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淡淡日散文
愛,其實很簡單,簡單得就在我們身邊。如一杯淡淡的白開水一般,在淡淡的日子裏細細流淌。
在外,梨花白了桃紅。文兵看着窗外春光明媚裏的桃花,紅紅的美美,美得都快要灼傷自己的眼睛,那馨香絲絲縷縷直直沁人心脾。想起與妻子結婚的八週年紀念日,那微笑不經意間就寫滿了臉龐。
屋內,妻不停地在兩室一廳內洗洗涮涮。一會兒走進廚房,一會兒又溜進臥室,一會兒又躥至走廊,忙得不亦樂乎。
望着眼前不停晃悠的圍着圍裙的女人,與那桌角上放着的火車票,絲絲“憾感”頓由心生。這些年來,自己一心撲在事業上。不是出差就是買火車票,不是身處北方就是漂泊南方,儼然把個家當做了旅店。家裏被眼前的女人操持的井井有條,鋥亮鋥亮。
而銳利的光陰,銼痕得曾經苗條綽約的妻,變得婦人味滿滿。那纖細的紅酥手,而今粗糙麻利。那柳條蠻腰,變得粗壯。
文兵靜靜地坐着,默默地看着。偶爾地關心道:“累了吧?歇歇。”不一會兒,又道:“做完了嗎?”
妻突然感覺不對勁,停下手中的活計,奇怪道:“唉,你今天怎麼了,都快十一點了,怎地還不出門啊?你不是說今天去北京嗎?”
文兵假裝道:“哦,還沒到時間。——今天,是星期幾啊?”
“怎了?不是星期天嗎?”妻疑惑着走近牆上的掛曆,指着道:“沒錯啊,是星期天啊。是你去北京的日期啊。”
“哦,那我走了。”文兵起身,佯裝要走。
“好的。”妻應着往房間走去。
行至大門口,文兵又停了下來故意大聲道:“我真走了啊!”
“你今天是怎麼了?怪怪的'。”妻轉身道:“你不走,想幹嘛?火車票都買好了。”
“哦,那我真走了。”文兵拿了個手提包,下樓了。那張紅色的火車票靜靜地躺在桌角邊。
走到路上,文兵思忖着:妻不可能忘記今天的日子啊。於是,又匆匆地跑上了樓。興奮道:“老婆,我想吃了飯再走。”
“哦。”妻拿着衣架,用大大的眼睛望着文兵,嗔怪道:“那你早說啊,幹嘛搞得怪里怪氣的。我還要拖地呢,做完了再去吧。”
文兵笑道:“就是拖地啊,我來。”
於是,文兵把手提包往沙發上一撂,快步地走向陽臺,迅速地抓起拖把,箭步進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弄溼了拖把。然後,用力地在地磚上甩了甩,接着又用雙腳在拖把上踩了踩。
“用手擰,用手擰啊!”妻聽見咚咚的響,跑過來瞧見了,急急地叫道:“拖把會壞的。”
說時遲那時快,文兵已彎下自己的身軀,用力地拖了起來。妻有點想不通,平日裏文兵一大早就會一溜煙地往外飛的,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看着文兵那微欠的肥胖身軀,暗自慶幸自己嫁了個好男人。雖然沒有大福大貴,但是在上安康,在下快樂成長。已是淡淡舒適日,幸福無比。
“老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沒兩下子,文兵就微喘着氣了。
“不是說了星期天嘛。怎麼……”妻有些不耐煩地道,但轉身又感覺到文兵話裏有話,於是略微頓了頓,思索了。
俄頃,妻晃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地尖叫,並跳了起來道:“紀念日!”
看着妻形同一位可愛的少女般興奮,文兵也笑了。須臾,又見妻發着呆,眼圈紅潤潮溼。於是,撇下拖把,慢慢地走到妻的身邊,伸開雙臂擁抱了妻。體貼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就這樣,文兵摟抱着愛妻。一種幸福感遊遍全身上下。良久,妻推了推文兵,小聲道:“我們回家吃飯吧。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有一起去我孃家了。”
“好啊,常回家看看。”文兵笑道。
“還好意思說。”妻也笑道。
此時,文兵調皮地向妻做了個鬼臉,又繼續拾取了拖把。完畢,文兵與妻鎖好門,說說笑笑地去託管處接女兒了。留下了那張紅色的火車票,依然靜靜地躺在桌角邊。它,好燦爛紅豔!
愛,其實很簡單,簡單得就在我們身邊。如一杯淡淡的白開水一般,在淡淡的日子裏細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