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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色彩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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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非要給生命冠以色彩,那麼就是亮色。是那種明亮溫暖的色彩,是那種尤其鮮活亮麗的色彩。緋紅,亮橙,金黃,翠綠、粉藍、淡紫……就連那雪白,也是吧。那一隙雪白的光亮,刺眼,醒目;那一絲亮白,冷豔,斂魂。

生命的色彩的散文

足能夠,穿過黑暗,擊穿了暗無天日,普照了蒼涼冰凍。攝魂驚魄,溫馨恬靜。將一顆頻臨消亡的魂魄拽回來;將一顆冷卻下去的心臟重溫,慢慢啓動;將那人兒,再次再次的牽引着,回來回來,回到人世間。

此刻,只有自己感受得到的淒涼與無助,只有自己感到恐懼與難捨。如果說再有人與我感同身受,唯一的就是父母了。那樣的一種難捨難離,那樣的一種寧可舍卻自己的生命,也要在所不惜。

因爲我分明聽到了他們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們痛苦無助的拼命哭喊着。感覺到他們搖晃着我的身子,用他們僅有的暖意,抱溫着我,即便醫生一遍遍下達病危,病危……可是,母親還是抱我在懷了,不肯輕易放棄。

當生命遇到千年極寒,當正是花季的少女,被叫停她的花季盛開;當正待盛放的花蕊,被病魔戧滅;當正是豆蔻的華年,被死神糾纏。也許,生命就此昏暗;也許,花朵就此枯萎凋零;也許,人兒就此永別。

此時此刻的心痛與不甘,只想知道,花兒爲何終止盛開,只想知道,茵茵綠草爲何轉瞬就要枯萎。當生命的枝頭,點點花紅,盈盈綠意,應當是豔麗、繁華。茂盛、蔥蘢。因何,就要走進冰冷酷寒?一切生機不再,一切蓬勃不再。豆蔻花開,將要就此終止盛放的生命。此刻,心兒是傷的,人兒是不甘心的,生命是不屈撓的。

那一年,我只有十六歲。我面臨着生死,面臨着離別,面臨着離開人世。對我來說,可能最痛苦的不是我自己,關於死,我並沒有那麼的恐懼。因爲懵懂,因爲單純,我竟不知生死之間距離到底有多長,也不知死去活來到底如何苦痛。可是,我擔心的是我的父母,擔心的是我的家人。我真的怕,那些愛我疼我的親人們,無法承受人生之永別,無法承受生命之輕重。

我不知道,沒有了我,我的父親母親會成爲什麼樣子,痛徹心扉,痛不欲生,肝腸寸斷……翻遍所有詞彙,都很難找出一個詞彙來形容的。每次想到此,我就會好似看見我的母親瘋了似的在到處尋找我,她呼喊着我的乳名,她哭幹了淚腺,她喊啞了嗓子。她蓬頭垢面,滿身髒兮兮,她鼻子一把淚一把,她痛苦無助,生不如死。她已經不知道她自己是誰,她的滿腦子裏只記得我的名字,只記得一個我。我的聲音我的歌聲我的影子我的微笑我的活潑可愛,塞滿了她的腦海她的整個世界。

因爲,我多次住院,也就多次的遇到過那些失去他們疼愛着的孩子們的父母。看到他們如此痛苦不堪,如此聲嘶力竭的哭喊。我的心兒就會受到觸動,受到沉沉的點醒似的強烈慾望。我要活下去,我要好好的,爲了父母,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絕不離開,面對病魔,我選擇不妥協,絕不。

其實,已經被疾病折磨的欲死欲活了。每一次昏迷過去,我都是站在死神面前,我努力的掙扎着,我與他不卑不亢的抗拒着。我聽不清死神的話語,看不穿死神的用意。我只看見死神坐在他的寶座上,他呼風喚雨,他主掌着生死。他任意着自己的行爲,纔不去管人們的傷痛與別離,纔不去在乎誰的肝腸寸斷,誰的心肺撕裂。

想想,自己也是見過死神的人了。還有什麼更可怕的嗎?不再會了,於是,死都不怕,也就不再懼怕活下去了。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一回的。

然而,當前最大的問題是,如何爭取活着。生命已經亮起了紅燈,醫生一再宣佈我的無藥可救。人生有許多萬般無奈,唯有這死生之間,纔是萬般的真無奈。螻蟻尚且苟且偷生,何況人呢?且,我只有十六歲。花兒的年齡,花兒的模樣,花兒美好的生活。

躺在病牀上,唯一的窗口就是我全部的色彩。每天,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轉向那一扇的窗口,看着樹木蔥蘢與枯敗,看着花朵盛開與飄零。聽着鳥鳴,那麼的無憂無慮,聽着街道上的人潮涌動,想象着車水馬龍,想着人來人往,過往匆匆……

感覺生命的熱度漸漸的就要離我而去,感覺花樣年華的美麗就要枯萎凋零。在我又一次昏厥過去後,我已經使出了我的全部力量,我感覺我真的不行啦,這一次我是回不去了。也就是一瞬間,我好似在於誰說這話,慢慢的`身子軟綿綿的,人兒恍惚起來,漸漸的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兒,就似一葉枯葉,慢慢的被托起托起,託離了人間,魂魄好似就要離開我的肉體,好似飄飄在空中……

黑暗是一張束縛生命的網,越裹越緊,黑暗也越加的黑暗。魑魅魍魎,鬼鬼怪怪。我只有窒息,只有冰寒。我想醫生一定會下了死亡通知書,死神一定會將我的名字登記在生死簿上。我只要稍一鬆口氣,就魂飛魄散了,就入戶在裏陰曹地府。

因此,我要堅持住,我絕不輕易妥協,奮力抗爭,絕不能讓死神扼住我的咽喉。就算不爲自己,爲父母也要堅持住。黑暗,一再的就是黑暗,暗無天日就是指的此種時候吧?耳邊除了水聲,就是金屬冰涼的碰撞敲擊聲。我的心臟好似被搬離了胸腔,一臺機器在替着我跳動替我呼吸……

我的血液在體外循環着,我的大腦潛意識裏聽到了這世界最微妙的聲音:薄涼中隱着熱情,冷酷裏包含着愛意。淙淙淙活活,窸窸窣窣。魚兒唼水,蛙兒鼓譟,人兒泣悲。此刻,是有音樂奏響的,粗獷,低沉。迷離,徘徊、哀傷,喜悅、歡快,難離、難捨……彷彿間,我拽住了生命的衣襟,我幾乎哀求的望着衣襟上端的一張沒有面孔的臉兒,我說:留下我吧,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

這不是理由,因爲,任何人要離去時,都是感覺有事情沒有完成。一個聲音回答我,好似振聾發聵,那聲音帶着漩渦,帶着磁鐵一樣的吸引力,蝙蝠一樣的超聲波,倏然間捲進了無盡的黑暗。立時,看到一羣羣蝙蝠遮天蔽日,烏雲壓近,狂風四起,風沙撲面,張狂獠牙的角獸肆虐着堅持不懈,凶神惡煞的閻君一遍遍摧毀我的勇敢堅強。

然而,最終我還是勝利了。在父親母親家人同學親友的支持與努力下,在醫生的精心救治下,在我一次次與死神抗爭下,我戰勝了病魔。當陽光從那一窗縫隙照進來,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鋪,白色的牀單被子,還有我白色虛弱的臉兒……因此,我感覺,白色是亮色調的,是一道道霞光的前奏,是一條條亮色系的銜接。

我在這白色裏,似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兒。在一場暴風雨後,在一場劫難後。蓮花兒開,連葉兒擺。霞光萬道,彩虹橫跨在天宇間。彷彿間,我翻上了一隻神鳥的脊背,被它馱着,在飛,在飛,穿過黑暗,穿過鴻蒙,穿過病魔的魔爪……終於飛回了人間。

此時,我早已激動的不知所以,慢慢的張開我的雙眼,我用我的眼睛裏的新奇世界擁抱着我擁有的現實世界,世界在美麗的樂音裏一片光明,色彩紛呈。我見賞了世界的色彩,斳見了生命的色彩,深刻懂得了生命的意義。

哦,生命,我懂得了你,也就會倍加的珍惜你。好好活着,珍愛着你呀,生命。讓生命呈現出更加美麗的色彩,讓生命更加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