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絮散文故事

如雲如絮，千絲萬縷！

我的雲絮

深邃的子夜，在生命的拐角處，我以青春問蒼天，索要方向。

拿起玻璃杯，這親吻着杯壁的紅酒，正妖豔的炫耀着它的餘香。這一切，都像極了回憶。

醉了，恍惚間有一陣風推我向前。再看一眼 ，舊日，是煙雨中雲遊的美人，憑我這雙醉眼如何純情，也領不盡她的風韻。

是這樣吧，我的癡心，不忍都攤開了悉數對你說，只有一些碎片了。也算是，我走過的風景，踏在我生命裏的痕跡。

那些痕跡是斷斷續續，零零散散。像極了我這個瘋子，發瘋時的胡話。順着風的指尖四處飄，猶如晚春的絮在雲裏飄。

最後，在一個個美的無可言說的迷夢裏，丟了自己。

　　1. 20XX年2月19日

Dear Mr God（此處指我已故之至親）

突然想起你，在這樣匆忙的歲月裏，我不能停下來哭泣。不曉得爲何陽光和冷雨都不見了，這樣的日子是幸福還是哀傷呢？

你離開我以後，我依舊不知警醒，不會無休止的想你，也鮮有淚水爲你流下。

Mr god，你是否已經厭倦這一網煙塵，所以無聲息的離去。你向來悄悄，每一次你被槍林彈雨包圍，都是這樣悄然躲開，從不反擊。我們 ，都在等待你反擊。

你疲憊嗎？那又爲何在疲憊的流年裏獨自良久，不言，不語。

在我還不知道愛你的時候，你已不肯讓我依靠。今天，Mr god,我向你祈求解脫，在這紛擾的歲月裏，賜予我，你那萬分之一的超然，讓我像你一樣，在逆風的時刻，可以悄無聲息的躲開。

我不想抵抗，在風雨飄搖的日子裏，我要像你一樣赫然醉倒在衆人面前，拒絕醒來。

時隔多年，我終於讀懂了你，請你遞給我一條來自 天堂的繩索。

疲累之時，寥寥數筆

2. 20XX年3月13日

Dear Mr God

我從遠方來，在這裏彷徨，又該到哪裏尋個角落，抖落冬日的風塵。

那鐫刻在青石板上的腳印，迴盪在田野裏的唏噓，浮在畫上的櫻花瓣瓣， 還都泛着舊。

那些滿目塵封的，都讓人萎靡。我偶然闖進這樣可人的春，斗膽折一隻新芽。

窗邊的油畫，皺皺的癱軟着，掉了一角 ，呻吟着要隨冬風歸去。由他去吧，將他換成湛藍的拼版畫，在淡綠的牆上灼灼其華。

此時的我，躲在紫窗簾後焚香。如今，卻是少一隻木魚襯我滿心清幽。這少有的安靜，是對春的順從。

世界甘願順從。 春傾注着滿心溫柔，不久，一切都軟了。

倘若我也這般安靜乖巧，上帝可也願意偏愛？又倘若上帝偏愛，可否擇一個暖如今日的人伴我？而非清冽如昨。

春雨又至，快快推開猙獰的乾涸，擁抱生靈！也不妄，那一場場苦等！

轉角 ，遇春，空嘆。

附：小詩

惜洇

睡在黃土上的山崗，

掀起了夢裏的風。

惹得發呆的蘆葦，

折了腰。

蘆葦驟起怒色，

嚇得揹着星光的蟲兒

慌忙，

山崗卻是毫不羞愧，

弄着棉紗似的煙靄，

悄悄的說······

那不是風，

是剛剛撫過的，

春的手掌。

　　3. 20XX年3月20日

Dear Mr God

雪在燒，枯瘦的殘枝被寒風榨乾了血，剩一堆白骨在火焰中哀鳴。

而即使這樣，那些化成灰燼的，還是祈求魂靈重爲生命。

於是，古橋上的野草，開在荒冢旁的小花，那一隅都是生機。此番經世是怎樣的滿懷期待，怎樣的心有不甘？

這樣的義無反顧，可是汝有何隔世之夢，放不下？

我們的生命，也在冥冥之中陷入無聲循環。哪個拐角，相逢了舊日，哪一剎，笑靨似曾相識。

匆匆之中，我們覽過一場場繁華，一聲聲黑白 。

也許，此刻你邂逅的，那一雙灌醉你的美目，是前世之續。只是凡塵之客，在倉皇中遺落了舊日的信物。所以相遇不曾相逢。

當我們踏過一世狼藉，滿目滄桑落盡，看見紅燭下，初日裏提下的舊詞，熱淚盈眶，晃晃不知所然。 奈何天不老，人鬢傾霜。悲哉，白髮。淚不再，人心蒼蒼。

時光披甲而來，作一場激戰。絕塵而去，不曾回還，只留下馬蹄聲切，哀轉不絕。

如此說來，人確是不如花兒草兒。

（ 春暖，花開，人微倦）

　　4， 20XX年3 月23日

Dear Mr God

我想離開這兒，乘一列南下的火車，永不回頭。沿途滿山崗的野花，自在的爲我開放。

寂靜如美妙的子夜，遠處是初醒的鶯啼，和着多情的琴瑟，柔柔的低絮，打散了一樹櫻花，零落的瓣瓣之中寫滿了思念。

花瓣寄往何處？寄往心安之處。那是我們一見如故的地方。

而後，讓我們無數次的談起過去。風翻亂了空白的書頁，只見落款處是櫻花的掠影，敘述着屬於你的，我的故事。

忽的一陣風，吹開了四處煙靄，你轉身走遠。

我在一陣哭聲中驚醒，與天邊同行的雲對視。看着四周空無人煙，我錯額的撫開額前碎髮，失手碰碎冰冷的淚珠，我聽見一聲沉沉的碎裂。

陽光板着臉，唱起哀歌。

（夢徒驚起）

　　5. 20XX年3月26日

Dear Mr God

我知道宿命，它乘風在周遭繞轉，又拿繩索困住你的手腳，牽絆着你的每一步。

在這條塵沙彌漫的路上，我企圖遙望終點，卻常見到絕望那張冷靜的面孔，他不慌不忙的望着我，那眸子裏傾斜出的冰冷，封凍了我的呼吸。

爲何只有他在此守候？我的空谷幽蘭呢？我的鳥語花香呢？賜一座海市海市蜃樓給我吧，用幻影鐫刻一剎悲喜。

我儘管去問，儘管去叫囂。宿命只是靜靜的駐紮在我的生命中，不肯退讓。

沙塵敞開他寬大的袖子，帶走了我的心緒。他說童話裏有這樣一柄石斧，能幫助想飛的鳥兒，劈開濃霧，劈開一片自由。

倘若予我這樣一把石斧，我是否會有巨斧向霧的斷然？倘若石斧劈開長霧萬里，我是否有振翅蒼穹的勇氣？

我又輕笑對塵沙說，到底不是鳥兒，不必飛。

我只要清靜的一隅安身，但願被涼風遺落的桃源能容我小睡。

原來不是宿命的鐵鎖困住了我，而是我把手腳伸向鐵鎖。

（自問）

　　6. 20XX年4月2日

Dear Mr God

你可是清醒着？

那麼，我們冥冥之中在夢裏的相約呢？我們在千百度的輪迴中，走散了。

瞧那雲中錦書，又是要寄往何處？我倚的荒冢爲何就不經人？

看，夢裏風瀟，一場風才過，花就瘦了不少。你爲何不來賞？

我可是倦了。回望一路跋涉的山水，想躲，卻無處藏身。

棲身花樹下，猶如綰紳王膝上。搖落的露珠揮灑如雨。等你爲我拭去髮髻的溼，可已難再見。

到底還是無人可憐！

無福貪享一窗青黛，只能沿懸崖一路向上，而後是俯瞰，一望無際的綿延起伏。

如果不能求的流水不斷，那便去爭一瞬滄海。只是驚鴻終是，故人不再。

（黃土尚淺 ，女兒命薄有何嘆？）

　　7. 20XX年4月6日

Dear Mr God（此處指故人）

好濃的一曲離殤。悲切什麼？現如今，不還是碧雲正好，綠葉青蔥嗎？

爲何，你一如離別時那般無奈？雲亦卷亦舒，愁亦淡亦濃，無人懂。

我們面對面倚窗而坐，好似當年憑欄私語，只不過今日走到長廊盡頭，揮手便是闊別。

你笑說以後，我不語。日影悠長，沉默無盡。半字難吐，只剩單薄一句：也許會有以後。

繁花是簇簇盛開，瓣瓣飄落。綻放時如此乾脆，別離時情思纖纖。

寒意未消，是冬在殘喘。他依依不肯離去，卻終要離去。正如我們的故事，要被塵封，最後隻字不提。

此爲大勢，不可回還。總要曲終人散。

我的故人，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一硯情濃，誰與共？）

　　8. 20XX年4月8日

Dear Mr God

鳥鳴啾啾，與我同在四月天的早上 。一層落英如遲來的薄雪，鋪在疏影斜織的街道。

總是千般零落，一切都還是嶄新的`。天空明淨，面容姣好。

如此正好，我無須無休止的問，半生緣，何時聚散誰能知？那些硬生生要附加的，洶涌着來吧。

我只是感念，這陣暖陽洗盡落花，卻搖生出一個嶄新的春天。

也好。不曾負我灑下的熱淚！

（嶄新的春）

　　9, 20XX年4月21日

Dear Mr God

不必說，在這樣一場盛大的寂靜裏。我隔斷了凡塵瑣事，斬斷思緒萬千。

那些臃腫的情殤，沒有遇到托起他遠遊的風浪，擱淺於此。這樣，便無需再問該去往何處。

若是心安，隨處皆可棲身。

庸人多煩擾，在安靜的歲月，獨自把自己推向斷崖，然後悽悽的問，爲何境遇至此慘淡？

當我們抉擇，卻未曾意料到只要轉身，便可與寬闊的遼源重逢。策馬揚鞭的自由也不止於夢境。

不必猙獰着索要，等黑夜折完了他的悽迷，自會有黎明的熹微。

我等待水到渠成的時候······

（不卑不亢）

　　10. 20XX年4月27日

Dear Mr God

我聽見洶涌的慾望，是我被冰冷澆透時，那翻騰的白霧。是不滅的熱，是永不止息的奔騰。

攤開一張純白的紙，要去寫，正如渴望豐收的農人，期盼在炎炎夏日揮鋤，那一字字是流轉在我生命力的曙光。

可我無從下手，似乎初見的純白中央有一股強大的氣場，與推我向前的慾望相斥。

我該怎麼告訴你，那些死寂在我心底的，又要復活，他們熱烈的嘶吼，又拉着我傷痛的手去抓。

那些遙遠的，眼下的；那些冰冷的，滾燙的；那些溫柔的，尖刻的，都踏過我的掌心7，並留下腳印。

可我無法止息，因爲那心底一陣陣叫囂的，不能止息。

我任他帶我離去，不再直視我南窗香茗的昨日，怕這廝殺的滿目鮮血，弄髒了他的恬。

我純白的紙，我還是不去寫了，這滿腹的 牢騷話，只當是被你東逝的潔白，沖刷······

（文字是我呼吸的方式）

附： 嘶吼（原創歌曲）

懶懶···冉冉

讓你聽見我的嘶吼

就這樣一直往前走。

讓你聽見我的嘶吼

讓我們永遠不回頭。

讓你聽見我的嘶吼

我願意跟你到盡頭。

讓你聽見我的嘶吼

去他的心底的哀愁！！！

我要，站在，遠方的山崗

我要，聽見，你爲我鼓掌！

我要，感受，翻涌的熱浪！

因爲我的心底住着一匹狼。

他在吼着慾望，慾望！

讓我聽見你的嘶吼

這是屬於我的嘶吼

我要聽見你的嘶吼！

一剎那，我要瘋！！！················

（曾記否，時光凝滯，剎那芳華！）

11. 20XX年4月30日

Dear Mr God

在我心底深處，一直有一方明淨的天空。它沒有繁星的點綴，唯有深邃的黑。

他不會隨日影移轉而更改，他不會隨時光荏苒而作舊。

他如此安靜，寂寂如死亡。他如此靈動，生生難止息。

他是天堂的入口，又恍若地獄的大門。他冷漠嚴酷，又溫暖燦爛。

他可以撐起我生命中所有的角色。靜亦是，動亦是。

他隨我喘息，又擁我入眠，在他的懷抱，我的靈魂可以坦然伸開所有觸角。

若說，他是何物的剪影，我難以作答 。

若說，要賦予他意義······他於我，是故鄉。

（他於我，是故鄉）

　　13. 20XX年5月5日

Dear Mr God

新雨落入塵封的秋天。昨日的油紙傘，無處彷徨。

天上，誰鳴着錚錚的鐵鼓，向你呼號。朝着黑暗，去吧！朝着黑暗！

闔眼之時，看見條條歪扭的小徑，斜橫相織。

誰不讓我問，甚至封住我的口，不許我吐字。我只是聽着，那沸騰的血，裹卷着枯瘦的白骨熱烈的燃燒。火焰鮮紅，朝黑暗泛起赤浪，一瞬相逢，永恆綻放，驚得天空臉煞白。

我聽見灰飛過，卻觸到溫柔的寒冷，這世界是幽暗昏惑，還是嬌豔似火？不願睜眼去看，隨它去！

我只願在微溼的土地裏自由伸展。等一場微雨，一把舊傘，一個溫涼的深秋。

而我，淨如初生。

（願淨如初生）

　　XX. 20XX年5月8日

Dear Mr God

我們都一樣，一樣期待，一樣咬牙切齒，一樣驀然低頭。

菁華流轉，我們學會謙恭仰望，但沉睡在心底的卷狂在沉潛中不止的沸騰。此刻俯身，爲的是一日振翅。

雖則如此暢想，這無休無止的等，無邊無際的期待，無頭無緒的失落，他們爭相洶涌，匯成無盡的海洋。

在這樣的海，留給我的只有爭渡。看見天邊姣姣瀚月，那便是我渴慕的晴朗。

我在路上，向着那樣一片晴朗，並非是我聽見希望，亦或是半聲纏綿逶迤的夢。而是因爲求生的慾望。

我不能毫無緣由的枯死在這片死寂的海。正如深秋的枯枝，即使在掉落的前一秒，也要向根索要養料。

遙目千里，除了自渡，無人能助。

（天助自助者）

　　15· 20XX年5月10日

Dear Mr God（此處指孔子）

倚蘭之操，乃君子之守，子孫之昌。

我常常怨你，俯仰之間挫了君子的銳氣。你的仁義道德，禮節廉恥，我都不能徹悟。

可當我聽到《猗蘭操》的音律，我似乎看見了你。

看見你長途跋涉的腳步，看見你踽踽獨行的背影。

你白髮蒼蒼，一聲聲沉重的嘆息。你伏案蘸墨，一筆筆不輟的耕耘。忽地，我心中的怨都散了。

靜默，低頭，淚眼婆娑。

不採而佩，於蘭何傷？不是天空不曾雲過，是雲色太重，半點明媚，都顯得可喜。

我一如當年的你，一日一年長涉四方。輾轉在平海夕漫漫的悵惘裏。

嘆一聲遠行的人啊，且停下來，弄一曲長歌，當哭吧！