貴。

太陽已升起老高,陽光照在身上曖曖的,使心中生出一種癢酥酥的感覺。繚繞的霧氣中,我沿着來路平平靜靜地走下山去。

但當我站在山腳下,再一次佇望這條之字形山路的時候,路重又遮上神祕的面紗,投來難以抵擋的誘惑。一時,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曾登上這山,走過這路。

所以,有一天我要再去走這一條山路。而且,我要邀一位心胸開朗,言談風趣的朋友;再邀一位沉默寡言,堅韌執著的朋友結伴同行。我要走在兩位朋友中間,在快樂和寂寞中走在這條之字形山路上。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7

那天早上,我們都沒吃飯。從姑父黑紅的臉膛上綻出一絲明顯的不悅。整個冬天他都不在家,我和弟弟就一直住在他的家裏。事實上,我們已無路可走,再無親戚可投奔。是三姑媽收留了我們。

其實我們也準備好了在三姑媽家過年。但臘月二十九,姑父打外面回來了,一直黑着臉不說話。第二天,臘月三十早上,三姑媽眼圈深下去一圈。我和弟弟匆忙收拾了幾件衣物,臨時打算去老家過年。

從跨出莊門的那一刻,我們都清楚,漫長的流浪生涯又開始了。

那一天特別特別的冷,我們也沒有一把刷子可以打掃身上的寒風,只有愁怨尾隨我們走上大路,再次把全部的傷心影子一樣拉長放大。

起先我們走得心不在焉,這三十里山路實在不經走,如果我們很快走到老家,除了爺爺的長吁短嘆與愁眉苦臉,嬸的表情絕對難看,弟弟一看那張臉,傷自尊得喝不下一口水。

三十到初一,也就眨眼之間。但那一年的那一天,初一彷彿遙遠得一秒秒都不容易熬過。

我們在寒風裏磨蹭着走,一邊商量過了初二,我們再去誰家蹭兩天,等過了初八,我們又去哪裏打工謀生。風極硬,弟弟說他想起父親盤的火炕,我感覺鼻子有些酸,眼淚花打轉轉。

大約中午時分,到了鴛鴦池,路才走了一半。回頭,極樂寺的山頂還看得見。我突然感到目眩,看太陽白花花的晃眼。弟弟說:“你一定是餓了,血糖低了,心情又不好。”他左顧右盼,希望看見路過的人找些吃的,但那天路上沒有行人。

我坐在路邊的芨芨墩上,渾身沒一點力氣。我不知道現在減肥的女孩們有沒有那種虛脫的感覺。我那天大約是一種提起來一條放下去一堆的古怪幻覺。弟弟皺着眉,對我說:“姐,你一定堅持着,一定堅持着。等過了前面雞冠峽就有了人家,給你找些吃的來。”

現在也常聽見這句話,一定堅持着。那眼淚就快流出來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啊!希望渺渺茫茫,心底升騰起空空的感覺。

我們不再說話,默默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我不住地擦擦額前的虛汗,張大了嘴巴呼吸,沒有哪一次飢餓這樣隆重地讓我回憶了,還有那種對未來的迷惘與擔憂。

寒風是華佗的手,爲你刮骨療傷,飢餓是宿命裏的愛情,一遍遍把你折磨。我彷彿聽見我的長髮在冷空氣裏嚶嚶的哭泣。

也許,只一滴淚,便濺起了無邊的傷心;也許,只一枚枯葉,便將我脆弱的堅強款款擊落。

過了雞冠峽,有個村莊叫青土坡,村莊離我們依然很遠。爬上一道大坡,我們在半山腰裏看見山腳下有兩戶人家,頭一家,門口拴着一條黑狗。第二家,院子裏有個穿紅棉襖的女孩在走動。我們的目標便鎖定第二家。

弟翻遍衣兜,找出一塊錢來。他笑笑說:“一塊錢總能買一個饅頭吧,反正我還不太餓扛得住。”

我坐在路邊,看瘦小的弟弟從積着雪的山窪裏下去過了河,站在那戶人家門前說話。那一刻我非常緊張,擔心人家不賣給他饅頭。

從屋裏出來一個婦人,領着弟弟進了院子又走進屋裏,我鬆了口氣,耐心地揪住一些枯草等待。

我一生都無法忘記那一刻弟弟的喜悅。他大聲說:“姐,她們竟然不要錢,你看送給我這麼多。”雪白的饅頭和炸得焦黃的油果子堆在他胸前。然後他聳聳肩還不忘他的幽默:“孫悟空替師父找來吃的了。”

我們大笑,在冷風裏吃臘月三十的午餐。後來我四處漂泊也常在風裏一邊走一邊吃一塊餅或是饅頭。直到現在,我吃餅時仍能吃出一種獨特的滄桑和淚水。我相信,這種特異感覺別人肯定沒有,是上蒼給我申請的專利。

我已在風雨中孤獨地行走得太久,夢太瘦,沉默依舊。只是在曾經的苦難裏,常常有一些鑽石般的善良讓我感動,成了我絕版的回憶。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8

我很喜歡站在家鄉的黃土崗上遙望遠山。

曾經有很多暑假的夜晚,我總是長時間地坐在崗上學校的大門前,望着月光下朦朧的遠山,遐想山上的石頭和松樹,還有崎嶇的山路。那時我還沒有上過山,所以,山是我的夢想。

那時,我單身,不懂得愛情,更不善於交際,一個人一天到晚抱着個小收音機,走到哪兒聽到哪兒。我想,我一直是孤獨的,我總是把自己放到寂寞的地方,卻又不甘寂寞。所以,閒下來的時間,除了書,就只有廣播可以排遣我內心的落寞,又爲我構置了一個遠離擾攘塵世的空間。

當然,最愛聽的還是歌曲,不過,無論剛剛流行的還是已成經典的,無論是愛情低語還是童真歡歌,就是一種簡單的享受,所以,聽了那麼多,如今幾乎一首都不會哼,而且,與聽歌有關的故事也難得想起來。其實,我很少專心致志去聽歌,打開收音機的時候,我總是在忙着什麼事,有時甚至是在看書,有時樂聲中,我更容易陷入沉思。或者說,那麼多的歌曲都沒有引起我內心的共鳴。

恰恰一首並不流行的,現在可能沒幾個人記得,好像消失了的歌曲,不時會在我腦際隱約響起。事實上,連我自己的記憶都很模糊了,歌詞已經忘得只剩下跟歌名一樣的那一句了,就是“山路上亮起一盞燈”,內容我只記了個大概,是讚美山村教師的。更可能惹人笑話的是,那旋律我現在也回想不出來了,因爲我的音樂細胞很不夠用。雖然歌詞沒記住,卻隱約記得那是一首參賽歌曲,當時就想,要我評選,一定給它第一,後來它果然獲得了一等獎,我也就又聽了一遍。

後來,那條漆黑的山路時常在我心間盤旋,那盞微弱的燈時常在我腦海閃爍,這首歌給我留下的感受無法忘卻。那是一個靜寂的夜晚,我聽到了這首《山路上亮起一盞燈》,悠揚而靜謐。跟我年紀差不多的人,那時很多都在流行風裏搖擺,不是“跟着感覺走”,就是要“瀟灑走一回”。可是,我總琢磨着那“瀟灑”的“感覺”有點叫人暈,唱的聲嘶力竭,伴奏的也好象在玩命,聽得我累。我更願意在與鄉村恬淡夜色相協調的旋律中,梳理自己的思緒,放飛向往未來的夢想。

正是這首《山路上亮起一盞燈》,一個女孩天真純淨的童聲,把我帶到那夢幻般的境界: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一盞微弱的燈,或者一個亮點,一點光明的象徵,在你仰望的遠方無邊的黑暗中一點點,一點點地緩緩地艱難地向上,向上,那是一個跋涉者攀登者爲信念爲理想爲希望爲愛前行的足跡。也許那只是一個在某些人看來微不足道的小光斑,但那遙遠的那條山路上那一盞燈照亮了我的心頭。

夜色如墨時,我也會向着遠山望去,那裏是不是有個人,一個鄉村教師,正在提着一盞燈,緩緩地,一步一步攀登?他可曾感到孤獨?應該不會,因爲他正在追尋,沒有寂寞無聊的感覺,也就不會孤獨。而我的孤獨,也許準確地說是顧影自憐罷了。

我終於去了一次我多少個日夜一遍遍遙望的遠山,不過七八十里。那裏沒有參天古木,連棵像樣的大樹都沒有。山路也不算崎嶇,而且山也不高。站在山頂上,看到的是更高更遠更朦朧的山,一座連一座,一道又一道。我想,那些山上,也有人在黑夜裏,提着一盞小燈,探索着向着頂峯攀登。

我依然喜歡站在家鄉的黃土崗上遙望遠山,遙望夢想裏更高更遠更朦朧的山。

描寫山路彎彎的散文隨筆 篇19

去金華盤山的情結是從去年開始編織的,當那個願望終於變爲現實時,心就想早早地飛到盤山。所以當我們在新昌吃好中飯,準備直奔盤山時,望“山”欲穿的感覺折磨了我一路。

駕駛員小陳數進盤山,根據前往經驗,今天他想選一條好一點的路。這也正合大家的心意。汽車穿過城鎮,穿過田野,進入了山區。眼前的景象一點一點糾正着我對山區的誤解,豐滿着我對山區的形象:這就是山脈。它連綿不斷,蜿蜒無窮。只見山連山,山重山,山疊山,山盤山,山套山,前是山後是山,左右還是山。汽車就在這青翠濃綠高低起伏的山的包圍中沖決,突圍,然而,在羣山面前,竟變得那麼無能無爲。我只嚮往着前面柳暗花明,在那山腰盡頭的路口,突然就出現一個村莊,並且那就是盤山中學所在地。然而,到了認定的那個路口,前面卻又是一圍山羣。山莽莽,路漫漫,焦急的心如何得以遂願?

汽車一會兒在山谷盤桓,一會兒“之”字形上升或在一座山腰環旋,一會兒在山腰穿梭。在山腳,總有溪流伴路而行。那溪流,有幾處急湍傾瀉,閃動一片潔白的水花,有幾段寧靜安閒,清澈地映出溪中的石沙。真有點“青山常在,綠水不斷”的感覺,這一感覺總算可以稍稍滋潤一下焦渴的心。汽車在峯腰乃至峯頂奔馳,一邊是磷磷峭壁,一邊則是萬丈深淵,望下去,一種懸空的驚顫感讓人悚然而慄,就是我們年青的帶隊的方老師也閉上眼睛不敢往下看。只有駕駛員小陳依然那麼神態自若把握方向盤,讓車既平穩又迅捷地向前行進。車有時老是盤着一座山,有時卻一下穿過幾座峯;有時吃力地爬崗,有時急速地下衝。在一上一下,盤曲顛簸之下,幾個同學早已嘔吐一空,或呻吟或昏睡了。我的心只是不停地喊着,快點快點快點!爲自己的心願,也爲那幾個痛苦中的同學,因爲除了快到,別無救助方法。

大概因爲不久前下過大雨,有幾處路面泥濘不堪,有幾處山體崩潰,有幾處正在擴展公路。汽車通過那兒真是小心翼翼,可車子還是顛簸得厲害。人在車上,車在途中,只好任隨它了。好在滿眼的青綠還能差強人意。放眼望去,幾處碧綠,幾處翠嫩,幾處青靚,幾處墨藍,有機組合富有層次,在青天白雲襯托下,分外妖豔。綠色的羣峯,蜿蜒起伏,讓人想到奔涌的浪濤。只是山是靜止的沉默的而海是波動的喧譁的。然而,山在靜態中洋溢着它的生命,海在波動中涌逞着它的力量;山的沉默中自有它的雄渾,而海的喧譁中自有它的深沉;它們都閃着綠彩,但山的綠是剛中藉柔,海的綠是柔中含剛。我是帶着海的情感,來探望山的。我想起我們舟山中學和盤山中學。這“舟”與“盤”兩個字,“盤”是“皿”上之“舟”,他們是陸地之舟,我們是海中之舟。我真有點佩服把我們這兩所原本不識的學校結爲對子的那位領導,不知是他妙手偶得,還是殫精竭慮,使我們這兩艘“舟”連接在一起。使我能有深入大山的機會。山已開始像海那樣存入我的記憶。於是,我的情思沿着那盤陀的山道盤陀起來。在綠的羣峯間,那路像被誰舞動的一條金黃的綢帶,虯曲變幻地飄動着,綿綿不盡。我在顛簸之間,目光不知不覺被那無盡的路牽動着,我希望那路更大更長,讓我更深地體味大山;卻又想着快點到達目的地,一睹盤山中學的景象。人的思緒往往就是這樣矛盾悖反。

不知奔過了多少路,不知繞過了多少山,不知翻過了多少嶺。太陽默默地開始往山下鑽。我們也已麻木了對盤中的盼念,準備經歷更長的行程。忽聽小陳說:“到了,到了,那就是盤中的操場。”那話帶來“衆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伊在燈火闌珊處”的驚喜,我們精神頓振,紛紛把目光伸出汽車的窗口,以一睹爲快。一看手錶,已快下午五點了。

盤山中學的領導熱情地接待我們,雖然我們都是初次見面,卻有一見如故,身歸家園的感覺。吃飯時,我們講到一路行程,翻山越嶺的景況,盤中郭校長笑着說,那是三年前的老路,現在從新昌東陽到磐安縣城過來,用不着翻山越嶺,都是平廣的大道,兩個小時光景就夠了。我們聽了,大爲嘆息,花了這麼多時間,跑了這麼多冤枉路,還經受翻山越嶺的顛簸之苦,原來是我們的眼光落後了。走的還是老路。

的確,山區在更新。盤中所在地大盤這幾年的變化很大,看大盤不但街市已經形成,兩邊樓房高挺,不見低矮的平房;而且重視修路,雖在山深處,道路卻已通達四方。而盤山中學新的校舍也已落成。大山深處的“舟兒”已經開出了揚帆的航道,美好的前程已在前方招手。

在大盤的一天是緊張而富有感觸的。當我們乘車離開的時候,便有幾絲的留戀。回程的車是循着盤中校長說的國道走的。道路平寬,一路城鎮新貌,一路平疇。只是很少見到緊緊圍着我們的連綿不絕重重疊疊的羣山衆峯,便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忽地想起一句詩,那是在盤中領導帶我們遊花溪時看來的。當時,汽車在盤山山脈奔騰許久,後來折入一條僅能通過一輛車的機耕路,曲曲折折行了數裏,又步行前往數裏,終於見到了花溪。的確別有幽景,自成洞天。半路上,山腰間有一山神廟,廟是簡陋不堪的,可牆壁上題寫的一些詩句倒有點哲味,其中一首《勸少年遊詩》,最後兩句是“不登高山,何見天之大;無入深溪,哪知地之厚!”於是我想,要不是來時我們翻山越嶺走了那條盤陀路,我們如何感受大山的幽深和雄渾呢?

想起進山的情景,一種別樣的情緒就又洋溢開來。我開始感謝小陳精巧的不留痕跡的部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