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鳥散文

五月,是雛鳥出巢的季節。

五月的陽光很燦爛，五月的天氣很溫馨。五月,是一個充滿朝氣和自信的季節。在這個特殊的季節我的思緒回到了兒童時代。我的老家在豫西山區，這裏不但溫度溼潤，而且氣候適宜生長各種闊葉林和針木林的生長。小時候，我家的房前屋後種有大量的樹木。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春天是各種鳥兒繁殖的季節。在明媚的陽光下，在錯落有致的樹林裏，各種鳥兒在林間唧唧咋咋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各自展示自己的歌喉，不甘寂寞的一個個唱着《春天的故事》。

十二歲的少年除物質上的需要就剩下無休止的思索和貪玩的慾念。我的身後響起了陣陣婉轉的鳥聲，那鳥聲如絲絃，如流水，真好聽！我想：這村子之所以有了生機，有了詩情畫意，就是因爲有了鳥聲。日子在一天天延長，歲月在時光的體驗下縮短。從童年到少年我感受和體驗着人生的得意、失望和少年夢想的嚮往和青春年少的張狂。春天斑駁的樹影下，我一邊寫老師佈置的作業一邊擡頭觀察樹上“展展”鳥的動靜。這幾天雌鳥已很少出去了，天天就那麼窩在她的蛋寶寶上。今天早過了雄兒回來餵食的時間，可不知何因他一直沒有回來，看着雌兒心神不寧、唧唧鳴叫的樣子，我也爲其擔心起來，雄鳥出外覓食不會有事吧？怎麼還不回來呢？

我家的房前生長着十幾棵碗口粗細的椿樹。樹上棲息着一種叫“展展”的鳥。“展展”鳥和喜鵲差不多一樣大，但長相比喜鵲兇猛；但俊美的.身材還是人見人愛得，一身灰色的羽毛，紅色的利爪紅色的嘴巴，嘴上還長着一個尖利的“鉤鉤”。“展展”鳥把巢築在椿樹的頂上部，有籮筐那麼大，想摸到“展展”鳥的巢，必須費一把勁，流一身汗才行。我聽見“展展”鳥的巢裏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直覺告訴我，那巢裏一定是孵出了“雛展展”。想起雛“展展”那憨態可掬的樣子，我按耐不住興奮的心情。午後，我對父親說：“爹！我有一件小事，你幫我做做好嗎？”

父親琢磨不透我的心思直接了當的說：“啥事？這麼神祕，你就直說唄！”

我看父親同意做這件事，就大膽的說：“我想要樹上的展展鳥。”

父親聽完我的話，沉默不語。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上前拉着父親的手，嘴裏嚷嚷起來：“你上樹給我逮鳥啊！我要鳥玩啊。”

我無理的要求一下子惹惱了平時憨厚朴實的父親，他說：“要鳥你自己上樹去逮，我沒有那個本事。”

我一看父親發怒了，就上前悄悄地對父親說：“爸！大鳥我逮不住，你也沒有那個本事，我出個主意你看怎麼樣？”

正在無計可施的父親聽我說有主意，馬上轉怒爲喜問我有什麼主意。我對父親說：“鳥有翅膀，咱有手，大鳥逮不住，咱父子二人合夥逮他們的兒女你覺得怎麼樣？”

父親聽完我的話，摸着我的頭怪怪的說：“小小年紀，心裏怎麼淨是歪主意啊！”

我一看父親同意了我的要求，生怕一會他會反悔。就火上加油的說：“替我上樹逮鳥啊！我就要鳥玩啊。”

父親說：“樹上真的有鳥嗎”。

我對父親說：“我已經觀察了半個多月，椿樹上的“展展”鳥已經孵出了“雛展展”。

父親看着我機靈的樣子，咧嘴笑着說：“好！好！我這就去。”下過雨的地上黏黏糊糊的，我從屋裏搬來一個凳子放在椿樹的下面。

父親踩着凳子，然後就雙手抱樹幹，兩腳一蹬身子一縱，順着樹杈往上爬。我在樹下看着父親接近樹頂的身影，心裏的喜悅一下子涌上心頭。我馬上就要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馬上就要近距離體驗人和鳥兒共初的親密感受呢。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的情況出現了，原來父親爬上樹頂，伸手到鳥窩裏抓到一隻幼鳥時。窩裏的雌鳥看到有人襲擊自己的兒女，張開尖利的嘴巴在父親的手上狠狠的啄了幾下。當時一心只想給我捉鳥的父親可沒有想到弱小的鳥兒還會下這樣的狠心，在他鬆手的瞬間，腳下一滑，自己的身影就像一架失控的龐大飛機一樣從高高的空中凌空而下。我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聽“咚”的一聲，父親的身軀摔倒在下過雨的泥地上。

我上前急忙去攙扶，父親嘴裏呻吟着，手裏卻還捏着一隻嘴巴嫩黃色、渾身羽毛像黑色緞子一樣的雛鳥。父親從泥地上爬起來呲着牙對我說：“你這壞小子，淨出餿主意，幸虧今天是摔倒在泥地上。”

我嚇得面面相耽不敢正眼看父親一下，父親把他手裏的雛鳥遞過來，教訓我說：“以後要好好學習，再貪玩可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啊。”

五月的陽光灑滿了城市的每個角落，撩撥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在這春光的沐浴中，我又想起了故鄉，想起了故鄉的椿木樹……想起了鳥兒發出的“啾啾”，“唧唧”，“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