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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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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再相逢


得知大個離開B市的消息,麗麗匆匆趕到機場的時候,離開B市的航班要起飛了,已經在開始驗票、檢查行禮了。
麗麗擠進候機廳,在候機廳內目送着窗外要開始遠行的大個。再見了,來自貴州的好“大個”,但願再相逢。
說起麗麗和大個,還有一段異鄉奇緣。麗麗來自江西,大個來自貴州,兩人都在異鄉B市相逢。
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麗麗一個人從廠裏下夜班回到住處。天空下着毛毛雨,路燈在雨霧的籠罩中時明時暗,在快要到處住的時候,一輛摩托車像失去脫疆的野馬從麗麗的身後奔來。麗麗被摩托車撞了,車主卻顧都顧不得看一眼而逃走了。麗麗算不幸的,但也算幸運的,一人被撞倒在地上呻吟着,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她沒感覺到有人在接應。麗麗的一條腿被撞骨折了,她在地上爬着前行。來自貴州的大個途經麗麗身旁,麗麗已經昏迷了。大個救了麗麗,麗麗要感謝大個。麗麗和大個本不相知相識,卻在麗麗最需要的時候相遇,麗麗在大個的幫助下,住進了B市醫院。大個在救麗麗的時候,害怕有人將“罪過”歸究在他身上,心情十分矛盾。大個前不久因救一位受傷的老人而受到冤枉,最後是派出所民警爲大個澄清事實,可大個沒得到受傷老人家屬子女的一句好話,連句最起碼的“謝謝”二字都沒有。這次大個救了麗麗,麗麗應該很感謝他,可仍然是沒對他說一句“謝謝”的話。是不是一個人在異鄉時間長了,麗麗的性格有些孤獨、不開朗或是說有些自傲。
麗麗在B市醫院住院,大個去看望了她。
大個見麗麗睡着了,沒有叫醒她,而是把買的水果放在了麗麗的牀頭櫃上走了。
麗麗醒了,沒開口問過誰,看見牀頭櫃上的水果,只管拿起就吃。
那天,麗麗好些了,一人坐在病牀上望着窗外,心中不知是否希望那個救她的大個的身影出現。麗麗望了許久,沒見有任何身影向她走來。
大個不是不來看麗麗,而是出事了,是在來看麗麗的路途中。大個是因爲爲了追一個飛車奪包的人而摔傷了一條腿。大個後來也住進了B市醫院,和麗麗同一家醫院、同一間病室。大個和麗麗躺在各自的病牀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你不對我說話,我不向你吭聲。麗麗傷的是右腿,大個傷的是左腿。
大個的事蹟傳到了B市電視臺記者那裏,因此受到了電視臺專訪。在電視上,人們說大個身體壯實,爲人很憨厚;人們說麗麗身材俊俏,性格很內向。麗麗和大個,是你挨着我,是我依着你,兩人在記者拍攝的那一瞬間,留下了一對不是“情人”勝似“情人”的一雙笑臉。麗麗和大個,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都是在異鄉相逢。
大個的事兒上了電視,家鄉的領導專程進行了慰問,B市也有好多人進行看望。水果、禮品瞬間堆滿了大個的牀頭,麗麗也沾了不少光。然後,只要是來一個人,無論是醫生或護士,大個都憨厚一笑,說一聲:“你們都隨便拿去吃吧!”
大個總是在麗麗熟睡的時候,把一些好的營養品悄悄地放到麗麗的牀頭。
麗麗總是吃着牀頭的水果、營養品,心頭有幾分甜美,臉上卻無法表露。
麗麗的傷情較重,每天總是大個向她問這問那。麗麗能下牀活動了,是大個陪她走遍B市醫院的亭臺樓閣和行道樓間。
麗麗的病情越來越好,卻感覺越來越睡不着。她心中沒有大個,卻總不想大個離開。
大個出院幾個月了,仍然堅持不時來看麗麗。
一天,麗麗對大個說:“你已經做得夠多了,用不着來看我了。”
大個不是沒聽清楚麗麗的話,還是沒把麗麗的話放在心上,仍然還是隔三差五的來看麗麗。
大個來了,麗麗臉上沒有笑容,說:“人不能這樣!”
大個說:“人不能爲自己活着。”
不知從何時起,麗麗緊合着的心靈的窗戶似乎在微微啓開着……麗麗和大個開始聊天了。
麗麗說:“你的話太少。”
大個說:“你這個人……心像塊冰!”
麗麗苦笑了一聲:“各人有各人的性格,上帝造就的。”
大個說:“難道你一生下來就是一塊冰麼?”
麗麗在醫院住了半年,出院時已是春天。出院那天,是大個來接的。出院是在一個晴天的午後,太陽仍有幾分暖融融的。麗麗大概感到熱了,脫下了外套。“我們以後還能相逢嗎?”麗麗突然說。兩隻手下意識地遮在胸上。
大個沒及時回答麗麗什麼話兒,心想:“我不願看到別人感恩而付出感情。”過一會兒,大個還是說:“怎麼可能呢?”大個淡淡地應付了麗麗一句。然後又感傷而唉嘆說:“我向來喜歡一個人,不交際、不說話,靜靜的,象沒有血液的物體,象一潭沒有波紋的死水。”
麗麗說:“你不應該這麼簡單地下結論!”
大個說:“你還小,走的路短,一路平坦,一路鮮花,你不懂呵!”說完,大個擺出老於世故的架勢。
麗麗擡頭盯着大個……
大個突然發現,麗麗變得成熟、溫情、深沉而又激昂。充滿着女孩子般的熱情、活潑和雅氣。大個的心在厚實而沉悶的胸腔裏顫動了。
大個說:“我一直在找那個人,我曾爲了找到她而花去了不少時間……後來,我明白了找不她的原因:因爲他不願意看到別人感恩而付出感情。”
麗麗的心怦怦地跳着。麗麗說:“我看得出來,你是好人。如果我真的也能‘救人’----救了你,該多好啊!”
天晚了。麗麗和大個分別去到了各自的住處。
那晚,麗麗失眼了,大個睡不着。麗麗弄不清楚,大個搞不明白。沒想到大個卻因家鄉母親病重,火速決定要離開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