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五指山散文隨筆

很久以前就知道海南有座五指山，有條萬泉河。內陸的名川大山走得多了，唯獨海島上的高山我還沒有見識過。來海南工作以後，我就渴望去五指山看看，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在年復一年的苦苦期盼和等待中，機會終於悄然而至，五一勞動節休假三天，朋友邀我同登五指山，我喜不自禁並欣然前往。

頭天上午驅車從三亞出發，第二天上午10點整開始登山。我們一行14人沿着五指山腳下的旅遊山寨後面的一條羊腸小道開始爬山，沒走出多遠，就進入了一片古木森森的熱帶雨林。山上的植被非常茂密而厚實，呈多層次立體型分佈；古木參天，綠蔭如蓋，鬱鬱蔥蔥，爲原始雨林中的第一層植被，那些多人才能合拒的樹幹，象五指山忠實的哨兵，逶迤不斷而又威武雄壯地矗立在小路的兩邊，默默地向人們坦露着數百年或上千年的歷史滄桑。在古樹的綠蔭之下，總有一些或粗或細或疏或密的藤條從高枝上垂掛而下，那是大自然爲猿猴們攀援或嬉戲垂掛的鞦韆。藤蔓上有些還長着碎碎的葉子，或古樹的枝椏間寄生着植物，高高地懸在半空，這是植被的第二層。接下來便是生長在古樹林間密密匝匝的灌木叢，它們或高或矮或粗或細，填滿了林中的每一片空地，形成了原始雨林中一道堅不可摧的綠色屏障。在灌木叢以下，便是見縫就長的野草野花，在層層疊疊的綠蔭之下，它們仍然生長得那麼頑強那麼執着，那麼朝氣蓬勃。各種形狀的野花在林中爛漫地開放着，搖曳着不同顏色的芬芳，蓬蓬勃勃的野草吸收着落葉的養分，葉尖上綴滿了晶瑩的露珠。山蟬躲在枝葉間拼命地鳴叫着，緊一陣慢一陣地，和着溝谷裏的鳥鳴聲，形成了雨林中獨特的音樂合奏。

五指山是海南最高峯，海拔1867米，五峯對峙，雄奇峻拔。丘浚有“五峯如指翠相連，撐起炎荒半壁天”的詩句，將其所特有的美麗、雄奇、高峻、神祕，描寫得淋漓盡致。五指山屬典型的熱帶雨林氣候，緯度低，原始森林密佈，自然資源豐富，植被保存完好，是迄今爲止世界上保存最好的熱帶雨林之一。據近年省有關部門調查統計，五指山動植物種類繁多，有各種科系植物4900多種，其中除了名貴木材黃檀、青皮、坡壘、海南粗榧等樹種外，還有120個品種的蘭花。五指山現有野生動物500多種，佔全國動物總數的22.2%。其中珍稀動物有海南熊、雲豹、坡鹿、孔雀雉，巨莽等。五指山熱帶雨林是野生動植物聚生聚長的家園。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一條險峻的陡坡矗立在我們的面前，攀爬越來越困難。好幾個女同志首先怯陣了，她們鄭重宣佈退出征戰行列。第一批人被淘汰之後，剩下的八九個人也拉開了距離繼續往上爬。開始是佝僂着腰費勁往上登，後來是手腳並用像猿猴一樣往上攀援。一步一喘，汗流浹背，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非常艱苦的勞動。稍不留心就會被倒伏在半空或路旁的枯木碰頭絆腳。實在爬不動了，便蹲在路旁喝口水歇一陣繼續前行。爲了減輕負擔，我們把乾糧懸掛在半山中的灌木叢裏，手上僅拿一瓶礦泉水解渴。

五指山的可貴之處就在於她的原始形態，她就像是一位“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絕妙少女，絕不肯輕易讓人們撩開她神祕的面紗。腳下的路完全是探險攬勝者們踩出來的，沒有半點人爲修築的痕跡。在10多公里險峻陡峭的'山路上，除了偶爾碰上歇腳的登山者或往回返的旅人之外，偌大的一座山上渺無人煙。

一路上，我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生髮聯想和想象，因爲登山實在太艱難太辛苦。剩下的八、九個人也不斷有人往後退卻，最後只剩下包括我在內的五個勇士繼續堅持往上爬。

爬出不遠，一個幾丈高的絕壁擋住了去路，絕壁下有樹枝搭成的天梯供人攀援。我想，李白筆下的蜀道難也不過如此吧，所謂“連峯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不正是這種情景的真實寫照麼？我們咬着牙登上巖頂，又見一羣登山者庇滾尿流地撤下來。問他們峯頂還有多遠？答曰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擡頭仰望也看不到山頂的蹤影，層層疊疊的古木遮住了視線。一看錶，已經是下午1點了，手中的水已經喝完，而乾糧卻懸在了半山腰。嚮導說：最多20分鐘就可以爬上第一峯頂，從第一峯到第二峯是五指山的最高處則還需要20分鐘左右。其他三峯因爲有懸崖阻隔無法上去，只能遙遙相望。我們五個人中開始發生了分歧，堅持要爬到頂的，大有“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執着；堅持往回撤的也能說出一大堆理由來。最後考慮到時候已經不早，手上又沒有乾糧飲用水救急，只好一齊往回撤下來。

走下山來，已是下午3點半了，雲霧早已散盡，燦爛的陽光照耀在五指山寨的每一個角落，先行下山的那一羣同伴們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嚐着五指山牛肉火鍋哩。

此次登山往返共花去了整整五個半小時還沒有登上峯頂，總覺得是一大遺憾。坐在歸途的車上，我回首遙望歷歷在目的山峯，才發現我們最後的歇腳處離峯頂不過幾百米距離，只要咬咬牙再堅持一會兒是能爬上峯頂的。可惜，那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豪邁，只能留作下一次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